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玉苔倾
玉苔倾  发于:2009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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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睡了一段时间醒过来的靳华浓发现还有昏暗的灯光,转头环顾房间,发现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了,连地板都拖得亮堂堂的,反射著李晴天书桌上的小台灯。
咋咋嘴,靳华浓又闭上眼,重新进入了深眠,没发现,忙了一晚上的李晴天却还双眼炯炯有神地看著他翻了第54个身。
之後,靳华浓更加大胆地让李晴天帮他做这做那,让李晴天的熟人都看得眼热,但是却被李晴天憨憨地劝阻了。
看著这一个愿打一个挨的周渝和黄盖,时间长了,也没人再说什麽。只是李晴天在面对为他做媒的同学和老师时,总是刻意地推三阻四,让人不禁疑虑起来。
私底下,不是没有人问李晴天是不是那个,但是李晴天总是以暧昧的笑带过,不给人一个准信。再後来,一头热的媒人们看著不开窍的李晴天和迟钝的靳华浓,也都不再作声了。

第五章

靳华浓不是没怀疑过李晴天是不是喜欢他,但是在多番试探无果的情况下,他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当李晴天就是哥们地操弄。在靳华浓的认知里,情侣之间没有性就不是情侣,他是不相信什麽伯拉图的精神恋爱的。对於他来说,没有性的恋爱关系就像白开水,没味!
与秦悦认识是在他常去的那家PUB,虽然不知道他什麽来头,但是他们相识的过程却很是刺激。而且秦悦也不是他的金主,应该说,算得上是一个朋友吧。
那天正是李晴天去了参加数学建模的第2天。如同往常一样,靳华浓独自去了PUB,本来只是想找小染帮个忙的,却被搭讪了。原本只以为是想419的无聊人士,所以靳华浓口气很不好,但不知为什麽,这个好看的青年却来了劲,缠上了他。
"呐呐,你叫什麽名字,说嘛说嘛~~"人高马大却满口嗲声,他也不嫌寒颤,靳华浓一个劲皱眉。
"Water,我要一个和他一样的。"没办法打动美人,秦悦只好占据了离美人最近的位置,索求一个相同了。
後来靳华浓问他,为什麽会看上自己。秦悦只说:"美人不管在哪里都是美人嘛......"一径的痞样,让靳华浓啼笑皆非。不过,让靳华浓回味的,却是突然闯入PUB的一群手拿大砍刀、声讨秦悦这个痞子的黑衣人。为什麽自己要跟著跑呢?靳华浓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只记得当时是自己拉著秦悦从PUB後门溜了出来,又被追著跑了三条街五个胡同才甩掉了那些人,然後边喘气边问原因,得到的只是──因为好玩砸了别人的场子。後来靳华浓看报才知道,警方侦破一起毒品案,是有人报警协助的。後来靳华浓拿著报纸发短信给秦悦,问:这个见义勇为的人就是你了吧?秦悦欣然应声。
不知道秦悦是什麽来头的靳华浓只知道他是个命大的人,从PUB出来後追杀他的人都消失了。靳华浓奇怪地问他,他也只轻描淡写说有人给解决了,至於是什麽人,靳华浓就不好追问了,只是潜意识里感觉到,秦悦的背後有著不简单的後台。
当天晚上回学校以後,看到日历上红笔划下的日期,明天呆子就回来了。躺在床上,靳华浓想著晚上的惊险刺激,似乎又勾起了他血管里的暴戾因子,整晚都兴奋得睡不著觉,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天朦朦亮的时候,靳华浓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等到醒来,太阳已经从东边移到了南边,桌上多了一个旅行包。
匆匆从床上爬起来,环顾本来就不大的房间,那个大个应该没有地方可藏啊......喃喃嘀咕,靳华浓一阵失望。
"吱呀"一声,门响之後是高大个憨憨的声音:"你醒了?饿了吧?吃饭。"原来他是去食堂打饭了。r
正好正午时间,靳华浓的肚子也不安分地咕噜咕噜叫起来,饭菜香味飘来,他也不顾什麽形象,直接拿起方便筷,抬起一个饭盒就吃起来。饭盒自然都是李晴天的,靳华浓很少在学校吃饭,也不会准备什麽饭盒,所以偶尔在学校吃饭,都是李晴天用自己的饭盒打菜回来给他吃,而他自己就啃馒头。有些看不惯北方人只吃馒头的南方人靳华浓直皱眉,他就是不喜欢看傻大个啃馒头就咸菜的样,好像自己委屈他了似的,一下子食不知味起来。
"我吃饱了!"只吃了一小半还剩下大半饭菜的靳华浓径自丢下饭盒,有些不爽地去刷牙洗脸,而对靳华浓不是风就是雨的性格已经习惯的李晴天,只是默默地拿起他没吃完的饭盒,把剩下没吃完的饭菜一阵胡噜一空。等到靳华浓洗漱回来,看到干净的饭盒时,才稍微漏了好脸色。
这个人,就这德行!靳华浓撇撇嘴,套上有些骚包的衣服,又外出了。

