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迭香之魅————dubedu
dubedu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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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浴过後,文翰要了外卖,两个人在床上吃著迟到的晚餐。张斌一边抱怨美国的中餐有股怪味,一边大口地吃著,同时还不忘在文翰的身上蹭蹭。文翰笑眯眯地说:"明天我做饭给你吃好了,嗯,跟医院请请假,你会呆多久?"
张斌愣了一下,咽下口中的食物,说:"没准的。我来就是要见你,十天半个月的......签证上面是讲过来做生意,其实不用我操心。"
"一个人来的?"
"不是,还有个李京,管酒吧的,过来进酒。"
"夜色?听说你公然出柜啊。"
"出柜?"
"就是告诉别人你是个同性恋。"
"嗯,"张斌放下东西,擦擦嘴,抱住文翰的腰,说:"有一对男的在舞厅里挨打,被老子看到了,操,一群人骂得多难听,老子就说了,我也是喜欢男人,怎麽著?这就叫出柜了?"
"英语中引进的。就说每个人的橱柜里都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拿出来给别人看,就叫出柜。"
"见不得人?男人喜欢男人就见不得人吗?操,老子杀人放火都不怕,怕这个?"
文翰噎住了。这个流氓,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我怕啊。怕什麽?会伤父母的心,怕被人看不起。自己在美国差不多算是出柜了,可是父母不知道,去了一大块心病,别人知道,对自己的影响并不大,自己的老板在这个方面并不太在意。可是即使在美国,在这麽个隐私权得到高度重视的国家,也有人在知道自己的性向後冷言相对,虽然比在国内要好,可是也好不到哪里去。骨子里,美国还是一个由清教徒统治的国家。
张斌见文翰不做声,搂著文翰,让文翰靠在自己的胳膊上,犹豫了一下,咬一咬牙,问道:"你现在,有伴没有?"
文翰愣了一下,想了想,说:"现在没有,曾经有过,床伴而已,你知道,男人嘛。"
张斌闷声地说:"头几年,我和一个男孩在一起。"
文翰挣脱了张斌的胳膊,半撑著身体,说:"哦?喜欢上别人了?"
张斌皱著眉头,仔细地想著该说的话:"不能说不喜欢,不过,和跟你在一起的感觉不一样。那个男孩子,嗯,叫程程,挺惨的。怎麽惨,那个,我也不知道,我没问,他也没说。我就觉得他挺惨的。你知道,我混道上的,惨的,我见得多了,不知怎麽的,就觉得,他那个惨,让我挺那个的。他想在河边走,又想不湿鞋,求我罩著他,我就罩著他了。"
文翰捏著张斌右胸上的乳头,越来越用力:"你让他上你了?"
张斌倒抽著冷气,捂著文翰的手:"怎麽可能?除了文医生,还有谁有那个能耐上我?痛,嘶,痛死了。"
文翰松手,从张斌的身上跨过去,在抽屉里摸出个东西,在张斌面前打开,是一对细小的耳环,白金的,极细,问张斌:"看看这个,怎麽样?有一次陪朋友,鬼使神差地就看中买下来了。本来想,你一个,我一个,穿耳朵上。不过,考虑到你爬墙,这个就不穿你耳朵上了,穿在这里。"文翰又捏了捏张斌右边的乳头,"做个乳环,嗯?"
张斌歪著头想了想:"穿左边吧,靠近心脏。你也穿左边的乳头,你也爬墙了。"
文翰深邃的眼眸闪著莫名的光:"行。以後爬墙的时候做个提醒,别忘了你我都是彼此的人。"
张斌的心狂跳,靠近文翰,轻轻地吻上漂亮的嘴唇,说:"文医生,爱就是这麽回事吧。"
文翰笑得那个妖孽:"嗯,就是这麽回事。"


39.
