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怎麽火气这麽大啊!」打开了门,采音忍不住笑了。
「靠!不准用那个名词叫我听见了没!」芷箑气呼呼的瞪著采音,他正要往门前走去呢。
「不行啊!少爷,伞还没来呢!」一旁的婢女连忙阻止。
「哇!」采音真有些惊艳的感觉,虽说芷箑本来就长的好看了,但经打扮後更加的艳丽。
「好险不是女生的衣服!要是真他妈的让我穿女生的衣服,老子就不干了,可是杂七杂八的真是超级麻烦的,坐的我屁股都麻了。」芷箑挑了挑眉,很不以为然的说著。
「还说呢......宓府上下个个都比你忙......」已经换好衣服的芷嬛一踏进房里就说道。
「你好了?真快!」采音一方面是讶异於芷嬛的迅速,一方面更是讶异於她的脱俗动人。
「呼~好险二哥已经差不多了,不然就来不及了,我不快点不行啊!」芷嬛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们的传统服饰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真是漂亮......不过真的很恐怖,行头也太多太奢华了点,对了为什麽芷箑是穿男装呢?」采音对於宣国的婚俗其实还不是很了解,因此一切对她来说都很新奇。
「不,他那身装扮跟新郎服不一样,也不是一般传统的男服,那是唯有男阴结婚时才会穿的服饰......」
芷嬛的话才到一半,就被突然闯进来的婢女给打了断:「小姐,迎亲的队伍到了!」
「快快快,我正好把伞送来了!」一旁的婢女连忙接过芷嬛手上的黑伞,到门外张了开来,那是一把黑色的纸伞,上头绘有传统花纹和白色的重瓣黄栀,虽名为重瓣黄栀但其颜色是纯洁的雪白,交叠的白瓣显得圣洁而优雅美丽,花的白与伞的的黑呈现鲜明的感觉。
之所以会在伞上绘有重瓣黄栀的图案,是因其花语为幸福、清净、喜悦与纯洁,取其花语以祝福新婚之人。
在婢女的搀扶和撑伞下,芷箑缓缓移动到宓家的大门口,慢吞吞的实在不符合他的风格,但不是他不想快,而是身上的的装扮让很怕会跌倒的他快不起来。
走到一半芷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从口袋里拿出那只嵇迅徽送给芷箑的蝎子别针,别在芷箑的背心上。
「干麻别这个。」芷箑凶巴巴的问。
「很搭啊!」芷嬛随口应付著。
门外等候著的是迎亲的队伍,一眼看到芷箑时,嵇迅徽那颗悬著的心才松了下来。
好漂亮......漂亮的让他眩目......
当他看到芷箑别著那只别针时,开心的微微一笑,但还是紧张的握了握拳头。
漠夜在他耳旁低语:「就跟你说不用担心了,你的新娘跑不掉的啦!」
「没经验还是会紧张。」
「有经验还得了,不然你是想结几次婚啊?」漠夜调侃著。
嵇迅徽笑了笑。「不,我希望只有这麽一次。」
由新郎搀扶著新娘,缓缓走到城中央的圣池,过程中由伴娘(芷嬛)为新娘一路撑著黑伞,并请一位被公认为有妇德的婶婆,一路在新娘的周围泼洒掺入圣池水的井水,并诉予新娘婚後该注意的事项,和其该挑起的责任。
一路上婶婆喋喋不休的话语让芷箑非常的不耐,被嵇迅徽搀扶著更是让他不爽──干,又不是女人!他没那麽娇弱好不好,跟他废话那麽多也没有用啦,什麽妇德什麽贤妻良母......一堆狗屁,搞清楚啊!他可是个男人,是男人!不会是妻也更不可能是母!
