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心底那因为违背心愿而产生的焦躁感,多伦奇坐回到太师椅中,不再言语,但脸上却透着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的无奈。
"是......"这是皇子的选择,她虽然想表达自己的意愿,可是面对如此沉默的主子,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下去吧。"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对于蛇奴的违令他心中有数,也不与计较了,眼下他需要的是让自己混乱的脑子休息一下。
"......"放着他自己一个人,他又会多想了吧。
为何看事情一定要往坏的方面去考虑,依她看,自从皇子自大都归来那时,将军对待皇子的态度就有了些微的改变,那不经意流露的温柔不是该从一个敌军将领的脸上找到的。
是当局者迷吗?皇子竟然没有察觉将军那笨拙的掩饰。也许,太在意一个人会让人看不清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吧......
蛇奴临出门前,她用低微的声音说:"皇子,不是用药物而是用心去牵绊着那个人,会让他留恋的不想离去。这样的道理您懂的......"看了听了她的话而呆愣一瞬、紧接着陷入沉思的多伦奇一眼,蛇奴又添上了一句:"据我所知,将军对您的练武场似乎很感兴趣,而且似乎很喜欢那把玄铁剑......"
将这个小小的秘密告知给多伦奇后,蛇奴这才含着一点不为人察的笑意关上房门离去。
他喜欢的东西?练武场?玄铁剑?
告诉他这些干什么,不会是让他来讨好他吧。
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张倔强的刚毅俊美的脸孔,多伦奇倒是真的很想再次见到那张脸露出自然的笑意......
[不是用药物而是用心去牵绊着那个人,会让他留恋的不想离去。]
仔细品味蛇奴的话中意,多伦奇突然感觉茅塞顿开......心头的释然让他不自觉得道了声:
"多嘴的女人......"
虽是如此责备,他的脸上却露出了许久不见的了然笑容。
从没有如此想得到一个身心完全属于他的人,第一次有这样的冲动。
那个人不接受掠夺,那就采用软化的政策好了。
如此简单的道理他却想了那么久啊。
多伦奇知道,脸上的笑,是嘲笑自己的愚笨......
执著......
蛇奴一接到多伦奇的命令后,就赶着熬制着解药,但说是解药,实际上,准确地说,那是一种有腐蚀作用的"化蛊水",是出身于苗疆的蛇奴,家族祖传御蛊术的一种消蛊药水。
熬制好了汤药,蛇奴一刻也不耽误的赶着送到段逍眼前,对于这些日子一直给他煎药的蛇奴,段逍心存感激,没怀疑有他就将汤药一饮而尽。
怕段逍有不良反应,蛇奴守在旁边半天,段逍还很是疑惑蛇奴皱着眉头的表情,但在房门又一次打开之后,两人此刻的一切想法全都扔到一边去了。
看样子,皇子是想开了。
蛇奴见段逍没有腹痛的症状,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抬头与主子对视一眼,脸上挂着了然的微笑悄声离去。
丝毫没有察觉有任何不妥的段逍,有些紧张的望着多日不见的多伦奇。脸上没有浓妆痕迹的多伦奇有着青年男子的英气,这样没有任何掩饰的他反倒让段逍更难以直视,他只好别开眼。
多伦奇不发一语的注视着这个被他搞乱了人生的刚毅男子,心头上又开始纠结着矛盾起来。
段逍根本就不是那种可以养在笼子里脆弱的鸟类,他是一头浑身散发着草原气息的威猛雄狮,他能禁锢他多久?他不认为讨好他会有什么作用......
虽然这么想,但是目前来说找不到可以留住他方法的多伦奇,依旧只能无奈的接受蛇奴的劝导。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带段逍去练武场,不管段逍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倒是很想看看武艺超群的段逍练起武是个什么样子......
二人沉默的睡下,背对着背。不是段逍矫情,他是真的不知该怎么面对似乎有些不对头的多伦奇。僵硬的肌肉一直得不到放松,紧绷的神经在多伦奇双手环上他的腰的同时差点绷断。
本来不想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的......可是后背贴着的坚实肌肉一直紧绷着好像在防备他什么似的真是让他有些不满,所以他有些恶质的去撩拨段逍那敏感的神经......
