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穴位————林嘉陌
林嘉陌  发于:2009年03月18日

关灯
护眼

"没什麽,只是今天出门,她们几个告诉我刘誉宜去日本追Liven了。我有点感触,觉得事过境迁,时间过的太快。"
"我当是什麽事呢,原来是占有欲作祟,哪能让天下男人都只爱著你一个。还让不让别的女人活了。"我真是佩服女人那点心思,已经分手半年多的男朋友有了人去追逐,她也心里吃味。可我并不介意,因为我知道苏漆漆就是这样的女人,她恨不得三千宠爱於一身。
"其实,我也就盼著你爱我,其他的不重要。"
"胡说,你敢说你曾经没有迷恋过别的男人,我真不明白为什麽女人一定要从别人手里抢来才算好,难道就不能和平共处。"
"都是这个世界上的独身好男人越来越少的过。"她笑著接下我递过去的蛋糕。
我看她那样子就觉得像小孩子,这样的女人怎麽能想著帮我生孩子,她明明就还是个孩子,我又打趣的问她:"你敢说你没有喜欢过有妇之夫?"
"除非他骗我说没有老婆。"
"乡下有。"我笑,"城里没有。"她一听,也笑了。这世界本就是如此,我们都是看得通透的人。情场如战场啊,谁又能为谁守住一块阵地。
准备去书房工作,可是我又忍不住调侃漆漆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是吧,漆漆?"她听了後一个抱枕给我砸过来,这日子还真过得像我们从前。可是,心呢?早就远了,拉也拉不拢了。
爱情穴位(38)
而苏漆漆也终於不负众望的怀上了孩子,我松了一口气。对她说教半天,不让她随便出门。只当是保胎,她笑骂我迂腐,说这个年代已经流行健康孕妇,得要运动。现在可好,家里两个孕妇,姐姐已经快要生了。预产期在8月。爸爸和辛姨听到这个好消息,简直要弹冠相庆。我真不明白,何以如此兴奋。而自从苏漆漆怀孕後我就名正言顺的跟她分床而睡。
她心里明白我始终放不下那个人,所以也不勉强我,但心中肯定是有些郁闷的。
我也在想我这麽做是不是太过分,我终归是要和她过日子的。难道生了孩子就一辈子这样,不再合房。但事情目前这样也好,她安心生孩子,我安心做生意,互不相干才天下太平。
香港的七月甚至比八月还要热,雨季未至,又闷又潮。热得人心情烦躁。
爸爸也因为受不了这天气,身体情况急转直下,不得不再回到医院。这次虽然不是太严重的问题,可是一家人总是担心的,他可经不起这样的几番折腾。柳医生说过了这个夏天,应该能好转。可是,我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
就算是住院,父亲的精神还是很好的。天天数著日子等姐姐生个大胖小子。
苏漆漆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可我并不欢喜,甚至装作欢喜也不行。虽然那确实是我的孩子,我的骨肉。可是,为了得到这个孩子,我牺牲了多少只有我自己明白。而其他人难道就没有牺牲?这孩子所背负的就是一个沈重的世界,希望它以後的命运不用受感情的折磨,尽量过得安康舒适。
八月十九日,姐姐顺利生下一个五斤的小子,那便是我侄子,我很是喜欢。他那小鼻子小眼睛很像姐姐。也庆幸如此,这样将来肯定是个祸国殃民的美人胚子。说不定要不我和哥哥更出色。爸爸也很喜欢这个小子,取名叫至逸。
也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家来才有了点生气,开始有点像家的感觉。
姐姐不会带孩子却抱著孩子不放手,做母亲以後自然不一样。
可我知道父亲始终更加盼望关姓的子孙诞育。l
眼看著这个夏天就要过去,那日我在九龙参加一个土地拍卖会。天气算得上凉爽,只是这夏季的余威尚未散尽,空气还带著三分热力。拍卖会还没结束我就接到姐姐的一个电话,她在那头很平静的跟我叙述:"予笑,你听我说,爸爸刚刚休克了,经过抢救无效,现在已经去了。你来躺医院。"
