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妖的月夜[上]
妖的月夜[上]  发于:2009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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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倒是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拉着金小在的手说:"小哥哥,你别信爷爷的,他在骗你呢。"又回头冲老人撅嘴道:"爷爷最坏了,骗人。"
老人哈哈大笑,拍着金小在的肩膀说:"别紧张,别紧张,他中了毒是真的,毒很厉害也是真的,可是我给他解了,过不了多久他就能醒了。不过"老人沉了沉脸正色道,"他中的是凌落陀罗,毒虽然解了,但在后面的两天,肩膀会疼,一个时辰发作一次,一次比一次剧烈,他能撑过这两天,才算真正结束。"
看着金小在的脸像晴雨表一样阴晴不定,老人安慰似的说:"小子你放心,到最后实在不行,老头还是有办法的。"
金小在茫然的点点头,起身道,"谢谢爷爷的救命之恩了,不过爷爷,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梅裳,带他过去。"
"哦,爷爷怎么不过去。哼,爷爷最懒了。"梅裳冲着老人做了个鬼脸。
□□□自□由□自□在□□□
走出房门,梅裳带着金小在拐了个弯,就到了林皓的房间,轻轻的推开门,金小在走了进去。
"梅裳,我能不能在这里呆一会。"
"哦,好的,不过小哥哥,这个哥哥醒了记得叫爷爷。"梅裳眨眼说。
金小在笑着摸摸梅裳红扑扑的脸蛋:"知道了。"
搬了把椅子,金小在坐到林皓床边,看着林皓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红润,温润如玉的俊脸上一片祥和,想起很多往事,想起山崖上的回忆,想起刚刚老人的话,金小在掀起被子,拉着林皓的手,感觉眼前一片模糊。
"小皓,怎么这么傻,跳下来做什么,万一山崖很深,不就没命了?"见林皓无半点反应,金小在继续红了眼自言自语,"我鼓起那么大的勇气去和你说,可是你。。。"
林皓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但泪眼模糊的金小在没有注意到,哽咽了一下,"小皓你是不是讨厌我,那你平日还对我那么好做什么,如果讨厌我,怎么不离我远远的,起码这样我就不会一个人瞎想什么了,明知道你都是有媳妇的人了,我还一个人整天的去想一些不可能的东西,这样子很难过知不知道。"
林皓心里暗骂金小在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讨厌你还一次一次的替你背黑锅,讨厌你还什么都替你想着,讨厌你还不要命的从悬崖上陪你跳下来。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学习读书习武出来玩,在皇宫里在外面,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可是小皓,怎么还不醒啊?爷爷不是说一会就可以醒了吗?"
林皓闭着眼睛心里笑到,正好听听这个小鬼还有什么话好说。
"小皓。"金小在温柔的凝视着林皓凝脂般的脸颊,伸出手像对待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林皓很痒,屏住呼吸不让自己笑出来,"喜欢你很久了,真的一点都没有发现,还是,你真的不喜欢我。"
屋内的空气如凝固了一般,安静的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心跳,金小在沉默着,忽然说道:"小皓快点醒吧,慕容雪说要你带我去沁红楼和湘萧馆玩呢。"
林皓再也忍不住了,诧异的睁开眼睛,冲金小在说:"谁和你说的,那种地方怎么能去。"
金小在吓了一跳,林皓坐起身子无奈的笑:"别害怕,我还活着,不是诈尸。"
金小在撇了撇嘴,扑过去抱着林皓的脖子,很多天的委屈涌上心头,头埋在林皓肩上,泪水一个劲的往下掉,林皓一只手搂着金小在的腰,另一只手拍着他的背,柔柔的哄着他:"行了,那么大了还哭鼻子,你丢人不?"
