XXX灵异事务所————冰蓝镜影[下]
冰蓝镜影[下]  发于:2009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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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个惊奇的叫声响起在身后。
我转头,回了一个第三声的‘啊'。
"还没死呢你!!!!"连日来被压迫的愤怒终于在看到裴骢和凌茨身上堆着的数袋食物的那一刻爆发。
"恩?死?好端端地我干吗要死?"裴骢故意眨了下眼,疑惑地看着我,随即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们三个怎么在这里?还有人受了伤?丁莫你又重操旧业了啊?"
你TMD的才重操旧业呢!
"我还没问你俩怎么在这里呢?"我白了他一眼,随即奸笑着低声道,"小俩口感情真好,一起出来购物啊,嘿嘿~"
"家里多了个,所以出来买些食物。"裴骢完全不介意,我的嘲弄铩羽而归。
我看了看视线飘忽在不知什么地方的凌茨,为了防止他那特殊说话方式再度轰炸我的脑细胞,我还是放弃和他搭讪了。
拖着黄彻和甄少泽快步离开了现场,省得裴骢那张欠扁的脸让我忍不住冲动,一拳揍过去。
不对,裴骢家在这附近的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话说回来,我又什么时候知道他家地址了?铁定是每晚想着怎么诅咒那家伙,把神经都耗损了~
回到正题,看来为了避免事务所濒临倒闭的边缘,一定要去应聘个助手。但是,要找个能替我挨刀子,挡子弹,干体力活儿的,貌似比让我银行存款上升到五位数还困难啊~
啊,我的事业,我的理想,我的努力~~~~我恨钱~~~~
但是,刚才的那一切......
天上的云永远不会像童话书中那般洁白
作者有话要说:
前段时间军训去了,熬了半个月,终于出头了~~
九月,久违的冷空气姗姗来迟,阵雨一场连着一场,断断续续,下下停停,联想起缠绵悱恻的梅雨,秋雨多了一分清凉。
盛夏的粘腻逝去,爽快的微风袭上心头,这凉意甚至令人猝不及防,之前的感冒症状完全演变成了重感冒,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幸而不至于严重到挤门诊去打点滴。
又见到那个侧面了,不,这回是正面,很确定自己没有发烧也没有眼花。
接受的委托是关于市政动迁某撞大楼楼顶飘忽的魅影,可以猜到是不愿离开这楼,被身前的记忆束缚在这里的鬼魂。一直觉得,有时这种事很像心理医生,对于理智型的可以选择倾听,对于感性型的就试图解开郁结的疙瘩,对于暴力型的,那就是靠他了吧。
已经接受了辛晟离开的事实,已经选择了遗忘,难道揭人伤疤有那么大的乐趣吗?
这个给我审视的正面,这段足足三分钟的对视,根本就是从一个欣喜的云端摔回阴暗谷底的过程。
可以自由变换相貌体型,魔族中的高级宠物,幻兽。
那时危难之际的瞬间,被惊讶塞满脑海的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中的蹊翘。
我迎着楼顶的凉风而笑,对着那只幻兽身后的主人,大笑,自嘲地笑。
苍阙,那个岳卓记忆中,声音如清洌的泉水般幽静的魔族,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笑够了,我开始肚子痛,是笑痛的。我捂着肚子坐下,也不管这刚接受了一场阵雨洗礼的地面有多潮湿阴冷肮脏。
那只原本需要我解决的鬼在我和它交谈不到一分钟后,就在刚才被眼前的不速之客瞬间秒杀。
我客气地道了声谢,报酬保住了。
笑痛的肚子还在抽筋,我都快分不清到底真是我笑抽的还是咋回事了。
对方也一直没有开口,静谧的夜只有雨水的滴答声绕梁不断。
牛毛细雨开始大肆宣扬,我抬头瞄了眼黑乎乎的夜空,貌似肚子不抽筋了,拍拍屁股,起身走人。
"人死后会有灵魂,灵魂会去冥府,历经刑期,转世投胎。"
如泉水般清澈的嗓音破空袭来,暗沉的夜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漆黑的天空多了一道亮丽的色彩,扎得我眼犯酸。
"几千年前的九黎族和炎黄子孙一样,虽然现在被称为魔族,死后同样有灵魂,只是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来生。"
我不解这人的弦外之音,回头,看他模糊的衣袂飘飘,不染一滴雨水。
"知道十八层地狱的第十九层吗?身为魔族,不管生前有无罪过,都会被押入第十九层地狱,这是冥王设计的桎梏,一个使魔族永不超生的地方。地狱的酷刑,我想你听说得不比我少。"
他是想暗示我什么吗?故意让幻兽变成辛晟的样子,以此确定我是否对辛晟留念,再告诉我第十九层地狱的事。只要冥王死,冥府灭,十九层地狱也就不复存在。若是我想救辛晟,凭我一己之力必然功败垂成,说到底,还是拐着弯要说服我帮他们打开混沌之门。
想起辛晟的自我牺牲,心里有那么一丝动摇。
苍阙仿佛是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嘴角挽起一个费解的弧度,恰当好处地带着他的幻兽消失于雨中。

自那以后,苍阙没有再出现,那只幻兽也没有再见到,不懂他那夜的用意,既然都已崭露司马昭之心,怎会没有下文?是在等我做决定吗?