第六章

李晴天看著靳华浓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扯掉身上的T恤,拿起更加贴身的皮衣套在身上,不由嗓子眼一个咕咚。
虽然知道靳华浓是故意在他面前这样做,但是已经一年了还不能习惯,他不由就对自己苦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靳华浓的感觉,泛著银光的黑色眼眸使他不能忽视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同居人的男生。1米7的个子,有点矮,但是不显女性化的身材却是别样的性感。因为当他打开门的时候,靳华浓正好在脱衣服,即使听到有人开门进来,也没有停顿动作,顺畅自然地继续。
李晴天知道靳华浓只是一个大专生却住著研究生的公寓时,很是奇怪了一阵,特别是他总是夜不归宿,第二天一早回来总带著沐浴後的香气,透著别样的诡异。李晴天虽然是一个老好人,但是不是笨蛋,一年下来,种种的蛛丝马迹让他知道了靳华浓是一个什麽样的人。如果按普通人眼光来看,大概会觉得靳华浓很贱吧!但是李晴天却没有轻视他,反而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因为他感觉到,靳华浓随时会崩溃,会就这样消失也说不定。
有时候靳华浓会时不时蹦出一些颇有哲理的话,比如什麽"人生的意义就是吃喝拉撒睡"、"欲望总是填不满的"、"只有失去才知道珍惜"......仿佛他经历许多沧桑,已经不堪重负,想就这样丢下所有,跳脱世间。
李晴天不是一个笨人,但是有时候又显得头脑简单,只有在数学的领域里他才会才思敏捷,面对靳华浓,他就是一团浆糊,只知道"对他好的话,他就不会就这样消失吧......",他是在拯救"迷途的羔羊"。幸好他从来没有把这些可笑的话说出口,不然不仅仅是他的朋友会笑他,大概靳华浓也会先狠狠地揍他一顿再说。
和杨光远约在了一个普通的咖啡厅,白天见面,算是头一次。靳华浓看著眼前西装革履、与夜晚完全两样的男人,不禁若有所思。果然人都是两面派啊......
"浓浓,不是说好不打电话到我公司的吗?"杨光远一脸伤脑筋的样子,脸上却透著一股子说不出的味。
靳华浓一边观察著杨光远,一边思忖能和平分手的几率有多高。
"其实......我想......我们以後不再见面了吧?"虽然觉得有些开不了口,但是靳华浓还是想,就这样破釜沈舟了吧!
"你......"杨光远显得有些愕然,他似乎从没想过被甩的会是自己。虽然以前就听一些相熟的人说起过靳华浓这个小妖精的事迹,但是他对自己是很有信心的。当初会刻意去接近靳华浓,就是想看看他有什麽本事让那些人食髓知味而对他念念不忘,没想到,自己也和那些人一样,被就这样用过就甩了。心下不禁升起了怒意,似乎是恼羞成怒。
靳华浓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样的场面也经历了不是两次三次的,但他的心还是忐忑的。杨光远这个人似乎不如以往的人好应付,因为他对他的态度总带著一股浓烈的占有欲,从从不给他现金就可以看出来。他会这样轻易断掉与自己的关系吗?
杨光远咬牙看著脸色一如往常的靳华浓,内心翻腾了一遭又一遭。他不能表现出他的震怒,不然不是表示他对靳华浓也恋恋不舍了吗?强烈的自尊心让杨光远选择做一个大方的情人。
调整了心态,杨光远收拾了心情,也云淡风轻地说:"也好,我最近就会被调回G市了,正烦不知怎麽跟你说......"突然觉得说这些都是多余,杨光远闭了嘴,果然看到靳华浓有些吃惊的表情。"你不用担心,那张信用卡是你的名字,以後你也可以继续用的。"杨光远看靳华浓掏出之前自己给他的信用卡,心里不觉一紧。他连这个也不想留吗?
"呃,我觉得还是还给你的好,我现在的情况用不了这个东西。"靳华浓一脸抱歉,放下卡後就起身,最後只淡淡说:"再见,杨先生。"
杨光远看著靳华浓走出去,透过玻璃窗还能看到他渐渐走远的瘦弱背影,不禁牙齿都快咬碎,也不知是不甘心还是什麽。