"我,我不管,我心里难受,我就是想哭。"金小在头也不抬,跺着脚说。
"好好,随你便,哭吧,哭吧。"林皓加紧了右手的力道,紧紧的抱着哭泣的浑身发抖的金小在。
一切的一切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那么接下来该要怎么办呢,是继续装傻下去,还是按照自己最真实的感受去做。想起金小在的话,平日里的,悬崖边的,刚刚的,林皓心里一阵心酸,那样子对他对自己是那么不公平,委屈了自己不要紧,只是不想看到他那么难过。


青花瓷
金小在止住了哭声,不再说话,趴在林皓肩膀闭眼享受着温暖的怀抱,却隐隐觉得林皓的身子有些发抖。抬头发现林皓这只没有受伤的手臂费力的撑着床边,用力的咬住嘴唇,脸色发白,额头上微微冒汗。
想起小女孩的话,金小在赶紧起身到门口大声喊:"爷爷,爷爷,他醒了。"
听到金小在的叫声,老人快步走来,近道床边的时候,林皓已经疼得浑身发抖,头低到臂弯里死死的忍受肩膀传来的一波一波剧痛。老人看着金小在责怪道:"不是告诉你了,他一醒过来马上叫我吗?"
"我,我,忘了,爷爷想办法救救他。"
"过来,在后面扶他坐好。"说着扳过林皓的双肩,碰到伤口处,呻吟从林皓口中溢出,老人几根银针插入了林皓的穴道,却丝毫不能减缓痛苦,看着脸色惨白的林皓,再回头看着六神无主的金小在,老人叹气道:"他醒了很久了吧,你刚刚不叫我进来先用银针封住他的穴道,现在来不及了,这两天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生生的抗过去,这样子的疼算轻的。"
金小在看着满脸痛苦的林皓,心里骂死了自己,怎么总是这样子,害了他一次一次的不说,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握住了金小在的手,林皓颤抖着声音劝慰:"没事,不很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金小在感受着林皓的手的冰冷和发抖,看着林皓想勉强扯一个笑容但是做不到,金小在定神收起眼泪,坐到床上,侧过林浩的身子,半抱着他:"小皓,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林皓微微点头,紧闭的眼睛的睫毛颤动着,金小在心里默默的说,小皓,不能替你疼,就让我陪你把这难熬的两天撑过去,凑到林皓耳边,"小皓,坚持一下,一会就好了。"
天色暗淡下来,几个时辰已经过去,金小在轻轻的擦掉林皓额头的汗水,又一波疼痛过去,林皓卸去了往日的坚强与倔强,不去顾及什么太子臣下的界限,像个孩子一样躺在金小在的怀里昏睡过去,毫无戒备的睡颜。
星空明月,老人被隔壁屋里一阵挣扎叫喊声惊醒,披上衣服过去。看见满床的凌乱不堪,床单被罩被抓的一道一道的,金小在趴在林皓身上使劲按着他,林皓用力的挣扎似乎想把金小在推开,金小在见老人走了进来,急忙说道:"爷爷,怎么办,他刚刚痛的不行了,一直在用头撞墙,我按不住他了。"
老人冲门口叫道:"梅裳,快去拿绳子和毛巾,别让他咬到舌头,小子你先那被子把他嘴堵上。"
林皓此刻痛得恨不得死过去,使尽全身力气在床上折腾,金小在两只手按他都按不住,老人走过来,被子塞到嘴里又被吐了出来,看着林皓的痛苦,又怕他咬到舌头伤了自己,金小在顾不上思考,右手攥紧就要往林皓嘴里放。鲜红的血顺着林皓的嘴角留下,金小在用另一只手使劲捂着嘴,俊美的脸痛得皱成一团,也许是血腥的味道刺激了林皓的神经,睁开眼睛用着最后一丝理智,林皓推开了金小在,咬住被子不再挣扎。
天色微明,金小在一夜未眠,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被绑的紧紧的林皓,嘴里塞了毛巾在床上丝毫动弹不得。
林皓转过脸冲着墙,一滴泪顺着眼角缓缓划下,仍然记得自己在剧痛中那一瞬间的清醒,金小在给自己带来的清醒,血腥的味道,林皓从未有过的心痛,疼到无以复加。看着金小在肿胀的双眼,却故做坚强。其实两人心里都不好过,却还硬撑着,谁也不肯低头。这么辛苦为了什么。。。
