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玉苔倾
玉苔倾  发于:2009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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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如同受伤的小兽发出绝望的哀嚎,一道闪电般快速移动的弱小身影狠狠撞在眼前一看就让人嘘一口冷气的壮汉身上。
随著骨头"哢嚓"一声脆响,那弱小的身影倒下了,发出不甘的低呜。
"这小子骨头还真硬!干脆把他废了!"
小喽罗们叫嚣著,但是壮汉却瞥紧了眉头,看著在地上呻吟的小小躯体,眼里不禁露出赞叹的光。不发一语,他越过呻吟的人,径自走开,并且低喝:"以後不准招惹他!"
老大发下的话就是命令,小喽罗们尽管有些惊讶,但是都不意外地接受了。
"可恶......可恶!!"地上蠕动的身影低喃著不甘,却又无法扭转事态,只能眼睁睁看著他们走远。

第一章

"华浓,你今天怎麽不去上课?不是刚有人帮你交了学费吗?"吞云吐雾的小染看著吧台前趴在上面装死的靳华浓。
"烦死了,昨晚上干得太凶了,今天睡了一整天,看来死老头这科我是当定了!"靳华浓抬起脸,忿忿道。
只见有些稚气的小脸一片疲惫与慵懒,散发出别样的风情,让小染也愣了一愣。如果不是跟他很熟的话,大概自己也会被他的脸给骗了吧?小染调整了一下心态,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你这次的金主不会这麽轻易就放过你哦?"小染回想之前靳华浓吊上的金主,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主,但是不知道为什麽,最後分手的时候全都忧伤颓败一副伤情王子的姿态──就算不是帅哥也被磨出了帅哥气质。
小染不禁有些奇怪,怎麽靳华浓沾上的都是痴情种。但是,游戏人间的靳华浓似乎没有心一样,任凭对方闹死闹活也不会松口,冷血得像毒蛇。如果对方要自杀,他还会提供刀子绳子安眠药以及N种自杀方法,实在是让人又爱又恨。
小染怀疑靳华浓过去受过很重的伤,伤到他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却还像个幽灵一样飘荡人间,但是让人不懂的是,他为什麽要回到学校去重温那单纯的学生生活呢?
小染总是搞不懂靳华浓在想什麽。
"管他想什麽,我现在只要吃好喝好,今朝有酒今朝醉......"说著,靳华浓又跟酒保要了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小染眼尖地发现酒吧门口出现的一具伟岸身影,似乎是靳华浓这次吊上的金主?
那人很快走近,看到靳华浓灌酒的姿态,不禁皱紧了眉头,却没有多泄漏一分感情。
一把抢下啤酒瓶,男人拉起被突来的状况弄得咳嗽不已的靳华浓,径自走出了酒吧。
小染看著男人,喃喃自语:"真是好男人啊......这次是海柯公司的钻石王老五杨光远啊!"
回到豪华小区的住宅,醉醺醺的靳华浓被杨光远拉到浴室,打开最大水量哗啦啦地冲洗著一身的酒气,被一开始的冷水激灵得清醒了些的靳华浓开始骂骂咧咧起来,想爬起来的身形歪歪倒倒,这时,杨光远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在浴室门口扒起其余的衣物来。
靳华浓只影影绰绰看到水雾里有个裸男正向他走来。
"妈的!要上老子可是很贵的,呃!"一边打著酒嗝,一边感受著淋在身上越来越温暖的水温,靳华浓觉得自己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了。
那个裸男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扒了本来就没什麽抵抗力的靳华浓的衣服,然後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使劲搓洗起他苍白得一如白玉的肌肤。
其实靳华浓并不瘦,至少不是那种只看得见骨头的瘦法,而是裹著结实肌肉的匀称身材,如果不是他的身高勉强够1米7、脸又长得幼齿,让他看起来像高中生以外,基本上他是一个强壮的男人──他清醒时都会这麽强调自己其实是个大人。
杨光远用浴球打上沐浴露,在靳华浓身上搓出更多的泡泡,香波的香味渐渐取代了酒臭味。
直到杨光远觉得已经里里外外都洗干净了,才关了水,把已经晕晕乎乎陷入沈眠的靳华浓抱出了浴室。
虽然还是九月,但是北方晚上的温度还是有些凉了,所以杨光远早就打开了空调调到适合的温度,让靳华浓裸身躺在床上不至於感冒。
安顿好靳华浓後,杨光远走进浴室继续自己的工程,3分锺後,他走出了浴室,却发现原本好好躺在床上的靳华浓已经不见了踪影。
尽管有些不渝地顿了顿身形,但是脸色还是没变地走到床边坐下,摸著刚才那人躺过留下余温的凹处,脸上渐露柔情。
"妈的!幸好老子跑得快,不然今晚屁股又要痛了!"靳华浓匆匆穿上外衣,往学校跑去,现在才10点,应该还赶得及宿舍关门时间。

