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巴拉的,还说是什麽比我大呢。"柚子,你这种气人的态度,就是大人,也是有脾气滴啊~
"我动作轻点儿去看看月吧。"这种时候拿出看家绝活来就行。反正做杀手除了要求快,还要求要能做到安静,让自己跟环境溶於一体。
轻轻的把门转开,就从门缝看见了王月蹲坐在墙角低垂著头。
柚子看了後,确定王月确实没事,他捏了捏拳头,又轻轻的把门关上。就让王月静一下吧。而自己,也要做好准备了。自己没几天自由,一回去就有可能受到一些未知的挑战,现在出去训练一下自己的体能好了,最近跟王月在一起,眼里心里都跟著他转,自己都没有好好的锻炼一下,回去以後,铁定被操到死。
此时的王月,从蹲坐著的姿势换成了坐靠在床上。这床铺,铺的料子是冷丝,触感非常凉爽怡人。
但王月知道,这凉爽,不是来自布料,而是来自这府宅里的一些非人生物。
"柚子,我该拿你如何是好?"闭上眼,抱著被子滚成一圈,王月想了快三个小时,头都要大了,也没有得出什麽非常好的想法。混乱之中,他就只抓住了一条主线。那就是,柚子,始终是他的家人,而这个家人,从头到尾都是这麽爱他,(不管是哪种爱哦。)他做的也只是一分工作,这个世界上人口这麽多,坏人抓都抓不完,警察也不是万能,也许,柚子他,是真的有这种存在的必要的。而只要他不犯原则上的错误,不滥杀无辜,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再做一些阻止的事情了。
而目前唯一让他理不清,想还乱的事情,就是柚子那所谓的爱情了。
首先,他们都是男人,就算发生了相爱的事情,在这种古板的中国社会,绝对会被划归为‘不正常'的范畴,而自己呢,又非常不想被划为这种范畴。小时候读书,就亲眼见过一个男同学,一个小胖子,因为太胖了,被周围的小朋友孤立,因为小孩子自己瞎说一些跟那小胖子玩也会变肥猪的谣言,最後那孩子不能忍受这种孤立,而跳江了。虽说後来有救回来,但是听说一直患有严重抑郁症,身体也变得很不好,瘦是瘦下来了,但是整个人,已经不再快乐。
这件事情对王月的影响异常的深刻,因为这个小胖子当年就是坐在他左斜後面一排,平时他就亲眼看著那些同学如何的欺负人。手段之恶劣,虽然不比现在的犯罪手法,但也著实让人胆寒。他因为这种事情而一直有些後怕。但时不时的又冒出一些阿Q的思想,庆幸自己不是长那样,而不必受人欺辱。但其实,这样做,已经是一个加害人的行为。
现如今,他又面临这种问题,行差踏错一步,就会流言蜚语满天飘扬。听说前两年,有一对女同,因被人知晓她们二人的关系,走在回家的路上,都被那些恶劣的邻居拿东西砸,後来被迫不得不搬家,随後再也没有消息。
(这件事情是真的,我当时听了之後很气愤。觉得那对LALA很可怜,欺负她们的人很可恨,不过事到如今,多说也无用。只希望以後如果真有人遇到这种事情,就请开阔心胸,以平常心待人。)
而第二点,则是他名义上还是柚子的父亲,他实在是有点不能接受这种父子乱伦。不过这点,唉,在同性爱面前,似乎,又不是太严重的问题,想过来想过去,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乱伦罪大一些,还是同性爱大一些了。
最後一点。则是,他与柚子,真的存在很多问题。柚子不是真正的人类,他虽外表与人类无异,甚至华美异常,可他有翅膀,受了伤,很快就能恢复,用不用翅膀都能飞,与传说中的天使更像天使。现在又干一份危险的工作(这个问题不成问题,不过王月喜欢把这件事情加上来说)。跟他这平民老百姓的生活就差距更大了。简直就像是跨了一条银河一样宽的距离,让他这个没有喜雀搭桥的人皱著眉头拔光脑袋上的头发都不能想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你这是庸人自扰!)而其它点嘛。暂时没有想到。不过就这三点,就够王月头大了。
到底该如何,已经成了解不开纠缠不清的死结,王月本就对这种问题最是束手无策,而现在,更是没法子可想。想不通,想得通,想到脑浆都变干掉,都不能马上解决现在的问题。
柚子要回去了,回到那个不知该让王月感谢还是憎恨的‘老头'身边去。
王月这个晚上,就一直想著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闭著眼在床上滚了一圈又一圈,让一直守在他门口的柚子听著这布料磨擦的声音过了一夜。一扇门,两颗心。隔了一层木板两个肚皮,大家都用自己的好意来为对方做抉择。
柚子就坐在门边打起了盹。王月一大早黑著眼圈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抱臂侧坐靠在门墙边上。
"这又是何苦呢?"都过不好,像以前那样,还是父子,多麽幸福!