如果,如果自己不是将军的儿子,如果自己不是太子伴读,如果自己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平常老百姓,那么是不是就可以更加为所欲为的去做很多事情,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需要担负那么多的责任,不需要顾及那么多的世俗眼光,可以去肆无忌惮的去和一个人相爱。
大金国男风盛行,连当今皇上后宫三千佳丽中也有不少男宠,但是自己的身份,又怎么能沦落到一个男宠的位置。从小所受的教育是,长大了要做个男子汉大丈夫,保家卫国,顶天立地。男宠,男宠。。。哪怕这样子的一个想法,会被爹爹打死在林家祠堂里。
又或者,金小在不是太子,只是个普通人家的男孩,那么自己哪怕违背爹爹,违背家法,带着他天涯海角,无所顾忌都是可以的,可是他不是,他金小在是大金国的太子,当朝太子,这样子的金小在,林皓不敢要,也要不起。
压抑了很久的心情在疼痛中爆发,林皓头痛欲裂,什么都不想去想,却一切事情在头脑里清晰的回应,金小在对自己的好,自己不是木头,不是不知道。肩膀叫嚣的疼着,却抵不过心底的疼痛,林皓想着,哪怕在痛一些吧,痛到昏过去,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哪怕即使这种解脱是暂时的。


再责难逃
后面的一天,金小在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迷迷糊糊,懵懵懂懂,在林皓的痛苦中,在自己的痛苦中,只是好在这难熬的一天,难熬的疼痛,终于坚持过来了。中间都发生了什么,金小在记不得了,只是清晰的记得,最后几个时辰,疼痛过后,昏迷中的林皓一直哭着叫着自己的名字,"小在,对不起。"
梅裳倚着老人看着林皓和金小在,换了一身衣服的林皓,虽然是乡野村民的衣服,却丝毫遮掩不住满身的光芒,站在那里,温润的脸上恬静的笑。
普陀寺里,金小在林皓在大殿里坐着,等着沈清带人把他们接回去。想着这几天的遭遇,林皓脑子一团糟,他努力的理清思路,黑衣人是从哪里来的,凌落陀罗这种西域的毒怎么会被自己中了,难道黑衣人和西域有关,还有那个崖底的老人,怎么会解凌落陀罗?一连串的问题。。。
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东西,差的只是一条线,能穿起来的一条线。
忽然大殿的门被打开,林皓觉得眼前一花,进来的人除了沈清,还有林南。林皓心使劲的跳了一下,出了那么大的状况,即使自己也受了伤,但是深知以父亲的性格自己的一番家法是逃不过了,只是今天不是应该表哥来吗,怎么父亲也来了,难道太过于生气,不会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面把自己给打了吧。
林皓的一颗心忐忑不安,看着林南沈清二人给金小在行过礼之后,说过一些场面话之后,沈清冲林皓眨眼,林皓还来不及反应,林南黑着脸走了过来。
"爹爹。"林皓怯怯的看着林南,他知道自己这次的祸闯大了,虽然中了凌落陀罗,吃了不少苦,但是,林皓扑通一声跪下,拉着林南的衣角求道:"爹爹,皓儿知道错了,回去任凭爹爹处置。"林皓刻意的加重了"回去"这两个字,生怕林南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给打了。
林南看着林皓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几天不见的儿子居然瘦了一圈,也不知道这几天他们怎么过的。以为他们出了事,派出去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皇上大发雷霆,早晨才收到消息说他们回了普陀寺,本来想见了儿子二话不说就上去扇他几个耳光的,天大的胆子,半夜居然敢一个人带着太子出去。可是看见林皓的一瞬间,看着儿子生龙活虎毫发无伤的时候,瞬间冒上心头的不可思议的喜悦,林南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叹了口气,拉着林皓的手臂,林南沉着脸喝道:"起来吧,有什么事回去在说。"
一行人先把金小在送回了宫,林南绑了林皓跪在大殿上,听候皇上的发落。皇上看着几天不见的宝贝儿子高兴的不得了,加上金小在一旁说好话灌米汤,一个劲的说林皓危急时候救驾有功,皇上随意训斥了几句就放林皓回去了。
