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淡墨清蘅
淡墨清蘅  发于:2009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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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自□在□□□
在回去的车上,我看著窗外一言不发,邵阳在不断地打电话,显然唐四出事,里里外外还有很多事情等著要去处理。
而他稍有空隙,担忧的目光便看了过来。
"暮寒......你若是......心里难受,不如痛快地哭一下会好些......你知道自己的身体,哮喘才刚刚好些,最忌心绪激动......"
口中血味弥漫,可我却流不出泪来。
以前,唐四总是笑我太孩子气,有时候不够坚强。
其实,他说的没错,家里的那些事情,我多多少少都在他面前黯然落泪过。
可是这次,我不想。
也不能。t
唐四的位置需要强者才能来接,我不能再让他失望。
只是那些流不出来的眼泪混著口中的鲜血一点点地流到了心里,让原本温热的心冷了下去。
胸口里面空落落的一片,不再有任何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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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就这样办吧,"我抬头环视了下会议桌四周的脸,淡淡地开口,"虽然之前四少一直坚持要漂白,但有些事情还是得要慢慢来,不是麽,在我看来,恒天白於不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够在任何一个地方都站稳脚跟。"
听了这番话,他们的脸上都带有一些或多或少的惊喜。
纵使他们全都对唐四忠心,但毕竟是从黑道混过来的人,哪里会舍得自己辛苦搏来的那一块乐土。
想要漂白,无疑等於是夺取他们手中的珍宝。
谁会真的不在乎呢?
这种教训,我在父亲的身上就看到过一次。
父亲用的是激进的办法,唐四则手段高明缓和许多。
他走的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的,竟量不会触及到别人的底线。
而我现在,则比他更加灵活,不强求他们跟著自己退出黑道,让他们保留自己的利益。
对著下首的众人,我简单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们站了起来纷纷离去,其中的几个按耐不住激动悄悄过来对我说:"林少......您说的是真的麽,我们那些堂口还继续......开著?"
我微微一笑,夹著手里的烟,"当然可以,不过......行事收敛些,别弄出些人命关天的事情就好了。"
"啊,这当然,这当然,我们明白的,"他们笑著恭敬的打了招呼出去了。
会议室里的人渐渐走完,偌大的房间顿时显得空荡起来。
我伸进口袋正要拿住打火机,忽然手腕被牢牢按住,邵阳不悦地说道:"暮寒,你的哮喘才好了几天,就不顾自己身体了。"
我扯扯嘴角,心里的烦躁突起,微微用力挣脱了邵阳的束缚,"别管我,要是没有烟,我撑不下去,你知道的。"
站起身看著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默默地点上了烟,不再说话。
为什麽,唐四,你明明这麽狠,又偏偏对我那麽好?
你明明有预感会发生什麽,甚至都已经签署好了文件,把这里的一切都交给我。
但是,该死的,你却没有对我透露过半点,自以为是的瞒著我。
唐四,唐四,我是该说你算无遗策呢,还是怨你对自己太狠!
在你眼中林暮寒总是一个需要被你时刻保护的人,对麽?
一个金尊玉贵的大少爷。
苦涩一笑,我低下头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双手。
白皙修长,每一个手指都是那样光滑优美,实在不像是一双会干事的手。
可是,唐四,如今我却想用我的这双手,堂堂正正地站在你的身边。

夜里,一个人躺在床上,心却怎麽也定不下来。
我不知道唐四好些了没有......若是他能够清醒过来或者是......别的,文思必定会打电话过来,现在没有任何消息,其实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邵阳应该是每天和文思联系,但他也没有和我说起唐四的状况,想必也是不愿我听後伤心。
都不告诉我,那我就安安分分的在这里做好我的事情。
只是短短的几周,心就仿佛沧桑了许多。
唐四的这个位置,太冷太孤独,所有人都是仰视著他,等待他的决
策。
现在开始真切的体会,为何他脸上总有挥不去的疲倦和孤独。
邵阳和文思是他身边最近的两个人,但他们是自小就习惯唯唐四之令而从的。
和其他人说话时,那更是要加倍留心,每个人说的话都不是那样简单,稍微说错判断错误,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唐四的位置虽然不好坐,可想要爬上来的人真是不少。
有些人为了达到目的,无论什麽手段都使得出来。
就连唐四也没能躲过。
就像这次的事情,幕後黑手我到现在还是没能找到。
心里潮热的很,好像是有什麽东西重重的压著,我忍不住咳了几下,喉间不意外的又涌上了铁锈的腥味。
打开窗,外面已经隐隐有些亮意,月牙的惨辉还映在空中,东方却已经亮了。
打开床头厚厚的一叠子文件,这是最近半年来,唐四处理过的事情。
我看的非常仔细,他做的那些决定是不是有触及到他人利益的事情,我希望能够找出和他这次出事有关的蛛丝马迹来。
文件上面的签署都是唐四的笔迹,他的字很漂亮,纵横放逸,骨力秀劲,一如他的人。
我摸著上面的字迹,眼前不由湿润起来。
手指微微痉挛,机械般的翻著,忽然,其中的一份标了急件的文件吸引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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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上面的签署都是唐四的笔迹,他的字很漂亮,纵横放逸,骨力秀劲,一如他的人。
我摸著上面的字迹,眼前不由湿润起来。
手指微微痉挛,机械般的翻著,忽然,其中的一份标了急件的文件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唐四命人调查谢家的文件。
谢家突然想要涉黑,所做的一切举动当然瞒不过唐四的眼睛。只是谢家一直都是好端端的在做白道生意,不知谢秉熙是怎麽想的,突然间以那样强硬的姿态妄图踏足黑道。
还有就是谢家兄弟对我的态度,唐四也下令严查过。
从这份文件的描述中来看,谢家没有什麽可以藏的住的秘密了。谢秉纯对龙少也就是我父亲那隐秘的感情......还有他们兄弟对我所做的种种,唐四一定不会容忍。
我想唐四一定动手了,否则那麽长时间不会再没有谢家的消息。
抬头看看天色,已然大亮,我打开通讯器把邵阳叫了过来。
他进来的时候显得匆忙,素来清秀的脸上竟然印著睡痕,我不由微微一笑。
可他却紧紧皱起眉头,"暮寒,你抽了多少烟,怎麽这麽早就起来了?"
