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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季言这阵子记挂著石远洲,却得不到半点消息,总想找机会再过去一趟。可惜没等过完年,宫里那位小祖宗三天两头招他进宫,又加上国子监祭酒一直称病,年初的杂务全推给他这个司业,忙得脚不沾地头昏脑涨。今日一大早赶进东宫,对著太子也有点心不在焉,竟把讲到的章节弄错。朱靖隆立时把那本《孟子》往案上一扣,沈脸道安师傅没心情就请回吧
安季言也没为自己分辩,当即告辞离去。朱靖隆的脾气他算摸熟了,来得快去得也快,师生俩偶尔一言不合,太子当场摔书砸笔就发作。他一发脾气,安季言便什麽都不说,直接拱手走人,把个金枝玉叶撂在一边生闷气。不过拿总管苏喜私底下的话说,这叫一物降一物。这太子连他皇帝老子都拿他没辙,唯独对著这位安师傅就是没脾气,隔了一日,安季言再跟没事人一样过来,太子仍是对他恭敬如初
虽是过了立春,京城里寒气却未退,轿子内仍铺著厚厚一层毡子,小小的四方空间内极是暖和,安季言刚坐下,多日积下的疲惫一齐袭来,昏沈沈往壁上一靠,睡著了
迷迷糊糊听得江九小声唤他:"老爷,老爷?"抬眼朝帘外看去,已是到了自家轿厅,自嘲得一笑:"我竟睡著了──到家了麽?"
"老爷回房歇息吧,在这要著凉了......"
安季言点头,扶著轿檐出来,正往里走,有小厮迎上来道:"禀老爷,石大人到了,正在书房侯您。"
听得这话,满脑的睡意全消了,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隔著窗依稀见到那人单薄的身影,跨进门,一把将他搂进怀中
石远洲垂手而立,头靠在他肩上由他抱著,怀中很暖,直到眼眶也跟著热起来,眼角莫名的溢出泪水,片刻间让对方肩头上平整的大红公袍湿了一片
安季言抱著他道:"这些天一直见不到你,可想死我了,让我看看。"说著就低头去瞧他
石远洲满面是泪,不愿让他瞧见,一时不肯抬头。安季言伸手抬起他下巴,见他脸上一片湿润,竟是哭了,立时慌了手脚:"洲儿,怎麽了?"一时手忙脚乱,又来不及叫人拿帕子,便顺手牵起袖角替他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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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远洲推开他,背转身自己把眼泪抹了,安季言从身後抱住他肩头:"怎麽了?你娘她是不是......"话一出口又觉得,直接在人面前说你娘如何如何,实是无礼,便闭口只去瞧他的反应
他似是并没在意听到他说了什麽,仍是低著头,一手捂著口,竭力止著啜泣,双肩微微发抖。安季言轻拍著他的背,柔声道:"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
石远洲抹了泪,一面想,自己怎麽到了这地步,跟些个在家受了气的娘们一样,巴巴地找到相好面前哭鼻子,可真是丢脸丢得连自己都瞧不起。罢,再怎麽丢脸也就今日这一回了
安季言见他一直低头无言,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握他的手道:"这里也没外人,若是难受,便哭出来吧。"
听了这话,石远洲反是平静许多,止了泣,却不说话,亮亮的眸子看著安季言,忽地伸手勾住他脖子,把脸埋在他胸口:"什麽都莫问了......子扬,抱我。"
石远洲从未直接称呼过他的表字,安季言心喜之余却也疑惑,这算是他主动向自己求欢麽?高兴归高兴,却也有些摸头不著,捧了他脸问:"洲儿,你先说与我听,到底是怎麽了?"
石远洲全不理会他言语,慢慢地自己解了衣服,安季言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强笑道:"这大白天的......"目光却直落在他衣襟大开的胸口,竟移不开了
自己脱了外袍,石远洲又去解对方腰间束官服的素金带子,伸手抓住他两腿间那物儿,隔著
衣料套弄起来。安季言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说起话来却显得底气不足:"洲儿,你今天是怎麽......"
石远洲并不答话,勾起嘴角淡然一笑,手探进他袍服内,又解开裤头,蹲下身将他那活儿掏出来,微张了口,伸出粉色香舌在上边舔舐。安季言没想到他竟肯为自己品萧,真个是受宠若惊之极,重重喘气道:"你别这样......"