救?凭私心而论,该救;可是,这份私心的代价是什么,难以预料。救一个,毁无数个,这笔帐,如何算得盈亏平衡?难道自己能够伟大到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我选其他的行不行?比如鱼翅鲍鱼。
靠着美食的幻想,吞咽着白粥,感冒的迹象一点点褪去,当餐巾纸的用量终于减少到正常状态,猛然一个中学同学聚会的消息炸响在耳际。
偶的天,俺的地,在下可不可以不去。
初中生活,都过了多少年了,这类聚会,念旧是表面,实在的还是社会地位的攀比,成功人士的自我宣传,渺小人物的自我讽刺,无聊。
趁着教师节,先是回母校看老师,再是一顿午饭,KTV,酒吧等场所的转移过程。
貌似酒喝多了,震耳欲聋的K歌吵得脑袋轰轰作响。模糊地扫视了一眼还剩下的十几人,变得性格全非的大有人在,作为现任副局长不久很可能升为局长的黄彻自然颇受女人的欢迎,警察么,对她们来说最有安全感了。
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顺便抽支烟的时候无意听到了班上几个买零食回来的八卦女的谈话,怕是某些娱乐报上的小道消息被她们搜刮得一干二净,虽然装作若无其事,眼神中的古怪还是掩藏不住,更别提一些若有所指的话中话了。
如果不是黄彻强硬拽我来,才懒得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算计着是否进去说一声再走,或是干脆不告而别,反正看似大家都无所谓。
转身离开之际,一个预料之外又似乎情理之中的人出现在眼前。
是啊,自己怎么忘了,初中聚会,叶谦也是一份子。
"火车误点了。"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连微笑的弧度仿佛都没有改变。
我回以一个同等程度的微笑,"大家在里面等你呢,这误点也太离谱了,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等着受罚吧。"
我迎面朝他身后的电梯走去,目不斜视,只是望着那指示灯不停闪烁,直到门在面前打开,里面走出三五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男女女。
我和另一群人步入电梯,门关上的霎那,他也挤了进来。
不是为同学聚会赶来的吗?
我不问,他也不说。
和其他互不相识的人挤着电梯,沉闷的包袱随着电梯的升降一点点抛开,直到各自的目的地。
原以为至少可以在漆黑的夜里卸下伪装,任凭思绪的飞扬,谁知霓虹耀眼,遮掩了星空,剥夺了夜的黑。
依旧是沉默,我不开口,他也不选择任何话题。
我开始后悔为了节省油费而搭乘黄彻的车了。
好久没坐公交车,没有想象中那般拥挤,零零散散坐着几人,我径自走向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他很自然地坐在我旁边,因为是朋友,是兄弟,是认识的人。
不明所以的疲倦突袭了全身,这样活着真的很累,逞强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即使这趟浑水避不可免,不自量力地去搅混它就对了吗?
