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枫起卷残云(穿越)————紫堂青[完]
紫堂青[完]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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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我轻笑着迎上去,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却觉得他明显往后一缩。
奇怪,他今天为何如此冷淡?以往见了我不是热情如火的吗?
我便更加肆意地贴进他的怀里,媚态万千:"苏,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你究竟去做什么了?"
没想到他还能矜持地站着,稍稍将我推开一些:"本宫这不是来了吗。你......没什么大碍吧,本宫还有事......"
刚来就走?甚至回避了我的问题!几天不见,他就像变了个人!
哀怨地抬头仰视他,我的双手从他背后攀至脖颈:"苏,你要走了?去哪里,带上我嘛,让我陪着你......"
他虽然带了面具以至面无表情,可我明显发觉他的眼神里有点发窘,还有点抗拒。这种神色,我从未看他流露过。
"你不是不舒服么,好好休息,别跟着本宫......"话音有些发颤,他又一次推开了我。
可恶!他在逃避我!我根本无法从他口中问出任何事!
偏偏这时,门外又响起虚常道长的声音:"教主,属下有事禀报!"
"好,本宫这就出来。"他迅速转身,丢下我疾步走远。出门前,我看见他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他来了,又走了。什么也没给我留下,哪怕是一句问候。
我感到心中某个地方开始疼起来,脑中回响起尹砚兰的话:"他给不了你要的幸福"。
胸口剧烈地起伏,我觉得眼前的一切不再清晰。
"秦晚苏,我一定会杀了你!"狠心地、决绝地吐出一句话,我的眼中恍然逝去一道血光,凄艳残忍,宛如红莲火。

我又被软禁了,这次的时间更长,整整五天。
而明天,就是武林大会,盟主选举之日。
最后的时限到了。我必须,趁早杀掉他!
不知为何,这一夜我睡得格外踏实。腰间别着尹砚兰送我的银扇,袖中笼着无水匕,怀里还藏了一堆毒粉。全副武装大概也就是我这个架势吧。
屠红莲,诛风潮!
天一亮,我算着时间。武林大会在万刃山举行,所有的人将会赶去那里。等丹顶庄中空无一人,我才能溜出去,进行我的刺杀行动。
也许是因为头脑中被复仇的快感彻底占据,我的数学水平直线下降,以至于将原定时间算早了半个时辰。自己还浑然不知,气势汹汹地准备去屠人。
故技重施地弄晕了门外的看守者(高手都去万刃山了,门口的自然是菜鸟),我摸索着去丹顶庄大门的路。
现在才发觉这里的地形有多复杂,像个八卦阵,怎么也绕不出去。一个不小心,我竟撞上了一个人!当我揉着额头倒退三步,再定睛细看,发现那人正是秦晚苏!带着人皮面具的秦晚苏!四下看看,他竟是独自一人。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秦晚苏见了我,眼中立刻充满了慌张之色:"是......是你......"
发抖的声音在我耳中变了调,似乎......这不是秦晚苏的声音!
我心中一动,明白了一些东西。继续用那种妖精般的笑容迎上他,不经意地拉过他的右手来回晃动:"苏......你是去武林大会吗?怎么不叫上我?"
他赶紧抬臂,抽回右手,被掀开的衣袖暴露出他光洁无痕的手背。我看在眼底,不由自主冷笑出声。
"此行......甚是危险,你......你就别去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甩开我向前走,那样子几乎是在逃命。
我也不拦他,静静地看着他越跑越远,消失在我的视线内。
低头看看自己的右手,上面结痂的伤痕依然泛着血色。秦晚苏的右手,也有一道......刚才那人的手背,却是那样完好......
原来,秦晚苏给我摆上香炉后人就离开了。为了不使我起疑,虚常道长在香中下了迷药。偏偏我闹着要见秦晚苏,虚常无奈之下才找来那个冒牌货假扮。尽管他千算万算,我还是发现了这是个冒牌盗版货。
但,秦晚苏,去了哪里?他是否离开了丹顶庄?
