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以前没有,现在呢?他在人间短短数十载,就弄得天下大乱,你不到吗?那些屈死的亡灵日夜纠缠在他身边,求一个公道?这就是你救他的结果!"天帝将水镜摔倒唯一面前:那个人已经和映旗将朝廷架空,等待最后一击,现在他正在轩辕锦府上谈判。谁都看得出,江山要易主了......
看见唯一的脸色微变,露出难过的样子。天帝嘲讽道"知道难过了?现在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是觉得好难过,"唯一开口"不是因为他手染血腥,不是因为他太过聪明,而是单纯的为他难过而已。"俯身捡起水镜"我得谢谢你,若不是这水镜,世人又有谁能看清他百转千回的想法,明白他竭尽全力的守护?改朝换代也好,机关算尽也罢......那个家伙,不理会世间一切的情理法则,自始至终都只是为了我而已。"深吸一口气,他微笑起来"所以啊,他的罪就是我的,亡灵若是纠缠就纠缠吧,反正他说过如果有人欺负你他,我要与他并肩将他放倒(参见"君子协定"),既然答应了,我就不会再反悔。"
在天帝发怒前,一直在角落里的女子开口了。z
"帝君,随他去吧。"全身淡淡的光华很柔和。她是三尊的最后一个:月后。也是曦帝的妻子,未央的大嫂。"要不,未央恐怕会将天地都翻过来。"她看向唯一,目光柔和里却是掩饰不住的精明。随着她的目光,曦帝也看向未央。
"我只是秋唯一,可若是他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在乎的呢?"唯一淡淡的回答。但在场的三个人都明白这是威胁,他们每人都有一件特殊的法器,发动的时候有着不同的严重后果,之前曦帝的破天镜就是其一,未央自然也是有的。
"你威胁我?"曦帝咆哮"这就是你在人间所学到的东西?"
"我只是陈述实事,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当成威胁的口误。"唯一按着自己的心口对曦帝说"我是他的儿子啊~大狐狸的儿子一定是小狐狸,如果连据理力争都不会,不是太丢他的脸了吗?"
第 29 章
王府附近的树林
脸上仍带着血迹的"轩辕锦",脱下自己的华服丢在白夜的尸体上,然后将化尸水倒在上面,接着狠狠的抽了两匹马几鞭子,看着那两匹名驹消失终于在视线里,他好像耗尽了般靠在了身后的树上。这么以来,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绝对不是旧战沙场的轩辕锦:他的皮肤太过苍白。
"咳咳......"猛地捂住嘴,还是不能阻止鲜红的液体向外的力量,飞溅到他冰冷苍白的指间,显得很触目惊心"到极限了吗?"他看着那一抹鲜红,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看来内脏已经开始腐坏了,知道暂时不能再活动,索性靠着树坐了下了"真是丢脸呐......"
拿出一粒天香续命丸服下,在脑海中回想刚才一系列的行动,安排映旗三个时辰后动手,再将毒药涂在自己身上,借谈判的借口进入轩辕锦府上拖延时间,待时机成熟,要求密谈,逼他就范,争执下有所拉扯,顺势将其毒杀。剥下他的面皮,和他交互衣服,饰物,易容成他的样子,装作盛怒,以腹语术模仿他的声音,命令下人放火,自己则以他的身份,让白夜同行离府。不会引起怀疑。
可惜易容、腹语之术非已所长,出府不久,白夜有所察觉。交手时,正巧遇到映旗安排的探子,被当成轩辕锦,腹背受敌,好在之前所服的续命药效够久,得以勉强支撑到现在,除了故意放走报信的一名探子。剩下的人都已灭口。
这样,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已死在轩辕锦府上,火一烧,尸体难辨,死无对证,即使怀疑,宿雨必然会跟映旗说明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的事,加上探子回报"轩辕锦"与白夜潜逃,映旗可以顺利称帝,江山初定,又始终会忧虑这两个"隐患",无法过于追究自己的"死",他会愧疚,加之有那个约定在,他会护着唯一,这样的权势和秋家的财富,落黎是不会离开秋家的,有他的辅佐,先生和连宁的教导,世上再没有可以威胁唯一的人......