石远洲抬眼看著他,一双杏眼内仍有雾气未散,水光点点煞是动人:"真不要?过了今日,以後可就没了。"
安季言被他撩得兴起,没去细想他这话的意思,抱了他在书案上,横手扫开案头的杂物,成堆的纸笺奏折飞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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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远洲一手环在他颈上,另一手继续在他身下揉弄,又伸出舌尖在他唇边有一下没一下点过,毕竟是初次做这等挑逗之事,仍是有些羞,一时粉面飞霞,安季言禁不住想伸手去抬他下巴,被他一下躲开了,却是别过脸看向旁处,眉眼间烟波横生,流出一股说不出的风流媚态。安季言哪里还把持得住,搂定他和他做嘴儿,吻得他喘气不过,接著就拿手探进大敞的衣襟内,摸索著拉他裤子
互相拉著对方衣物一阵撕扯,两人片刻间都剥得只剩件白色里衣,石远洲自己解了内衣带子,衣裳顺著纤瘦肩头滑下。宽大的厚漆红木案上触手冰冷,安季言怕凉著他,一时找不著他物,便拿刚脱下的大红团领衫铺在案上,再拿件中衣与他垫了。石远洲坐在上边轻笑道:"把他弄污了,你明天穿什麽进宫?"
安季言在他颈上乱亲,一面道:"明日托词不去便是,这身行头本就不希罕,再换一身又有何难?"说话间又是扯下了他裤子,握住两腿间粉色的器官上下套弄起来
石远洲似是真把整个人交给他了,并不想抑制自己的反应,顺从地靠在他胸前,喘息随著那人的手上动作越发的重了,终变成酥媚入骨的呻吟。想是安季言颇有技巧,让石远洲不一时便泄在他手里,身子放软,双手勾住对方颈子,整个人如挂在他身上一般。安季言笑著去咬他耳垂,手却不规矩地向他身後滑去:"舒服了麽?也该换我来爽利爽利。"
石远洲瞪他一眼,似嗔似怨,安季言大笑,将人放平在案上,握住他两腿分开抵在身侧,借著手上残留的精水对後穴略为扩充,那小穴裹著手指一开一合,安季言笑道:"你这小东西,倒是想我得这麽紧?"
石远洲仰面倒在那平铺的官服上,大红锦缎衬得那肌肤如雪一般,也是动了情,引得全身起了一层嫣红,闭了眼道:"说这些做什麽,你来便是。"安季言压著他两腿,提起那孽物直直挺入,一撞到根,惹得身下人一声惊叫,弄继而大弄。石远洲也不知怎麽想的,把些礼仪禁忌全抛一边,竟也扳住对方肩头,扭著身子向他身下凑迎,口内溢出呻吟越发的媚人,全没了平日的淡泊庄重的样
这倒真个像是抵死缠绵了,已是记不清是什麽时候。不及从他身上退出来,又从书案上直弄到里间,抱在床上,直到天近黄昏才歇。安季言本就有倦意,这一倒头便沈沈睡去。
石远洲见他睡熟,撑起身在床头坐定,他觉得自己该痛快哭一场才对,眼眶干干地发涩,却是一滴泪都也流不下,心头像是空了,说不清是什麽滋味。窗外残阳如血,透过窗格投下满室红晕,他有些呆呆地看著地上一格一道的红色投影,出神了半晌
明日此时,自己怕是已在赶赴武昌途中了。神色漠然地走出里间,在满地的凌乱中捡起衣衫,一件件套上身。竟没再回头看那人一眼,推开门踏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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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便听得一名丫头说他娘正在寻他,被领进正厅,方纨坐在上首拿眼觑著他道:"一整日不见人,你这是打哪回来的?"
石远洲面不改色:"孩儿明日赴任,去拜别同年,有何不妥?"
方纨恨的就是他这副撒起谎来面无表情全无愧色的样,明知他去会那位相好了,却也不便戳破,眼下却还有事要给他讲:"你到了任上,也是独当一面的大员了,你的事情,我老婆子说不上什麽了。不过,这阵子你外婆与我商量,都说成家方能立业,你这个年岁,也应成家才是......"
石远洲似是不愿听她说完,直接打断道:"不知娘看中了哪家千金?"
"你这是什麽话?"方纨皱眉,压住火气道,"家中长辈都是为你好,又非是强逼你,自然是要你自己挑中意的,我这不就是来问你的想法麽?"
"不就是想让孩儿找个女人生孩子麽?孩儿没想法,父母之命孩儿自当遵从,娘说谁合适便是谁了,哪有孩儿说话的份?"