第二章

"这麽晚?去哪了?"同寝室的高大个看著一进门就开始翻箱倒柜找衣服换的靳华浓,带著关心地问。
"没去哪,今天死老头点名没?"靳华浓把身上从男人家里随便拿的衬衣短裤脱掉,换上自己的T恤牛仔裤,才觉得舒心地坐在凳子上。
默默看著靳华浓换衣服的高大个──李晴天没有多说什麽,只是回过头,继续复习功课。
"喂!问你话呢!"靳华浓对李晴天不甩他的态度很不满。
"蓝教授说叫你下星期补交上星期布置的报告给他。"李晴天头也没抬,不看靳华浓的脸。
"切!你帮我搞定啊!"靳华浓打了个哈欠,爬上床睡了。
李晴天没有答腔,却拿起稿纸,带著些许无奈地帮靳华浓写起报告来。
靳华浓住进学校最好的公寓式宿舍时,就看中了李晴天。
照道理说,他一个大专生本来是没有资格住公寓的,但是不知道他的那任金主使了什麽本事,让他只要交齐住宿费就可以住进本来是研究生才能享受的公寓。
现在虽然已经换了不知几任金主了,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嚣张地住在公寓里。而李晴天,这个数学系的书呆子,就是他的同住人。
选中与李晴天一间房,主要是因为他看到李晴天的第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任劳任怨的主。果然,打扫卫生、洗衣做饭他无一不精,一点也不像是有钱人。
一打听,原来他是得到学校保送的研究生,住宿费也免了,每个月还有津贴拿。不过,比起金主们的慷慨来,靳华浓觉得那点津贴只够给他买手纸。
在一起住了一年,李晴天对靳华浓的霸道懒惰邋遢没有一丝抱怨,只任劳任怨地把他们的小窝打理得干干净净的,让靳华浓每次回来都觉得像是进了样品屋。
甚至於连靳华浓的内裤他也一手包办,让靳华浓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个老妈子。
偶尔靳华浓赶不上上课时间的时候,就会让看起来很闲的李晴天去帮他点名。
私底下被人称为万人斩的蓝教授的课有一大半都是李晴天替他去上的,所以他才能高枕无忧地在外面混吃混喝而没有被直接踢到下一届去。
看著一上床就发出呼呼声响的靳华浓,李晴天眼里泄漏出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
过两天他要去参加数学建模,大概要3天才能回来,靳华浓一个人没问题吧?心里的一丝隐忧被藏匿,最後定下心继续把报告写完。
"浓浓,前两天怎麽不等我就跑了?"
淳厚的男音带著些低哑,湿润的触感在靳华浓背上滑动著。
"呜......我有课......"带著无力的喘息,靳华浓满脑子都是李晴天留下的字条。
我去参加数学建模,3天後回来。
背後的男人大力挺动,靳华浓觉得自己的屁股快裂开了,肠道被猛烈的撞击而纠结,下腹一阵一阵的涨痛。
"那今天要惩罚你那天的不乖哦~"不接受解释的男人舔弄著靳华浓耳阔的敏感处,一手伸到靳华浓前方,揪住他的弱点上下撸动,感觉到那处涨大後却猛然停止了动作,并牢牢揪紧。
快感猛然冲上头,靳华浓夹紧了男人的那处,前方的阻滞让他不禁开始扭腰抗议。
"放......放开......"靳华浓嘘嘘哈哈地恳求起男人,额上开始冒冷汗了。
"不行!今天我要做3次,之前你都不能射哦!"男人低哑的喃声让靳华浓喉头一紧,难受地低呼起来。
"呜呜......快......快点......"使劲夹紧肠道,希望能够早点逼男人泻出来,不料男人却猛然退出了他的身体,让他觉得一阵空虚。
"浓浓,怎麽可以这麽急呢?我们还有一整晚的时间......"男人继续舔弄他的後颈,把他翻转过来,用正位姿势重新又插了进去。靳华浓低叫出声,眼前一片雾蒙蒙。