唯一与自己也已经分别四年,不会如小时候那般依恋自己,再过一年,唯一回来,那时知道自己死去的消息,即使伤心,也会慢慢好的......
"唯一......唯一......"秋翼然轻轻念着这两个字,心绪复杂。自己纵然荼毒众生,十恶不赦,伤尽人心......也要护着的人。那个孩子,对自己而言,怕已经超过了孩子的界定。那个被取名唯一的人,倒真应了那两个字:自己这一辈子,唯一的眷恋,唯一的守护,唯一的寂寞,唯一的不可忘和唯一的求不得......
英雄末路总会很难看吧,自己这种前世的妖孽,今世的修罗又会好到哪去?又怎么好让他见到......不如选一处山林,埋葬这一身罪恶,图个一了百了,也算为他行善积德。
想到这里,难免有些心疼、不甘,可想想,若得以幸存,也不过是行尸一具,何苦拖累旁人,更何况,自知心魔难除,只能徒增烦恼......既然天意如此,注定自己无法再亲自护着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安排好他的未来。但求他心内欢愉,福泽绵长......
如此,也不枉此生我们父子一场......
"混蛋!"低低的一声,夹杂着呜咽。
秋翼然大惊,刚才太虚弱,太投入,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有人来,这种战争敏感时期,一身血污的样子不能让人看到,而现在的状况很难再与人交手,他只能积蓄力量,希望等那人靠近些,才有把握一搏......
在他准备动手的瞬间,却被一人撞进怀里,那人动作凶猛,眼泪更是汹涌,埋在自己肩头的脑袋含糊不清的说着:"你这个混蛋,笨蛋......白痴狐狸......"
秋翼然一僵,许是前世是妖狐的原因,自从自己的身体衰败以来,自己越来越能感觉和区分到那些非人类的生命,比如烨昭他们。而现在怀里那个家伙,无论从体形、声音看,怎么都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不,确切的说,他根本就不是人类。可是他所说的话,所做的动作都像极了......
"谁准许你擅自决定的......你以为你这样做很伟大啊......"怀里家伙丝毫不理会某只的茫然,用眼泪和责问发泄自己的不满"你不是说过会陪着我的吗......不是说过无论我做错什么,都不会不理我......骗子!说话不算数......"他刚才读取了那个人的想法,一切一清二楚。
"唯一......"秋翼然小心翼翼的问。
"干吗?"怀里的人凶巴巴的说"你这家伙最喜欢装无辜,耍无赖......不过这次,我很生气!非常、特别的生气!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原谅你的......"他抬起头,对着秋翼然一字一句的说"你给我听清楚了!爱一个人是绝对不希望他丢下自己而死的!"
"你......"那张脸,不是唯一......等等......尽管哭红了眼睛,凌乱了头发,那张脸......那张脸......是......
"爹爹?"唯一见他神色有异,才发现自己的样貌,想到他的状况,体内封印的记忆决不能打开,立刻拿出从月后那里拿来的寒蝉给他服下,此物是月后的法器,服之得以长生,现在他用来他修复破灭的灵原,可保他此身不老不灭千年,然后再入世一次循环往复......
见他平静的睡了过去,唯一舒了一口气,轻轻的将他抱起,飞入了云端......
这次,我们都会好好的......
