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王朝-男宠(六)
"没有,那一百多具尸体里根本没有柳嫣这个人,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你不要有意瞒著我,不然我会......"雷骁想给他一个威胁。
"王爷,我真的没有说谎,说不定,说不定是晓王爷把柳嫣公子送到哪里去了,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啊,求求王爷不要杀了我,要是杀了我那晓王爷一家可就真的是灭门了啊。"严四又跪到地上求饶,冯绰在旁边看到他额头上有些虚汗。
王爷不会这麽杀人的,冯绰心里清楚,要是真把严四杀了王爷不是要背上在攻城之际灭除一个王爷的满门的黑锅势必会要激起民愤,那样会让王爷走到别人的局里,这是他猜的,他可以猜到宋知远这次让王爷去盛国一定不会是什麽好事情,如果王爷真的去一步一步去做,不是落了他的圈套麽。
"好,我不杀你。"雷骁没有听到任何自己想听到的消息,这个柳嫣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雷骁觉得自己这次其实是打了次败仗,最想要的却没有带回来。
严四大喜过望,又是一阵磕头:"谢谢王爷,谢谢王爷,严四就算是做牛做马也无法报答王爷的饶命之恩。"
这说不说得上是背叛的行为呢,冯绰看著眼前的这一幕,如果自己是在他这个位置上,会给使自己国破家亡的人跪下吗?还这麽苦苦哀求?
严四就这麽被雷骁救了回来,他已经被带到了长乐王府看来也知道是回不去了,於是当他好了以後他便自己向雷骁求了个在长乐王府里的差使,就算是再重的苦力活他也愿意做,说是王爷留下他这条命他要报答王爷的恩情。
冯绰把严四安排在了长乐王府的底层杂役之中,像大户人家府里的杂役都分个三六九等,更不要说是长乐王府了,在冯绰看来像他这样的盛国的俘虏就该在这里做最粗最重的活,不过他还算是没太狠心,要是别人一定会让那严四去清洗马桶了,而他却没有,他很好奇,王爷怎麽对这个严四上这麽大的心。
那天回来的时候他问雷骁:"王爷怎麽把严四带到府里来了,他算是盛国的俘虏如果被皇上知道王爷私匿俘虏这可是大罪啊,要是被那个宋知远逮到这个那不是......?"他刚说到这就被雷骁打断了,雷骁拿起一只梨刚好卡在他嘴里,然後对他说:"我就算匿十个八个的俘虏皇上也不会跟我说什麽,宋知远?我不怕他,我留著严四是想有一天找到柳嫣,总觉得有他在就一定能找到柳嫣。"
看来王爷一直没找到柳嫣的劲这个时候算是一股脑都用上了,真的是抓住机会再也不放手了,王爷也是,这个人还没见过呢,怎麽就这麽注意呢。那好吧,就先这麽看著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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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四挑著两桶水,从他开始干这些活的那天起他每天早上都要天不亮就要起早,因为长乐王府里人员众多所以像他这样的杂役要早早地为全府上下送齐水,光是那厨房茶房就所耗不少,他挑著这样的担子从井边到目的地一路上摇摇晃晃,胆子压著肩膀让他只能这麽咬著牙一步一步地赶,运完一桶就会少一桶,已经好几天了,他晚上看自己的肩膀都能看到一层又一层的红印,一天一个颜色,一天压一天,新的压旧的,红的变深红,深红又变紫,一点点地深了颜色。
我主王朝-男宠(七)
这个时候他还是做著这样的工作,现在在府里起来的人还比较少,昨天夜里下了一夜的雨,地上还有水,虽然并不深但是走起来还是湿了整个鞋底,王府里的地面还光滑得很,严四本来就累得不行了还一直很著急想早挑完了去干别的就能早点完事了,可是越是著急越容易出错,这不,脚底下一滑马上就摔了下去,肩膀上的两个水桶也同时扑在了地上,水全洒在了地上混在了雨水里。
下巴正好磕在地上,严四的牙上下碰在了一起,让他感到疼,可是这个姿势他连疼都说不出来,手心贴在地上被沙子硌得他不得不把手马上提起来,看著那两桶水,他有些伤心,又要重新打了,摸著下巴他看了看手,上面有血,他还是站了起来,一会找水洗一洗就好了。
他弯下腰去拾地上已经滚开几米的桶,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後面一阵笑声,他回过头一看,是王府里的几个下人,他们都是帮厨房送货的,每天只在固定时刻有活干,现在倒是闲得很来看严四的热闹。
"你们看啊,这个俘虏现在像狗一样给咱们干活呢,这对他来说真是不错了,不然他早该死了。"
"没错,他现在是一条给敌人效忠的狗啊,要伺候让自己亡国的人是不是很痛苦呢?哈哈!"