金小在高兴的跑到殿外,叫住林皓:"小皓,明天别忘了来上早课。"
林皓苦着脸点头,天知道自己明天还有没有的命爬起来。沈清看着远处走来的林南,嘴张了一下又闭上了。
林南林皓沈清一行人回到将军府已将近晌午。
一进门,就看到林瑜在大厅等着弟弟回来。
林瑜看到林皓,顾不得规矩,赶快跑过来拉着林皓的手问:"小皓,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哥,我没事,害得你们担心了。"
"哼。"林南站在一旁咳嗽了一声,训斥道:"越大越没规矩了。"
林瑜反应过来,刚刚光顾着林皓,都没有和父亲问好,赶紧给父亲赔罪请安。
沈清摸了摸肚子,笑道:"舅舅,忙了一上午了,都饿死了,开饭吧。"
林南点点头:"吩咐下去开饭吧。"接着回头冲着林皓淡淡的说了一句:"林皓这饭就别吃了,先回房,洗个澡换身衣服,到书房等我。"
林皓林瑜沈清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敢多说,林皓低头从后面走回房间,想着林南现在越平静,一会的暴风雨就越猛烈,刚才全名的叫自己,还让自己到书房去等。
林皓收拾好了来到书房,林南正坐在椅子上看书,看到林皓来了,也不抬头说:"先到墙角自己跪下反省一会,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想想一会要说什么。"
林皓心里一阵发虚,平时进了书房,爹爹都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抄家伙上了,今天怎么。。。
跪了好一会,林南把林皓叫到近前说:"自己先去挑家伙吧。"
林皓看了看书架上的红木板子和藤杖,犹豫了一下,那着红木板子双手给林南呈上。


教子
看着林皓站在书架前犹豫,林南忽然想起来上次沈清在外面和尚书的儿子打了一架,回来被自己叫到书房训斥了一番后,毫不犹豫的挑了藤杖。事后林南拿着药在屋外,听到沈清趴在床上给林皓传道说,以后在碰到这情况,千万不能挑板子,藤杖打在身上是疼一点,但是见了血舅舅总会手软的,这板子打出内伤来了,还一点看不出来。林南听着直想笑,沈清这小子,还真把自己这点心思猜的八九不离十。
林南右手握着三指宽的板子,在左手里掂量的轻拍着,抬眼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儿子,林皓被看的浑身上下发毛,双手紧紧的拉着衣角,低着头两只眼睛不住的打转。
"皓儿,怎么选了板子呢?清儿不是告诉你选藤杖吗?当时疼了点,见了血就手软了。"
林皓见林南嘴角带着笑的问,心里更是慌的六神无主,按林南的性子,不知道自己一会儿要怎么受罪。想必是上次沈清和自己说的话,被林南听到了,于是暗道倒霉,赶紧跪下回道:"爹爹,皓儿是觉得自己这次错的太离谱,所以愿意被爹重罚。"
"行啊,不错,这去陪太子祭回天,还责任感增强了不少,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了。"
"是,是。"林皓觉得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却不敢伸手擦。
"好,既然你自己都觉得错的离谱,应该受重罚,那我就成全你。"林南沉下脸用手指着书桌道,"趴好。"
林皓怯怯的抬眼看爹爹,见林南黑着一张脸瞪着自己,心道这才是爹爹发脾气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撩起后衣襟褪去外裤趴在了桌子边上。
林南扬手毫不留情的打下去,边打边问:"刚刚自己反省了没有,说,错在哪了?"
"错在,错在不应该半夜带太子出去。"
"还有呢?"
"还有,啊,还有。"林皓被打得直倒吸冷气,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整,林南的板子又狠狠的打上来,催促到:"快说。"
"不应该,没有保护,保护好太子。"
"还有呢?"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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