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珠碎圆(男男生子)————千帆狂舞[下]
千帆狂舞[下]  发于:2009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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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皱皱鼻子:"晦气晦气,方才在城门口确实见著这麽一行人,身著黑衣,抬著一口棺木,好在他们倒也自觉,见著行人主动让道!"
蔚太傅听出了端倪,眉角微挑:"可是出了什麽事?"
赵熙已经完全镇定下来:"我与苏平刚从云钰的别院回来,别院内空无一人,唯有昨夜见过的照顾子悟的侍女,却被一刃穿心而死,那侍女临死前讲了‘夫人'二字!"
太子大惊失色,骇道:"秋子悟呢?"
苏平接口回禀:"我与大人进谷时曾遇见四人,抬著一口棺木,当时未曾在意,现下想来必是那些人将秋公子藏在棺木之中劫走了!"

第四十九章
太子愣了半晌,忽地跌脚道:"混蛋混蛋!怎能将活人藏在棺木里......"心忽地往下一沈,瞧瞧赵熙,两人脸色惧都变了。太子嗫嚅道:"不会的,不可能的......"下意识地望向身边的太傅,双手扭紧了衣摆:"老师......"
蔚绾淡淡瞥了他一眼,沈吟道:"不用惊慌,若是他们想杀秋公子,在山中便可动手,何必废尽心机将他带回京城?"
苏平点头:"太傅所言甚是,侍女临终前曾言‘夫人',难道是一名妇人将公子劫走了?"
蔚绾仍旧淡淡地:"那棺木前是一顶小轿,想必里头坐著的便是那位夫人。"
太子跺脚:"我们站在这里说有何用处,快追啊!"赵熙一声不吭,抬腿便要冲了过去。
苏平一把拉住自己鲁蛮的主子:"他们早已进了城,到了这时候只怕藏得稳了,如何追得?"
蔚太傅缓缓点头:"不错,此时再追已是晚了!诸位不妨仔细想想,究竟会是哪位‘夫人'行事如此狠辣?"
赵熙喃喃道:"夫人......夫人......"忽地脑中灵光一闪,与苏平互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宋慧芳!"
苏平沈吟道:"这位宋小姐乃是将门虎女,行事颇为自负,秋公子游街那日,险些鞭了画扇,说来,她确实已是云钰的妻室,碧珠口中的‘夫人'想必便是她了!"
赵熙点头:"不错!这女人十分狠毒,当日不分青红皂白便要鞭伤画扇,今日之事,想来定是她所为!"
太子眼神一闪,怒道:"既然是云钰老婆干的,我们便可正大光明地杀到那个狗屁将军府去!"
蔚绾轻咳一声,皱眉道:"殿下,不可口吐粗言!大家不要蛮撞,云钰好歹是御封的飞龙将军,他的府上不是想闯便能闯得的。而且,我们并不能确定秋公子是否真为云夫人所劫,便算是算得准了,又怎知云夫人定是将秋公子藏在将军府?若是我们冒然前往,云夫人恼羞成怒,秋公子焉有命在?"
赵熙与苏平面面相觑,这层不能不考虑,眼瞅著云钰似对秋子悟仍有情意,宋慧芳既查得云钰的外宅,焉能不知丈夫心意?若是逼急了她,当真要了秋子悟的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太子大急,扯著蔚绾的衣袖:"怎麽办?怎麽办?"
蔚绾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情绪,缓缓道:"殿下曾对臣言,昨日去过云钰的府上,可还记得将军府内的形势?"
太子连忙点头,忽地一跳:"可是要我再去一趟将军府?"
蔚绾摇头道:"这招用过一次便已老了,你也不好三番五次去逛人家的府宅!"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身前的三个人:"如今之计,殿下且带暗探继续在京中查访,赵大人与苏管家速去通知云将军。"他抬头瞧了瞧天空:"今日天气甚好,我已数日未曾习练轻身功法,也该练一练了!"
太子叫道:"老师要亲自潜进将军府去吗?"
蔚绾淡淡一眼瞥了过来:"别用‘潜'这麽难听的字眼,我只是想去瞧瞧这个将军府,是否真如你所言,竟连一花一树也无!"
太子欢天喜地扑了过去,一把圈住老师的腰身:"就知道老师最是热心了!"