"王爷留著他还有用呢,不然这小子怎麽可能活到今天,要是王爷哪天不用他了,他死得也不会有多好看,看看,连挑水都会摔倒,在原来的地方不知道是怎麽活到现在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边看著严四边笑,笑声让严四觉得骨头里发寒,他们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像针像刺扎到他心里,是呀,他为什麽要一个人在这里这样地活著,亡国家破,满门全灭,自己却在这里真的和一条狗一样伺候人家吃喝拉撒,换来如此羞辱也是理所应当。
但他没有说话,任他们说去好了,严四又低下头继续去拾他的桶,找准担子又把两个木桶挂上,再去重挑好了。那边的几个人见严四没有反应马上感到自己被轻视了,这种骂人的最怕的就是被骂的没反应,这不是让他们没乐了吗?於是,几个人一对眼色马上就把严四给围了起来,其中一个马上说道:"你怎麽意思啊,不把我们哥几个放在眼里是怎麽的,一条盛国狗在这里耍什麽威风!"
旁边几个人开始对严四又推又搡,严四本来身量就比他们小那麽一号,再加上浑身是水,还擦伤了好几个地方,再担那麽两个桶,所以被他们一推搡就被挤到了墙边,正想著免不了一阵拳打脚踢的时候,他却听到在这群人身後传来了一声怒喝:"你们几个大清早的不去干活在这里干什麽呢,给我都滚下去!"
几个人回头看到来人马上把自己的手都放了下去灰溜溜地全跑了,这个时候严四才看到来人的模样,他在进王府的那天看到过一次,是王府的总管,叫张楚,整个王府里的杂役也就是说所有的料理王府的仆人都属他管,能和他差不多的只有冯绰。
我主王朝-男宠(八)
严四一被人松开可算是喘了几口气,走到了张楚面前,小心地道了一声谢:"谢谢张总管,不然刚才我恐怕要挨打了。"
张楚看著严四,微微笑了笑:"他们都是恃强凌弱,以後他们要再欺负你你尽管找我,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胆子,来,这水我帮你挑吧。"
说著张楚就要从严四肩膀上把担子接过来,严四马上推辞道:"张总管,这个是我必须要干的活,怎麽能够劳烦总管大人呢,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严四边说边又推脱开张楚要帮忙的手,张楚看他这样执意而为也就不勉强了,估摸时间现在该去照应王爷那边的事了,走的时候便又和严四说了句:"一定记得哦,要是有帮忙的事记得和我说。"
严四向他点了点头,然後看著张楚去王爷的小苑,这是他到这里遇到的第一个算是好人的人。他提著水桶又接著往茶房走,这个王府的王爷也这麽爱喝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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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还是柳嫣的时候,他住在那个被称作世外桃源的晓王爷府中,记得他是在那一年去到京城参加科考,他没有想去作官去参加考试只是想看看考试到底是什麽,在所有的考生中估计也只有他是抱著玩的心情去的,而就去考试的时候他认识了吕成晓。
他不知道他的名声是怎麽传遍了盛国,甚至是传到了盛国以外,他只知道他和吕成晓脾性相投,渐渐地就不再是朋友了,到後来,他知道人们说他是什麽,说他满腹才华学贯古今的书生竟然甘为男宠,他都听到了,可是他并不在乎,在他看来,别人说什麽他都不在乎,因为他知道他和吕成晓不是大家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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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提著斧头,严四不断地想以前的事情,"啪,啪"不断的是劈木柴的声音,一不小心虎口被木柴扎了一根刺,他"嘶"了一声,只是自己把它拔了出来,看著自己的手,什麽时候做过这些活,严四有些嘲笑自己,现在的自己真的是活得有些窝囊,不知道成晓知道会怎麽想呢。
这手以前只拿过笔,严四直愣愣地看著地面,在这里再也写不了那丹青妙笔了。
是再也不能写了,这双手要在这里换一个活法。
