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喜欢————透明人间
透明人间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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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饮水机坏了麽?"我又问。
"嗯。"Ann还是没有抬头。
"那有通知维修部门麽?如果还没有我来打好了。"
我刚转身,就感觉到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衣角,回头一看,Ann抬起她的脸看著我,正面的相对,让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明显。
"Ann,前天晚上......"我以为是中秋那天那晚上我的拒绝让她心里不好受,正想解释,却被她打断了。
"小安,你讨厌我麽?"Ann用她从来没有过的可怜兮兮的语气问道。
"当然不。"我斩钉截铁的予以否认。
"那你喜欢我麽?"Ann又接著问。
"那是当然。Ann,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喜欢Ann,但同爱情没有关系。
Ann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她转过头去,又开始盯著那台饮水机,不再看我。

"Ann......有什麽事情,你可以跟我说......如果你把我当作一个信得过的朋友的话。"
Ann听了我的话,没有立刻回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问我说:"小安,你有喜欢的人麽?或者,以前喜欢过的也可以。"
真是奇怪了,为什麽最近一直有人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我应该还没有到成为热心的红娘大婶们的眼中钉呢吧?
只是给Ann的答案同杨恒不一样。
"嗯。有的。"
Ann是朋友,所以不必要苦心遮掩。
"你有没有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久,但这样过了好些年,才发现原来那不是真正的喜欢?"
不是真正的喜欢,是指把其他的感情同喜欢混为一谈了麽?
如果在我离开之後,发现我对杨恒只是憧憬而不是喜欢,那麽,一切都会变得简单的多了吧。
"那个,倒是没有过。"
"那你说,这可能麽?"
"为什麽不可能呢?"我反问道。女孩子们年轻的时候谁没有幻想过白马王子的出现呢?谁没有一段纯纯的恋爱呢?在对爱还很懵懂的年岁里,这是一项特权。
"那,如果是因为喜欢上了别的人的缘故,那会是不可饶恕的麽?"Ann的脸上有著别样的认真。
"不。"我回答她说。
每段感情都有期限,或长或短,一顿晚餐的时间或是一辈子的依恋。人是善变的,但善变并不是错误。
如果能够从一段感情里毕业是因为另一段新的感情的开始,那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自私也不是错误,我们应该拥有幸福。

"谢谢你。"
饮水机上的等从红灯跳到绿灯的时候,Ann对我说。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即使没有化妆,也一样好看。
"不用谢。"我也笑著回答她。c
她会幸福的。这是我身为朋友的最衷心的祝愿。

在昨天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茶,也是能醉人的。
昨夜的月色太美,微醺的感觉从四肢中慢慢升起,一瞬便能成为永恒。
三个月饼之後,便不再吃得下,但茶却可以。凉了的茶可以重新泡过,又或者即使端著茶杯,便可以面对面,天南地北。

杨恒什麽时候走的已经没有什麽概念了,只是依稀记得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送走了他锁好了门,便倒回了自己的床上,今日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了过来。
"小安,你曾经爱过什麽人麽?"记得杨恒最後这样问我。而我是这样回答的。
"曾经有过,只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我的回答其实并不是杨恒想知道的那样,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已经去了,这与爱情无关。

"会有下一个的,一个你爱也爱你的人。"杨恒这样告诉我。
但他没有告诉我什麽时候那个人会出现。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会告诉我。
因为我们害怕孤单,所以我们一直在寻找那可以陪伴我们一生的温暖。
有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
能够爱人是幸运,能够被爱是幸福。相爱便有如童话。
童话结局总是美好的,但我们不可能像童话那样生活,悲欢离合比完美结局更常上演。

幸运的人并不一定是幸福的。但幸福的人总比幸运的人过的要好。
杨恒,希望你能幸福。

我又坐在我的电脑前,开始打我的辞呈。这一次,我是真正地把他打印出来了。用普通的信封装好了,上面的"辞呈"两字端端正正到了刺眼的地步。
我把它装进了公文包,放在内层,一个不会轻易被人发现却随时可以取到的位置。
是时候说再见了吧。若等到了公司兼并的消息传来再走大概会被说成是叛徒吧。
莫姐你终究还是高估了我,被人信任这般的事情,对我来说还是太沈重了。