听到姐姐这麽说我脑子瞬间刷的没了反应。一时间我无法相信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只觉得都虚幻得很。爸爸怎麽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走了。可是,我又很快恢复了镇定。就像那时候放学回家,就突然听说再也见不到哥哥了,我吓得说不出话来,原来那只是难过袭来。人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我站起来,交代副手处理卖场的事情,就赶去了医院。
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和姐姐都如此镇定,连一滴泪也没落下。一到医院就见到柳医生,他只说节哀顺便,这是一个医者能说出的最残忍的话了。可我没工夫应付他,想去再看看爸爸的身体。姐姐扶著流泪不止的辛姨,我走在前面。手心里全是汗水,我现在才一点点开始意识到爸爸已经离开了,甚至没有跟我作一下告别就走了。陪伴了我将近三十年的父亲。
父亲的尸体躺在太平间里。我走过要掀开那层布,却被姐姐阻止了。她轻声说等辛姨走了再看。我明白的意思,於是作罢。
苏漆漆接到管家的电话也赶过来,她匆匆忙忙的撞进我怀里。我一把推开她,吼道:"你这是干什麽,疯疯癫癫的。"可是随即又觉得做得过分了,於是把她搂回怀里,轻轻哄两句。我承认我确实有点失常,就算我极力的不想表现出来。
原来在我都没有想到的时候,父亲真的离开的。
至此以後便不会再有人对我有要求有期待,我就算再怎麽追赶哥哥也没有人来给我做个评估。那种颓然的凄凉都透了除了。为了父亲能好好活下去我牺牲了一切,包括爱情事业和婚姻,现在仍然留不住他。我的手上究竟还剩下什麽。姐姐安排辛姨和漆漆回去,只剩我们姐弟两个守了父亲的遗体一夜。
这一夜很漫长,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觉得,仿佛身体都给抽空了。
当初我和姐姐都为了这个家庭放弃了相爱的人,而我们苦苦相撑的这个家已经没有了。妈妈和哥哥走了,连爸爸都走了。我们还能为了什麽来牺牲,来继续支持我们走现在所踏上的路。我真的很怕我所有的精神东西和强迫感都随著父亲一切去了,而我也就这麽不能再撑这片天。
天初亮,姐姐站起来,伸了伸僵硬的腿,她对我说:"走吧,予笑,还有很多事情等著我们去做。天下从来没有後悔药,而我们也都不後悔。毕竟父亲有生之年,我们没有违逆他。他该瞑目了。"
确实如姐姐所有,没有人强迫我们做选择,这是我们必须走的一条路。想来也是不可能就此抛弃了生活。一切还是要按照原来的方式运转,而我们还是要继续走自己选下的路。人生也是自己的,也不全是自己的。
回家以後看到苏漆漆还在睡,抿著嘴唇。现在细想来我也明白她在紧张什麽。我是因为了却爸爸的心愿才匆忙和她结婚的,她害怕现在这唯一的牵制没有了。我便会抛弃她,回到卢悦霖身边。
爱情穴位(39)
台北的灯红酒绿甚至比香港还要妖冶。
青凡先带我回了他们的堂口,拜访这边的几个"长辈"。他很有他父亲的威严,这些人对他也都恭敬。那架势完全和平时在公司里和秘书小姐调笑的青凡不同。
住了三日,他们就提出要青凡接任。而帮派内部的仪式我这个外人自然不便参与。睡到日上三竿,看到青凡留在我房间桌子上的字条。是卢悦霖的电话。他何必多此一举,我已经准备顺应命运,不再对那个男人纠缠不休了,却送来这千般万般的诱惑,叫我如何抵挡。
我犹豫著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可是手指不听使唤,我僵在那里。
但再见到他的诱惑实在很大,我无法抗拒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本能。最终拨了那个号码。