次月,轩辕旗(映旗)称帝,改年号"银翼"(映翼)。
大赦天下,独张榜通缉轩辕锦、白夜二人,生死不论,赏金千量。
追封原秋家家主秋翼然为护国公,爵位世袭。并特例厚葬于帝陵之东,以表其功绩。
武林盟主杨墨鸿,前往秋家,为秋翼然守丧,以尽兄弟情意。
秋家所有商行,停业七日,为主守丧。
秋家和吴允恩他们收的唯一的信,信上说他很好,不要找他。
最后的最后,
江南水乡,精致院落里,棋桌前:
"你输了,拿什么给我?"好不容易赢一次,容颜完美的青年得意的问。
"哎呀呀~区区身无长物,看来,只能以身相许了~"慵懒的男人无所谓的勾起嘴角,挑起一双凤目,却是少见的金色瞳孔,印衬着那一头银白长发,妖娆异常。
"你说得的啊~那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许给我......"将头枕在他的颈窝,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同时扣住他的十指,青年满意的打个哈欠。
"好,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男人宠溺的紧了紧怀抱,
风将一纸新作吹起,隐约看见俊朗的瘦金体"此生共此人,情难休,天与地,当袖手......"
(正文完)
番外 长相思
皇后篇
六月初八 雷雨 三更
外面阴云密布,像是巨大的妖兽盘旋在空中,随时准备吞噬这里。
"都下去吧。"我挥挥手,遣散宫人。今天恐怕是雷雨夜,我知道他不会来。
我叫云烟,是惠帝轩辕锦的妻子,这个王朝的皇后。
说实话,他带我不薄。荣华富贵,母仪天下是多少女子终身的梦想,更何况,他亦不曾偏宠过何人,自然不会有太多的争风吃醋。"太平"是深宫女子的难求的福气。
可我知道他这样做,是因为他心里有别人。
还记得他说他喜欢我的名字,"一切不过过眼云烟......"他这样说的时候,目光幽远,仿佛透过我看向某个不可到达的远方......那时我就明白:那个站在国家顶端的男人有着寂寞的灵魂,能救赎它的人,不是我。
你知道吗?我嫁给他已经七年,每逢雷雨夜的时候他都会遣走宫人,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宫殿里。我猜测他们相识在雷雨夜,也许是老旧的落难相逢,也许像戏里唱得英雄救美......我无从得知。我只是知道,那诺大的宫殿里,只有他一个人,龙涎香静静的燃着,安静的仿佛与世隔绝。他坐在那里一块块的吃着那些甜腻的糕点,表情是我无法想象的温柔眷恋和清晰可见的悲伤......多可笑啊......所有的宫人都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甜食,吃一点就会反胃。他是以什么的样的心情想念着她?又是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她?他是那么专注,甚至连我在外面都没有发现。
可现在,这天下有什么是他不能得到的呢?又是什么样的女子,值得他深爱至斯?说不在意,说没有好奇,那是撒谎。我知道我在嫉妒,嫉妒那个未曾蒙面的女人,嫉妒她占据了他全部的真心,在这场感情里输得如此彻底,那至少让我输的明白。所以,无数次的,我试着将这个故事拼凑完整,却总是少了最重要的一块。即使我利用了父亲的人脉,也未能查出关于那个女人的分毫,她好像一个妖魔,不曾存在于世人的目光之中,却迷惑了他的心神,抵死纠缠。
就在我徘徊在疯狂的边缘,真相来临的是那么意外。
那是一卷画像,画画的人饱含深情,将那人似笑非笑的神态刻画的淋漓尽致,那个人很美,可是我绝对不会认为他是女子,因为他的另一幅肖像就供奉在忠义堂里。那个一生传奇的男人,我朝唯一的护国公--秋翼然。这样一切的解释的通了,他反常的绝望悲痛,礼制不合的葬礼,异常坚持的追捕......
那一刻,我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
后来发生了许多事,许是年纪大了,人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我甚至开始理解他,爱的太深沉,太无奈,不管得不到还是已失去,他的爱都成了隐痛,折磨着每个思念到来的时间。而我是爱着他的啊......同样的求不得,同样的难留住,他的伤,他的痛,我亦感同身受。
所以就这样伴着他吧......