第三章

欲望是什麽?照靳华浓的话来讲,就是插入、射精。
靳华浓并不是一个Gay,至少他的初体验不是男的,而是一个画著浓妆、有著一身骚味的少女。是的,少女,只有16岁的女生,确实只能称为少女,而那时,靳华浓15岁。
少女渴望著翅膀,能够飞去更远的地方,那时,她赤裸著身体,素颜纯洁无暇,让靳华浓一瞬间真觉得她是一个良家妇女。
但是,下一秒,她裹起床单,又开始上一层层的粉,抹上猩红的唇膏──劣质的唇膏,两元钱一支。靳华浓特别讨厌那唇膏的味道,但是少女总是喜欢抹上唇膏後又紧紧压住他的嘴,一定要他的嘴唇也印上那唇膏的颜色。
靳华浓觉得那称不上是初恋,顶多,只能算初体验。少女没有流血,因为她之前就因为和男友有了孩子而遭到了学校的遗弃,靳华浓只觉得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青春期的躁动让原本乖巧可爱的靳华浓很快沈沦了下去。打架抽烟喝酒,样样学到的靳华浓在母亲的眼泪、父亲的棍棒下还是不知悔改。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抵抗著什麽,每当看到父亲操著细皮带的可怕脸色与母亲就快哭晕在自己身上的样子,靳华浓就觉得烦躁。好想逃离!
於是,在一个雾蒙蒙的清晨,靳华浓和少女一起偷了家里的两千块钱,踏上了长途汽车,开始了流浪生活。後来,少女离开了他南下,而他,选择了北上,开始了北漂的生活。
初到北方城市的靳华浓身无分文,流落街头和乞丐一起抢夺残羹剩饭,也被抓进过流浪人员收容所然後又逃离,就这样过著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直到被一个好心人捡到......
其实靳华浓已经记不清那个捡到自己的人的脸是什麽样子了,说不定今天他站在自己面前也记不起他是谁。
但是也是那个人带他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被称之为地狱的世界......
男人在他洗漱一净後发出了赞叹的声音,那时候的靳华浓,并不知道这代表什麽。f
还是少年的他懵懵懂懂,直到双手双脚被捆绑在现在已经很少见到的有著铁栏杆的大床上,直到男人轻柔地抚摸他的性器以及就连他自己都没有碰触过的处女圣地後庭,他颤抖著哭泣了。就算最後被插入了,撕裂的痛也比不上内心里萌生的一种绝望的痛来得猛烈,他觉得自己是整个被撕碎、被遗弃。
其实男人对他还是不错的,至少在捆绑了他整整一个星期後就放开了他,并且给了他一笔钱,足够他能够租房子过上一段时间。
其实本来靳华浓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在那张床上的,但是除了做那事时有著恶心感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而且当他第一次拿著一个厚厚的信封,看到里面一沓厚厚的红色的钞票时,突然一种不真实感袭向了他。
此後,靳华浓认识到了世界黑暗的一面以及另一种生存方式。他发现,原来还有这种活下去的方式,原来除了女人能卖以外,男人也是能卖的。
靳华浓正式进入这个圈子成为MB还是与小染认识之後。刚开始他的客人都是小染介绍的,直到有一次他实在无法忍受那个客人变态的爱好之後,他逃离了。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清贫日子之後,不知道是为了什麽,他又重新找到了小染,故态复萌,找起了金主。不同的是,他都自己挑客人,而且找到的都是一些有点脸面的人,让小染都不能不佩服靳华浓的眼光和魅力。
其实并不是每个客人都迷上了他。靳华浓周旋在这些金主身边,选择的就是交货拿钱走人,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偶尔有眷念他滋味的金主,也无可厚非,却被小染渲染得他成了万人迷一样。有一段时间,靳华浓总是带著浓浓的黑眼圈,直到一年前的那一天,他突然告诉小染,他要上学。
小染吓了一跳,然後嘻嘻哈哈打个圆场:"好啊,拿个文凭,即使以後混不下去了也能找个正经工作。"
靳华浓撇撇嘴,只是拿起小染嘴上的烟,径自吸了一口,然後猛烈咳嗽了起来。
"不会吸就不要吸!"小染恨恨地拿回烟,不瞅他一眼。
之後,靳华浓果然说到做到,磨到了当时最溺爱他的一个金主帮他搞定了入学的事。於是,靳华浓,一个连高中都没怎麽读的小混混,成为了大专新生。