严四手里的动作更快了,他干得很卖力,也没有办法让别人再说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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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骁回到王府见到冯绰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严四的情况,冯绰便如实和他说了,雷骁听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便让冯绰下去把张总管叫进来。
张楚听了王爷的问话站在一边恭恭敬敬地回答:"严四在这些日子一直都很能吃苦,交给他的活他是什麽都肯干,也挑不出什麽毛病来,人也不多话,倒是,倒是经常受些欺负。"
"受欺负?"雷骁刚一问便有些明白了,"看来还是不要让他做那些事情了,把他调到我的风骁苑中来,以後就让他伺候我的日常事情就可以了。"
我主王朝-男宠(九)
张楚惊愕地张了下嘴,但又马上闭上了,回道:"张楚遵命,只是张楚有个疑问。"
雷骁站了起来,问:"什麽疑问?"
"这个疑问冯绰一定也问过,我也同样不明白,为什麽王爷对这个严四这麽好,这样就能找到柳嫣公子吗?"
"我不知道,但是要是我把最後这个人再放过去了就更难得到他的消息了,我现在宁愿相信是严四只是不愿意和我说,毕竟,"雷骁停了一下又接著说,"吕成晓一家死得太惨,太莫名其妙了。"
张楚总觉得自己家的王爷好象对吕成晓一家被灭门有太多的疑问,他在想,柳嫣一定逃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也许那个王府里面就跑了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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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四,你在这干什麽呢?"冯绰走到後花园见到严四在花池里刨土,他什麽时候到这里来了。
严四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听到有人叫他便扭过头来,可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一见是冯绰,他笑了笑:"原来是冯督卫啊,刚才周伯要出去让我帮他点小忙给这些花翻翻土,这些花都是刚从别处挪来的真是娇嫩,您找我有事啊?我马上弄好去洗洗手。"
"没事,你不用著急,这些日子你还好吧,听张楚说他们总欺负你。"冯绰也走到了严四跟前,他久与王爷行走沙场,这泥土的味道倒是不多闻,这次也算是找了个机会。
"呃......也没什麽,他们这麽做也很正常,毕竟我就是个俘虏,"严四手慢了下来,指甲一点一点地抠地上的土,"我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冯绰不让他再说下去了,只和他说:"王爷叫你呢,从今天起你就被调到风骁苑了,那里是王爷的独立行苑,平常也没几个人在那里伺候,你到那里去一定比现在好多了,不过去王爷那里你也要绷紧根神经。"
严四听到冯绰告诉他这个消息顿时惊了一下,只觉得心跳得都比以前要快,在长乐王府里已经做了半个月的杂役了,自从他来的那阵看到过雷骁以外他就没有再见过他了,现在要到他手下去干活,好象也是一件必须小心翼翼做的事情,他是长乐王爷,也是他杀了吕门全家。
"严四知道了,一定不会出错的,"严四使劲把手里的最後一胚土覆上去踩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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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四来到风骁苑,像冯绰和他说的那样在这个院子里只有雷骁一个人住,下人也少得很,就四五个,他们在这个院子里也没有住房,只是在雷骁的房中门口三尺的地方有一条长廊是他们临时住宿的地方,院子虽然只是给雷骁一个人住但是还是大得很,严四听著张楚和他说这里的规矩,听一句点一次头。