蔚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朗声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分头行动吧!"推开太子,飘然离去,一瞬间已去得远了。
赵熙与苏平暗自钦佩:这等身法,非是仙家再无人能为了!太子有些痴愣地瞧著远处一抹飘然白影,忽地回过神来,嚷道:"我们也快走吧!"三人不再多言,提气纵身飞掠回城。
云钰甫出宫门,便见著副将牵了马候在一旁,单腿跨上马蹬,正欲上马,一人闪了过来,挡住马头,冷冷地睨视著他。
云钰定睛一瞧:却是今日又逃了早朝的赵熙!不由笑道:"赵大人有何见教?"
赵熙神情不悦,冷冷道:"你随我来!"
云钰见他神色不对,不欲在宫门前与他争吵,将马鞭递给副将,随著赵熙走到宫墙下。
赵熙静静地瞧著他,开口问道:"云将军,你将子悟藏在山中,可曾知会你的夫人?"
云钰心里一格登,隐隐觉得似乎发生了什麽事,摇头道:"不曾告知。"
赵熙忽地跺脚:"你个混蛋,怎不派些高手守护宅院?今日我放心不下,前去探望,却见山宅内四下无人,昨夜的侍女倒在血泊中,子悟也不见身影!"
云钰身形一晃,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你说什麽?"不等赵熙回答,忽地回身,冲著马奔了过去。
赵熙追了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不要去了,再去也没用了。你听我把话说话!"
云钰神情阴冷:"你说!"
赵熙飞快地说完:"我去时,那侍女还未断气,临死前说了‘夫人'二字!"
云钰愣住,一声不吭,猛地甩脱了赵熙,推开副将,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苏平从角落里转了出来,走到赵熙身边问道:"大人,我们怎麽办?"
赵熙横了他一眼:"跟上去!"提气纵身,不顾路人侧目,飞快地赶了过去。苏平无奈地摸了摸鼻子:罢罢罢,反正让人见著了!索性运足功力直追而去。
秋子悟腹痛如绞,头脑晕沈沈地,胸口一阵阵血气翻涌,忍不住连吐数口鲜血,混沌的神智慢慢清醒过来,吃力地睁开了双眼。
犹记得自己被一阵激烈地打斗声惊醒,甫一睁眼,便见到碧珠护在床前,双手执刃,身形微微颤抖,脸上一片惊惶之色,屋中立了三人,当前一人竟是位风资款款,钗黛横摇,薄施脂粉的绝色佳人。秋子悟瞧著有几分眼熟,细细一想,方认了出来,正是自己游街时曾见过一面的宋小姐,如今,应当称其为云夫人了。
碧珠颤声道:"夫人......"
宋慧芳冷冷地斥道:"小蹄子,居然侍候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手一挥,身後两人冲上前来,与碧珠斗在一处。
秋子悟撑起身体,眼见著碧珠功力不够,渐渐落了下风,心中大急,腹中胎儿似是感觉到母体的不安,一阵上下翻滚,秋子悟气虚体弱,疼得眼冒金星,一下子倒回床上。
便这片刻的功夫,只听得碧珠惨叫一声,紧接著便是人体摔落的声音,秋子悟闭上双眼,不忍再看,心知碧珠定是遭了毒手!
宋慧芳冷笑著走到床前,扳过秋子悟的面颊,又瞧了瞧他的肚子,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语气不善:"秋公子,你这是怎麽了?病了吗?不要紧,待本夫人替你好好治一治!将棺材抬进来。"
外头和打斗早已停了,两人抬进一口棺材,将床上疼得眼前发黑的秋子悟抱进棺材里,盖了盖子。想来宋慧芳不愿立即整死秋子悟,棺材盖上留了出气孔,不至於憋死他。
子悟动弹不得,腹中的疼痛竟似牵动了毒势,胸口开始一阵一阵地抽痛,过了片刻,转为剧烈地刺痛,心脏像是正被利刃剜割一般,呼吸维艰。他忧心腹中胎儿,张口拼命喘气,吃力地抬手摸到怀里的玉瓶,抖手拔开瓶盖,用尽力气倒了几粒大还丹咽了进去,小心地将玉瓶重又放回怀里,手慢慢垂下,终是挣不下去,意识滑向了黑暗。
这里并不是棺材,子悟以手撑地,勉强坐起身,背靠著墙,恍惚中竟似又回到了阴森的天牢,只不过,天牢内至少还有稻草,这里却只有硬冷的地面,连一点稻草屑都瞧不见。
子悟苦苦一笑:转来转去竟又转回到了这种地方,只不知此次是否还有好运,能活著走出这个牢门?