我闭上眼睛,仔细回想过去的种种......他让虚常卜测什么地图,他还看过那书信,他也调动过大批人马......难道说,他把万刃山夺取盟主之位、屠戮武林之事交给了虚常道长;而自己,亲自去做另一件事?
脑中灵光一现,我恍然大悟!
宇文涟,他去找宇文涟了!秦晚苏知晓了宇文涟的下落,而南宫舜等人又恰好带着秦晚苏原本的身体向宇文涟求助!一切已脱离了轨道,向着不可欲知的方向驶去!
宇文涟的栖身地......我依稀记得那日在灰烬中残破纸片上的地址......央月谷......
狠狠地咬住下唇,血色涌了出来。只有放手一拼了!
央月谷,到底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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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的人是谁,下一章就会揭晓~~其实那个人是无意之中下的毒,不是故意的~~这个人绝对会出乎大家的意料~~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慌忙跑向了尹砚兰的住处。我觉得,只有尹砚兰能帮我。
刚转进小苑拐角,我就撞到了刚出门的尹砚兰,身子猛地被反弹一下,摔倒在地。
"怎么了,走路专挑有人的地方撞?"尹砚兰一身神清气爽,似笑非笑地把我扶起,"你决定离开秦晚苏来投靠我了?"
我哀怨地盯着他,顺势死拽着他的胳膊:"兰,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下半辈子就靠你养活!"
"哦,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啊。"尹砚兰自恋似的甩甩头发,既而露出为难的表情,"只怕有个人会因为情人的背叛而迁怒于我,这叫我如何是好?"
"那就杀了那个人吧,没有人会阻碍我们的!"我情意绵绵地凝视着他,又弄得自己楚楚可怜,逼真得像在拍港台肥皂剧。
尹砚兰盯了我三秒,立刻大笑起来,很没风度地指着我说:"算了算了,不陪你玩了,你的演技越来越逼真,我可比不上了。"
切,我也没空陪你玩呢!
尹砚兰整理好被我扯乱的衣服,抬眼欲走:"枫,他不带你去武林大会上玩玩么?"
"你都给别人说我回了慕阳山,怎么好突然又出现!"我冷哼一声跟上他,"兰,我不是来玩的,真的有事找你。"
他停下脚步,回首对我微笑:"什么事?你的他不能替你分担么?"
"他?"我抱臂而立,眼中凝起恨意,"他只会让我痛苦!"
"所以,你再次来找我?"尹砚兰笑得舒雅大气,语气中却像藏了一根尖刺直扎人心,"你该知道,我不是你手中可有可无的工具。"
我别过脸,不再看他那种讽刺的脸色:"没时间跟你说这个。你不想让他死吗?"
"想让他死的人是你,从来都是。"尹砚兰垂眸,眼中清冷一片,"我说过,我不喜欢杀人。"
"好,很好!"我的嘴角弯起残忍的弧度,语气尖刻凌厉,"那正义呢?尹大侠不想捍卫你的大义了吗!"
"杀他不代表就是正义。帮你也不代表就是正义。"对面的人慢慢道出,丝毫不为之所动。
我只觉得胸中有无数道气流在翻滚冲撞,搅得我心神不宁。终于,我只得低声说道:"我不是要杀他,只求你......告诉我如何去央月谷......"
他的眼中光芒一闪,似乎无比惊讶。很快,他浅笑着回答:"我没听说过什么央月谷,更不知道它在哪里。"
"别装了,央月谷就是你师傅的藏身之处对不对,"我打断他,认真地凝视他的面容,"我只想跟你说,秦晚苏现在很可能就在央月谷......他会做什么我不敢保证......"
