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珠碎圆(男男生子)————千帆狂舞[下]
千帆狂舞[下]  发于:2009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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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扇摇了摇头,一语不发,门房见问不出什麽结果,讪讪地收嘴,讨好地搬来一张椅子:"姑娘,坐坐吧!"
画扇默默地叹了口气:我此时哪能坐得下去!方要谢过门房,便听得门房笑著喊了一声:"大人,管家,你们回来了!咦,凤公子怎麽了?"
画扇急忙迎上前去:"大人......少爷!"
赵熙沈声道:"快快回房!"脚下不停,闪身进了府内,画扇急急跟进,苏平抱著婴儿随後进了府门,吩咐门房:"关紧府门!"人已走得远了。
门房莫名其妙,却不敢迟疑,连忙关上了府门,仔细栅好。
赵熙脚步如飞,转瞬便进了自己的院子,冲进房内,小心地将怀里的子悟放在床上,拉好锦被,抚了抚子悟微凉的脸庞,低声吩咐甫进屋的画扇:"去打盆热水来!"
画扇应声离去,苏平抱著婴儿进了屋子,赵熙接过孩子,将仍在熟睡的宝宝放在子悟身边,拉了被子一起盖好。这个孩子原是他日日祈盼得来的,如今却感觉不到一丝得子的雀跃之情。
画扇端著热水进来,放在床头,赵熙绞了帕子轻轻擦拭子悟的脸,苏平低声道:"大人,是不是要帮小少爷洗一洗?"
画扇早已瞧见了孩子,眼中泪光闪动:"小少爷?是少爷的宝宝?"赵熙默默点头。
苏平的声音更低:"我去找个奶娘,画扇,你再去打些热水,帮小少爷洗一洗!"画扇的眼泪流了出来,默默转身向门外走去。
赵熙摸了摸热水,瞧见画扇快要走到门口,连忙叫住:"画扇,多端些热水,我要替子悟擦擦身子。你一人端不得,叫几个下人一起端来!"
画扇点头,已走出了门外,苏平随後跟了出去,想著花匠似乎刚添了个孩子,他老婆奶水充足,或许能帮著喂喂小少爷。
不一会儿,画扇领著四个下人进了屋,其中两人端著热水,另两人却抬著一个澡盆。热水倒入澡盆里,赵熙吩咐道:"再去烧些热水,隔半个时辰送来!"下人领命而去。
赵熙从被中抱出婴儿,解开包著婴儿的白色衣服,婴儿出生後未曾清理,身上犹是血污斑斑,赵熙将白衣尽数解下,摸了摸水温,感觉并不烫手,方才将小小的身体放进澡盆里,只露出头来。
画扇从柜中取了新的棉帕走到盆边,轻声道:"大人,我来替小少爷清洗!"
赵熙默默摇头,接过画扇手里的帕子,醮了水,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清洗幼子的小身体。
孩子似乎感觉到了舒适,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露出了一丝微笑,画扇眼中一热:"大人,宝宝在笑呢!"
赵熙心头忽地一酸,一霎时初为人父的喜悦和骄傲蓦地升了起来,一滴泪珠掉落在水中,轻轻巧巧地溅出小小的水花。
苏平带著奶娘进来时,赵熙刚巧将婴儿抱出澡盆,画扇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衣服替孩子穿上,又找出一条崭新的小棉被包住孩子的身体。赵熙瞧瞧裹得象粽子一般、只露出小脸的婴儿,叹了口气:"画扇,幸好你心细,这些物事全都准备好了!"
画扇垂著头,小心地用帕子擦净婴儿脸上残留的水痕,将孩子放在子悟身边。苏平领著奶娘走过来,瞧著孩子仍在熟睡,吩咐道:"这便是小少爷,你的奶水若是足了,便来喂喂小少爷!"
奶娘向著赵熙行礼:"大人请放心,我家那孩子吃得少,我的奶水足,定能喂好小少爷!"
赵熙点头:"以後你不用再去做别的活儿了,专门喂养小少爷。平,吩咐厨房,奶娘的日常夥食一定要做好。"苏平点头,奶娘福了一福:"多谢大人!"
门口传来通报声:"大人,新烧的热水送过来了!"赵熙淡淡道:"进来!"