我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淡淡道:"睡醒了自然就起来了,来邵阳,你看看这份东西。"
他很快的浏览完毕,把文件交还给我,疑惑道:"你......是不是觉得......"
"不知道,"我打断他,"只是猜测而已,你知道他们在哪里麽?"
我不分昼夜排查了所有的人,只有谢家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联系的到,告诉他们,今晚八点我会去拜访他们。"

虽然没什麽胃口,但在邵阳的目光下我还是艰难的吃了一片面包,牛奶我是无论如何都喝不下去了。
没去理会他不赞同的目光,径自穿上大衣,我点头,"走吧。"
身边的保镖飞快的走了出去,有人恭敬地拉开了大门,这一切都稀松平常,只是......我身边不再有可以温暖依靠的胸膛。
邵阳站在我身後,他的移动电话忽然响起,急急地乐声让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颤。
他简短地说了几句,面色越来越沈,终於走到我面前,目光迎上我,沈声道:"是文思,四少的状况......不大好......"
耳边轰的一声,我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木然的接过电话,就连唇间都是一片麻木,"......文思?"
耳朵还是嗡嗡地响,我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麽,心中狂跳,就生怕会听到一个"死"字。
不,也许不是最坏的时候......我深深吸了口气,竭力稳住心神,
"......请你......再说一遍......"
"......林暮寒,四少一直没有醒过来,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
"要我做什麽?"我狠狠咬住嘴唇,咽下喉间涌上的腥味。
"你过来吧......看看能不能够把他唤醒,他那样喜欢你,你的声音他应该能够听见......这也是......最後的希望了。"
最後那几个字实在剐心,我恨不得能立即飞到他的身边,痴痴守护著他。
一如他以前那样默默辛苦的守护我。
但我若是离开,这里怎办?唐四的仇怎麽办?
现下唐四不在,群龙无首,我费了多大的心血才慢慢的把人都拢到一起,若是离开,恒天必定如同一盘散沙,怎还经得起外面的滔天巨浪。
那麽父亲和唐四长久以来的心血岂不是白白耗尽?
我挥了下手,让邵阳留在车外,独自坐进车内,幽闭的空间只剩我一人。
文思还在电话里哽咽焦急地催促著。
我闭了闭眼,决然道:"不行。"m
"什麽?"文思的声音骤然拔高,带著不敢置信,"你说什麽,林暮寒?!"
"我不能来,走不开。"喉间的腥甜再也忍不住,冲口而出喷的真皮座椅一片猩红。
"你疯了!"文思怒骂,"四少这样宠爱你,现在到了这种紧要关头,你竟然不肯过来,你是不是人!林暮寒,你好毒的心!"
我脱下大衣,顺手将椅子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木然地听著他的怒吼责骂。
"......你大概就在等四少咽气了,对麽,你好接手恒天,给你那个什麽都不是的爹报仇!"
我静静地喘了几下,力气恢复了一些,便冷冷截断他的啐骂,"用卫星成像传输吧,我会在每天的上午和下午,通过卫星和唐四通话。"
"你!你这个......"
我按下结束键,把他的那些辱人的骂声隔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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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车窗,对著外面候著的保镖道:"进来开车。"
我没有让邵阳跟来,因为今天的身体状况是在算不得好。
我怕他看出端倪,更怕看到他担忧的眼神。
整个一个上午忙得晕头转向,堂口的,商务的,政府的,内部的......
好不容易透出口气,胸腹间那熟悉的烦闷炙热又涌了上来。
这次我已经有所准备,拿了手绢捂住,一滴都没有弄在外面。
那边的动作也快,秘书端来的热饭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卫星的影像已经传输过来。
一切都是那样清晰......t
那个安静的睡著的人是我的爱人。
我奄奄一息的爱人!tt
心里有种欲望想要发狂的喊他,叫他......
