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有血有肉的人,爹不觉得平日的军法太严厉了,而且您今天这么做,一道指令下来,多少人头落地,您不觉得残忍吗?都是要死人的,这样子和敌寇有什么区别?"林皓一口气说完了心里压抑很久的话,反而觉得无所畏惧,已经抗命放了那些个人,既然逃不过军法处置,索性说个痛快。
林南不怒反笑的点点头:"说的好,还有吗?"
见林南没有发怒,林皓心里有些奇怪,但是既然已经做了,最坏的结果自己不是没有想过,用自己的一条性命抵了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也算值得了,于是林皓也抬头笑看父亲,说:"爹,没有了。"
"好,好!那你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没有?"仍然是平静的口气。
"想过。"林皓双膝跪下,"林皓触犯军法,甘受军法处置。"
"混帐东西!"终于忍不住,林南抄起桌上的茶杯朝林皓掷过去,拎着他的衣领,反手清脆的几记耳光过后,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大骂道:"畜生,你知不知道你放走的都是些什么人!"
月色仍然如往日一般的宁静,林皓屈膝坐在临时搭盖的牢房里,仰头望着天空,星色如常,只是夜色降临,牢房里一阵阴凉。看着草床上的被子,脏的发霉的味道,林皓厌恶的皱眉,用脚把被子踢到一旁,衣袖蹭了蹭床面,挑了干净的地方坐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有人在捏自己的脸,警觉的睁开眼睛,条件反射的拥着眼前的人,嘴里喃喃的低语:"小在,小在,真的是你吗?"
萧唯面色尴尬的看了看身旁的林瑜,林瑜铁青着脸拨开林皓的手,把他从床上拽起来。林皓如梦方醒的看着哥哥,低头咬着嘴唇不吭声。
"你,都做了些什么?长这么大,不会用脑子?"
"好了好了,林小子干都干了,你别骂他了,骂他也没用。"听了萧唯戏谑的声音,林皓轻叹了口气,坐到床上,看着林瑜问道:"哥,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怎么来了?"林瑜狠狠的瞪了林皓一眼,怎么也想不通平日里听话乖巧的弟弟,怎么做出这样子的事情,假传军令,还私自放了那么多人犯,不知道真正的匈奴少主和郡主是不是在里面,事情怕是很快会传到皇上耳朵里,私放敌方少主,怕说的重了就是通敌大罪,到时候谁还会问你真相是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林皓就想不出?"小皓,你想没想过,你这么做"
"丢了性命。"林皓接茬说。
"想到了还去做?"林瑜不解的挑眉问。
"我也不知道。"林皓面无表情的耸着肩膀,"我只是心里很乱,每天那么多人丢掉性命,那么多人受伤,军队里连像样子的药都没有,有时候就活活病死了,很多无辜的百姓会跟着遭殃,病死的,饿死的都不计其数。而今天这些人,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哥,他们好多人都是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就走到这里,就要被拉出去砍头,他们不无辜?难道只有这些当官的性命值钱,百姓性命就如草菅一般被糟蹋?"
"那你这么做有什么用?"
"起码我一条命换好几十条命值得了!"
"你!"见林瑜举着巴掌就要落下来,林皓赶紧双手捂着脸,甚至带了一丝调皮说道:"哥,别打脸,今天爹打过了,没上药现在还疼着呢。"
林瑜气的一把把林皓按在床上,一手按着他的腰,另一只手照着他的屁股一个劲儿的狠打,嘴里骂到,"混小子,知不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多大的祸!不动脑子,自己丢了性命还不放在心上,叫我们怎么做?"
