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智哥哥乖弟弟(兄弟)————庆余生
庆余生  发于:2009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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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立知道羽伊已经醉了,他看过不少喝醉酒的人,有些人的反应就像羽伊现在这样,呆呆的,不说话。刚伸手想把羽伊手上的酒瓶子拿下来,就觉得有液体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这才发现,羽伊他,哭了。一滴、两滴......然后是更多。
黄立伸手抹掉羽伊眼睛上还没来得及掉下来的眼泪,湿湿的。
喝醉了,不骂不闹,就只是掉眼泪。
黄立原本是一点都不喜欢男人哭的,觉得那种男人太扭扭捏捏了,没点男人的样子。可是现在,除了心疼以外,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看见自己的弟弟被人欺负得哭了,做哥哥的没办法出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哭的那种心疼和无奈的感觉一样。
黄立把羽伊揽到自己身上,让他靠着。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后,像在哄一个孩子一样。
羽伊一开始只是低低地抽着,到后来,越哭越厉害了。完全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一样。
"哥......"
黄立当然知道,他不是在叫自己。边拍着羽伊的背,边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如果没有喝醉,他死也不可能在自己面前哭出来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黄立的手拍得都酸了,羽伊也已经睡了过去了。黄立这才把羽伊扶到床上去休息。然后到浴室里拧了条热毛巾,帮羽伊把脸上的水迹擦掉。再捂了一会眼睛,免得明天起来,眼睛都是肿的。
帮羽伊盖好被子后,黄立就去把外面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才去睡。
第二天,羽伊睡到中午才醒了过来。脑袋像是被什么狠狠地砸了,疼得厉害。果然喝太多了。看了一下时钟,已经十一点多了,连忙起床。
羽伊刚打开房门,就看见黄立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大袋东西。
"醒了?感觉怎么样?"
"脑袋很疼。"
"当然疼了,昨晚喝那么多。"黄立说着从袋子里提出一份冒着热气的东西和一小罐药,递给羽伊,"刚买的粥,还是热的,快吃了。吃完后,把药也给吃了,然后再去睡一下。晚上不就疼了。"
"立哥,我昨晚喝醉了,有做些什么事吗?"
黄立看了羽伊一下,说:"没有,你喝醉后,很乖,很安静。没一下就跑去睡了。"
"哦。"羽伊放了点心,真怕自己喝醉后干出什么丢人的事,"以后再也不喝了。喝完后,实在太难受了。"
"那就快吃完粥,吃药。"
羽伊吃完粥、吃完药,就去睡了。醒来后,果然好了很多。至于昨天晚上做了什么,真的没印象,脑袋一片空白。
隔天,他就让黄立带他去他的车行看看。已经休息了一天,准备开始工作了。
黄立看他有说有笑的,好像把那个人忘了。已经是一副没事了的样子,才放了心。
一切,重新开始吧。

第 26 章
羽伊在黄立的车行里做得挺好。一开始因为没做过这东西,所以很不顺手。后来是车行的师傅一点一点教出来的,羽伊也很用心去学。总之,一直没出过什么错。
至于那张五十万的支票,羽伊把它全数匿名捐给了福利院。自己一分钱也没拿。欠晓雅他们的几万块,他打算自己慢慢赚钱,拿工资一点一点地还。
黄立也有问过他为什么?