而时光逝去,不再回头,一切都没有重复的可能。所以,最後只能选择面对。这是做为一个大人,一个成熟的人,所必须做出来决定。
"柚子,柚子醒醒,不要睡在这里,会凉到的。"其实柚子是不会凉到的,他本身体质就特殊,至今为止还从没有过什麽伤风感冒过。
"呃,嗯?啊,月,你出来啦,早上好。亲一下。"色心不改,柚子在王月一叫他的时候就立马清醒,道了早安後也不管刷牙没刷牙这种问题,扑上去就想来一个吻。
"走开!"手臂一曲一挡,柚子没有吻到,反而被格了开来。
其实凭他的身手想吻到是绝对没问题的,但是他不想在这大清早的时候跟王月闹脾气,昨天晚上他听著王月没有睡著的呼吸声就已经很内疚了。而今天早上王月还好心的叫他,他就更不愿意再惹自己的宝贝伤心了。
"好好,你今天吃点什麽吗?我知道外面不远的地方有卖早餐的,豆浆油条烧饼包子稀饭咸菜想吃什麽都有,我给你买回来如何?"柚子讨好的跟在去洗漱的王月背後念叨著。
"不用了,我等一下想一个人看会儿书,我自己做早餐吃。煮两个荷包蛋吧,你吃不吃?三宝在家没?在的话你去问问他吃不吃,吃的话我就多煮两个。"王月心中自有打算。他已经不能再逃避了。现在他只是再需要一点时间,也许几分锺,也许一个上午,也许一天。不管如何,他一定会尽快。做出决定的。
"月,你在想什麽吗?"柚子心思何其敏锐,他一看王月的神情,就觉得事情快要结束了。因此关心的多问了一句。
"没,三宝在不在?"没有做好决定以前,王月不想多说。
"他不在,今早一早就又出去了,还跟我讲了他十天内都不会回来。"当时三宝的表情可谓复杂。自己的窝反而不能住,还要被赶出去。不过为了朋友,三宝决定出去,当然,同时也为了防止某变态男人找上门来,哎,那可麻烦了。现在他不想再让自己的事情烦扰到这两只。
"哦。我煮两个鸡蛋,你把冰箱里的牛奶拿出来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冰箱里还有一大盒没开封的伊利牛奶(我滴最爱~~伊利纯奶!)