"你这是嫌我逼你了是不是?"方纨见他表情平静无一丝起伏,更是恼怒,索性把前事一起抖出来,"好,你如今翅膀长硬,我这当娘的管不著你。你以为我不知?你今日又去见那姓安的小子做什麽?莫非还想著与他厮混?哪有这样的事──我打听得他在杭州便是有名的浪荡公子,这种人还不是贪你样貌,一时起兴玩弄於你,和他在一处能有什麽好?难道指望他日後飞黄腾达了拉你一把不成?"
"孩儿从无此等妄想,世兄为人光明磊落,并非如娘所说那般不堪。"
"是够光明磊落──大大方方地拐了我儿子!这事要是传出去,说我儿子给别人做了兔儿爷,为娘还有什麽脸面见人?我不把这事戳破,却不是说我能容你如此胡闹。"
石远洲跪下磕了个头:"母亲觉得孩儿丢脸,孩儿无话可说。孩儿明日便要起程,日後不能侍奉母亲,万望母亲珍重。"
方纨看定他,这儿子一向孝顺,自己终是下不了狠心逼他,叹口气起身道:"你莫怨我刚才话说得难听,家中就你这麽一个,娘是不想看你往歪道上走。也罢,娶亲的事我暂不催你。你外公还有话要交代,去後面换身衣裳随我过去。"
35 END(此部暂结哦也)
翌日,石远洲拜别父母,又有些平日来往甚密的青年官员摆酒替他饯行,推辞不过便喝了两杯。正觉得头重脚轻,被送至城门才上了马车。解了纱帽放在一边,半掀著帘儿,头靠在壁上。正是初春乍暖还寒时分,冷风从窗口直往车里灌,吹著风才觉得好受些。京郊的大道两旁也谈不上有什麽景致,他却看出了神
随行的人员不少,连著老爷子荐的幕客,家中派的仆从护卫也有几十号人,行至京南的驿站,石远洲远远地看见一乘蓝呢官轿摆在那门口,心中一动,叹息一声,放了帘子。外边有人跟坐在车外的怀砚招呼,那声音果然是安季言的江管家,听得一句"我家老爷特来为石大人送行。"
怀砚问:"敢问安大人现在何处?"
"已在驿内等候多时,请石大人移步。"
石远洲在车中听得分明,却隔著帘道:"不用。劳你家老爷从京城赶到此处,本是不该。要说的昨日已说过,眼下出车相见更是不必。安世兄的好意不才心领,还请江先生代为转告。"
江九很是诧异,这二人的关系他也晓得,没想到这石大人也够绝,昨天还在安府处了半日,一反脸竟是说不见就不见了。没奈何应了一声,回身却见安季言已从驿站里出来了,便退在一边
安季言是半途赶过来的,还是一身便服出的门,月白绉纱袍,外罩青色对襟夹袄,眉眼间一片疲惫神色,竟被这身衣裳衬得越发浓了,他在离马车十来步处站定道:"你要走,为什麽不告诉我?"
车内传来的声音竟无半分情绪:"调任学差这等寻常事,本就不必拿出来讲。"
"不是见了邸报,听人说了,我还不知你今日要走,为何不肯与我说?你当我是什麽人了?见一面也不行麽?"一面说一面走在马车前,当著众人的面掀起车帘。石远洲坐在车内,定定地看著他,安季言被他清亮的眸子一望,才察觉自己失态,一时无言以对
"正因是世兄,才更不必来相送。"石远洲一直看著他未移开眼,末了又轻声道,"世兄大好前程,莫要为他物所累。人言可畏,有什麽事,待弟任满回京後再叙吧。"
安季言默然,纵是有话,碍著场合又不能出口,便是不舍,却也没办法留他,只得退後两步一揖道:"也好,就此别过,望贤弟路途平安。"
石远洲半挑起车帘,看他一眼:"宦海茫茫,浪涛千丈,世兄多珍重。"转而对车夫道:"起程吧。"
见得他一行人去得远了,安季言不自觉地把手攥紧:自己怕是只有往上爬这一途,直到足以让天下人闭嘴的位置,便是为者石远洲,也没个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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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打俩儿子,老娘叫你们酸!人前人外都这麽酸!
睡都睡了,还世兄来贤弟去的,老娘牙掉了
(WS石被抽飞: 还不是你这麽写的!!!)
那个
晚上回来掰了这麽些,总算把这截掰平了(其实还是坑 - -|||恩,下部会有的)
最近感冒,咳得想死,对著英语题目,又只有挠墙的份
实在是掰不出什麽东西...惭愧啊惭愧....
碎碎念,下场
西窗墨未浓:http://ww3.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indextext.asp?free=100141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