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之乔(兄弟)————陵羽尧
陵羽尧  发于:2009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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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云,听小洁的话,去上学。"我嘶哑道。
云摸了摸我的额头,皱眉。"明明还很烫,真的好多了吗?"他怀疑道,"你别骗我。"
我无力笑笑,"你留下又能做什么?我也只不过是睡觉而已。"
"可是......"
"可是什么。学生上课,天经地义。"
他的唇线抿得紧紧的。
倔强得像头小牛。
僵持片刻后,我轻声说:"云,别让我担心。"
他咬了咬唇,开口:"那好,你等我,我一放学就赶回来。"
"嗯。"去吧去吧,要好好学习,千万别像我一样,到头来一事无成。

休息
很疼。有一种从骨子里漫出来的疼。
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送到嘴巴,才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滴水不剩。
东摇西晃地下床,一路飘到厨房,灌了几口温水,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些。打了个哈欠,又有了困意。于是迷迷噔噔地飘回房间,随手带上锁,然后往床上一扑,倒头就睡。
刚躺下不出几分钟,就听门外头有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以为是云回来了,想现在这样的睡姿实在是讨打,于是就爬起来准备盖好被子再睡。
没想到一睁眼却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这,这是TNND谁的房间呀?
整间房看上去极其惊悚。一个靠背椅断了条腿,窗帘掉下了半边,枕头不知去处,沙发翻倒在地上,镜子闹钟茶杯烟灰缸摔了一地。
这里是不是刚被洗劫过啊?怎么搞成这样?
正惊疑不定,忽闻门外一个自言自语的声音:"奇怪,出去时我不记得有锁门啊......咦,钥匙我放哪儿了?"
"......"竟是品言的房间!
来不及多想,我慌忙从床上爬下来,直觉地想往床底躲。但这张席梦思床根本就没床底可钻!钥匙转动的声音传来,我在地上乱爬一通,急得团团转。突然瞟到沙发旁有个衣橱,我立刻手忙脚乱地躲进去,前脚刚合上橱门,品言后脚便推门而入。
透过一条隙缝,我看见品言走进来,无视房间里的一片狼藉,直接仰面躺倒在床上。
我心中怨念。怎么就走错了房间呢?就算走错了房间,那为什么又要好象做贼心虚似地躲起来呢?这下可好,想要光明正大地从衣柜里走出去是万万没可能了。
床上的人半天都没有动静,指望他早些出去是不可能了。也不晓得他到底睡着了没有,心想最好是乘他洗澡那会儿撤退比较安全。
橱里的味道还算好闻,但闻久了就有些头晕。我开始犯困,眼皮耷拉,头一低低的,好几次都快要睡了过去。意识微薄,神志不清,我猛掐了几下脸皮也不顶用。依稀间,好像听到了"咕咕"的叫声。
莫非是闹钟响了?
我努力睁了睁迷蒙的眼,想要拉回意识。
透过衣柜缝隙,却瞧见品言正朝衣柜的方向直直走来!
他发现我了?怎么会?要命,这下我该怎么解释才好......
不待我多想,一片光亮就迎面而来。情急之下,我两眼一闭,牙关紧咬,身子往前一倾。
只听一声"扑通",我整个人就倒在了品言的跟前。
装昏倒......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装昏倒......⊙_⊙|||
感觉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徘徊了许久,然后将手放到了我的额头之上。
额上的火烫,与他手掌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于是他将我抱起放到床上,很认真地替我盖上了被子,还不知从哪里变出枕头替我枕好。
Oh......身下的,正是我日思夜想的席梦思床呐!先前之所以会跑错房间,莫非是因为它在强烈呼唤我的缘故?
老四下楼,本应该乘此溜走,但我没经受住诱惑,被席梦思俘虏,于是便翻了个身,在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之后,打了个哈欠,入睡。