(未完)
更新至54上
[ 本帖最后由 兔霏霏 于 2007-11-16 15:0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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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下人捧著热水走了进来,将两盆水放在桌上,便要收拾地上为婴儿洗浴的水盆。
赵熙挥手道:"不用换水了,将那盆抬出去!"下人应声抬著盆退了出去。
赵熙瞧了瞧杵在屋里的三个人,皱眉道:"你们且到院子里待会儿,我要替浴火擦身!"他犹自记得不能在外人面前叫出子悟的真名字。
苏平带著奶娘和画扇退出了房外,赵熙从柜中取出一块柔软宽大的毛巾,端了盆热水放到床头踏板上,抱了婴儿移到内侧,小心地掀开锦被,慢慢将子悟的身体翻了过来,背对著自己。瞧著那衣服正是云钰披上去的,十分不顺眼,索性"哗"地一下撕裂,眼瞳忽地一缩,两道又深又宽的鞭痕凸显在眼前,皮肉翻卷,增好上过金创药,血已止了。
赵熙绞了帕子,轻柔地一点一点擦拭。鞭子定是带了倒刺,一些血肉被勾了出来,残留在背部,赵熙轻轻一擦,已干涸的血肉掉落下来,赵熙双目渐渐红了起来,紧咬牙关,手下愈发轻缓。
好不容易擦净了背部,赵熙从怀中掏出金创药,仔细地敷在伤口上,昏迷中的秋子悟似是感觉到了疼痛,身体微微颤抖。
上好了药,赵熙将破碎的衣物扯下半边,扔在地上,把干净的软毛巾垫在床上,小心地将子悟翻过身来面对自己,另外半件衣服旋即也被扔在地上,绞了热水擦干净侧过来的半边身子,方才让秋子悟仰面向上躺好。
赵熙脸色显出几分青白来,子悟腹上明显的刀痕深深刺入眼里,那长长的伤口已被蔚绾逢合,上了药,周边的皮肤血迹斑斑,犹能想象子悟自行剖腹取子时的惨烈。
赵熙的双手有些发抖,勉强压下情绪小心地擦拭,伤口处竟是碰都不敢碰一下,眼眶热得难受,牙齿上下打战,额上冷汗如雨,手上却稳稳地,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好不容易擦得干净了,赵熙缓缓吁了口气,将被子盖在子悟的上半身,换了盆水开始擦洗下半身。
下半身看上去完整很多,除却胯间些微的血水和腿上的污渍,并没有什麽骇人的伤痕,赵熙渐渐恢复了过来,仔细地擦净了,拿了床头画扇准备好的里衣替子悟穿上,拉了被子将他全身细细地拢住。
这一番动静并未将秋子悟吵醒,却无缘无故吵醒了一直沈睡的婴儿,赵熙方盖好被子,余光处,便见著婴儿小嘴一撇,猛地哭了出来,哭声洪亮,想是十分用力,不一会儿,小脸已涨得通红。
赵熙抱起幼子,打开房门,吩咐门口三人进来,将孩子递给奶娘,奶娘抱著孩子闪到床後,片刻後,便听得婴儿的哭声骤然停住,想是尝到了奶水的滋味,心满意足,不再哭嚎了。
苏平喊来下人,将屋内用脏的两盆水端了出去,画扇走到床前,仔细地看了看秋子悟的脸色,低声问道:"你们去时正巧见著少爷产子吗?"
苏平脸色一变,赵熙目光微闪,缓缓点了点头:"不错,幸好我们去得及时,否则真不知道要出什麽乱子呢!"苏平垂头不语:不错,那些惨事还是不要告诉画扇为好!
门口传来下人的声音:"大人,晚膳已凉了,可要重做?"
三人瞧了瞧窗外,这才发现天已黑得透了,赵熙接口道:"不用了,热一热,送到房里来。"顿了顿又道:"将苏平和画扇的晚膳一并送来!"下人应声离去。
奶娘转了出来,手上抱著的婴儿吃饱喝足,这时已睡得熟了,奶娘望著赵熙温和地笑道:"小少爷真能吃,大人有福了!"
赵熙接过孩子,仍旧放在子悟身边,吩咐道:"你就住在这院子里,若是孩子饿了也能即时喂得。哦,对了,你自己的孩子也要喂养,一并抱来这里吧!你那孩子是男是女?"
奶娘恭敬地回禀:"回大人,是个男孩儿!"