外面的阳光很好,对於决定逃离来说,这是一个太过耀眼的豔阳天了。

周末明明还是好天气,周一上班的时候却开始下起雨来。
"真讨厌全淋湿了呀!""我也是,鞋子里都进了水了。"
一早上走过办公室就自敞开的门内听到种种的抱怨。果然对於上班族来说还是不喜欢雨天啊。记得以前杨扬说过,这种下雨天就该窝在宿舍拉上窗帘睡觉,现在想来学生时代真的是很幸福的。上班族们没有挑选的权利,他们能选择的,只有留下,或干脆离开而已。
我到的时间有点早,杨恒还没有来,我先去茶水间给自己倒点水喝。总经理办公室有一个小小的独立的茶水间,方便老板不用去外面同员工们挤,也免得员工们在那里八卦的时候还要提防老板时不时会出现。
饮水机还没开,我便打开了开关等水热,这个过程很无聊,我就盯著角落里的一个小柜子发呆。柜子里放了几个咖啡罐,一看便知道就是速溶的,不知道杨恒是泡来自己喝的还是招待其他人的。说来惭愧,我这个助理好像上任这麽久都没有给老板冲过一杯咖啡,哪怕是是速溶的也不应该啊。咖啡罐的旁边还有几个茶罐。罐子不大,但包装却很考究的样子,该不会是杨恒所说的他母亲的珍藏吧?
我突然有点想喝茶了。红茶的香气,也成了某种象征。若是倒一杯茶,便能把自己带回到过去的好时光,那真是简单而奢侈的享受。

"哢嗒"一声轻响传来,然後Ann的脸从门板後探出来。
"小安......我想借点热水可以麽?"
"当然可以,不过只怕要等一会儿,水还没开。"
Ann捧著她的杯子进门来。员工们总是对老板的办公室有著莫名的敬畏,Ann的动作小心翼翼的。
她站在了我身旁,看著正在加热中的饮水机。我侧过头便可以看见她的脸,淋了点雨让她的刘海有点湿搭搭,妆大概也被雨水淋了还没来得及不上,她的脸色看上去并不那麽好,没了以往的朝气,显得有些黯然。而且,她进来了只是一声不响的站著,并不如以前一样总有说不完的话。
"你们那茶水间里没有热水了麽?"我还是受不了这种沈默,主动开口。
"嗯。"Ann没有抬头看我,只是轻声答应了一声。
"是饮水机坏了麽?"我又问。
"嗯。"Ann还是没有抬头。
"那有通知维修部门麽?如果还没有我来打好了。"
我刚转身,就感觉到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衣角,回头一看,Ann抬起她的脸看著我,正面的相对,让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明显。
"Ann,前天晚上......"我以为是中秋那天那晚上我的拒绝让她心里不好受,正想解释,却被她打断了。
"小安,你讨厌我麽?"Ann用她从来没有过的可怜兮兮的语气问道。
"当然不。"我斩钉截铁的予以否认。
"那你喜欢我麽?"Ann又接著问。
"那是当然。Ann,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喜欢Ann,但同爱情没有关系。
Ann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她转过头去,又开始盯著那台饮水机,不再看我。

"Ann......有什麽事情,你可以跟我说......如果你把我当作一个信得过的朋友的话。"
Ann听了我的话,没有立刻回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问我说:"小安,你有喜欢的人麽?或者,以前喜欢过的也可以。"
真是奇怪了,为什麽最近一直有人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我应该还没有到成为热心的红娘大婶们的眼中钉呢吧?
只是给Ann的答案同杨恒不一样。
"嗯。有的。"
Ann是朋友,所以不必要苦心遮掩。
"你有没有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久,但这样过了好些年,才发现原来那不是真正的喜欢?"
不是真正的喜欢,是指把其他的感情同喜欢混为一谈了麽?
如果在我离开之後,发现我对杨恒只是憧憬而不是喜欢,那麽,一切都会变得简单的多了吧。
"那个,倒是没有过。"
"那你说,这可能麽?"
"为什麽不可能呢?"我反问道。女孩子们年轻的时候谁没有幻想过白马王子的出现呢?谁没有一段纯纯的恋爱呢?在对爱还很懵懂的年岁里,这是一项特权。
"那,如果是因为喜欢上了别的人的缘故,那会是不可饶恕的麽?"Ann的脸上有著别样的认真。
"不。"我回答她说。s
每段感情都有期限,或长或短,一顿晚餐的时间或是一辈子的依恋。人是善变的,但善变并不是错误。
如果能够从一段感情里毕业是因为另一段新的感情的开始,那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自私也不是错误,我们应该拥有幸福。

"谢谢你。"
饮水机上的等从红灯跳到绿灯的时候,Ann对我说。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即使没有化妆,也一样好看。
"不用谢。"我也笑著回答她。
她会幸福的。这是我身为朋友的最衷心的祝愿。