"嗯。"听话的去做事情。然後又默默的吃早饭。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每次一想要说话,刚张开口就被王月一个手势阻止了。
"你去忙你的吧。剩下的我来弄就好。"把吃完早餐的柚子赶走,王月自己慢吞吞的做著一切锁事。
柚子看了他一眼,也不走,就这麽坐在离原来坐的位置不到一米远的地方继续坐著看王月收拾擦桌子。
"......"被人这麽注视的看著,王月觉得很不习惯,可是他又为知该说什麽阻止。
"我坐一会儿就好。"柚子看穿了王月的不自在,主动开口说。
何时,他们之间竟然已经到了这种会觉得尴尬的境地了?他的月,一向对他都是包容与温情的。
"嗯。"转身去洗碗。王月感受著那一双热情的眼睛射出的视线能在他身上开一个热情得化掉的熔洞。
水哗啦啦的流躺著,王月用指尖感受著水流冲击的力道,恍恍忽忽已经开始思绪飘远,惭惭的甚至感受不到柚子投射在身上的热情注视。
王月看著那透明的水流出神了好一阵子,看著穿流而下最终带走所有脏污的水,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明亮了起来。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突然这句话像是醍醐灌顶一般盈满他的整个思绪。
"柚子!"放下手里最後一个洗净的盘子。王月冲出去寻找柚子。他想到了,终於想通了,不过这些‘通'还是需要柚子的配合。
"什麽?"正看著王月无声的背影做一些色色的白日梦的柚子被突来的吼叫声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麽事,迅速的靠优秀的反射神经来到王月身边保护他。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我们是一家人,不管怎麽样都是一家人,父子也好情人也好,不管怎麽样,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的柚子,我是你的PAPA和王月。"不是什麽大道理,但最後又似乎就应该这样。
"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柚子不懂为什麽王月要这样子说,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难道,王月不把他当一家人?天啊,他居然都没有发现。
"是啊,是啊,本来就是一家人。"王月说出来了之後,他闭眼定了定神,然後才继续说道:"不管你是怎麽样想我,不管以後遇到什麽问题,哪怕我们意见不合到要分家,我只告诉你这样子一句话──我们是一家人!"血缘不血缘的这种东西,他不在乎,他只在乎情感。人与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情感,哪怕是亲生孩子与父母,如果没有在一起相处,没有感情,那就不是一家人。
而他和柚子,他们之间的感情,虽然还是有点乱,但是他心中定下了这麽一个定义:他们是一家人。而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跨不过去的河,翻不过去的山。
"嗯。"在王月坚定的眼神中似乎找到了什麽,柚子也跟著王月的语气重重的点头附合著他说的话。
"你想做我的爱人吗?"男的爱人,如果早一年,别人这样子说他会有男爱人,他肯定说那人是神经病。
"要,要做你的爱人。"虽然不知道为什麽洗个碗出来王月会主动问起,不过这种时候就是拿著刀抵著他,他也不会摇头,情愿那把刀了砍下他的头都行,他这个头,是一定要点的。
"那我等你三年,再三年,如果你回来还是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就做一辈子的爱人家人。"仿佛认命了一般,王月脱口而出三年的承诺。
"好。三年,我一定回来。不过你不能再去找女朋友或者老婆之类的东西。要为我守住,不可以让别人碰你。"立马就说这种话,柚子实在是不放心,他接触了一些黑暗面的东西,也知道这个世界,三年的时间,可以长可以短,要变心,三年的时间足够。虽然不奢望能够一切如自己所愿,但他还是提出了要求,只求王月能尽力做到,而他,会尽力用最短的时间爬到最顶端,这样子就没人敢动他的东西了。
杀手做好了,从另一方面讲,也会是一个好保镖。而他这两种角色都会做好。一切,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定不会让王月失望。
"我期待著。我也答应你,会处理好我身边的这种情事问题。不过,三年一到你若不回来,那我是不会多等你一天的。"男人的青春也有限,再三年,他这三十多的老男人,说什麽都一定要找一个伴了,独处久了,也还是需要一个人陪伴在侧,哪怕不是爱人也好,他会对她如家人一般。呵护她,照顾她,好好过下半辈子的日子。人生苦短!