自杀的人,不是对生活没有一丁点儿留念,还是太有留念,留念到不得不用死来解脱。活得累了,身心俱疲,不清楚死后世界为何物的人,或许存有那么一丝希冀,能够逃离现实的桎梏。
如果自己死了,就形神俱灭,灵魂不会留存,也没有所谓的来生,本应该好好珍惜今生的,如果没有这些恩怨纠缠。
自己当初真是傻,为何还要去追回那失去的记忆。
--有些事,还是不要记起的好。
这是辛晟说得,虽然那时的情景是针对辛晟,此刻,又是自己的写照。
人生若只是初相见,那该有多好。距离产生美,也可以避免惨剧的发生。
体温隔着单薄的外衣从肩上传来,动作细致得犹如安慰受伤的动物,心里莫名多了一丝凉意,不安的情绪萦绕上心头,久久不散。
回到家,他开口,房子卖了,没地方住。我把压在抽屉最底下的钥匙扔给他,钥匙是辛晟留下的。
他摩搓着钥匙,伫立良久,自语,"还留着吗?"

听说叶谦回来的消息,黄彻第二天就上门看他来了,聊往事的同时还不忘数落我昨晚的不辞而别。
我始终无法集中精神听他们的谈话,仿佛是对过去的刻意回避。
黄彻捅了我一下,提醒我又走神了。他有些不悦,"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如果你还当我们是朋友的话,不要总是想着自己一个人承受。"
怀旧的气氛被他这句话冲散,我明白他对于当日王嫣的事心里有诸多疑惑,却选择尊重我的想法,始终没有逼问。
我看了看两人,同样是担心的眼神,在接触到叶谦视线的霎那,不好的预感一闪而逝。
我突然有种错觉,脱口而出,"有事需要坦白的人只是我吗?"
我的话不是针对黄彻,黄彻也若有所觉。
现场安静了,这安静就像证明了我心中的不安。
我盯着不发一语的叶谦,什么时候起,兄弟齐心可以断金的我们变得相视无语,变得无言以对,变得形同陌路了。
还是黄彻豪爽地拍了拍我的肩,道,"莫莫,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只说给自己听的悄悄话,我没想过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也不强求。只是我希望,你哪天如果需要帮助,不要忘了我们就好。"
黄彻说话还是有自居兄长的模样,给人一种安全可靠的感觉,儿歌里称职的警察叔叔。
后来,局里打来电话,黄彻被叫走了,又只剩下我和叶谦,接下来又会是长时间的宁静,我想。
他这次回来,带回了我意料之外的隔阂,我试图找过原因何在,可越是接近因果关系,我越发觉得不安。我很清楚,他的身上有什么改变了。当意识到这一点,我惶恐,我害怕那会是令我难以接受的事实。
我拒绝和他正面交谈,我回避他的视线,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我尽量躲他,躲得远远的,疯狂地发传单,到处接受委托,没日没夜地工作,为得是遗忘那不好的预感。
遥想当初,果然光说漂亮话是没有用的,这一系列反常的行径早已说明自己当时的放弃没有彻底,自己,忘不了。
好多,我都忘不了,好多事,好多人,真的好多。
我藏不住,我抵挡不了,思念与回忆,就像是把利剑,伤得自己体无完肤。我终于知道,自己是那么的脆弱,轻轻一摔,就会碎得七零八落。
我想,苍阙的某个目的达到了。回家开门的瞬间,我开始把叶谦和辛晟重叠。我不知道是自己对叶谦的余情未了勾起了辛晟的记忆,还是对辛晟的思念加到了借住在此的叶谦身上。
我终于习惯混淆两人,心安理得接受眼前这个人的好,就像过去被照顾的那段时间一样生活。
我喜欢上闭着眼睛听他说话,背对着他眺望天际,期待着灰蓝的天空变得明净。渐渐,发现了,天上的白云永远不会像童话书中那般洁白。
然后,我睁开眼睛,逃走了。

【苍阙,自称魔族的人,他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几千年前的恩怨,告诉我鬼之目,告诉我丁莫的事,我终于理解丁莫的怪异行径......随之即来的,是另一个晴天霹雳......我想见她。】
叶谦写日记的习惯没有变过,我要得答案就在日记本里。
一切都有预谋,不管是挑起我对辛晟的留念,还是让叶谦以朋友身份接近我,目的都是那一个。
对我的好,竟是建立在这样一桩肮脏的交易上。我的感情就那么一文不值,任人践踏的吗?连一点自尊都不留给我?