"哎呦。。哥。。别打了。。。疼死了。。"林皓忽然想起还有萧唯站在旁边,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赶紧挣扎着起身说:"哥,哥,别打了。"
"还敢躲?越发没规矩了!"林瑜低头看看地上的木棍,正要俯身捡起,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萧唯笑呵呵的过来,按着林瑜的手说:"林大哥你别打了,一会把林小子打坏了,我不会武功,带着他可跑不出去。要打也等我们安顿好了,我给大哥你找个家伙在狠狠的打。"
"跑?往哪跑?"林皓不解的看着萧唯。
林瑜想起了正事,松开了按着林皓腰的手,说道:"我被这混小子气糊涂了,还好有你提醒。"接着看了看门口,自言自语说:"小清偷个令牌,这么久还不回来,不会出事吗?"
"哥,怎么回事,二哥去偷什么令牌,你们要做什么?"见林瑜萧唯二人谁也不搭理他,林皓急红了眼睛问:"哥,你们说话啊,别不理我啊。"
"你闯了祸,你两个哥哥给你收拾烂摊子,这么说够清楚吗?"萧唯盯着林皓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林皓明白过来,拽着林瑜的手说:"哥,不行啊,二哥是不是去偷爹的令牌,不行,我不能走,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你给我闭嘴,你闯了那么大的祸,要掉脑袋的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可是"
"没有可是,小皓,听哥说"林瑜低头慈爱的抚着弟弟的额头,把额前的头发掠到耳后,轻柔的说,"小皓,别想的太多了,和萧公子先走,慕容大哥在这里有认识的朋友,会给你安排的。我和小清不会有事,你放心,等回京以后,我们去求太子,太子肯定会帮你在皇上面前说好话的,到时候没事了你在回来。"
林皓把头靠在林瑜怀里,林瑜站着一手搂着弟弟的肩,一手抚着弟弟的头,场面极为温馨,萧唯在一旁看着,冰冻已久的心略略有些融化。
"可是,可是你和二哥怎么办?"
"笨蛋,我们死不承认,舅舅能拿我们怎么办?"
"哥,哥。"林皓看到沈清从监牢门口冒出头来,一下子扑到他身上,肩膀不住的发抖。
沈清笑嘻嘻的拍拍林皓打趣道:"好了好了,舅舅的棍子打下来,都不见你哭成这样,怎么现在哭开了,你知道哥哥我不吃这套的。"接着回头冲萧唯拱拱手说:"萧公子,小皓就交给你了。"
"沈大哥放心。"
林皓从沈清怀里钻出来,擦干眼泪正色说:"哥,我不能走,我走了爹肯定饶不过你们,哪有你们说的那么轻松,再说爹从小教我们,做男人要顶天立地,自己做的事就得负责,既然我做自己了,就得自己担着。"
"怎么和舅舅一样迂腐?什么自己做了自己担着,命都没了你拿什么担着,听哥的话,先走,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
"不行,我不走。"林皓的倔脾气上来,坐到床上不肯起身,沈清见林瑜好言好语劝了几声不管用,沉下脸来低声喝道:"你走不走,不走我们可真的不管你了。"
林皓扭头不再言语,沈清趁他低头时候,一个手刀冲林皓脖子劈了过去,林皓眼前一黑,没有了知觉。
初夜
头。。。好疼。。。。
林皓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窗外的阳光亮的刺眼,头一阵撕裂般的疼,双手死死掐住太阳穴,却丝毫无法减缓。
这是哪里?
林皓撑着床沿起身,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普通的农家院,自己原来不是在牢房里吗,怎么会到这里?就这么跑出来吗,林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还结结实实的长在脖子上,可是。。。
"有人吗?有没有人啊?"林皓看了看四周,大声喊到。
"林公子,你醒了。"一个美貌少女从一间屋子里出来,微微脸红说道,"林公子,感觉好些了吗?奴婢给你拿点东西吃或者喝点水?"
"哦,谢谢姑娘,不必了。敢问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女吃吃的掩嘴笑:"公子叫奴婢阿翠就好。这里是殇情谷。"
"殇情谷?"林皓从小到大没有听过这么一个地方,"我是怎么到这里的?萧唯呢?"