"喂,你快点起来,听到没?不是肚子饿吗?给我起来吃东西!"正做着个美梦,突然感觉有人很用力地推我,有种不把我叫起来就誓不罢手的意味。
"唔,鸡翅膀,不要走!"可恶,鸡翅膀越飞越远,抓不到了。
"什么鸡翅膀,你给我起来听到没?"
鸡翅膀终于飞走不见,我悲愤不已,大吼了一句:"还我鸡翅膀!"然后便醒了。
"我的手,不是鸡翅膀......"睁开眼,品言磨刀霍霍的样子映入眼帘。
我赶紧松手,装傻笑笑,"嘿,误会,都是误会。"
"没有鸡翅,只有这个。"他脸色缓了缓,推过来一个碗。我受宠若惊,忙用双手去接。再低头一看,顿时黑线。
"这,这是什么?"我抖了抖问。
"粥。"他言简意赅。
"粥哦。咳咳,我现在还不太饿,等一会儿再吃好了。"说完就想要放下碗。
品言斜睇着我说:"不饿?那刚才是谁的肚子叫得那么响亮?"
"......"刚才那个咕咕声,莫非不是闹铃?汗死......=o=|||
但眼前这碗黑不溜秋的东西是粥?打死我也信......
"我饿过头了,一时半会儿吃不下......"我硬找个理由想搪塞过去。
"吃不下?如果给你鸡翅,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吧......"品言脸色阴霾。
Orz......被看穿嫌弃他的东西了。歹命,吃完这个东西,八成会被折腾出个肠胃炎来。
"你到底喝不喝?"他口气恶劣。
"可是......"我小声咕哝了句:"喝了不等于以身试毒?"
"要我喂你吗?"我满面为难的样子终于令品言彻底爆发。他一把从我手上夺过碗,拿起勺子喝了口,唇就贴了过来。那双水漾瞳眸波光流转,我目瞪口呆。
他的唇轻轻辗转,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瞬时,一股暖流便流入了我干涩燎痛的喉间。
狼狈地推开他,我感觉脸有些烧。暖流已尽,但唇齿间的香浓仍在。仿佛他的气味仍萦绕在我的四周,正抢夺我的呼吸。
这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我说不清。
只知道这个吻,和云的那个完全不同。
品言放下碗,勾起了一抹魅惑的笑。他的手轻托住我的后颈,再一次覆上了温软的唇。我只觉得头昏脑胀,无法思考,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他却不允。
眼前的这张脸,鬼斧神工,绝美无双,迷人的双眼,如黑夜深邃,慑人心魄。心跳停摆的瞬间,他又一番或深或浅的亲吮啮啃。我渐渐沦陷,自此踏入万劫不复之地。

吻完。
自然地分开。
他意犹未尽,又欺近了身来。我大窘,赶忙端起床头柜上的碗,舀起一勺送进自己嘴里。
他轻挑起眉,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瞅着我。
我一口接一口喝得更快。

"你......"他轻启双唇,拖长单音。
"什么?"我的小心肝颤了颤。
"你真的以为是粥?"他问。
我翻了翻白眼,"你当我白痴哦。"
他笑,"那你猜这是什么?"
我说:"毒药。"e
他又笑,"笨,是三黑冰激淋。"
"只听说过三色冰激淋,哪有三黑?你唬我?!"
"三黑--黑米,黑豆,黑芝麻,是时下最流行的冰激淋,我代言的。连这都不知道,笨!"
又说我笨?
"冰激淋是温热的?骗谁呐!"
"我把它放微波炉里加热了下。"
"......"
高人......
"别抱怨,我们家可是连粒米都没有。再说,我也不会熬粥。"
"......哦。"
※※※z※※y※※c※※c※※※
此后的好几天里,品言人间蒸发。
对此情况,我相当乐见。云说得对,他有一双妖孽的眼睛,会勾人。而我,是个意志极其不坚定的,贪恋美色的家伙。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我想他也同样犹疑。
更何况,他是我的弟弟。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那么彼此能够承受的底线,又在哪里。所以,收回理智,冷静情绪,是我现在最为需要的。
与品言发生的事,我没有告知任何人。只希望时间能给我一个答案。
病好了之后,我每天都送云去上学。很久以前,当他还是个流鼻涕的小孩子时,我曾经牵拖着他的手,领他去幼儿园。
没想到这些琐碎往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有一天送完云,我突然很想上街走走。于是乘车坐到了一条闹中取静的小街。
法式梧桐苍翠高耸。
呼吸着微带暖意的空气,沿着斑驳的树影一直往前走,觉得幸福是如此简单。