到了圣池时,宓胡已经以主婚人的身份等候他们多时了,天色也已经全暗了,时刻已到了夜。
接著双方进到了圣池的的地洞,吹熄原先洞里的灯,由参与这场婚姻的亲友透过烛火的传递,点燃各自手中的灯笼,不论前方的传递顺序是如何,最後一定是由新娘的家长传给新郎的家长交叉著,再传给新娘新郎。
「我侄子就拜托你了。」主婚人同时也是新娘叔叔的宓胡,为嵇诣点燃了烛火。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刁难我儿子试试看,咱们走著瞧。」一旁的宓胜谨口气不佳的插话。
「我比较希望是从你口中听到,你要托付另一个人给我......」
宓胜谨愣了一下,然後变脸的说:「我告诉你,你作梦,当初是你先伤了他的。」宓胜谨说完就生气的撇过了头,很不情愿的让嵇诣点燃了灯笼。
「哼!虽说宣国并非重男轻女的国家,但终究是父系社会,再怎麽看都是男方比较占上风,嫁出去的女儿最终心还是会向著夫家的,我就一个一个攻破宓家人。」嵇诣半开玩笑的激著宓胜谨。
「你儿子想驯服我儿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泼妇你听过没,搞不好你儿子会变成怕老婆的懦夫,哼!咱们走著瞧。」
然後由宓胜谨帮嵇迅徽和芷箑点燃灯笼,边点他还边和芷箑说:「儿子,你不是说你要揍扁那个浑小子吗?我支持你!你的心绝对不能顺著嵇家知道吗!」
「啥?」芷箑一头雾水。
「爹,哪有人在新婚和新娘讲这些的啊!」一旁的芷嬛连忙阻止父亲。
接著主婚人请新郎和新娘,在金制的器皿中滴下双方的血,然後加入圣池的水。
主婚人然後开口问著......
新娘(郎)你是否愿意
无条件的接纳对方的一切
并毫无保留的,献出你的灵魂
让对方共享你的一切
不论那是悲伤或是喜悦,是苦难亦是鸿运
让他深入你的心灵与肉体
主宰你的爱、你的生命
成为你的唯一
嵇迅徽毫不考虑的就回答愿意,轮到芷箑时他则是愣了很久,让气氛变的十分的尴尬。
芷箑之所以会愣那麽久,是因为他很认真的在思考宓胡的话。
那是什麽狗屁誓辞啊?他怎麽可能做得到......这样,如果他回答他愿意的话会遭报应的耶!怎麽办......他要回答愿意吗?
「哥,你在发什麽呆啊?快点说你愿意啊!」站在芷箑身旁的芷嬛忍不住低语著。
「嗄?喔......我愿意。」被芷嬛吓到的芷箑下意识顺著她的指示去做,但是一出口就後悔了。
「我在此代替水神接下你们的承诺,并承认自此刻起你们成为夫妻,请交换你们的信物吧!」主婚者宣布著,他的脸上挂著若有似无的微笑。
当嵇迅徽和芷箑伸出手,才发现彼此的一只手背上都浮现了图腾,芷箑的在左手,嵇迅徽的则是在右手,那是个以半盛开的红菊花为主的图腾。
完成了誓言後,在新人的手上会浮现特定的图腾,那是宣国非常神奇的仪式效应。
菊花花语为长长久久、坚贞,红色的菊花更有我爱你与爱情之意。
宣国新婚夫妇的信物是银制的扣式手环,除了样式特别的构造外,没有其他花俏的镶嵌物。
接著主婚人请新郎和新娘共饮一杯苦茶和甜茶。e
苦茶让芷箑直砸嘴,嵇迅徽笑了笑拿走了芷箑只喝了一口的苦茶一饮而尽,递过了他只喝了一口的甜茶给芷箑。
其实嵇迅徽是别有用心的,他的举动代表的是他愿意担起一切的苦难和辛劳,愿将所有的甘甜留给芷箑。
但是傻傻的芷箑完全不懂嵇迅徽的用心,他还不领情的直说茶太甜了。
结婚仪式至此算是告一个段落了,嵇迅徽悬著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芷箑终於完全成为他的人了,多年前芷箑的突然失踪一直让他有阴霾,但结婚了可就不一样了,像是有个鍊子般让他能绑住飘忽不定的芷箑,也像风筝有了线般,虽然他并不喜欢那样,但是至少芷箑手上的菊花就是宣示著芷箑是他的人,他们之间不再是毫无羁绊的关系了......
但是嵇迅徽没有料到,有一天芷箑还是再度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而且还是到了一个他完全无法掌控的领域......