张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有点弄不清身在何处。小小的卧室堆满了东西,一张床,床头柜,电脑桌,衣柜,东西多而不杂,收拾得挺整齐的。张斌侧过头,从床头柜上拿到那幅绣品,这才想到是在美国,文翰这儿。
文翰不在房间里,外面有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做饭,大概是文翰吧。自从下定决心到美国来找文翰,张斌一直挺激动,晚上睡不踏实,加上一路上转机,找人,都没睡什麽,晚上和文翰又做得很狠,张斌难得地比文翰晚起了一回。
张斌拿著绣品,想著文翰说他拿著那玩意自慰,止不住嘿嘿地傻笑起来。
文翰进屋时,看到张斌赤裸著身子,毯子盖在腰那儿,拿著那绣品抚摸著,笑得那个猥琐劲,便说:"该起来吃饭了。"
张斌放下东西,一脸傻笑地去卫生间收拾自己,到了客厅,坐在桌前,见一盘胡萝卜炒肉,一盘土豆丝,一大碗汤,好像是西红柿煮什麽的,胃口顿时大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说:"文医生,你那刀工不错啊,这丝切的,啧啧。"
文翰很文雅地擦擦嘴巴,说:"那是,也不看是谁做的。刚开始时,看到刀手会发抖,练了几个月,好了。"说完又鄙视一下自己,说这些,分明是要让张斌内疚。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没品了?
张斌果然内疚了,吃的速度明显地放慢。
文翰叹了一口气:"这是自找的。如果不是我招惹你,也不会有这种报应。我们俩算是一家人,你作孽,我来承担,公平得很。"
张斌放下筷子,低下了头。
文翰夹起一块肉丝,送到张斌的嘴边,说:"干吗这样?都说是我招惹你的了。我没有後悔,你後悔了?"
张斌抬起头,无辜的绵羊似的眼神:"文医生,都怪我拖累了你。"
文翰撇撇嘴:"行了行了。要你改邪归正,你又不肯。好在我在美国,你不用担心你的仇家还会找上我。"
张斌心里那个煎熬啊。话是这样说的没错,难道以後就这麽天各一方?
文翰其实还没有为将来做好打算。这里的生活不错,最主要的是,父母鞭长莫及。可是对两个人来说,他对张斌,可也是鞭长莫及的。至於要他退出黑道,估计也是个难题,遂转移话题:"怎麽想到来找我的?"
张斌愣了一下,没说话。事实上,他和程程在一起後,心里念叨的还是文翰。程程其实挺不错的,好看,又够妖,不过,自从得到张斌的许诺後,程程并没有缠著他,偶尔上上床,对张斌也没有任何要求。上床的次数多了,两个人说话的机会也多些,慢慢地,彼此身体的需求奇怪地少了起来。对张斌而言,上一个男人,诱惑性并不大,性的需求,似乎也不大强烈。他更喜欢在家里,用文翰的衣服套著性器打手枪,说起来有点可怜,不过张斌也没有觉得什麽。
"想什麽呢?"看到张斌陷入沈思,文翰有点儿吃醋了:"想那个什麽程程吗?"
两个人又回到床上,赤裸裸的,文翰将身体大半边压在张斌的身上,拨弄著昨晚穿上的乳环,问:"我还以为以後见不著你了。怎麽会想著来找我?"
张斌闷闷地说:"跟我来的那个李京,曾经有一个男朋友叫易新。"张斌慢慢地说著那两个人的事情,说:"两个多月前,那个易新又来了。"
当时张斌正靠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看书,程程躺在他怀里,也在看书。看了一会儿,程程放下手中的书,笑著对张斌说:"斌哥,你还真是想当医生了,这麽厚的书,一本接一本的。"
张斌小心翼翼地把书放下,摸著程程的头说:"胡说八道个屁。老子看了好多遍了,怎麽也看不懂。"
"那干吗还看?《神经外科》,这麽厚一本,说真的,我都瞧见你看了好多回了。"
张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难受。这是他的书,分手後他也没有回来拿。想他想得要死,看看他看过的书,心里好受一点。"
程程低低地笑了:"斌哥,既然哈得要死,干吗不去找他?"