羽伊竟然笑着说:"养大林子觉的是福利院,这些钱,算是还给他们。我照顾的是李羽文,他是我哥,是我的亲人。他的医药费什么的就该我出。而且,我哥已经死了,我干嘛拿一个陌生人的钱?那五十万,可以是任何人的,但绝对不会是我李羽伊的。"说完,就转身继续把那些没排好的零件分好。
对于羽伊在黄立这做事,大家都表示赞同。但只有一个人,胸口还是闷痛。这个人就是李沁,她本来已经为羽伊找了一份办公室的工作,工资不是特别高,但算是轻松的了。结果打算跟羽伊说这个好消息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在黄立这上班了。
而羽伊也说要在这边学一门手艺,谢绝了自己好意。本来嘛,李沁就是不怎么喜欢黄立的,这下,更加讨厌了。
始终是因为担心羽伊吃亏,所以三天两头就往车行去。时间一久,居然也慢慢地对黄立改观了,为人确实不错。也熟络了起来。
黄立对李沁本来是没什么印象的,最后也因为李沁三天两头往车行跑,而不得不把她记住了。当然,也熟了起来,在一起聊天的感觉还算不错。为人也不错,算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这样,也算是好事一桩吧。
至于羽文的事,黄立骗李沁他们说,羽文是失忆了,把羽伊给忘了。还吩咐他们别在羽伊面前提起羽文这个人。怕羽伊会受不了。
当然,他们除了为羽伊不值外,什么都做不了。在一阵带有点愤怒的牢骚过后,也只得点点头,答应黄立在羽伊面前绝不提起羽文。
李羽文这个人,在他们这些人之间成了一个不能提起的话题。因为不能提起,久了,大家也渐渐地忘了这件事,这个人。除了偶尔在杂志或报纸上看见他,才会想起"他是羽伊的哥哥"。好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过一样。
值得开心的是,羽伊从来不看杂志,也不看报纸。所以,他不会看见那个长得像李羽文的林子觉。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生活还是要过的,要学的东西也很多,很忙碌,忙碌到连去想那个人的时间都没有。所以,羽伊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地忘了那个人。真的当那个人已经死了。
可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等羽伊认清这个事实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后的事了。
□□□自□由□自□在□□□
这天晚上,黄立不在家。最近车行生意不错,零件突然有点紧缺,他到外地去批发零件了,要两天后才回来。
只剩下羽伊自己一个人在家,这时候,羽伊就会在房间里看书。看的是那些汽车零件的书。他平时没事就是看这些书,算是给自己多充实点知识。
但眼睛也有点近视了。一个月前刚刚配了副眼镜,只有在看书的时候才戴。
羽伊戴眼镜的时候,真的很有书卷味。连黄立都笑过他,"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修车的,倒像一个大学生,书呆子的那种。"说完了,还凑近羽伊,像小狗一样在他身上闻了闻,"连身上都没什么汽油味。不像我,我总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很大,好像老洗不掉那味道一样。"
羽伊笑了一下,"我可没闻到有什么味道,心理作用而已。我们用的可是同一瓶沐浴露。"
黄立又不确定地闻了闻自己的手,"可能吧。"
过了有些时候,眼睛有点累了,羽伊看了一下时钟,已经快十点了。这才把眼镜摘下来,放好。没休息地连续看了两个多小时的书,怪不得会累了。
羽伊把书放好后,就到客厅里泡了杯茶。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好像一到这个点,除了连续剧就没什么好看的东西了。更何况羽伊从不看连续剧。无聊地拿着遥控一个台一个台地按。
然后在看见一个自己以为就要遗忘了的身影时,手,怎么也按不下去了。甚至还是微微地抖着。久违的心痛。似乎有东西要从眼眶里跑出来。
羽伊告诉自己,里面这个人叫林子觉,不叫李羽文。李羽文已经死了,已经死了。现在心在痛只是因为想念羽文了,想念那个善良的羽文。一点都不关这个林子觉的事。
可是,电视里面笑得温柔的人,真的不是羽文吗?
如果不是,为什么他们可以笑得这么像?连眼睛眯起来的弧度都那么相似。
在羽伊的记忆里,林子觉这个人对自己的表情除了痛恨、厌恶、冰冷外,就没别的了。原来他也可以像羽文一样笑得那么开心。只是因为对象是自己,所以他永远不可能这么笑。
羽伊突然间嫉妒起那个坐在他旁边的女主持,为什么她可以那么近的看着这么温柔的笑容?为什么她可以那么自在的和他聊天?