不能在他心里,至少在他身边,没有天长地久,还有朝朝暮暮......只盼着来生早些遇见他,成全这份长长久久的牵挂......
帝王篇
我叫轩辕祺,生在帝王家。
我的身份,是一个句号,不是问号。
人生如戏,戏已经开场,演员就得上场,就算你多么不想,就算没人欣赏,就算明知是悲剧下场,也得演下去。母妃说这就是我的命。
这里的每一根廊柱都刻着权利的诅咒,每一个角落都残留着亡灵的叹息......我在无数的阴谋里学会陷害,在每日的杀戮里学会残酷......然后,在无尽的寂寞里学会了解,了解我有心这个件事,是多么多余。
我以为我看透了结局,可我却遇到了你。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无谓的执著等同于毁灭。我以为我最大的目的就是得到天下,所以我刻意不去深思那些不该有的感情。本以为可以这样好好走下去,却被命运撞了个措手不及......
我一直不肯相信你的死。
你是那么完美、强大,轻易将一切掌控在手里,仿佛任何东西都不能伤害你......若非这样,又怎么会让你去?看见那具尸首的时候,我都不曾想过那是你。所以,我疯了一样的去找你,直到遇到宿雨,他说你很早的时候就预知了死亡,这两个月不过是最后的告别......他是个可恶的骗子,明明是最好的医生却说出这样的话,我才不要相信......可悲哀的是,我不敢再寻找你,我害怕找到熟睡的你,我是那样深刻的恐惧着。
可我不能说,甚至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我始终不能只是你的映旗,我是皇帝,如你所愿的得到了天下。以前我一直很想知道这种感觉,可真正得到了,却发现没有你的天下,寂寞无比......整个世界变得沉默,是因为谁的心死了?
你是如此狠心,这么多年,哪怕梦里也不曾来临......那些后来的日子,我总会怀念那个雷雨夜,怀念那虚幻的美好,怀念那似月光的一瞬......那些甜腻的点心和这记忆即将腐烂在我心底,可即使如此,也傻傻的不想放手......
原来,这世上根本没有开始和结局,有的只是时间而已,我早在开始前深陷,在懂得前爱上,在珍惜前失去......抛弃,就是你给予我宽恕的方式......
命运在可怜我吧......让我在生命的最后,又见到了你......虽然一头银发,却还是以前的样子,不要怪我流泪好么?我只是太开心了。如果是梦,就在梦里杀死我吧,这是对我最大的慈悲......
恍惚间看见彼岸花开,你于忘川上回眸一笑,了断了曾经,我亦步亦趋,端起那粘稠的汤,学你勾起嘴角:这一生,或爱或恨,皆因你这魔障,来世若不能相守,那只求不要相遇,省的断送真心......如此也顺了你的心意:恩怨两清。
见秋翼然从大殿里出来,略带感伤,唯一眼睛看向一边,淡淡的开口。"你要舍不得他,留下他也不是难事......"
秋翼然轻轻的摇了摇头,拉起唯一的手"回家吧。"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好长,渐渐交汇在一起,很温柔的样子......
"喂......你是不是喜欢他......"
"是啊。"
"很多?"
"嗯"
"有多多?"
"超过绿豆糕,不过,还不及水晶饼。"
"......"
壬午年初,惠帝崩,享年四十二岁,天下缟素。
狐狸问卷50问
1 请问您的名字?
狐狸:你不知道吗?(歪着头,很可爱,很无辜)
轻狂:咳咳......我当然知道。
狐狸:明知故问是不好的行为啊~
唯一:秋唯一
轻狂哀怨的看着秋翼然想:还是唯一好啊......
2 年龄是?
狐狸:要看你怎么算了~
轻狂:前世暂且不论。
狐狸:区区今年三十整。
唯一:我成年了。
轻狂怀疑的拿出户籍证明。(众人:为什么你会有这个?轻狂:门口写着办证打八五折~)
唯一咬牙切齿:十四
3 性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