"给我吻一下好吗?"晶晶亮的眼睛闪著水光,柚子靠近王月问了一声,没等听到回答,就准确而强硬的吻上去,他不敢听到一些否认的答案,说他胆小也无所谓,他不以为在听了现在王月这种已经算是掏心掏肝的话後还能够再在他的摇头後重新冒出自己的渴望。
"呼,呼......呼,哈啊......"准备在走之前让他窒息吗?也不想想一个常年锻炼的人怎麽能与一个从不爱运动的人比肺活量。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让你呼吸的。"终於在王月开始挣扎生气之前放开道歉,柚子这个吻,像是要补齐前几日的疯狂饥渴一般,他甚至在越吻越深之後模仿起了性爱动作挑逗王月。
"你,你这个,小色狼!"王月被吻到眼泪都快滚出来了,现在双眼都是泪花闪烁。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呐,我昨天晚上有接到老头的邮件,他说我师兄已经被召回去了,不会再威胁到我们了,最後也没有剩几天,我们出去玩吧。"自从受袭後,他就知道是同门人,於是给老头发了邮件,叫他处理一下,要不然,就不要怪他回来以後频频制造内部"误伤"事件。
老头也知道内部有些人对柚子不满,不爽他为什麽可以独得青睐,不过柚子的存在本身这件事情就不容许多人知道,所以有许多时候柚子都是被单独出来的,同门合作这种事情参与得非常少,所以难免有人有不平稀的心理。
"出去玩?我不想出去玩,我还有一大堆工作。"麻烦死了,最近几天他的手机接到N个电话,他没接,於是人家就狂发短信来骚扰他,害他也不得不正视工作这个问题。
"啊?!可是我快要走了耶,你不陪我一下吗?我这一走就是三年哟,到时候三年里你见不到我岂不是会想得要命?所以,你陪我吧,就这几天好好的陪我一下啦~~~"柚子拿出撒娇功,左磨右泡,就不怕王月不手到擒来。
"好啦好啦,我上午要工作,下午再陪你玩,晚上给我留两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其它时间就都有你的,怎麽样?"想想也是,以後要很久都不见,如果现在错过了,自己一定会後悔的吧,那还不如,现在多陪陪他。
"好!"柚子觉得这个要求勉强能接受,於是就阿沙力的答应了下来。
最後的这几天,柚子如雨得水,生活得那个滋润啊,果然就是各位领导人说的:"社全义义下辛勤园丁浇灌出来的鲜嫩小花。"
不过这世界上总是有相对论这种东西。快乐的时间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嗖嗖嗖的就飞走了,快得王月柚子都没有抓到什麽就过完了这最後的几天。
"自己一个人小心,出门在外要谦虚,不要老是惹事生非。还有,不要到处乱飞,踏实做事,不要违背原则,不要为了金钱出卖自己。听到没有,不要动来动去像一只跳蚤!!"飞机场的候机厅一角有两个年青人在说话,那就是王月和柚子。实际上,是王月说柚子听,前面像训话,不过後面因为柚子不停的拉王月的衣服,然後又摸一下他的头发,再不然就是戳他的脸颊,搞到最後,王月本来想陪养出来的感伤气氛化为乌有。只想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一个停顿的臭小子。
"我没有,只是想再摸摸你。一想到三年不能见,我就心痛如绞,神思不齐,茶饭不思。所以现在,我要多摸几下,才能让我在往後的三年里有足够的回忆啊~"王柚子还振振有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自己的理由。
"你还顶嘴!我跟你讲正事你到底听进去没有?啊?真是的!"头痛头痛,看人家送机的都是泪眼汪汪,就他们俩个像干架的公鸡,一个红脸脖子粗,一个没神经不在意。
"有听进去啦,反正我会乖乖的,你也要乖乖的,等我回来,不准出去红杏出墙,要知道,我可是抱过你了的。你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地方不是属於我的,你绝对绝对不可以再跟第二个人在一起,要不然,哼哼,三年後我回来要是找到你出轨的蛛丝马迹,绝对会让那个第三者生不如死,然後再绑你在床上做够三个月,把你做到没有我不行了,哼哼,看你还敢不敢再背著我跟别人好。"柚子咧著嘴做恐吓状,说得挺吓人,不过配他那张依旧有点青涩的脸实在不太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