"你好?"我又听到那沈稳的声音,仿佛一层不变,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
"......悦霖,是我。"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出我来。
换来电话那端很长时间的沈默,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他挂了电话。那些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我只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恨不得这一刻就见到他。
见他不语,也未挂电话,我又道:"悦霖,我是关予笑,我......在台北。"
"呵,你来了。"那声音却不带一点感情和激动,我无法不难过,却只有装作镇定,他完全有恨我的理由。背弃他的一直都是我。
"我想见你,不知道,方不方便?"说完这些我反而情绪平复一些,只等待他宣判我的生死。
听得他一声叹息,"你要见我,就今天晚上吧。"
"谢谢。"我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只觉得心头一块石头著了地,他至少还愿意再见我一面,我已经满足。他定下时间地点便迅速挂了电话。我把听筒握在手里,感觉那端穿来的体温和气息。这近在咫尺的感觉竟然让我站不稳,滑坐在地上。
我"梳妆打扮"了一下午,慌忙的去赴约,又不敢迟到。
他来得很准时,还是一身上班时的装束,不过领带和衬衫永远搭配得那麽出色,衬得他神采奕奕。只觉得他看见我的时候脚步迟疑了一下,但仍很快的走过来,坐下。让我找不出一点他情绪的痕迹。
"你来了......"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麽好,像是初次约会女生的小夥子,穷紧张。
"台北的东西不若香港的做得精细,怕你吃不惯,还是这里的好一些。"
听他这麽说,没有我想象的冷淡,但又说不出的生疏。我宁愿他质问我现在为什麽又来找他,我宁愿他骂我自私,也不愿这麽不咸不淡的处著。
"悦霖,你现在怎麽样?"我问。
"还是老样子,什麽都没变,只是从香港到台北,挪了个地方。"
"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机会跟你道歉。"
"事情过去这麽久了,何必旧事从提。你来台北干什麽,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我不回答他,只觉得心里很委屈,他都不在乎了。就算在乎也不让我知道,说什麽何必旧事从提,我若不是来提旧事的,又何苦找到台北来。
他夹菜给我,保持著所有以前的习惯,让我觉得很怕,因为,这样的他让我连退缩的余地的都没有了,只想飞蛾扑火。我的目光随著他移动,想必聪明如他,该看出了我的心意。
"你变化挺大的,予笑。"
"是吗?"我筷子一抖,一快蘑菇掉了下来。他笑著递面巾纸给我,又说,"不过,还是有些没变。"
"悦霖,我现在的样子,让你讨厌了吧......"
"没有。"他又夹一些蘑菇到我碗里。
"听说你还没有结婚?"我试探著切入主题。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取向,难道我也要去找个女人结婚生子?"
我拿毛巾擦一下嘴角,低声说:"我有个女儿了。"我暗自注意他的神情,仿佛没有什麽变化。我又些错愕,心也凉了半截。
不过他接了一句,"我知道的。"又让我略微安心。他吃一口菜,又补充说:"我还知道,你父亲前些时候去世了。"
"是啊,爸爸去年走了。而我,也做爸爸了。"
"予笑,你今天究竟想说什麽?"