灵动的双手让段逍的昂扬在他手中激情的跳跃,迸射的暖流让多伦奇的双手沾染上淫乱的情色味道。
暧昧的喘息声溶解在潮湿的空气中,本来相对沉默的两人,此时均已被彼此的呼吸声撩拨的情欲泛滥......
真想马上就没入他的身体享受那久违的润泽触感,可是想到明早的计划,多伦奇强压下胸中的澎湃。
自己的东西还没得到解放,这让多伦奇初次有了懊恼的情绪。
不知道身后人有着什么样的顾虑的段逍,只是很奇怪多伦奇的举动,这几天应该一直禁欲的野兽竟然在帮他解决后什么也不做,这真是太反常了。
"你......"想问他怎么了,可是段逍转念一想这样问他岂不是有催促之嫌,显得自己好像欲求不满,这让他又迅速的闭上了嘴。
可惜晚了,那没吞干净的尾音让紧贴在他脖后的多伦奇清楚的听进了耳里,他有些讶异段逍的关心,不知为何刚刚的懊恼竟然因为他一句说不出口的话一扫而空,多伦奇心情转换的出奇的快。
不能进去......那就不要进去好了......
多伦奇伸出舌舔着段逍的耳朵,一双藏在被褥中不安分的手毫不迟疑的脱下了段逍的亵裤,感觉段逍因他的动作而颤抖了下,多伦奇开心异常。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同时,他也解开了自己的裤襟,这让一直背对着他的段逍紧张的僵直了身子,一点前戏没做,不作好痛的准备他才是傻瓜。可是出乎他意料的,多伦奇没有急切地冲入他的身体,而是将那灼热的肿胀放入了他的两股间,没入他的腿根......
"夹的紧点......"多伦奇沙哑着嗓音命令着。
这让段逍难堪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多伦奇没什么耐性的把住他的大腿用力的向后靠,同时往中间按。
两腿间那湿滑烫热的触感令段逍闷红了整张脸。
他这是干什么啊!
但接下来动作让段逍来不及思考什么了。
看力道似乎是可以了,多伦奇扶着段逍的腰开始挺动起腰身,比起进入那柔软处这又是另一种感觉,但相同的律动却让段逍羞耻的咬着下唇,不自觉地回应身后人的激烈。
在腿间和股间滑动的肤触感给段逍带来异样的刺激,虽然没有平时他带给他的战栗快感,可是耳边急促的呼吸和断续的呻吟却还是让他有了自然的反应。
像是感觉到了段逍的激昂,多伦奇一翻身,将段逍压在身下,疯狂的抽送着分身。
那湿润的前端一次次的滑过因动情而变得异常柔软的后穴,可就是不会闯入进去。
敏感的段逍仅是将琐碎的呻吟散在了羽枕中。他是不知道多伦奇在搞些什么把戏,但这样的欢爱确实也让两人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
还是想要......还是想进去......
多伦奇挺动着腰身的同时脑中本能的闪过这样的念头,可是却被尚有理智的他强忍了下来。
不多时,多伦奇便快速的迎接了战栗的高潮......他尽力的压制住心底蠢动的欲望野兽,因为,现在的他,发觉到仅仅得到他的身体......是没有意义的......他想要的......是更深沉的......
赐剑
第二日一早,多伦奇叫醒了段逍,并扔给他一套宽松的功夫服,他说要去练武,叫他陪同。
段逍欣然的答应了,但是却想不通,日里多伦奇根本没有练武的习惯......可想起昨夜那场有些奇怪的欢爱,段逍似乎有点明白了,但又有点不明白......