张斌有些迷茫:"他在美国呢,怎麽去找?再说了,他本来对我就没有什麽意思,玩玩而已,就跟这里的很多人一样,玩玩,没了我,他可以玩别人。他是知识分子,我是流氓,根本就是......"
"斌哥,我要说错了,你别生气。"程程坐直了身体,说:"我倒觉得,那个文医生什麽的,对你还有些意思。再说,就算是只对你的身体感兴趣,如果这个兴趣比对别人的兴趣大,也就得了。但凡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可能喜欢他的长相,他的身体,他的能力,他的钱,无论是哪一样,只要这种喜欢比对别人的这种喜欢多,就行了。"
张斌皱了皱眉头,没听懂。
程程又说:"美国怎麽啦,又不是去了月球。再说,就算去了月球,他能去,你也能去。"
张斌头痛地摇了摇头:"去了又怎麽样,他说不定早就忘记我了。"
程程说:"如果不去,他迟早会忘记你的。你们分开有多久了?斌哥,你是做大事的人,不会这麽没胆识的。"
张斌有点生气。程程这话有点像是教训他,正准备敲他的脑袋,就听到外面吵得很。现在才五点多锺,生意还没有开张呢,吵什麽吵的。
张斌带著程程出了办公室,就看到酒吧中间的空地上围了一些人,李京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快滚!早就说了,老子不想看到你。"
另一个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我想见斌哥。"
张斌说:"谁啊?谁这麽拽,在这儿吵死了。"
弟兄们分开,让张斌过去,张斌一看,原来是熟人,易新,笔挺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青涩已完全退去,一成熟的男人状了。
易新的脸色很平静,对张斌说:"斌哥,我们能不能私下谈谈?"
张斌看著李京暴怒的脸,突然想笑。那小子死人脸绷了好几年,终於有了情绪了,便让易新去了他的办公室。对李京勾了勾手指头,李京也气愤愤地跟来了。
程程给众人泡了茶,在张斌身旁坐下,头枕在张斌的肩上。易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背挺得直直的,李京站在张斌的身旁,面孔扭曲著,喘著粗气。
易新看著张斌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就说:"斌哥,我现在有了律师执照,琢磨著,斌哥这里可能会需要人提供法律服务。斌哥的生意越做越大,我很想来帮斌哥。"
张斌并不太喜欢易新。刚认识那会儿易新就像个小孩,老跟在李京的屁股後面,出了什麽事,李京打头阵,护著他,他就心安理得地窝在他後面。到後来被家人发现了,他又做了缩头乌龟,跟著老子娘乖乖地回去做孝顺儿子,弄得李京里外不是人。这几年,李京由原来的阳光少年变成了现在的打手兼皮条客,整天死气沈沈的,让张斌看著也很郁闷。这一回看到的易新,没了那种娘娘腔,很有担当的样子,便说:"我凭什麽让你来帮我?"
易新目不斜视,紧盯著张斌:"斌哥,我在上海的一家大的律师事务所做了两年,有了一些经验,我们彼此又知根知底,心照不宣,我帮斌哥做事,斌哥能够放得下心。"
李京冷笑了两声:"知根知底?恐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易新皱了皱眉头,继续对斌哥说:"斌哥,我从小娇生惯养,父母顺著我,後来阿京又宠我宠得厉害。当年,我妈妈拿著刀割著自己的手腕,我吓坏了。我再怎麽喜欢阿京,也不能害我妈妈送命不是?我很软弱,想著分开几年,我们年轻,等得起。可是阿京不肯,我就只有从长计议了。我知道,是我把阿京拖下水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太弱了,又不想伤父母的心,只有屈服。"
张斌斜眼看看李京,见那小子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便回头对易新说:"嗯?那现在怎麽样?"
