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tapeti
tapeti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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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就好!"石若川大笑,邪佞的咬上身边人圆润的耳珠,凭着熟练的唇舌在口中把玩,满意地看那人的身子慢慢发抖,唇瓣因为紧抿而渐渐苍白......

"陛下,东西已经备齐了......"老宦官毕恭毕敬的禀报。
"好。"他依依不舍的放开他的耳珠,邪佞的笑还挂在脸上,"那么,我的奴隶,让我看看你有多听话......"

华彩
里屋,一片素白。
或许这地方更像个画室而非凌虐之所,桌上整齐列放着来自各处的名贵颜料,紫檀的桌几散出淡淡木香......
只是屋子正中木架上铁制的镣铐透出隐隐的寒意。
那镣铐中,那个人穿着白衣的身体如同折翼的海东青一般,虽身陷囹圄,却依旧不可束缚。
这个感觉可不太好,石若川看着那削瘦的人想,怎么说现在我也算是赢家了吧,怎么感觉上还是似乎他的臣下呢?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只是贤德太子而非皇上。
依旧是清冷的样子,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他改变过,冷漠的,看不出爱恨来......
所以我才要用这江山威胁你,只有那一瞬间我或许能看见你眼睛里的冰或者火......
"皇上......"一旁随侍小心的提醒,"东西都备齐了......"
"是么?"石若川笑,随手把自己的不安、期望藏进心里某个角落,他转到正面,看着这只折翼的鹰。
"浅川......泽也么?"他直视着那双冷淡的不知畏惧的眼睛,"你的名字,还真的是很少被别人叫呢,不,今天起你也不需要什么名字了,不是么?"
"这样的肌肤,倒是叫人很期待在上面留下什么痕迹呢......"话语里尽是迷醉,男人的眼睛却一如苍狼一般直勾勾盯着猎物,"也是,奴隶的烙印,那可是我专门为你打造的呢......"
"至于这件碍事的衣服么......"男人冰凉且因为长期征战而有了厚茧的手一如爱抚一般在她身上游走,却有什么东西锋利的触感使得肌肤紧绷,"自然是不需要了......"
日光倾斜的透进这间屋子,石若川指缝之间闪烁着金属的光,赫然是一把精巧的匕首。
衣衫如同羽翼一般从被爱抚的身体上洒落,白皙的肌肤上却没有丝毫伤痕,冷眼旁观,这男人的刀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缓慢的,那头鹰的羽翼尽被除去,可是他却一言不发,唇边似乎沾着冷漠的笑。
石若川有些失望,明明想看待宰羔羊眼睛之中的绝望,可是这一出剧却提醒自己导演的如此拙劣,喜的是自己,怒的是自己,失态的也是自己......
"这么漂亮的身体,你以为我会让别人看见么?"一如情人之间,他伏在泽也耳畔轻声低语。
下一瞬,随着一旁随侍的倒下,他满意却带着失望的感觉到手下身体的颤动。
"如果只有这些贱民的血能让你失态,我倒不介意多屠几座城池。"依旧是情人间的喃喃低语,却带着厚重的血腥,"不过,今天我想看见的,是你的血......"

浅川泽也眉心微蹙,轻咬着下唇却不叫出声来,那唇瓣上略略带了点殷红。
"皇族的血原来也是红的......"石若川的声音伴着他背上不停的刺痛似有似无的传过来,"我还以为天潢贵胄的血是高贵的蓝色呢......"
转身吻上那苍白中洒着殷红的唇,细细舔舐腥甜的味道,双手拥着那人纤细的腰,石若川满意的感觉到他身体在微微颤抖。
"很痛么?"他不顾手上沾的血迹,在那人脸上抚摸,"这可是我特制的配方,也只有这个,才配得起你的血......"
他转身离去,风中隐隐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十二个时辰后,我自会来放了你......"

夕阳微斜,灰尘在空气中翩跹起舞,那光影交错中,在禁锢中的人一如残破的蝶......
可是那人背后却华彩重章!一只海东青坠落尘埃,被一只苍狼凶狠的撕咬,血肉飞溅,羽翼残破。海东青的不甘、无奈,苍狼的凶狠、得意,栩栩如生。
天地无声,却听见那躯壳轻声叹息。

华彩2
夜已渐沉。
王医生依旧百无聊赖的坐在医堂里,炉里焚着香,听着内屋悄然无声,自己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心。
那些药材配方是自己祖传下来的,纹身时使用可以使色彩更加浓烈并经久不退,可是皇上拿去用时似乎还加了些别的配方,想到这里,他偷偷用指尖拈起一点残余的药粉准备在鼻上轻嗅。
谁知药粉刚接触到皮肤就一阵灼痛,连忙拿水去冲洗,却依旧痛意不消,眼见着便起了一个水泡。
"咝......"他一边吹着手指一边倒吸凉气。
只是,里面那个人......