当二人来到空旷的练武场时,每日都练武的郝尔格已经打着赤膊在那挥汗如雨了,段逍在旁观察了会,瞧出玄虚的他在心底暗暗心惊。
虽然他投身军中,但对江湖事也不无了解,郝尔格的刀法,他曾经在一名中原人那里领教过,着实是一套精妙难缠的钢猛刀法,由于和那人仅是一面之缘,他没能和他完全的对阵,只是切磋了几招后便互道珍重各自回命去了。
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是对于那名年纪与他相差不远,武功却不在他之下的男子,他印象很深刻。
回忆起那名男子的长相,段逍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郝尔格的眉宇间竟与他印象中的那个人有几分相似。
望着朝他们这便走过来的郝尔格,段逍越发的感觉熟悉,于是他不自觉地问出口:"你......识不识得--默雁刀客黑凌雁?"这个名字也是之后他打听到的,在中原,江湖上不论有无名气的人物对这个名字几乎都不陌生,提到黑凌雁,就不得不联想到他身为凌云宫主人的身份,教徒近万、徒弟过百的亦正亦邪神秘组织,那个人恰恰就是那个组织的头目。
段逍望见郝尔格本黑红的脸,在听他道出那个名字的瞬间,猛的变了颜色。在短暂的沉默后,他低沉的说了声:"不认识。"
这种预示着什么的掩饰怎可能会是不认识的反应,但段逍见了郝尔格压抑着什么的表情,他知道那种事情决不是他这个外人可以过问的,于是他也沉默着。
多伦奇像是没察觉到两人的尴尬,他径自走到武器架旁,拿起一把银色的长剑,把玩着拴在剑尾的红色流苏......
突然多伦奇剑峰一转将长剑刺向郝尔格,但迎面袭来的长剑并没有让他手忙脚乱,像是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突袭,郝尔格横起刀轻松的化解了那致命的一剑。但接下来凌厉的剑式却密实的封住了他的刀路,郝尔格一边接招一边后退着,只守不攻,大没有刚刚练剑时的潇洒。可是没有出错的刀法却让段逍很容易的看出:他并不是被压制,而是自愿被当作袭击的对象,他是在无声的指导多伦奇......
当锋利的刀锋架在多伦奇的脖子上时,多伦奇的偷袭算是告一段落。郝尔格躬身请罪,却被多伦奇一摆手免了。可是脸上却有着一目了然的泄气。
望着这样孩子气的多伦奇,段逍轻笑了声摇了摇头,从刚刚多伦奇那反反复复的剑招来看,不是郝尔格这个师傅不称职,而是多伦奇这个徒弟太浮躁,根基太差。也许说他不是练武的料子可能更合适一些。
听到段逍的笑声,多伦奇又眯起了那双狭长妖邪的眼,他用那种危险的眼神望着段逍,让段逍立刻噤声不语别开了脸。可是唇上的弧度却泄漏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多伦奇望着段逍刚毅的侧脸,手指却朝一旁的郝尔格勾了勾,交待了几句,就见郝尔格走到段逍的面前一抱拳,说道:"素闻将军武艺超群,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以在武场相见,不切磋一下武艺,对于着迷于武学的在下来说实在是遗憾,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想与这个人一较高下,是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挂在心头的事,今日若然不是皇子要求,他可能也会提出来。
段逍望着眼前的人,呆愣了一瞬,想到前不久他还因练一套剑法而晕眩,今日和郝尔格比武,他体内的毒素......
他也很想与郝尔格切磋一下武艺,在知道他与默雁刀客黑凌雁同出一路刀法的现在,这个念头更加的强烈。所以,犹豫只是一瞬间的事。这难得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好,我也正有此意。"段逍当下便答应下来,多伦奇将手中的剑放回原位让出位置,让段逍来挑选他认为合手的武器。
看来看去,段逍还是拿起了那把无鞘的黑色玄铁剑,那恰到好处的重量和质感真是让他爱不释手。
当然,一直观察着他的多伦奇没有错过段逍那对玄铁剑如此珍视的表情,他唇边弯起一道细微的弧度。这个武痴,还是有弱点啊。
但是段逍似乎对决一胜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纯粹只是想切磋一下武艺,看他眼中斗志似乎不是很浓。
多伦奇想看的是认真挥剑的段逍,于是他在旁插了句:"如果你能打赢了郝尔格,作为奖赏,这把玄铁剑就归你了。"他知道段逍决不是那种贪图奖赏的人物,但是他却是绝对的武痴,定然舍不得放弃如此称手的好武器。
果然,听了多伦奇的话,段逍望着他的眼神中除了疑惑还有一种叫做兴奋的物质......