赵熙点头:"也好,日後也可做个玩伴!一并过来住吧!"奶娘福身退下。
下人端著晚膳进了屋子,苏平与画扇用过晚膳後便退了下去,赵熙让他们不要离院,今晚一并住在院子里,若有什麽事情也好搭个手,自己随意地洗漱後,也不上床,伏在床沿边睡著了。
秋子悟气血虚弱,半夜里忽地醒了过来,感觉到身边一个小小的繈褓,明白那裹著的是自己辛苦产下的孩子,忍不住微微动了动,想要碰碰孩子。
赵熙很是警觉,立时清醒,眼见著子悟睁开了双眼,急道:"怎地醒了?可是哪儿难受?"
秋子悟瞧见赵熙伏在床边,想是便於守护他,不敢上床休息。眼中忽地一热,一滴眼泪挂下眼角。
赵熙大惊失色,一把抱住他:"怎麽了?哪儿疼麽?"
秋子悟吃力地摇摇头,张开嘴,气息微弱:"赵......熙......"
赵熙轻轻揉抚他的胸口,低声道:"你伤得太重,不要说话,好好休息!是我错怪了你,是我对不起你,待你好了,拿刀子捅我方能解了我的罪过!"

第五十五章
秋子悟莫名其妙地觉出一种沈冤昭雪般地如释重负,心里酸甜苦辣百味杂陈,想著不久前还在为孩子的事忧烦担心,现下总算放下心来,只可惜碧珠......心头一痛:那个纯净善良的女孩子,她还那麽年轻,象朵花儿似地连苞都未来得及打开便彻底凋谢了!
胸口凉凉地,喉中微有腥甜之意,一缕血丝顺著嘴角缓缓淌落而下,赵熙大惊:"子悟,你怎麽了?"掌中真气流转轻抚子悟微弱起伏的胸口。
秋子悟胸口一阵一阵地闷窒,心知自己方才念著碧珠情绪激动,勉强稳定心神,缓了缓气息,抬眼瞧著赵熙,嘴唇微动。
赵熙伏下身去仔细聆听,子悟缓缓道:"你......你不要自......自责,是我......是我瞒......瞒......"
赵熙眼眶一热,低头亲亲他苍白的额头,压低声音:"别说了,我只恨自己竟看不明白你的心意,冤枉了你!子悟,你好好休养,有什麽话待身体养好了再说不迟!"
秋子悟暗暗叹息,赵熙掌中的真气抚得胸口渐渐温暖,低低地咳了两声,闭上眼睛渐渐睡了过去。
赵熙仍旧抱著他,瞧著那失了血色的双唇微微开启,气息薄弱,心下痛惜,忍不住用嘴唇轻轻磨梭白得透明的脸庞:子悟,我错了,以後再也不要离开你半步,我会爱你、缠著你一辈子。我们抛弃过往一家三口好好地生活!
门外,苏平和画扇被赵熙的声音惊醒,齐齐开门走到主室门前,刚想推门便听到里头赵熙的声音,双双停住,隔了片刻听著里头没了声响,想是秋子悟睡了,两人互望一眼,不再进去,极有默契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隔日赵熙自然又逃了早朝,太子乐颠颠地随著蔚绾一大早来到尚书府,瞧见赵熙忍不住撇嘴,刚想出语刁难,忽地想起自己也是两天未朝了,嗯?好像没什麽立场骂人啊!
蔚绾仔细地替秋子悟诊视,赵熙将昨夜子悟醒来的情形讲了一遍,蔚绾笑道:"不用太过担心,他气血过虚,睡得不踏实也是有的。至於吐血之事,依我看来,应是他产子後腹中淤血过多,这等污血留在体内反而不利於伤势,吐了更好!"赵熙方才稍微放心。
太子自小随著蔚绾,对他十分依恋,听了太傅的话,忍不住又凑了过去:"老师,这手医术你可得教教我!"
蔚绾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日後身登大宝,乃是一国之君,应当好好学一学帝王之术,这等旁门左道的技艺学来作甚?"
太子讪讪一笑,他虽然只有十八岁,却从小便知自己的身份,平日谨言慎行,说这些话只不过在蔚绾面前撒撒娇而已,没想到蔚绾半点面子都不给,直接给他驳了回来。
蔚绾瞧见他要笑不笑的神色,心里暗暗叹息,柔声道:"你不是说要去集市上逛逛吗?秋公子这里已瞧过了,可要我陪你去集市?"