新皇刚才走的时候心情不错,手上却斑斑点点满沾血迹,他冷冷叫自己进去把那随侍的尸体拖出来,却又恶狠狠的警告自己,若是在那屋子里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便要自己全家老小的命......
切,谁说当医生就能好好活着,乱世啊,活着不易......
不停腹诽着的王医生依旧小心翼翼的进了里屋,没见过死人的他一面念着阿弥陀佛一面颤抖着拖着尸体往外面挪,为了不因为看到什么东西而家破人亡满门灭族,他一直低着头。
"哎呦......"
正所谓点儿背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低头的王医生险些撞到桌子,这一下,他不自觉地把头抬了起来。
"啊......"声音后半段活生生的被惊异掐在了他的喉头,面前不远处那只折翼的鹰真实的吓人。细细辨别方看出那是一幅纹身。
新纹上去的纹身,针眼还渗着极细密的血珠,那慑人的气势却让王医生手都抖了起来,未敢多看,急忙退出了内室。

"里面的人不论如何,你都不用管他。"这是禁卫军总管于凌带走尸体时顺道传得圣旨,"你就好好在这里呆着就成。"
"不过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来,所以你最好也千万别打盹,新君登基,眼睛放亮一些。"看着这个懵懂的小子,他忍不住又好心的提醒,"何况这个人,身份又是不一样的。"
"这个我知道。"王医生揉揉困倦的眼睛,"于总管辛苦了。"

于是时光就在那一炉一炉的香里被慢慢焚尽,王医生只觉得双眼酸涩,看着窗外天光渐亮,他不由得有些愣怔。
就在这怔怔的时候,一个挺拔的身形走进来,一身黄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医生忙跪下见礼。
"起来罢......"石若川一挥手,"昨夜你也辛苦了,起身回家吧,赏赐朕随后叫人送去。"
说罢,他不理地上那个磕头如捣蒜的小小御医,一挥衣袖,径直向里屋走去。

"果然太医家传的药效力不错。"粗糙的手抚上受伤的肌肤,满意地感觉手下的轻颤,"你背上那幅图可谓绝世,你要看看么?"
自说自话,他已经到墙边扳动了什么机关,随着扎扎得声音,一整面墙那么大的铜镜出现。
"你一定要看看的......"石若川把浅川泽也自木架上解了下来,半抱半架的让他来到墙边,"这么美的画,你怎么能错过呢......"

"确实......很美啊......"依旧是平淡无波的话,只是经了一天的折磨,显得有气无力,"你......满意了么?"
石若川的嘴角向上挑起,显出一个讥诮的笑容,但是那微微抽动的脸颊肌肉却显示了他的愤怒。他一把把那孱弱的身体推到整面冰冷的铜镜上。
"忘了对你说了,德宗皇上。"他看着那人勉力忍耐因背后无数个细小的伤口再次开裂而带来的痛楚,"给你用的药里我加了绛珠草,今后,越是你被朕宠爱的时候,你那幅纹身便会越加妖艳,而你能感受到的快乐,也会更多......"
"今日,便让朕来好好宠爱你吧......"

三天
不是所有人都会坚持,同样,不是所有人都会放弃......
"这么说来,恭州国主还是不肯降么?"石若川懒散的坐在龙椅上发问。
"属下该死......"下面的将领磕头如捣蒜,"请万岁降罪。"
"罢了......"石若川揉着太阳穴,"若一次失利杀一名将领,我大楚王朝最后便该丧于朕手了,何况恭州国主也算得上是一代猛将。"
"只是,若朕的耐心耗尽,朕倒是不介意再屠一座城的。"
"退朝。"他一挥衣袖,起身离开,只剩下阶下群臣慌乱不知所措。

"你都听到了?"石若川眼神似笑非笑。
"我都听到了。"
"那么如何?"
"我只要三天。"
"好。"

三天。
时光过得快,前江朝国土广袤,幸好,快马加鞭,赶至恭州一天也足够了。
当那白衣青年站在恭州国主霜枫宫外时,守门卫士不知所措。
有腿快的,早就跑了进去急忙禀报,不一瞬间,门轧轧的开了,一群人自后院急匆匆赶出来,为首的,便是那英姿勃发的恭州国主。
"皇上!"他俯身拜倒,却激动地说不出第三个字。
"国主请起。"浅川泽也声音清淡,"不是早就免了国主跪拜之礼么,更何况,如今您是国主,我是草民,该要施礼的恐怕是我才对。"
话音未落,他竟然生涩的鞠了一躬:"国主,这么多年为了大江朝,辛苦了。"
恭州国主眼里有泪。