为什么......他不再是李羽文......
...... ......
美丽的女主持就坐在林子觉的身边,脸都红了。不知道是因为化妆,还是什么。但从她眼里也得出来,她对他有什么样的感觉。谁不会喜欢一个长得好,又有钱,事业又有成的男人呢?更何况,他才二十七岁。
什么工作经验,成功的诀窍,该问的,都问完了。现在离节目结束还有一点时间,女主持出于个人的私心,想问些私人的话题。
"您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头发呢?是想要标新立异吗?还是说流行?"
林子觉摸摸了自己的头发,笑着说:"都不是,只是因为我希望以后能有个人在我洗完澡后可以帮我把头发擦干。"
"为什么呢?"
"难道你不觉得你爱的人每天坐在你身后,拿毛巾安静地帮你擦头发是一件很享受、很幸福的事吗?"
女主持想象了一下,似乎真的很让人享受。
"您真是个浪漫的人。听说您拒绝了程氏集团的婚事,有这回事吗?"
林子觉笑了下,"也不算拒绝,这只是小时候我爷爷和程氏总裁的一句玩笑话,想不到这么多年后他们还当真。因为我并不了解程晓晓的为人,对她更没有爱情可言,所以我选择回绝。"
"可是听说程小姐为人很好,才学也好,人也漂亮。如果你们这桩婚事能成的话,不是对林氏集团的生意非常有利吗?何况,感情婚后也是可以培养的。"
"我觉得爱一个人,就是要全心全意的忠诚。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万一我婚后还是没办法爱上程晓晓,那我不就害了她吗?也对不起未来我要爱的人,很有犯罪感。而且,我也相信,没了这婚事,林氏集团也倒不了。如果真的倒了,我爷爷可不会放过我。"
女主持笑了起来,"林先生真爱开玩笑,依现在的情形来看,您要林氏集团倒闭也是不可能的。还有,能被您爱上的人,一定会很幸福的。"
林子觉扯了扯嘴角,"可能吧。被我爱上的人,也会很辛苦的。因为如果那个人不爱我,我会一辈子缠着,直到那人答应为止。"
"像您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有女人不喜欢呢......"
女主持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导播已经挥了挥手,表示节目的时间已经到了。只好站起身,礼貌地向林子觉伸出手,"好了,很感谢林先生抽出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祝愿您的公司越办越好。"
林子觉也握住了她的手,礼貌地说:"不用。"
被人护送出了电视台,林子觉原本还挂在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外面远远没有里面那么暖和,很快就感觉到冷了。旁边的人立刻把大衣递了过来。
林子觉摆摆手,"不用了,车上有暖气。"
刚说完,车已经停在了他面前。进了车,果然暖和多了。
车很快的就开动了,消失在这个街口的转角处。
节目完了,羽伊也伸手把电视关了,然后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屋子里除了呼吸声外,就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过了很久,羽伊才站起身回房间。把书重新翻开,又戴上了眼镜。挑灯夜读。至于那天晚上看了多久的书,能看下去的又有几行。
谁知道。

第 27 章
该做的工作继续做,该过的生活继续过。
再过几天,就是羽伊的生日了。转眼而已,他都二十三岁了,那个人,也有二十八了吧。羽伊在黄立的车行都已经是个师傅了,工资也提了不少。欠人的几万块也在半年前还清了。自己还存了一点小钱。
他已经打算搬出来住了,不想一直住在黄立那。其实在羽伊给黄立工作的时候,他每个月都有给黄立房租的,只是黄立死也不收。羽伊就把这笔该给的钱另外存了起来。
这笔钱,羽伊两天前就从银行取了出来,打算买一份好的礼物送给他和李沁。算是新婚礼物。没错,李沁和黄立就快结婚了。
这也是一开始谁都没想到的。
本来嘛,一开始李沁就不喜欢黄立,黄立对李沁也没多少印象。后来因为李沁经常来车行,两人倒聊上了。再后来,就这样了。
两人总是吵吵闹闹地过着,市井小市民的恩爱模样,倒也是很幸福了。前一个月就决定在过年前把婚结了,现在就在忙着张罗这张罗那。
羽伊也找好了房子,房租已经给了。只是还没告诉黄立和李沁,因为羽伊知道,先告诉他们自己想搬出去的话,一定不会被允许的。
但羽伊也知道黄立和李沁结了婚,李沁一定是住到黄立这来的。自己还住在那的话,就真的太不懂人事了。总之,那里已经不能再住就是了。
果然,在羽伊提出要搬出去住的时候,黄立和李沁都不肯。但当羽伊说了已经把合同签了,房租也交了,就算现在不住,钱也退不回来了。黄立和李沁这才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但还是千叮万嘱他要小心这小心那。
羽伊笑了笑,一一答应了下拉来。他们还是把他当作是十几岁的孩子吗?难道他们都忘了自己已经有二十三岁了吗?