易新的视线对上了李京,说:"我一毕业,就花钱找了个女人,让她给我生了个小孩。去年,孩子出生了,我就跟我父母说,这一辈子,我就只能做李京的人,差不多就是他的女人吧。我跟我父母说,对著女人,我没法勃起,所以做了个试管婴儿。我说我要去找我的男人去了,如果他们还不同意,我也没法活了。我很像女人是吗?一哭二闹三上吊,绝食了两个星期,他们才放手。所以,现在我回来追求我的男人。斌哥,我帮你做事,实际上是帮我男人做事,所以,你应该能够相信我。"
李京声音暗哑地说:"你别说的比唱的好听。现在,你是个大律师了,我呢,流氓,拉皮条的。你知道,什麽是拉皮条吗?"
"知道。"易新的声音仍然那麽稳:"如果你觉得我过得太好了,我可以去做男妓,你拉皮条,我卖身,正好一对。"
李京怒道:"你当我是什麽人?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易新居然笑了:"斌哥,如果您不想要我做法律顾问,我就到你这儿作鸭子,怎麽样?据说,我这样的人,特别受圈子里的变态的欢迎。"
张斌一脑门的黑线。他妈的是在跟我说话吗?眼神都不带看我一下的,刚要发火,被程程拉住了:"斌哥,这事就交给京哥处理吧,我饿了,吃饭去。"
张斌别别扭扭地被程程拖了出去。
过了两个小时,那两人从办公室出来了,易新走路的姿势很奇怪,李京仍然不搭理他,他就自顾自地挂在李京的胳膊上。张斌看著李京,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嘴角却微微上翘,心情显得好多了。
张斌气呼呼地看著他们,对程程说:"还好马不吃回头草呢,看样子吃得还真他妈的开心。"
易新看到他们,扶著腰走过来,对张斌说:"斌哥,做法律顾问的事情,阿京说要问过你,你答应才行。"
张斌匪夷所思地看著他:"你小子,脸皮这麽厚了,吃准了李京会放过你?"
易新笑了,依稀有著从前的那份娇憨:"是啊,我吃准了他舍不得我。我呢,有了他,才能过得快活。"易新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那才是真正的活著。"
看著易新离开,又挂到李京的身上,张斌摇著头,说不出话来。
程程靠在张斌的肩上,幽幽的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扇窗。"
张斌撇撇嘴:"他又不是女的,明明一个大男人。"
"在床上,可不是做个女的麽?"程程的声音抖啊抖的:"斌哥,在文医生的床上,你是做男的,还是做女的?"
张斌幽怨地叹了一口气,对文翰说:"程程告诉我,如果文医生还想跟我上床,说明文医生是真的喜欢我。他说,文医生是文化人,顾忌的多,我呢,一无所有,就应该无所畏惧。大不了被你拒绝,那麽,反正已经很惨了,更惨一点也没有什麽好怕的。万一文医生也很哈我呢,那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文翰有点儿傻了:"你在下面的事,也跟他们讲?"
张斌说:"在文医生的下面,又不丢人,除了文医生,又有谁敢把我当女人?"
文翰笑了:"要把你当女人,我就不上你了。你不知道,我只喜欢男人吗?而且是男人中的男人,我最喜欢。"
张斌轻轻地拉扯著文翰左胸上的乳环:"你说我是真男人?"
"再真没有了。"


40.
回家一看到程程,张斌便笑咪咪地拍著他的肩说:"谢谢,多亏了去了一趟。"程程呵呵地笑了:"不谢,斌哥这麽罩著我,我关心斌哥是应该的。"
张斌看著程程笑得暧昧的脸,难得地脸红了。
文翰的信接著就来了。说不完的甜言蜜语,说著对张斌的思念,怀念著迈阿密海滩上两个人的亲密,看得张斌面红耳赤。都是三十岁的人了,年轻时没有过的恋爱这时在持续进行中。
文翰打来了电话,不多,每次持续的时间却很长。文翰用性感的声音挑起张斌的欲望,远距离的恋爱,通过电话进行的爱抚,疯狂的自慰,太平洋彼岸通过电波传来的呻吟和喘息,撩得张斌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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