阿翠的脸色变了一下,接着正色道:"公子出门办事了,要晚上回来。"
"恩,谢谢。"林皓点头微笑。
阿翠抿嘴笑笑说:"林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奴婢。"
"有劳姑娘了。"z
"林小子,我回来了!"萧唯没有敲门,直接闯了进来。
林皓淡淡的看了萧唯一眼,说道:"恩,我一直在等你呢,和你说一声,我也回去了。"
"回哪里?"萧唯大惊失色。
"当然是回到爹爹那里。"
"回去送死吗?"见林皓抿着嘴不说话,萧唯走到床边靠着林皓坐了下来,揽着林皓的胳膊说,"林小子你别回去,和我在这里呆着不好吗,回去你爹会杀了你的。"
"我在你这里呆着也不会安心的,我不会去我两个哥哥怎么办?"想到了自己走后林瑜沈清,指不定要被林南怎么拷问,林皓心口止不住的疼。
"可是,可是都过了半个月了,我听说你爹他们已经两天前起身回京了。"
"什么?"林皓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顿了半晌说道,"那我更要回去了,即使是回去送死,也是我的责任,林家子孙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什么狗P责任!"萧唯不屑的瞥着嘴角,"要说你们兄弟几个,还是你那桃花眼的二哥最有脑子,林小子你怎么这么不会变通呢?你现在回去有什么好处?反正你爹他们都走了,再说我又不是不让你走,过些日子等风平浪静了你在回京城我又不会拦着你。"
"可是,我不回去,我两个哥哥怎么办?"
萧唯抑制不住笑出了声,见林皓恼着看自己,忍住笑说:"林小子你是不是吓傻了,你爹他们都已经走了,我的人今天刚回来告诉我说,你两个哥哥好好的,骑着马威风着呢,你就放心吧。走的时候很多百姓出来送行呢,哈哈,你那桃花眼的二哥很招小女孩喜欢,拦着他的马就是不让他走,还给他送东西,你爹结果恼了,以为是他平日里招惹了那些小女孩,差点当众抽他嘴巴,你没看到他当时的表情啊,可是无辜的很呢,哈哈。"
听了萧唯的话,林皓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沈清从小就是这样,从前走亲戚的时候,那些姐姐妹妹们都喜欢缠着他闹着他玩。
见林皓的表情柔和了许多,萧唯笑着说:"那些小女孩喜欢你二哥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林皓低头不说话,萧唯的小脸凑过去蹭着林皓的脖子说:"小皓,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么?"
林皓整个人定住了,曾经在崖底,金小在的话回荡在林皓的心头,"喜欢你很久了,真的一点都没有发现,还是,你真的不喜欢我。"小在。。。小在。。。
萧唯的炙热气息顺着林皓的衣领往脖子里喷,两只手也在林皓的胸前,不安分的摸来摸去,林皓只觉得浑身一阵燥热,却发现身子软的无法动弹,萧唯的嘴角勾起一个绝美的笑,低头吻着林皓的耳垂,成功并且得意的感觉到处子的身子一阵颤抖,萧唯的两手不住的往下滑,一只手摸到林皓的腰部,摸摸索索的去解腰带,嘴也不闲着,从耳后一直吻着吻着游到了嘴边。
林皓颤抖的伸出手想把萧唯推开,却被萧唯一个翻身压到床上无法动弹。林皓闭着眼睛身子止不住的战栗,萧唯的舌头灵活而熟练的舔着林皓的牙齿,慢慢的撬开他的嘴,如同一条灵活的鱼一般,探了进去,而林皓的外衣不知何时被萧唯解下扔到了地上。
全身如同着火了一般,林皓觉得小腹燥热的发烫,迷迷糊糊中也反手抱着萧唯的背,抚摸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在,小在。。。在。。。"
一滴泪无言的顺着萧唯的眼角滑下,淌到枕头上,碎成一片一片。
等待中的幸福
林皓的脑子一阵一阵的晕眩着,紧紧的抱着萧唯周身颤抖,两个人赤身裸体的在床上滚做一团,不时发出娇喘声。热情的拥吻中,林皓感觉脖颈上一阵难过,睁开眼睛发现萧唯正在使劲的拽金小在给他戴的那把金钥匙。林皓脑子忽然变得清醒过来,一把推开萧唯坐起身,他低头看到自己和萧唯两人脱得精光的在床上,不由得满面赤红的从墙角拉过被子,披在身上。