"这可是克罗亚族祖传的圣剑,不过放在我这武器架上也只是落灰罢了,如果你还称心的话......赢了郝尔格它就归你了。"他对武器不感兴趣,郝尔格自己也有了称心的霜华宝刀,他还真不知道这抢来的东西该如何处置,放着落灰还真是可惜了。
听多伦奇如此一说,段逍当真有了战胜郝尔格的冲动,他转而望向一旁默默无语的郝尔格。
缓缓的走到场子中央,拉开了架势。
"那就......领教了!"
PK......
论二人在领导方面的才能,郝尔格是多伦奇三军麾下最勇猛的将才,领兵打仗自是不在话下,可是相较于从小就熟读兵法、带兵多年的段逍,还是略逊一筹。
但若论单打独斗,二人的年龄相仿,就连习武的时间也差不了多少,虽然各自所学武艺不同,却也能拚个势均力敌。
郝尔格的善战出乎段逍意料之外,他一边拆解着郝尔格那凌厉的攻击招式,一边与印象中的黑凌雁的刀法做对比。发觉二人的刀路确实同出一路,可是现在的郝尔格对此玄妙刀法的熟练度明显的强过黑凌雁。而且对武器的运用也要比他这个临时起意的人要更能发挥所长......
一直处于被动的探索状态,并不是段逍受制于他,而是段逍对自己的身体状况甚是担忧,但眼见两人交手了几十个回合,他仍不觉气喘晕眩,这才渐渐放开了身手,开始在空隙间反击。
但见一白一黑的剑光闪动,不时的碰撞出耀眼的火星,凌厉的刀风剑气划破了对方的衣衫,眼见就要伤到对方,可却总是在最危急时分避开见血的一招,仅仅是毁损了衣服。
渐渐的,刀光剑影中几乎就要看不到两人的身形,随着金属碰撞声的频率越来越高,旁观的多伦奇起初兴味盎然的表情变得越来越肃穆,他的眉头深锁,几乎就要打结......
缠斗了不知道有几个时辰,打的人不累,在旁看的人都快累死了,可是面对愈演愈烈的刀剑比拼,多伦奇却不敢有丝毫的闪神,就在屏息间,情势有了微妙的变化。
"叮!"随着一声格外清脆的刀剑碰撞声,二人闪动的身影突然分到两边......
具体打了多久,经过多少回合,三人均没察觉,打斗的两人只觉是该结束此场比试的时候了。
说是切磋武功,打到最后,倔强的两人真是执意要分出个胜负,既然近身招式无法胜过对方,那就以远距离突击招式一招定胜负......
获得这个共识的两人不约而同的退后,调理有些紊乱的气息。
多伦奇面无表情的望着二人,心里却紧张的直突突。他是想看认真的段逍挥剑,可是如果要冒着如此的风险......他决定今后不会再让他们两人决斗,像这样不要命的比试只要一次就够了。
屏息以待之后的瞬间,多伦奇睁大了眼睛勉强能看清两人的动作--先是郝尔格一个箭步抢到段逍面前,抽刀就是一劈,速度快的可能让一般人眼花的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就那样被辟成两半,但相对一直高度防备着郝尔格的段逍,他仅是在郝尔格近身的同时潇洒的微微侧了一下身,幅度能有几寸余,虽然衣袖被削去一角,却没有丝毫的损伤。紧接着便是段逍的连环七剑......
险险躲过前六剑,最后这一剑眼见却是怎么也躲不掉了,郝尔格索性敞开了门户,任那利剑向自己的胸口刺来,同时自己的刀也劈将出去......
"住手!"
该死的!都这么急着送死吗!
眼见二人就要血溅当场,多伦奇慌张的闪身插进两人中间,就为了制止二人,可他竟然忘记了他自己也不过是血肉之躯,那一刀一剑足以让他永远躺在棺木中了。
望着那收式不及的剑尖和刀锋,多伦奇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脑中呈现一片空白......
......
本以为自己身上怕是要被刺个透明窟窿的多伦奇,等了好半晌,预期的疼痛也没有来临,突然的安静让他纳闷的睁开紧闭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