"是......乔桥吗?"忽地听见有人叫我。
转过头去,一张极喜剧性的脸出现在面前。
"可可豆!"我讶然出声。
"乔桥,真的是你啊,我刚才还真不确定。"他大嘴一咧,两眼眯成了弯弯的月牙缝......这副天生的笑星脸我怎么会不认得呢?好多年过去了,他居然一点都没变。
两个老朋友见面,自然是分外激动。
"你要去哪儿?"他问。
"我闲人一个,没什么要去的地方。"
他"呵呵"一笑,"我现在正要赶去参加一个群众演员的面试,你要不要也去试一下?"
"呃......我对表演不是很感兴趣。"
"听说今天有一支"喔喔鸡"的广告要拍,如果面试被录取,就可以免费吃一个月的销魂蚀骨鸡肉饭哦!"可可豆相当兴奋地说。
"......什,什么饭?"
"销魂蚀骨鸡肉饭!"
"......"
"它就是传说中的海南鸡饭!鲜美嫩滑的鸡肉,芳香扑鼻的米饭,配以鸡汤、切片黄瓜和辣椒酱,简直是销魂蚀骨的人间美味!"
显然,可可豆为面试做足功课。
看来今次的面试对他极其重要。
"今天就这一个广告要面试吗?"
"好像还有一个男士休闲服的广告吧。"他挠了挠头,"瞧,我只记得销魂蚀骨鸡肉饭了。"
我笑了笑,"反正我没事可做,就陪你去面试吧......对了,后来你和我们班花发展得怎么样了?有没有......"

面试
面试的队伍排得很长。
人人手执一张报名表,眼神全露欣然向往之色。有的人甚至连嘴角的口水也没有擦干净就冲进去面试了。
--当然,出来时的表情,就好像与五百万彩票擦肩而过似的,难掩失落。
面试者的悲与喜,泪与笑,来时的疯狂,以及离去的黯然,全都落入我的眼中。
"紧张吗?"我问正在等候面试的可可豆。
"久经沙场,千锤百炼。"
"有没有想过哪天会放弃?毕竟,有活接活,没活打工的生活会很辛苦。"
"梦想和现实,毕竟是两个世界。虽然绝大多数人会向现实妥协,但我却不愿意。我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现在放弃,我不甘心。"
"即使一直都要过着不安定的生活?"
他点头,似乎也有黯然,但随即扬起脸,大咧咧地一笑:"想开点就好了。如果今天能接上这部广告,以后一个月可就顿顿有好吃的了!"
我的心头莫名一酸。
所谓梦想,不过是编织出来的一个美好梦境。要抵达那里,谈何容易。我就是那绝大多数的人之一,一个已然放弃,妥协,认命的人......但今天看到一个为梦想奋斗的男人,我怎能不受触动。
"505号!"有人高喊。
他应了声,站起来朝门口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冲我很man的一笑。我也冲他笑笑,用眼神示意他加油。
十几分钟后,他低着头回来了。"八成没戏了。"他表情沮丧。
我不知该安慰他什么,只好拍拍他的肩膀说:"别灰心,没有了这个广告,还有下个更好的广告在等着你。"
"可我刚交了租,缴了欠费,手头上一点钱都没有了。本还指望接这广告填饱下个月的肚子,但现在看来......"越说着,他的情绪就越低落。看着他掩面哽咽,我心里很不好受。
现实终究还是太残酷。
"可可豆......"
"我的销魂蚀骨鸡肉饭呐!"他哀嚎一声,似乎沉浸在空前的悲痛欲绝之中,任我怎么劝慰都没有用。唉,我该怎么做才好?
踌躇了片刻,我说:"要不,我去试试?"
"你愿意?"他使劲抹了两把脸上的泪,眼里闪着点点希望。
"你看,我也不太会表演。或许面试也不一定能中......但如果说我能被选中,那你下个月就不用担心伙食了。"
"谢谢!真的谢谢!"可可豆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走,咱抓紧时间,现在就报名排队去!"