看著自己的手,才半个月就成了这个样子,严四有些怀疑自己已经不会拿笔了,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也会变得和那些杂役一样目不识丁,天天就会低著头弯著腰帮人家做这做那。想当初,自己在盛国的时候是最不肯低头弯腰的,到了後来也是没有低头弯腰的理由,而现在就像他晚上躺在床上看著窗户外边,看著月亮,感觉到自己腰也疼,背也疼,他才二十六岁,怎麽成了老人的模样,不光是他没有受过这样的苦,他觉得心也累,天天就像煎熬一样,看著月亮,他想家,王府里的每一个人都一个一个在他眼跟前晃,月亮是一个月亮,可是他却到了这里,已经都变了模样了。
我主王朝-男宠(十)
严四想到这又不再往下想了,现在他该去给雷骁的房间做打扫了,开始进府的时候他很奇怪为什麽这麽一个王府里竟然没有几个女仆,後来张楚告诉自己是因为他们家王爷觉得男子为仆干活更利索一些,而且女子到了年龄终要嫁人生子,所以整个王府里便是女少男多。
抱起隔架上的花瓶,严四感觉有点沈,看上面的纹路和瓶底的印,这种东西他以前见过不少,这真是前朝的旧东西了,要小心些,他拿著抹布细细擦拭各个沟沟缝缝,然後再把那个花瓶摆回去,如此这样他擦了大半个屋子,这里的人都是各忙各的活他一早晨一个人也没见著,也许是因为他打扫的这个屋子也不是什麽常来的地方吧。
"吱呀"门开了,严四感到背後有风吹过来,他回身一看,当即吓了一跳,是雷骁,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刚起来,可是这是储物间,他早晨上这来干什麽。看到雷骁他马上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鞠了个躬,道:"严四见过王爷,王爷早。"
雷骁一大早起来洗漱了洗漱,本来该去宫里上朝了,可是他好象想起了这个院子里多了一个严四,问清他在哪里便一个人赶了过来,他平常是不来这里的,除了叫人偶尔过来拿东西以外。
"不用这麽见礼,"雷骁找了张椅子坐下,"你也坐下吧。"
严四看了看另一张椅子,既然雷骁这麽说了他便也坐下了,一边看著雷骁一边想著他要干什麽,其实要说雷骁要说的话他也能猜出个十之八九,除了问柳嫣的事情以外他想不出别的什麽,可是雷骁开口说的话却让他很意外。
"你也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了,还想回去吗?"雷骁说得就像平常话一样,他只看了一眼严四,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严四,上次看到他是在晓王爷府上,他刚从暗门里出来那样子简直没法去看,而这一次,严四的脸被洗净了,换上了件象样的衣服和那次看他感觉明显差好多,他长得倒是一般,眉角有道细小的疤,但不近看还不大看出来,人有些瘦,但人却很精神,他没再仔细看了,因为这个时候严四说话了。
"王爷这是说什麽呢,我怎麽还想什麽回去,都这样了,到哪都一样。王爷,您不是该去上朝了吗?"严四说了点不著边际的话,马上想起来提醒雷骁去上朝,话说时间也是不早了。此时,外面冯绰在喊王爷了,雷骁知道也坐不久了,便起身往外走,严四也站起来送雷骁。
"对了,你没想起什麽来吗?"雷骁又问严四。
"严四没想起什麽来,我想柳嫣公子一定是逃了,我真的不知道了。"严四说完立刻封口,雷骁已经不能再拖了,还是没有听出什麽来,只是和他说:"我把你调到这里就是让你什麽时候想起来或者有什麽新消息要立刻告诉我,我一定要得到柳嫣,你应该懂。"
我主王朝-男宠(十一)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门外的冯绰在开门的功夫看了严四一眼,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便随雷骁去上朝了,严四过去又把门关上了,头贴在门上想著刚才雷骁和他说的那些话,这次问一次,下次雷骁还会问,他想就算是吕成晓也不会想到全府上下已经成了那般样子所有的人尸身难辨,而雷骁依然不相信柳嫣没有死,还要四处打听他的消息,看来他真的是非找到自己不可,要是雷骁得不到柳嫣自然不会死心,他是个什麽样的人自己还是了解了一些,这样下去该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