"皓,你生气了?"萧唯凑过来,像只小猫一样贴在被子上,揭开被子就往里钻,见林皓板着脸压着被子不松手,撅着嘴说,"我冷。"
"冷你不会穿衣服?"林皓指了指地上的狼藉,闭着眼睛屈腿,把头搭在腿上,不再抬头。
只听见屋里一阵寂静,接着是萧唯下床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林皓把手伸到胸口,摸着那把金钥匙,可刚刚的一幕幕一直在林皓脑子里上演,而身子也是一阵一阵的燥热。
隐隐听到有人在抽噎,林皓抬起头,看见萧唯坐在凳子上,背对着自己抹眼泪,不耐烦的说道:"你哭什么?"
萧唯被林皓的语气吓了一跳,回头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你就那么讨厌我,我都,都这样了,你都不肯要我,我也是个男人,你当我乐意被人压在下面?"
看着萧唯梨花带雨的小脸,小巧的鼻翼还一吸一吸的抽动,烛光闪烁着萧唯绝美的大眼,倾城的容颜更加诱人。
林皓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最怕别人掉眼泪,便赶紧柔和了语气说:"行了,我不该那么说你,你快别哭了。"
萧唯深吸了几口气,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说道:"林小子,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慕容雷穿着披风站在山坡上,想着收到的纸条上的地点应该是这里不会错,果然不过一会,一个蒙面女子从山坡上走下来。
跪地行礼,女子傲慢的伸了伸手,叫慕容雷起来。
"少主有什么吩咐?"
"真是废物!连个匈奴的两个小杂种都抓不到,少主养你们有什么用?"
"是,是,属下知罪!请少主原谅!"
"哼!你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见到少主都不一定,不过我会代为转达,少主的意思是,尽快把那两个小杂种抓了,知道吗?不惜代价的!"
"是,是,属下明白!"慕容雷一个劲的点头,"可是,少主为什么要抓他们呢?"
"混账!少主做什么要你教?"
"属下不敢!"
"记着!少主说过,要在回京城前把那两个小杂种抓了!否则,你回去等着给你家的两个老鬼,还有你那个宝贝妹妹收尸去吧!"
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又是一个冬天了,时间过得好快呢。大金国京城的角落里,一个俊美异常的男子身披着白色银狐披风站着,柔软的狐毛蹭着他的脸,绝世的容颜上不免露出一丝微笑,仰起脸来,金小在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幸福与甜蜜的味道。
伸手抚摸着脖颈上的金锁,金小在想起一个多月前,十四叔睿王爷带自己去洗温泉,看到自己死活也不肯摘掉这把金锁,睿王爷咧着嘴一直贼贼的笑,而金小在心中却甜蜜无比。
这把金锁,和林皓身上的那把金钥匙,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呢,金小在幸福的笑,虽然冷风袭来,心里仍然是暖暖的。十天前得到了林南从前线800里加急的消息,匈奴已经退兵了,其少主郡主均已抓到,算算日子,他们也该回来了。望着城下熙熙攘攘的百姓,曾经的往事不停的在脑海中回想,自己和林皓差不多两个月没见了吧,不知道他还好不好,经常会做梦梦到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梦到自己呢。金小在捂着嘴偷偷的笑,一丝红晕爬上了脸颊,寒风吹的银狐毛披风不住抖动,却无法影响金小在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