"没什麽,只是想再见见你,看你过得好不好。看来能请我在这地方吃饭,也该不会比混香港差。你没流落街头,我就安心了。"说著说著,我也溜了起来,反正,我也不能强求他同我回到以前,我如此自我安慰,简直掩耳盗铃。
"呵,都两年了,才想起我,我要是流落街头早就连尸体也找不到了。"
"悦霖!你还在怪我,是不是。"
"不,不是责怪你,是恨你。"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我,让我不敢直视。
我叹一口气,心想,总比忘记我来得好,恨就恨吧,恨得越深越好,最好嵌进灵魂里。听了他的话,我胃里翻腾倒海,只觉得酸得很。叫来一些酒,我一杯一杯的喝。他看著我,也不阻拦。醉了好,一醉方休,我还能奢求什麽呢。
可是,这两年我早就练得酒量不错,这几杯红酒又怎麽灌得醉我,只觉得苦恼。
其实我并没有喝醉,只是那麽长时间不见他,我有点人来疯。想借著点酒劲耍耍赖皮。我这些年都是一个人撑过来的,哪有地方让我耍无赖。这个时候说不定是我最後一次机会了,我一头钻进他怀里,死也不放手。他结了帐,把我半拖半抱的塞进车里。
我仍赖在他身上,他轻叹,抓著我的领口,问我:"你就醉了?喝这一点,你耍什麽无赖。"我听得出那口气里有几分无奈几分熟悉,於是笑一笑,对他缓缓的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听得我在耳边如此说,似忍耐不住,猛的吻住我,舌头霸道的闯进来,洗劫我口腔里的每一寸地方。我日思夜想的味道终於让我软瘫在他怀里,动弹不得。我伸手攀著他的脖子,反复的说著,我爱你,我想你......可怎麽也诉不尽我的感情。那浓郁的一团,困在我的胸口这些年,现在要得以舒缓,只怕不是那麽简单的。那熟悉的体温,温热的肌肤,结实的一层肌肉,都让我记忆里欲望疯长的情形一一重现,只觉得那灭顶的情欲就要吞噬我,前所未有。
我想起一句台词来,只要你一个眼神,便要我欲火焚身。
於是念给他听,他骂我一句,妖精。低下头来啃我的脖子,让我疼得浑身颤抖。我脱掉外衣,爬到後座位,整个人舒出一口气来。太长时间不经历欢爱,身体生涩的样子让我很难堪。而感官却异常的兴奋,我低喘著看他,在微弱的车灯下,他的眉眼如一潭深水,让我难以自拔。这感觉,简直太棒了,我真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让我永远望著这样的他。
爱情穴位(40)
他也退去衣衫,结实的大腿跨过椅子,人也到後座来。我伏下身子去亲吻那肌肤,感受他因为我嘴唇的触感带来的颤栗。他是怎麽也抵挡不了我如此诚实的邀请,开始在我身体上寻索著敏感的位置,试图引起我更多感官上的刺激。而我喘息时泄露了太多的期待和急不可耐,他用我熟悉的手指一遍遍抚摩我光滑的背脊,尽力让我的身体柔软起来。
悦霖的眼神幽深无底,温柔中夹杂著锐利直直穿透我的胸膛,心脏的位置微微一痛。来不急转换个舒服的位置,他就把我挤进更狭小的空间里,迫使我翻过身子,胸口贴著後背椅子上的真皮,呼吸如潮。这熟悉的快感和心动,活生生的打乱了我俩的步骤。他没有任何准备的就刺我的身体里来,我只觉得一阵预想得到的疼痛迅速扩展开来,可我没有动,甚至没有呼出声来。只是紧紧的夹著他,一动不动。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我还是无法轻易的接受这强烈的性爱方式,身体比以前更加敏感。长时间没有经历抚爱,一点被攻破,只觉得血流成河。这简直让我想起第一次同他在我家浴室里做的情形,可那时候他仍不失温柔。可如今他已经开始用力的抽动,无论是我轻微挣扎还用力的向前退缩,都逃不过他似惩罚一般的猛烈刺激。
但是很快的他就在我身体里解放,那灼热的体液生生烫得我一个激灵。
虽然後座很宽敞,可是要挤下两个男人,还须得承受剧烈运动,就显得局促和狭小了。我想翻身,想看著他的样子,可是他没有让我动,按住我的腰,也不退出我的身体。一只手来回抚摩我的腰身和臀部,只感觉到那一抹情色的温柔。
"刚刚弄疼了吧?"他轻轻的问我,口气里带著安抚。
"没有......"我已经不计较他是否弄疼我,只需要他向我施予,无论是爱是恨是温柔是粗暴。
他又在我的脖子上亲吻开来,那力道让我敏感的发现了他的企图。我又本能的扭动一下脖子,可来不及反应这种痛感就已经被他热情的双唇袭击。我回想起和他一起经历过的感情和生活,曾经我的每一个选择,而现在能再躺在他怀里,感受他的体温,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拼命抵抗的禁忌,我无数次回避的表白,我一直恋恋不舍的温柔,只能让我抛弃一切的理智,把那些所谓的负罪感吞下肚里去,这世上确实有爱情这回事,我不是正在被征服麽?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