等待的过程异常漫长。
我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未来,不是被杀,就是被解救。
"1023号!"
到我了。
被叫号员领到面试房间,我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一排评审随即进入视野。
最靠左边坐着的,是个戴着金边眼镜,瘦小干练的男人。
挨过去的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低垂着头,昏昏欲睡,口水流得无比畅快。左边的男人推推他,他忽地清醒了下,微眯着眼看向我,然后在一秒钟内再次睡过去。
老人另一边,坐着个翘着兰花指检视指甲的......"人妖"?他一脸浓妆,如若不是看到他的喉结,我还真以为他是女人。见我打量他,他立刻抛来一个媚眼。我打了个冷颤,马上移开视线。
当看清楚最右边那人的脸时,我浑身一震。
是他?!
他的惊讶亦不少于我。只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神情自若。

"我说,你别光杵在那儿,先自我介绍下。"人妖娇滴滴地说。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们认识吗?不对,我怎么没什么印象?通常对于美人,我都是记得很牢啊......"人妖嘀咕。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这个面试的录用者,将和我手下的一个艺人共同合作。"
"你们认识?"人妖的视线来回徘徊在我和他之间。
"嗯,不仅认识,还想当的熟。"他淡淡地说。
我勉强笑了笑。若说起血缘,那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没有他和我来得更密切了。
人妖立刻行动。
"恭喜,你通过了。记得明天上午九点到这里集合。"在我的报名表上盖了个章,他抛来一个"我都了解"的媚眼。
"啊?"我惊。
"有什么不对吗?"他朝洛元看过去。
"不必介意我。你还是按正常程序来。"洛元说道。
"那......"人妖用手指理了理整齐的发丝,然后看向我说:"你的面试题目是,用自由表演的方式,譬如朗诵,舞蹈,唱歌,武术之类的,表达一下你对我家鸡饭的喜爱程度。"
我默。为什么和可可豆说的不一样?面试不是照着本子念一段台词就可以了吗?
"能不能做选择题?"苦笑。
"选择题?"人妖疑惑。
"就是,譬如问题:销魂蚀骨鸡肉饭在你心中的喜爱程度?选项A:喜欢。选项B:非常非常喜欢。选项C:讨厌。选项D:超级无敌讨厌。选项E,以上答案没有一个正确。"
"......"人妖呆住。
"没听清楚题目吗?一定要用表演的形式......"洛元悠悠开口。
"这位,这位......这位先生,请抓,抓紧......时间,还,还有许多......多人在,排队,队等着面面......试。"瘦小的男人推了下眼镜,结结巴巴道。
"......"
"开始吧。"洛元说。
"......"什么销魂蚀骨鸡肉饭,我从没吃过,又怎么表达对它的喜爱程度?而且......该用什么方式表演才好?
"还没想好吗?"人妖发问。
"......有!"
"表演什么?"
"歌,唱歌。"
"什么歌?"
"......"汗水涔涔。
我糟糕的反应终于惹来结巴男的抗议:"下......一个......"
"别!"回想起临走前可可豆期盼和鼓励的眼神,我怎么能够连面试都没有开始就被宣告结束......
有什么歌可以唱......
我飞快地在脑中搜索。
"不唱歌的话,表演点别的什么。"人妖说。
"不,我唱歌。"
被逼到末路,已退无可退。电光石火间,忽然灵光一现,一首曾经听过许多遍的曲子在脑中渐渐展开。
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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