第四章

在浴室里冲洗著一身疲惫的靳华浓有些昏昏欲睡,昨晚杨光远又强迫了他一个晚上。
最近总觉得身体越来越差了,他已经尽量不抽烟喝酒,努力保重自己,没想到这种荒唐的生活还是毁了他的身体。
身後那处粘腻的感觉让他觉得难受,皱著眉,忍著异物感,手指在里面掏弄,好不容易流下的只是清水了,才松了一口气。
想想,虽然杨光远没有什麽特别的癖好,但是强烈的性欲让他很是烦恼。
虽然本来去上学只是为了了一个心愿,但是再这样混下去,大概真的不能顺利毕业了吧?
今年已经是大二了,明年就要正式进入实习阶段,他所学的会计专业虽然不需要费太多体力,但是脑力用的过多也是很累的。也许,该是收拾过往的时候了。
靳华浓的心思其实很简单,退出这个圈子,自食其力,然後安安稳稳地过下半生。
这些说起来简单,但是实行,却还是有一定难度,除非他离开这个城市,否则,总会撞见过去的金主,惹出别样的是非......
还有两天,那个呆子才回来,怎麽打发这时间呢?一大早,杨光远就留下口信走了,他也要到G市出差,刚好也是两天。
现在靳华浓的金主就只剩下杨光远一个了,他很是烦恼如何跟杨光远开口断绝关系,毕竟杨光远对他还是不错的。看到床头柜上放著的信用卡附属卡,靳华浓不由撇撇嘴。
杨光远不喜欢给他现金,总是给他这样卡那样卡的,似乎在顾忌著什麽。
这就让靳华浓不由腹诽起来,直接给钱多好,不用他去银行取,而且学校里也没有刷卡的地方啊!拿著信用卡,靳华浓决定去逛商场,一定要给他刷爆!
傍晚的时候,靳华浓提著大包小包回了公寓,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被他一脚踢开,买的名牌衣服鞋子丢了一地,又把在超市搜刮的方便食品往桌上一放,撕开包装纸就开始吃起来。
李晴天不在的屋子真是空荡荡的。靳华浓想念起虽然总是沈默著却有著厚重存在感的傻大个来。
他那样子傻傻的,却是个家事全能,靳华浓在心里腹诽,将来真是谁嫁给他可捡了个大便宜了。
现在的女人都不喜欢做家务,这家夥也肯定会心甘情愿地全包了,只怕就算受了谁欺负,也只会傻兮兮地承受吧。
虽然自己也是欺负他的其中之一,但是不知为什麽,他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李晴天。
说起来,这事就发生在他搬进这公寓的第一天。李晴天当时也是刚来报道的新生,本来自己就有一堆事情要忙了,没想到还被以前学校的师姐给拉了去忙这忙那,最後还傻呵呵地说,有事尽管找他帮忙,让一旁本来跷著二郎腿看好戏的靳华浓都看不下去了。
当时,他指勾勾手指,那个傻不隆冬的人就走到他跟前了。
靳华浓很严肃地对李晴天说:"以後这个家就全靠你了!"然後就头一倒,在唯一铺好的床上睡过去了,留下有些陌名的李晴天看著靳华浓床前的两大个行李箱,发了一小阵呆。
但是没过一会,本来就累了一天的李晴天还是任劳任怨地打开靳华浓的大皮箱,把里面的衣服什麽的好好地一件一件地折进衣柜里,最後把箱子往床底下一塞,终於解决了。但是他自己的床铺什麽的,根本没有铺,没法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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