清冽如泉的眸子动了动,就在我以为他信了时,他爽朗一笑,"你的演技真的很棒。不过,想用这种方法从我口中套话是行不通的。秦晚苏怎么会放弃武林大会离开丹顶庄?你撒谎的技术不太高明哦,如果是虚常离开了,我倒是可能相信。"
刹那间心寒了。我黯然神伤。他送我扇子时,我以为他仍把我当作朋友。原来是自己自做多情,他早就不信我了。即使谈笑风声,他也未曾对我坦诚如故。
"兰,请你信我最后一......"我双手握拳,咬牙再做一次挣扎。
"行了,武林大会快开始了,你赶紧离开,别给你的情人添麻烦。"他朝我温柔一笑,挥挥手示意我别跟着他。
心碎的感觉竟是这样。被人拒绝的感觉竟是这样。我忘记了要妩媚回笑,忘记了种种算计,恍惚间,眼中的冷色调褪尽消失,只留下曾经被他记住的清澈眼神。
他的背影是无情的,初升的阳光也是无情的,这个清晨也是无情的!
也许,整个世界根本就是无情的。
没有人理睬我,没有人理解我。我这颗被遗弃的风汐星,终于走到了尽头。
回家......累了......却没有地方让我安睡......
任凭自己踉跄的步伐带着自己跌跌撞撞,我只想找一条没有尽头的小路一直走下去。

"咦,哥哥,今天武林大会,你怎么不去?"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终于唤回我的神智。
低头看去,贾淳抱着一大堆瓷瓶,露出缩在瓶子后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
"哦,我......我今天不舒服......"随便找个借口,四下张望。我竟然走到惜茗苑了,还碰上了大庄主。
"哥哥不去争夺盟主之位啊,"他晃晃脑袋,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那陪淳儿制药吧!戴姐姐不肯抓蝴蝶了,哥哥你来抓!"
我正哭笑不得间,屋子里闪出一个身影,那人笑语盈盈:"不是我不肯抓,而是这片地方已经找不到活着的蝴蝶了。"
"戴旗主,你也不去武林大会?"我疑惑地问她。
戴洁无奈地耸肩:"掌门未到,我又怎能擅自做主。"
她仰头望天,神色颇为担忧:"不知道掌门人在何处......"
"我知道。"低语一声,引得戴洁立刻转首望着我。
"掌门在哪里?"戴洁跑过来拽住我的袖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轻声说:"央月谷,南宫舜应该在央月谷。"再一顿,"知道了也没用,我不知道它在何方。"
戴洁的神色由喜转忧,渐渐蹙起秀眉:"央月谷......"
"你们在说央月谷?"贾淳把瓷瓶堆放在草丛间,激动地跳过来,"那里以前是央哥哥住的地方呢!"
脑中灵光一现,了解宇文涟的人不只尹砚兰一个,这里不正有个现成的嘛!
我拉着戴洁俯身弯腰,笑吟吟地问贾淳:"那你知道央月谷在什么地方吗?"
贾淳摸摸脑袋上的小发髻,歪头若有所思:"好像是在一座很高很高的山边,还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湖,连着一条很长很长的江......那座山山顶是雪,山脚是树,湖里全是莲花,还有好多好多蝴蝶......"
我和戴洁脸色渐黑。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贾淳还在兴奋地回忆:"涟哥哥以前带淳儿和小荃去玩过,央哥哥还有点生气,说那个地方只准涟哥哥一个人去,别人都不可以去......涟哥哥还说以后一定陪着央哥哥住在那里,哪儿也不去......"
晕,还把央月谷的风流历史引了出来。我们两人的脸色更黑了。
"啊,我扯远了,"贾淳一看我俩的脸色,赶紧敲敲脑袋,眉头微皱,"具体在什么地方,淳儿真的不记得了......"
唉,浪费我的感情,还杵在这儿听废话。
"不过小荃肯定记得!"贾淳突然挥手指向不远处的屋内,"小荃什么都懂的!"
我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心里不免一阵激动,拉起戴洁跑到惜茗苑屋檐下,朝屋中喊道:"二庄主,在下明枫,能否请教一个问题?"