租房的地方不会太远,走二十五分钟就可以到车行了,上班也方便。最重要的是,那里属于郊区一带,离超市有点远,所以没多少人住。很安静,正合了羽伊的意。
房子小,但东西都很齐全,一个月八百也不算贵。
过了两天,羽伊就搬出去了。等到收拾东西的时候,羽伊才发现,自己的东西,真的不多,就一袋子而已。
羽伊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些年来,好像真的没给自己买过多少东西。除了两件去年买的衣服。以前买东西,多数都是买给羽文的,自己要的反而不多。果然对自己太苛刻了。
临近过年,黄立和李沁在酒店包了套间,请了十几桌的人,热热闹闹地摆起了喜宴。这时候的黄立和李沁穿的都是中国式的喜服,大红大红的。婚纱也有穿,不过是去照结婚照的时候穿的。因为两人都不信上帝,所以最终决定按中国的习俗办,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意头好嘛。
羽伊理所当然的成了黄立的伴郎,而伴娘是晓雅。
李沁穿起旗袍来,说不出来的好看,有古典美人的感觉。
黄立穿的还是西装,整个晚上笑得像捡到金子一样。连脸上那道深深疤也变得柔和了起来。整张脸也红彤彤的,被人连着灌酒灌出来的。
这中间还有点小插曲。有一个客人不请自来。
羽伊看着这个男人,就觉得很是眼熟。直到这个男人走到黄立面前,喊他做"大哥"时,才知道他是黄立的弟弟。那个害得黄立坐牢的人。羽伊发现他长得跟黄立真的挺像的,如果不是黄立脸上那道疤的话。
显然,这个男人的到来,是黄立想不到的。因为黄立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回过神,但眼里的东西很复杂。不知道是惊讶,愤怒,还是什么。真的说不清楚。
过了很久,黄立才说:"你来干嘛。"
"我听说你结婚了,就来看看。大哥,我真的对不起你。"男人眼里露出了内疚的神色,"那次你没真的下手,而且还把所有东西都给了我。那次之后我想了很久,才发现我自己真不是个人!一直想跟你道歉,又下不了面子。今天正好是你结婚的日子,所以我就厚着脸来了。大哥,你原谅我吧!"说完,男人竟然跪了下去。
黄立显然也是没料到这个男人会道歉,更没有想到他会向自己下跪。他记忆里的弟弟,比谁都要强,他从不向自己服输,更别说跪。
愣了好一下子黄立才醒过来。他看了看这个男人,又看了看羽伊,想了很久,最后才算释怀,把男人从地上扶起来,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男人显然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得到原谅,惊讶地看着,"大哥......"
"既然来了,就喝杯喜酒吧。"顺手把一直站在一旁的李沁拉了过来,"这是你嫂子。"
男人恭敬地叫了声"嫂子",李沁愣愣地应了一声,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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