婚礼最後的仪式就是,新娘跟著新郎回到夫家,由新郎抱著跨过自家的大门。在宣国的传统中,新娘结婚後从此就是住在夫家。
「喂......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抱著我走进嵇府大门的。」快到嵇府时,芷箑的脸简直臭到不行。
「恕难从命。」嵇迅徽简洁的回了他四个字。
「你!」芷箑才正要开骂,却突然被嵇迅徽抱了起来。
「喂喂喂!」
於是在敌不过嵇迅徽的情况下,芷箑还是被嵇迅徽抱著踏过嵇府的大门了。
驯个恶痞妻--第三章(1)
由於嵇迅徽是国主漠夜最亲信的人,所以非常的忙碌,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每次他出门的时候芷箑都还在睡,嵇迅徽老是小心翼翼的不吵醒芷箑,所以当芷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见不到嵇迅徽的人了。
新婚之夜时,芷箑当然是被吃的一乾二净,还惨到害他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前几天芷箑因为没办法下床,所以一直没有出去逛逛嵇府。
到了第四天,芷箑觉得他再待在房里会闷死,於是就决定出去晃晃,怎知他一出门就差点没被仆人的热情给吓死。
「少奶奶好。」他所到之处,这句话就会一直重复,会热情的跟他打招呼也就算了,偏偏还会扯开嗓子和他閒聊,害他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该如何招架。但是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少他个屁!少你妈个头啦!那什麽狗屁称呼啊......根本就不能套在老子我身上好不好。
真是的,偏偏嵇府每个人都这麽叫,烦死了,烦死了,害他被叫到最後还会下意识的回应了──靠!真他X的顺咧!
「唷,你们瞧瞧,少奶奶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呢!身子应该好些吧?多标致的一张脸啊!只可惜身子弱了些,今个儿林嫂给你炖帖药捕捕身子吧!」一个妇女拉起了他的手。
芷箑被一群中年妇女团团围住,好几只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一会捏捏他的脸,一会摸摸他的头的。
「是啊!模样可讨人喜欢的呢!喜欢吃些什麽尽管跟王嫂说,王嫂特别作给你,我刚刚才作了几碟桂花凉糕,还煮了些酸梅汤,少奶奶你要不要嚐一些,我派人送到你房里好吗?」王嫂从林嫂那将芷箑拉了过来,没多久又被另一位妇人拉走。
「欸~说有多标致就有多标致呢!有空来福嫂这坐坐,福嫂帮你做新衣裳,喔~穿在你身上该有多好看呐!」两只大手贴上芷箑的脸颊,妇人眼中散发著期待的目光。
「好了,咱们带少奶奶去逛一下嵇府,也认识一下大家吧!」
「说的也是。」
「是啊!」
於是,芷箑完全是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那群中年妇女拉著走。
不想熟也把嵇府给混熟了,所有嵇府的人也都知道他就是嵇少奶奶,打招呼打到他嘴巴都酸了,亲密程度更是晋升到了有年纪的伯伯、婶婶通通都小箑小箑的叫他。
回到房间,大家送来的东西更是堆的他的桌子都放不下了。
那群一开始遇到的婆婆妈妈们,更是蟠踞在他房里开始七嘴八舌的八卦起来,东问问西问问的,可把他给问倒了。
另一个让他头疼的是,非常讨厌小孩的他,不知道爲什麽居然会变成孩子王,那些婆婆妈妈的孙子倒是挺多的,一群小鬼整天缠著他要他陪他们玩游戏,烦都烦死了。
虽然嵇迅徽很忙,但是偶尔也会有较早回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嵇迅徽就会陪芷箑出去游玩。
「为什麽我在嵇家都没看到你老爸啊?」
一次芷箑好奇的问。
「他一直都这样,常常不见踪影的。」
「一直?连你小时候也这样?」芷箑不可置信的问,他家老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坐镇宓家大厅,害他不想看到也得碰面。
「对啊,想找他也找不到,有的时候好像整整一年都没见到他的人。」嵇迅徽平淡的说,对他来说那是习以为常的事。
「......」芷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好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父亲。
「他是因为工作很忙吗?」芷箑继续问著。
「不是,只是因为他是很随兴的人,想去哪就去哪。」
随兴......是这样吗?芷箑突然很同情嵇迅徽,他记得嵇迅徽说过他是嵇诣收养的,搞不好那个嵇诣是因为不是自己亲生的才会一点都不关心,这样嵇迅徽小时後不就很孤单?