只有屋檐下的风铃叮叮作响,就是没人理我。
我硬着头皮高声问了三遍,还是无人应答。
贾淳此时抱着瓷瓶跳了回来,看见我狼狈的模样摇摇头,然后对着阁楼喊道:"小荃,人家跟你说话呢,别这么没礼貌。"
阁楼里终于有了声响,仍是那凌厉的女声:"那些人闯进苑中,我不杀他们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还让我费神听他们说话!"
"二庄主,"我顺势接过话,"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必须告诉你,宇文涟现在有危险,二庄主救是不救?"
"怎么可能!宁莲央已经死了,谁会去找宇文涟的麻烦!"苍老的声音有些慌乱,显然是很在意宇文涟的安危。
我暗暗窃喜,再次喊道:"是宁莲央的徒弟!他已经去了央月谷!"
阁楼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像是砸碎了什么东西,接着响起贾淳断断续续的呻吟:"你......你快说......怎样才能救他!"
"请二庄主告之去央月谷的路,在下即刻赶去!"我抱拳恳求。
"小荃,告诉他们吧!"贾淳把瓷瓶堆到药庐中,跑回来帮我求情。
贾荃仍有些顾虑:"那里迷幻重重,奇门遁甲甚多,除非有卜师测路......否则很难进去......"
那虚常定是为秦晚苏测好了路,而我......找谁测路?
贾淳笑着拍手:"小荃你不是也会一点卜术的吗,给他测测啦!快点快点,肯定很好玩的!"
天无绝人之路啊!我单膝着地,跪于阁楼下:"二庄主,在下求你了!若晚了一步,宇文涟可能性命不保!"其实我想说,晚了一步,我就没机会杀了秦晚苏!
贾荃沉默不语。过了好久,她轻叹一声:"好吧。"
"多谢庄主!"
"卜路时需有人在旁记下路线,所以,上来一个人。"贾荃的声音沧桑悠远。
我刚准备跑上阁楼,贾荃又开口:"女的上来,男的留下。"
戴洁与我对视一眼,点点头,推开屋下的门,朝阁楼内走去。贾淳对我笑笑:"小荃她不喜欢男人,所以才不准你上去。"
我点头微笑,眼神直直盯着阁楼。阁楼上发生的一切,都能决定未知的命运。
日头渐高,光芒照得屋檐下的风铃晶莹剔透。风铃叮当摇晃,仿佛诉说古老的哀伤。
不知过了多久,风铃猛地撞响,清脆的金属声中,阁楼下的门开了。
戴洁走了出来。
我迎上去:"如何?"
她昂首自信一笑:"走吧!"

惜茗苑幽宁一片,风清云淡的天空下映着黄衣女孩明媚的笑颜。她静静目送着两个身影离开,嘴角的笑容有一分神秘。
半晌,风铃声叮当作响,阁楼内原本凌厉的女声柔和了不少:"淳姐,你这么帮他,究竟是为何?去救宇文涟......你会信他?"
黄衣女孩依旧笑容天真无邪,语气却多了一分老道:"我只是,想看看结果。全天下也就他一人中了这毒障,不让我看下去多可惜。"
"你是说,那个叫明枫的中了毒障?"
贾淳笑得更灿烂了:"小荃,你还记得当年涟哥哥送给茗哥哥的宝物吗?"
"我记得,据说那是一颗从天山大鹏鸟口中落下的莲子。"
"那粒莲子,半红半白,晶莹若玉。"贾淳捻起一小缕头发玩弄起来,"茗哥哥最终将那莲子给了央哥哥。央哥哥循风潮星的轨迹,用它赋予了一个初生婴儿的生命。那个婴儿,叫秦晚苏。"
贾荃一阵沉吟:"莲落花开,晨时红莲,暮时白莲。人皆知红莲嗜杀,却不知白莲有毒。"
"这白莲蕊可是天下奇毒哦,不过,那也是疗伤圣药。"贾淳眉眼弯弯,顺手捉住一只蝴蝶,"除了我们,也只有那个白莲之人自己才知道。他定是想救明枫,给明枫服了白莲蕊,却无意中施下了毒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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