太子顿时眉开眼笑:"好呀好呀,老师,我们且去逛一会儿,晚些时候再来瞧瞧秋子悟,可好?"蔚绾但笑不语,头前领路,走了出去。
赵熙恭身相送,太子经过他身边,压低声音:"你给我好好照顾著,若哪日对他负了心,我定要接他回去,然後......"语气变得恶狠狠地:"扒了你的皮!"
赵熙垂目不语,心里暗暗不屑:小家夥,你没机会了!前头蔚绾的後背忽地一僵,旋即挺得笔直,脚下加快了几分。太子抬眼瞧著老师走远了,顾不得再威胁赵熙,飞快地追了上去。
苏平远远走来,瞧见自家大人站在院门口垂头发怔,小心地靠近,轻声轻气地喊:"大人,大人"
赵熙抬起头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什麽事?"
苏平摸摸鼻子:"我还以为你在走神呢!怎不进去?"
赵熙解释:"刚刚将太子和蔚太傅送走,这就进去了!府里的事情可安排得妥贴了?"
苏平随著他往院子里走:"你放心吧,嘴巴都封死了,保证没有一个人敢乱说。厨房里也已嘱咐过了,奶娘每日的夥食与您一样,秋......凤公子身体虚弱,没有吩咐大人的院子不许随意进出,以免惊了公子病体。"
赵熙缓缓点头:"不错,平,你这个管家越做越来劲了!"
苏平一个白眼飞了过去:"有人官大,压得我不得不做个耳聪目明的管家,你们可知他们在背後称呼我什麽?"
赵熙觉得有趣,忍不住问道:"称呼你什麽?"
苏平没好气道:"苏长耳!"
赵熙"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苏......长耳?"
苏平白眼向天:"他们背地里说,我这人耳朵太长了,任谁说一句不中听的话,离得再远也能叫我听著,故而叫做苏长耳。"
赵熙笑骂:"胡说八道!"抬手便要推门走进房去。
苏平一把将他拉住:"且等一等,有件事我得问问你!"
赵熙一只脚已跨进门内,闻言缩了回来,重新拉上房门,踱到院中,坐在石桌边,缓缓问道:"若是猜得不错,你是想问陈素荷的事吧?"
苏平点点头,随意地坐在他对面,双目直视:"大人,陈姑娘每日沈默寡言,抑郁难欢,茶饭不思,你要将她关到什麽时候?"
赵熙脸上神色复杂,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她本是个善心的人,只是被仇恨所扰,说起来,秋申杀了她全家,她有此过激行为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子悟身体如此虚弱,又被她下了毒,我......我......"
苏平微微叹息:"大人不妨与她好好谈一谈,或许可问问她究竟下了什麽毒,便是她不肯医治,还有蔚太傅呢!"
赵熙垂首沈思,隔了片刻缓缓点头:"也好,你和我这就过去瞧瞧她!"当先走出了院子,直往客房行去。
苏平暗暗苦笑:这人说风就是雨,这会儿又急了!急忙站起身追了过去。
陈素荷很安静,不吵不闹,每日坐在房里,赵熙虽然将她拘禁,一日三餐却是供得勤快,菜色也不差,只是如今这情况,疏无胃口,只是反复想著自家血海深仇,想著秋子悟捂胸呕血的模样,想著凤浴火体贴温和的性情,往往想得气了,便会伏桌失声痛哭。
赵熙与苏平立在门口便听见房里的哭声,苏平微微黯然,赵熙轻轻叹息,解了锁,示意守著的下人离开,自己与苏平迈进房去。
陈素荷伏在桌上,双肩颤抖,哭得难以自抑,竟未发现屋里已多了两个人。
赵熙缓缓走到她身後,声音放得十分和缓:"表妹!"
陈素荷身体一震,抬起头来,哭声立时止住,语气冷冷地:"你来做什麽?若是想问我要解毒之法,我劝你不要白废心机了,我用的是无解之毒,根本没有解药。"
赵熙慢慢绕了过去,瞧见她脸上泪痕未干,淡淡道:"表妹,可记得我们相识不久,知道了彼此的身世,我问你可有怨恨,你是怎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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