第七章

走出咖啡厅,靳华浓才松了一口气。幸好杨光远更看重面子,不然他真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晚上的时候,靳华浓早早就到了PUB,小染已经在吧台後面等著他。
"你真要在这打工?"小染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他。
"嗯,制服在哪?"靳华浓今天穿的很朴素,没有以往的招摇,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小染叹气,从吧台下拿出一套新制服给靳华浓,靳华浓拿著制服到吧台後面换起来。
很像问问金主的事,但看靳华浓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又让小染问不出口。总是不懂靳华浓的心思,一切决定都那麽突然,就像他第一次开口跟小染说"帮我找客人"这句话时一样。
PUB一如往常的热闹,而靳华浓却不像过去是坐在吧台前的客人,而是服务生了。偶尔有跟他示好的客人,他也冷著脸拒绝,完全省了过去的虚以委蛇。
小染看靳华浓干得还顺畅,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秦悦意外地又来了PUB,看到靳华浓竟然当起了服务生,有些有趣地嘘声召唤。
"怎麽又来了?不怕别人再来找茬?"靳华浓看到秦悦玩世不恭的脸,有些好笑。
"怕什麽,自然有人善後。"看著秦悦有恃无恐的脸,靳华浓都看到那後面不明人物苦恼的表情了。
"好好好,秦公子贵人有靠,我这个平头百姓就可怜咯!"靳华浓自从断绝了与金主们的关系,顿时觉得浑身轻松,连笑容也多了。
"没想到你笑起来还满好看的嘛。"秦悦调侃道,靳华浓有些黑线地放下他要的啤酒。"不敢和秦公子比啊......"靳华浓看著秦悦骚手弄姿的样子,努力地斜眼过去。
"那倒是,想我堂堂秦悦也是风流倜傥......"话还没说完,突然有几个可疑人逼近。靳华浓看著已经包围了过来面色不善的一行人,在震耳欲聋的乐声中,拉起还在自顾自吹捧自己的秦悦往吧台方向跑。
"小染,後门在哪?"靳华浓看著已经逼近的几个人,著急询问。
"哎......跑什麽啊?酒都还没喝呢......"秦悦还不知状况地瞎扯。
小染不渝地给他们指了路,也忙打眼色给其他服务生去阻拦追来的人。
出了後门小巷,靳华浓才发现这次这些人真是有备而来,外面还有一些看守,看到他们跑出来,追了上来。
一跑一追的赛程又开始了,靳华浓想不出有什麽地方好躲藏,只有往人多的地方跑。秦悦这时才看出是不对劲了,跟在靳华浓後面跑得虎虎生风。
"哈哈,看来这次比上次还刺激。"秦悦笑道。
"你的人呢?"靳华浓忍不住问他,这次怎麽没见有人出手帮忙了?
"什麽人呐?我家除了我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哥哥三个妹妹,顾不过来吧!"秦悦逃命途中却还是吊儿郎当。
看秦悦不想多说,靳华浓也就忍了不问,但是目前的状况看来,他们两个怎麽也对付不了明显带著凶器的几个恶相男子。这时,靳华浓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晴天?他怎麽在这?"低喃著,看到李晴天背後走出来一位青年以及老教授,靳华浓一下想起,李晴天昨晚有说今天与教授有约。这也太巧了!靳华浓不禁咬唇,不能把他卷进去,想著就领著秦悦要往反方向跑,却撞上了已经追上来的人。
"NND,今天看你还往哪跑!"
这个时候靳华浓才想起来,人家要找的是这个秦大少爷,他跟著跑啥啊!现在可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偏生这个大少爷还不识相,问道:"你们谁啊?"
"还装傻!给他点颜色瞧瞧!"说著,凶徒1已经掏出了弹簧小刀。
这次不是大刀出面啦......靳华浓还是死死地盯著那小刀,怎麽说也还是凶器!秦悦则一脸无辜地看著这些一脸横相的凶徒,状况外的样子。
"靳华浓!你怎麽在这?"突然传来的招呼声让他更紧张了,这个人......怎麽总不挑时候的打招呼啊!
几个凶徒看到一个高大男子远远走来,有些犹疑。待到想撤时,又来不及了。
"你们......这是干什麽!!"
李晴天不知什麽时候,已经一把抓住了凶徒1拿著小刀的手,一脸忿忿。