醒来!唐四!唐涤清!──
可是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文思的声音冷冷传来:"我看得见你了,你也应该看到四少了,他为了你们父子落到今天的下场......你竟然还不肯来,林暮寒,你简直不是个人!"
我坐在屏幕前凝然不动,对他的讽刺仿若未闻。
只待身体深处那种麻痹的感觉稍稍褪去,我抽出案上的那本书,慢慢打开,一字一字地读了起来。
"外边夜色正浓。雾比前半夜浓多了。尽管没下雨,空气却还是那样潮湿,出门没几分锺,奥立弗的头发、眉毛便叫四下里飘浮著的半凝结状的水汽弄得紧绷绷的了......他们加快脚步,往左踏上一条大路......奥立弗这时才明白过来......"
"......涤清,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麽喜欢看这本书......现在我渐渐懂了......因为你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内心的追求......纵使外界的条件再艰难......你总是维持著这样的信仰......"
我贪婪地望著屏幕,他依旧沈沈睡著,如同最高贵美丽的王子,沈浸在属於他的美梦之中。
眼中酸涨起来,不知为何眼睛忽然就痛到睁不开。
我慌忙遮住,怕被他看到丑态。
可又放下手,苦涩一笑,他又怎会看得到。
那沈静平和的面容不再有我所熟悉的温柔,也不再有以往那万般宠腻,温存的凝视,只有平静,超越一切的平静......
全无生气。
"唐四!──"
心就像是缺了一个角,痛楚源源不断的往外流著,呼吸已乱,不可抑制地咳了起来,快点醒来吧,唐四,我坚持的时间不多了......
血,穿过指缝,慢慢流下。
门外传来清脆的扣门声,我努力镇定心神,关上屏幕,擦去嘴边的血迹,随手将手绢扔到废纸篓,淡淡道:"进来。"
邵阳走了进来,不知今天他遇到了什麽事情,清秀的脸上怒气未蕴。
"怎麽了?"
他将手里大大的纸盒放到我面前,声音明显带著不悦,"谢秉纯我联系上了,他说今晚会在家里等你大驾光临,不过......"
他指著纸盒,"他坚持要你穿上这套衣服去。"
我疑惑地打开纸盒,里面放著一套黑色的晚礼服,还有一件雪白的丝绸衬衣,带著繁复的花纹简直如同十七世纪欧洲贵族穿戴的那种风格。
我皱皱眉头,想不出他是什麽用意。
"这样花哨的衣服,他一定是暗指你是四少的......四少的......"
我淡淡一笑,安慰地拍了拍邵阳地肩膀,後者明显还带著愤怒,那两个字我明白他不好意思说出来。
"邵阳,不管谢家想要做什麽,今晚我一定要去,至於这套衣服,我也会穿,如果他们是想要籍著这身衣服来羞辱我做四少的男宠,那就让他们如愿好了,我不在乎,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邵阳怔了一下,"暮寒,你变了,你真的变了,若是以前你......"
我笑著摇了摇头,"是,若是以前我的性子一定是不顾一切的去找他们,或者是找个地方暗自生著闷气,觉得委屈难过,可是现在......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没空和谢秉纯这个小孩子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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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暗,万家灯火已燃。
我打发走了邵阳,又给唐四念了一段《雾都孤儿》,看看时间竟已将近七点,保镖过来请示,"林少,是否现在用饭。"
肚子似乎感觉不到饿,最近这段时间格外忙碌,但身体却异常精神亢奋,鲜少觉得饥饿,也不会觉得睡眠不足。
想来定是平日里我太过闲适,现在倒是将精力都放在最需要的时候来用。
"也不太饿,随意一点就行。"
没时间了,我迅速换上衣服,揽镜自照,竟是出奇的合身。
赶到谢府,时间一分不差,半山腰的大别墅前,一个人影站在那里含笑等待。
"暮寒,你真是准时。"t
谢秉纯独自一人站在台阶上,依旧是俊目含笑,风采宜人。
我扫了一眼他身後,一个保镖都没有,自认识他以来,谢家似乎还从未冷清至此。
想来唐四的手腕让他们并不好过。
我淡淡一笑,把带来的保镖们留在门外,对谢秉纯道:"不敢让谢四少久等。"
他骤然一笑,目光炯炯地看著我走到他身边,连声赞叹:"暮寒真真是风骨绝豔,这身衣服纵是王子怕也穿不出暮寒的味道。"
我微微一笑,眼光掠及一旁的落地镜,里面的人雪肤红唇,衬著墨黑的外套,洁白的蕾丝衬衣,倒有几分吸血鬼的味道。
口中却对答如流,"谢四少这样费心和周到倒让暮寒不知如何是好,只有遵命的份了。"
他笑著携我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姿态亲昵,仿佛我们之前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就像是一场荒谬的梦。
"许久不见,暮寒想我了没有?"
微笑著抬眼看他,"原本没有,最近开始想了。"
他哦了一下,问道:"不知为何暮寒最近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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