「那你又没有兄弟姊妹,是谁陪你长大的?你不会很孤单吗?」
「不会啊!我有奶妈,嵇家的仆人也都很关心我,虽然爹他老是不在,但是我知道他是关心我的,我也不曾怀疑过他对我的爱,况且我还有漠夜还有你陪我。」嵇迅徽笑著说。
「是整你才对吧!」芷箑口气坏了起来,企图掩饰他的害羞。
「哈哈......现在在嵇家我还有你啊!有亲爱的老婆大人陪我,所以我一点都不孤单。」嵇迅徽看出了芷箑的不好意思,更加故意的说著。
「你不要乱叫啦!什麽老婆......谁是你老婆啊!我才不是自愿陪你的咧,根本是被囚在嵇家好不好,闷死了。」芷箑气愤的转过头,不想理那个白痴。
嵇迅徽从後头抱住了他,在他身後说著:「你找到了吗?你想要的归属感,属於你的位置......」
芷箑愣住了,嵇迅徽则是继续说著:「不要再从我眼前消失了好吗......芷箑我需要你,我可以给你我的一切,给你我所有的爱,我心中的位置永远都是属於你的,只属於你一个人的,谁都无法取代......」嵇迅徽吻上了芷箑的颈间,接著他扳过芷箑的脸吻著他。
芷箑则是呆呆的在思考嵇迅徽的话语......
嵇迅徽很孤单吧?所以才需要他吗?
可是......可是......他好想逃,虽然嵇迅徽好像很可怜,可是......
他是不可能做嵇迅徽的妻子的......
他不知道那是什麽感觉,但是他就是想逃,想从嵇迅徽的身边逃开。
突然有一种很浓烈的罪恶感横在他心中,浓烈的让他更想要逃避。
「啊!无聊死了啦!」芷箑闷闷的在嵇府庭院的大湖丢著石子。
虽然说,嵇迅徽是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但是现在全国都知道他宓芷箑嫁给了嵇迅徽,害他根本就不想出门。
嵇迅徽最近非常的忙,他只能一个人闷在嵇家的大庭院里。
外人都认为一向是麻烦制造者的芷箑,肯定会把嵇家闹的鸡飞狗跳的,但令人意外的是他没有,他更没有实现他要闹到嵇迅徽受不了主动和他离婚的诺言。
原因之一是,他绝对不会蠢到去自寻死路,他已经看清了嵇迅徽了!那个人像极了一种动物──大象。
没错就是大象,平常看似温和毫无杀伤力,哼!但是事实上只要他稍微一个反击,就可以让你死的很惨,而且还是死无全尸,连白骨都没有只会剩被压碎的白粉!
所以那种人绝对不能惹!除非你真的很想死。
这是芷箑在数次领教过嵇迅徽发威後的感想。但是他发现,只要他不要故意去激怒嵇迅徽,基本上嵇迅徽并不会对他限制太多,甚至还算是很......体贴?(呸!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两个字!)
另一个原因就是,在宓府有他需要闹事的理由......但是在嵇府没有......
在嵇府仆人都对他很客气,也很亲切......就像嵇迅徽说的一样,嵇府的人都很好,他对笑脸迎他的人实在没理由口出恶言,加上......加上......
嵇迅徽对他太好了,好到会让他害怕,好到让他对嵇迅徽有种愧疚感。
芷彦和芷嬛对他好,那是因为他们之间有著斩不断的血缘,宓府的少数仆人对他好,那是因为他们还把他当成是少爷,那麽......嵇迅徽呢?他们之间什麽也没有......只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个体。
芷箑知道在他心里也存在著一种恐惧,因为他还是害怕去面对,面对那样一个看透他内心深处的人,他需要伪装,他需要那小丑的面具,那是一种习惯,一种已经无法被打破的习惯。
他感到不安,他感到恐惧,连他也不知道为什麽,这种感觉和几年前,他第一次和嵇迅徽发生关系後一样,甚至更加的严重。
他想逃他想逃他想逃,他好想逃离这里,逃离嵇迅徽,只要待在嵇迅徽的身边就会让他变的好奇怪。
★·☆·★·☆·★·☆·★·☆·★·☆·★·☆·★·☆
废话时间:对了.预告一下.总共是到第5章完结唷
然後会有2章是前传.前传的故事是紧接著序的
一开始本来是放在正文的.
但是由於前传字数多又偏向整个在搞笑= =
所以为了加快故事节奏本来是要删掉的.後来决定放在後头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