慢慢打量,这是间阴暗的石室,上方有一个小小的窗洞,微微有些光亮照了进来,室内空空荡荡,连张破椅子都没有。云夫人恁地小气,这里比天牢差了许多!
抬手抚了抚腹部,胎儿微微挣动了一下,子悟心下大喜:孩子没事!想来定是昏迷前自己服下的大还丹保护了孩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怀里的玉瓶:幸好一直随身带著!
神志十分疲惫,子悟忽然什麽都不愿意去想了,云钰也罢,赵熙也罢,这些人如今都离得远了,瞧不见了,自己离开这间石室时只怕已是一具冰冷的尸首,想那麽多又有何用?
孩子......子悟轻轻叹息:孩子总是让人心疼的,第一个孩子四肢未曾长全便没了,这个孩子,他会动,会调皮,会上下翻滚,真真实实是个健康的生命,却不知是否还能有命将他生下!可怜的孩子,难道自己终究要带著孩子共赴黄泉吗?
墙壁阴冷潮湿,子悟微微缩了缩,双手护著腹部,只望能使孩子感受一点温暖,头脑又有些晕沈,低低地咳了两声,双眼缓缓闭上。
室门"轰"地一声打开,烛光照在子悟的脸上,子悟忍不住紧紧闭了闭眼,方才慢慢睁开。
面前一名娇豔如花的绝美少妇,眼神怨毒,阴狠地瞪著他,随著少妇一起来的还有四名曾有一面之缘的黑衣人,其中一人手上托著一条带著倒钩的长鞭
第五十章
牢内烛光轻晃,映著身前四个人的脸忽明忽暗。秋子悟客气地冲著宋慧芳笑了一笑,算是打个招呼。
宋慧芳阴狠的目光慢慢向下,瞧见了他高隆的腹部,愈发憎恨,声音却很平和:"秋公子!我听人说,世上有一种神药,名唤碧灵珠,男人服了便可改换体质,孕育产子,果然奇妙!"
秋子悟心里暗叫不好,双手下意识护住了腹部,脸上仍是淡若轻烟,似是不以为异。
宋慧芳冷冷一笑:"你不用护著肚子,这种孽种留著何用?难道还要象你一般日後勾引男人不成?"她抬起纤长的素手,身後的黑衣人连忙将托在手上的长鞭递上,鞭上隐隐寒光,遍布倒刺。
宋慧芳"唰"地一声挥了一下长鞭,声音阴毒:"当年,你父亲害死我爹爹,可怜我爹爹戎马一生,为国尽忠,却惨遭秋申诬陷,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赐了杯毒酒!秋公子,这笔帐和你那个奸贼父亲是算不到了,我们做小辈的好好算一算。"长鞭倏地挥出,带著一道风声鞭向秋子悟。
子悟心知今日免不了用刑,眼见鞭子挥了过来,身体侧过,护住腹部。"啪"地一声,血肉飞溅,秋子悟眼前发黑,身子直往下伏去,连忙死死撑住地面,以免压到孩子。
宋慧芳轻轻地笑了一声,声音放得很柔:"秋公子,听说你不能说话了,真是扫兴得很哪,我原想听听你的惨叫声呢!不能说话却教我如何如愿?"手中"唰"地一鞭又挥了过去。
这一鞭几乎鞭掉了秋子悟强撑的神智,眼前黑漆漆地冒著金星,双手仍旧撑著地面,昏乱的头脑下意识地命令自己尽力撑住,千万不能压著孩子。
宋慧芳两鞭用了大力,这时竟然有些手软了,将长鞭递给一旁候著的黑衣人,吩咐道:"将他转过来。"
黑衣人领命上前,揪住子悟的头发,一个使劲,将他翻转了过来,手上一松,子悟支持不住,身体软软地靠向墙面,後脑勺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微一痉挛,腹部竟然颤动了起来,想必是胎儿感觉到母体的痛楚,在肚子里难耐地翻滚著。
那一下後脑的撞击彻底击碎了子悟强撑的意识,整个人无力地靠著墙壁,缓缓垂下头晕了过去。
 
50下
黑衣人试了试他的鼻息,禀报道:"夫人,晕过去了。"
宋慧芳冷哼一声:"用水拨醒!"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秋子悟打了个冷颤,双手下意识又护住了腹部,缓缓睁开双眼。
宋慧芳慢慢踱了过来,弯腰打量了一番,忽又笑道:"云钰对你深情得很哪,新婚之夜喊的竟然是你的名字!这杀父之仇我就不与你再计较了,只是这夺夫之恨,你说要如何才能报得?"