第八章

"我说......你这人逞什麽强啊!"靳华浓跟著救护车进了医院,边推著李晴天进急救室边嚷,脸上一片水渍横流。
秦悦跟在後面,有点不知所以然。靳华浓看著急救室的门关上,心脏还在突突地跳,仿佛李晴天要是没了呼吸,它也会跟著停止跳动一样。
等了一个小时,医生才从里面出来。"虽然刀子刺在了腹部,但是幸好没伤了肠子,不然就麻烦了。"靳华浓这下子才放下心来。
秦悦在一边打趣:"要是上次的长刀,恐怕就不是一个小伤口能了事的咯!"立刻被靳华浓瞪得心虚。
住院是住定了,靳华浓垫了钱交了手术费医药费住院费等,拎著药瓶子去给已经推到病房的李晴天打点滴。直到第二天上午,他终於醒了。
下午的时候,一位中年妇女和搀著她的老实巴交的男人来了,一进门看到躺在床上的李晴天就开始呼天抢地,让一旁的靳华浓著实尴尬。李晴天尴尬地看著扑在自己身上的母亲,再抱歉地看看靳华浓,示意他先回去了。
靳华浓走出医院的时候,才想起来完全把秦悦给忘了。应该是回家了吧?靳华浓想著。但是才走出医院大门,就看到秦悦站在一辆奥迪前,似乎就等著他出来。
"是你去接他父母的?"靳华浓走近前,秦悦扬起嘴角。"你昨晚忙了一晚上,该回去休息了。"靳华浓撇撇嘴。"都是你惹的祸,还是快点解决的好。"
"那是......那是......"受教的秦悦打开车门,让靳华浓上车,自己则走向驾驶座。
靳华浓看著秦悦熟练的动作,有些微恼,自己又不是女人!这小子耍什麽绅士风度啊?不过车还是要坐的。跟秦悦说了学校名字,靳华浓就开始打起瞌睡来,昨晚确实是没有睡好啊......
李晴天已经可以起床了,坐在可以看到窗外的位置上,看著靳华浓上了陌生人的车,走了。接过母亲削好的苹果,他无言地啃咬著,不知在想什麽。
"你这孩子,管什麽闲事!现在可好,弄得进了医院。"母亲在一旁絮絮叨叨。父亲从外面进了病房,拿著药单子说:"这孩子还不错,医药费全都交了。"
"切!交个医药费算啥!没跟他要精神损失费算便宜他了!"母亲拿起苹果连皮也没削,狠狠地啃下去。"你以後少和这种人来往!"
李晴天没有答话,只是径自出神。e
一直到晚上,靳华浓都没有来医院看他,李晴天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父亲母亲看他没什麽大事後,都先回家去给他收拾衣服什麽的了。只有一个人的病房里,他觉得特别寂寞。
九点的时候,病房门被悄然推开,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提著一大塑料袋东西,钻进了李晴天隔壁的空床。
"谁!?"其实病房里的灯并没有关,只是李晴天已经昏昏欲睡,没看到进来的人。等他睁开眼,看到的是讪讪笑著的靳华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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