到底自己在他们眼中,算什么?钥匙?筹码?货物?
朋友,兄弟,感情,什么都是假的。
死里逃生的后果,是面对高额的医药费
泰戈尔说,我们看错了这个世界,却说它欺骗了我们。我仿佛是看错了自己,生命线的长短没有科学依据,算命的话十个里有九个半不能信。
听人说,在死前的几秒内,人的一生会像电影一样回放一遍。
幼儿园,被老师责骂什么不好学学撒谎,因为我说每天午休时间总是有个男孩儿躲在厕所里;老爸貌似知道鬼之目的事,把老师对我无中生有的评价直接当耳边风,老妈有认真探讨过这问题,但在老爸对我的支持下不了了之;后来老爸死了,老妈一下子颓废了很多,我也清楚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之后遇到袁老头,和辛晟开始了无限期的搭档生活,又和叶谦黄彻疯闹了一阵,打打闯闯懵懵懂懂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开办事务所,资助邵子维,无意招惹上甄家的两人,方文添的归来,行为乖张的杜思祺,狠命诅咒的那个守财奴,以及守财奴酒吧中的凌茨;上千年的恩怨,炎黄蚩尤,冥府、曦族与魔族,冥王、颐轩、岳卓、青岚、结璘、青枫、苍阙、赵善,也不枉人世间走一遭,见识了这些形形色色的物种。
逃离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客死他乡,也算尝到了这滋味。只是,这死法,未免太丢脸了,怪来怪去,还是这良心的问题。
这人家好端端地要跳楼自杀,你去凑什么热闹,在楼下看着也就罢了,你是哪根筋搭错了跑上去当谈判家,劝说不成那就撤,你又哪条神经传输短路,跑过去拽人回来,见义勇为也不是这么做的。这下好了,从三十几层高楼无障碍摔下去,绝对死得了,不用担心缺胳膊少腿或是脑震荡,这倒也避免了醒来面对高额医疗费的情景。
彻底体验了回自由落体,第一次发现风的呼啸可以传到心底,简直犹如直接吹打在赤裸裸的心脏上,压得我喘不过气。
唉,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口水都能塞牙缝。
扭打中,自己倒是被推下楼了,那一心求死的家伙也不知真是决心已定,还是怕担当害我坠楼的责任,随后也出现在我满眼天空的视野里。
有个人陪自己死,所谓的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了吧,只是,灵魂脱离自己身体的霎那就永远消失了,包括这记忆,徒留一具臭皮囊在这人世,等着谁谁谁来认领。
怪了,即使自己物理不怎么好,这自由落体也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吧,怎么视野还那么清晰广阔,怎么我还在空中,怎么我是漂浮的?
三秒后,我很不情愿、很不相信地得出一个结论,这是我的灵魂,换言之,我变鬼了。
前来勾魂的黑无常只带走了另一个家伙的灵魂,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仿佛就像看不到我一样。
不是应该形神俱灭的吗?怎么......
‘呼呼'一阵狂风,打断我的思绪,空中720度天旋地转,重重地被拍打在某个物体上。
忽而听到了嘈杂的人声,远处有救护车的鸣笛,难道......
果然,我没死成,造就了一次高空坠楼安然无恙的奇迹,医院病房的门槛都快被这个陌生城市的记者踏平了。
但是,摆在我面前的头号问题,还是到死都脱不了干系的钱。
什么无障碍摔下绝对死得了,计算错误得一塌糊涂,看这双人病房就我一个住,再看这微波炉、冰箱、电视等家电,偶怎么可能负担得起????这是哪个混蛋医生安排的病房,我身上哪根汗毛可以看出我是有钱人???
如果不是护士美眉告之已有一个自称是偶朋友的人负担了住院费,我相信自己绝对会做出半夜逃跑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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