第十三章

"这个给你。"
随著这句话一起落下的,是一个小小的铝制茶叶罐子,封口完好。
我抬头看了下杨恒,有点不明白他的举动。
"上次,不是说了要带点好茶给你的麽,在你家。"
"啊......这是你母亲的收藏?"我很吃惊,本以为他不过是随口说说的,却没想到他很认真,而且还特地去向母亲要了。据我所知,他并不和家人住在一起。
"嗯。昨天去看我母亲,就顺便要了点。希望你能够喜欢。"
我拿起了那个罐子,标签上显示这是大吉岭,并且是分了类的。我以前听安提过,虽然我们常说大吉岭啊锡兰什麽的,但其实这些名字也是大分的,若要细分,大吉岭还有二十多种。只是不知道这一罐究竟是那个小品种,但能如此考究的,想必不是凡品。
"这个......若是给了我,只怕是浪费了啊。"确实,我只是个俗人,对於红茶,只知道泡之前要先烫壶或烫杯,要用九十摄氏度的水,除此之外便无其他考究了。这样的顶级茶且不说价值几许,若当袋泡茶一样被引用,真是叫暴殄天物啊。
"怎麽会呢。"杨恒大概在笑我妄自菲薄。
"我可是对饮茶这门学问全然的门外汉啊。"
"饮茶的学问没有人能说自己是能够通透了了,但重要的是心情,若能用珍视的心情去享用,那就可以了。"杨恒坚持要我收下,对我说了这麽一句话。"这是我母亲告诉我的。"他补充道。
饮茶的心情麽?
最後,我还是收下了,心怀感激。无论这句话究竟是出自谁人之口,也无论这罐茶是谁的心意,都足以让我铭记。
在之後某个冬夜,会有一杯茶的浓香围绕身旁,它能为我驱走寒冷。

"那真是谢谢了。"我说这这样的话,眼光移到了自己的公文包上,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那封辞呈此刻正躺在那包的内层。
本来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勇气,可不知不觉就被一罐茶叶给打散了呢。我真是个立场不坚定的人呢。我有点嘲笑自己。

辞呈没有递出去,又要重头开始积攒勇气,这让我有些丧气,但内心深处又不由自主松了口气。在这般矛盾的心情下,又是几天过去。
我本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才能再次作出决定,某件事情的发生却催化了一切的事端。

那是周四的下午。这个礼拜一直都没有好天气,窗外虽然已经没有再在下雨了,却还是阴沈沈的天气,灰暗的天空,让人也跟著压抑了起来。
早上起来的时候,天气预报说海平面上有某股强大的气团正在形成,换言之,就是台风要来了。沿海地带虽然经济发达,可是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就会时不时来造访的台风却从来不是受欢迎的客人。
呆会下班若不下雨的话还是去趟超市补充点物资吧。虽然想周末的时候去,可台风天不是什麽出门的好日子。
我正在忙里偷闲安排一下自己的计划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无论来人是谁,此刻都是一个缺乏必要的礼貌的人,或是正在气头上。
很不幸,林以言大概是属於後者。
"林律师,杨总现在不在......"杨恒出去有点事情,我这个助理负责留守,看见林大律师进来,第一反应便是站起身来报告。可谁知林以言的目标并非杨恒。他大步流星的朝我的桌子走来,几米的距离在他的长腿效用下就跟几毫米一样可以无视,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并且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
长到二十五岁,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揪住衣领,而且来人还一副形式问罪的样子,这在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麽情况下,真的是糟糕透顶。
"你都干了什麽!"林以言大吼。而我完全不知道该回答他什麽。
"你还给我装!"见我不说话,林以言更是火上加油,就像一颗小型炸弹被点了火一样,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我甚至觉得我看到了他身後的引线嘶嘶冒著火花的样子。
可是,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让我说什麽呢?点头?摇头?我的直觉告诉我无论我是做哪一个动作都避免不了被痛扁的下场。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因为被卡著喉咙有点喘不过气来的呼吸,然後问道:"林律师您指什麽事情?"我的声音冷静到了连我自己都要竖起大麽指的程度。
只是,这分让我自豪的冷静林依言并不欣赏。林大律师大概平日里用这招逼供过不少当事人,对方无不乖乖俯首认错的,这次在我身上没有奏效,大大伤害了他的自尊。
"不承认是吧!你好样的!但我警告你,不论你是什麽出於什麽目的,给我离我妹妹远一点!"
"你妹妹?"
"她就要结婚了,你给我滚开点!"
"那个......"
"不然的话......我要让你在这里再也混不下去!"
丢下这麽句恶狠狠的话,林以言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我这个一头雾水的被恐吓者。
林以言的妹妹?我对林依言的了解不过是姓名职业以及他是杨恒的朋友恒阳的法律顾问,我什麽时候同他妹妹有关系了?我连他有妹妹这种事情都没有听说过啊。
我坐了下来,整了整自己被揪歪了的领带,一边开始梳理整个事情。

十五分锺後,我拿出了手机,发了个短信给Ann。她今天好像是请假没有来。
"Ann,你的中文名字是什麽?"
"林以安。你怎麽突然问这个?"
"没什麽。只是突然想到我们认识了这麽久还没知道你的全名。"

而我现在知道了。
林以安。林以言。
也难怪林依言以为我要耍赖,他的妹妹一直都是和我在一起,我们还是好朋友。只是我一直到这一秒,才知道她的名字。之前我一直都称呼她为Ann,她的外文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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