秋子悟全身痛得抽搐,体内的毒受到外力的刺激,慢慢发作起来,胎儿翻滚愈来愈剧烈,心知情况不妙,下意识地将双臂蜷起护住腹部。
宋慧芳眼瞅著他的肚子上下波动不停,笑意不减,纤手缓缓扶上:"也罢,你夺了我的夫君,我便夺了你的孩子。这一人抵一人的买卖想必秋公子不会不愿意。"
秋子悟大骇,张嘴大呼:"快放手!"这声音喊了出来,连他自己都有些愣了:怎地能发声了?
宋慧芳被他冷不妨地大喝一声吓了一跳,回过神後神情更加怨毒:"原来你是能够说话的。哼哼,会装得很哪,连云钰都给你骗过去了。"纤手忽地往下一压,秋子悟痛得眼前一黑,双手垂落两侧,晕了过去。
宋慧芳冷笑著站起身来吩咐:"牛大,你来给我压。今天我倒要瞧瞧,这个男人肚子里怀的究竟是个什麽玩意儿!"
牛大正是先前扯拉子悟头发的黑衣人,听了主子的吩咐,几步走到子悟身前,也不蹲下,直接用脚踩在子悟高隆的肚子上。胎儿似是被刚才的狠狠一压吓到了,此时一动不动,牛大瞧瞧自己脚下的肚子,突地生出几分畏惧之心,会是什麽怪物?
宋慧芳下命令:"还等什麽?给我踩,把里面的东西给我踩出来!"
牛大不再狁豫,狠狠一脚踩了下去。
秋子悟的身子猛然一震,一口鲜血"卜"地一声喷了出来,神智瞬间清醒,一低头正好瞧见肚子上的靴子,感觉到体内的胎儿一动不动,心下骇到极致:孩子......双手拼命举起,抓住肚子上的腿,想要推了下去,嘴里缓缓向外吐著血沫。
宋慧芳毕竟是名女子,瞧见这番惨历地情景心头忽地一凉,忍不住别过身去,狠狠心再道:"踩,给我踩出来!"
牛大眼瞧著脚下的肚子没了颤动,半坐著的人已是一副快死的模样,却犹自挣扎著牢牢抱住自己的小腿,心里忽地一抖:真地要将胎儿踩出来麽?他抬头瞧向另外三名黑衣人,却见三个兄弟眼中均露出不忍之意,这第二脚再也踩不下去了。
宋慧芳听了半天没见动静,转过身来怒道:"牛大,你发什麽愣?"
牛大垂著头,慢慢将脚从子悟的肚子上移了下来,低声道:"夫人......再踩他就要死了!夫人既想报仇,何必让他这麽痛快地死?不如将他关在这里,让他慢慢地死,岂不是更好?何况,夫人若是想要见见这......这产下的怪物,待他死了剖了肚子便可见到!"
宋慧芳皱了皱眉头,复又转过身去,似是被牛大的一番话打动了,缓缓点了点头:"说的也对。这地方如此污秽,我也不愿再呆下去了,就把他关在这儿,过两天你来收尸。"她乃是将门虎女,行事雷厉风行,边说著已带著另三名黑衣人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牛大唯唯诺诺,送了宋慧芳出门,回身来到秋子悟身边,悄悄放了把匕首,低声道:"秋公子,你若是熬不住了,就自己了结吧!记住,我今日可是放了你一马,又赠你刀子,你死了化为厉鬼可别来找我。"
秋子悟嘴里全是血沫,冲著牛大凄冷地一笑,闭上了眼睛。牛大叹了口气,走出室门,上了锁,不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远,终於听不见了。
秋子悟忽地捂住胸口,半撑起身子,眼睛有些发直,连吐两口鲜血,复又颓然靠在墙壁上,身体一阵一阵地痉挛,眼中没了光彩: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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