"这么说,国主......是坚持不降了么......"
"我叶某人跟随先皇征战四方,宁战死沙场,决不苟且偷生!"
"国主忠心,代先父谢过了。"浅川泽也的脸色苍白,"只是,自己的名声与这一城百姓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
"皇上?"
那从未跪拜过何人的双膝重重跪倒,银牙一咬:"国主,或许我恬不知耻,但,还请国主以城中百姓性命为重!"
恭州国主早已呆住,那跪在他面前的人却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下去。
"国主,我亦知我自国破当日便不该活,可若我顾了自己的名声,却罔顾了天下黎民苍生。国主不是不知道石若川这人......若我以身殉国,他却能生生的将我大江变成鬼城......我死,黎民死;我生,百姓生,这是降他之前那人亲口答应。所以我才苟活至今。他昨日朝堂之上已经下了决心屠城,国主也知道奉城的例子......"
"今日来此,并非他逼迫,却是我一意孤行。"那苍白的唇里吐出带着寂寞痛楚的语句,"我也不是不知道百姓怎么说我,怎么笑我,怎么不屑我;我也不是不知道国主若降了,国主心里会如何的难过,这城中的百姓将如何议论。众口铄金,何况是国主这样光明磊落的君子。所以今日这不情之请,原就是难为国主了。"
"倘国主能降,那人答应了,国主封邑不变,十年不加赋税。"浅川泽也脸上闪出一抹苦笑,"若国主想要杀身成仁,我这一腔子不干不净的血,若不嫌弃,就用来给国主祭出征的旗。"

三天。
三天后,恭州海东青的大旗缓缓降下。绣着苍狼的楚朝大旗冉冉升起。
民生居安。

倾城
不是看不懂那些眼神里包含的讥笑、轻蔑和淫猥,只是,我明白你只会笑着看着,不是么?
所以我就轻描淡写的笑着,不是要我做一个花瓶么,不是要我做一个玩偶么,这样一来,你遂心如愿了么......
今时今日,再没有那个浅川泽也,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一个躯壳而已,你得不到的,你今生也得不到......
所以,我会好好活着,来嘲笑你的无能......
"所以,我还活着......"脑子里思绪纷乱,浅川泽也抚着自己的额头,望向屋顶华丽的雕饰,"而且要好好活着......不是么......"
"皇上......"一旁轻柔欣喜的声音,"您可算是醒了......"
"惜香......"转向一旁现出笑容的女孩儿,"我说过好多次了,不要叫我皇上,像我们以前商量好的那样,叫我少爷,我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再有什么不幸。"
是啊,我看过得杀戮够多的了,太多了......
"嗯。"女孩儿轻轻却坚决地点了点头,"我会努力活着,来照顾您的。"

虽然不是看过一次,可是温水浸湿的汗巾儿擦上那幅狰狞的纹身时惜香的手依旧忍不住颤抖:"很疼么?"
"不。"浅川泽也微笑着,"已经习惯了......"
女孩儿虽是羞涩却没有迟疑,动作熟练的给面前这人擦拭着布满欢爱痕迹的身体,白皙的躯体散布瘀青,床单上更是斑斑血迹,而在修长的颈项一侧,甚至还有凶狠嗜血的齿痕......(作者:切!小攻是禽兽......)
"多谢你......"浅川泽也低声地说,"这半年,辛苦你了......"
惜香想做出一个笑容,泪水却忍不住砸落在衣襟上,她声音哽咽,"少爷,恭州国主......去了......"
那张容颜立时惨白,如同樱花在春末逝去了最后一点生命,浅川泽也双手颤抖。
"叶国主......"
喃喃着只有自己能听得清楚的字句,蓦地,一口鲜血溅在他面前地毯上,那人却已经倒在地上。
眼角有液体缓缓渗出,是泪,更是血......
"叶国主......"
不理会一旁惜香惊慌的呼叫,他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国主,果然是我误了您。"脑海里翻涌着的是当年年幼的自己跟着父皇沙场驰骋,身旁叶将军爽朗笑声,那男人一生光明磊落,从不居功自傲,父皇亲封军功赫赫的他为恭州国主......
"不错,我还记得国主您在封赏那天所说的话。"几近疯狂,浅川泽也双手紧紧抓住地毯,自言自语,"您说过这一生生为大江朝开疆辟土,死为大江朝固守疆域,可惜,是我误了您,是我......"
"国主怎么能忍得了千夫所指,您怎么是个忍得了误解的人,您怎么是个忍得了讥讽的人......国主是我的兵法先生,一生光明磊落,却未想到最后竟然如此收场......"
他依旧喃喃自语,眼泪大滴大滴洇湿在地毯上,唇边残留血迹......
却有一个人俯身蹲在他身旁,轻描淡写的揪起他的衣领,不带丝毫犹豫,"啪"
惨白的脸上立时出现五个指印。
"大胆!"石若川将浅川泽也如同废弃玩偶一样扔到墙角,目光凶戾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惜香,"后宫禁地,是你个低贱宫女肆意谈论国事的地方么?"
"来人!"
"慢!"那声音几乎低不可闻,石若川却一怔,那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胸口,勉力撑到石若川面前。
"陛下九五之尊,又何必和这么一个小小宫人一般见识?"声音刻意的放低,"求陛下饶了她吧......"
石若川笑,眼神却冰冷:"那要看看你用什么来求朕了......居然能听到......"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吃惊的看到那人生涩的吻上他的唇......
动作生涩,却转瞬之间燃起了一把火,焚身之火......
石若川一把掌握了主动,狂狷的品尝那人唇瓣的味道,在他撕碎浅川泽也衣衫之前一瞬,他漫不经心的冷嗤:"小丫头,滚吧,下不为例。"

初雪
"原来是下雪了啊,好冷......"惜香双手互搓着,哈出来的气在天地之间凝成白雾,"今年的第一场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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