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不要当真,放手!放!..."左野甩甩被若梅尔勒得亦红的双臂,抱怨道:"真是一个狠心的家伙,不要忘记了,我们晚上可是睡在......别!"
若梅尔收回本应该击中左野脸颊的拳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说:"你最好给我好好地管管你的嘴,否则我敢打赌它在你脸上呆不过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
"好了!好了!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你就心情地玩吧!"左野推了推若梅尔,微笑着凝视那道渐渐消失于转角处的身影,嘴角不由地扬起令人愉悦的笑容。
"祝你好运,若梅尔!"
窗外的风景除却海水还是海水,不管它们是黑色还是蓝色,都那么地令何奕感到不耐烦。站在VIP特定的私家会议室的落地窗前,他凝视着遥远的彼岸试图寻找到一道他渴求的身影,像天空一样清爽的男孩,他的初恋。
"何先生!黑川组织的首脑黑川慕先生正在门外!"说话的人声音轻柔,有些女气与清秀的面庞令人容易生成一种错觉,以为他是一个温柔的男人,虽然某些时候他的确非常地善解人意,这只在某些时候,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一个冷漠自律的男人,如果决定的事情在他的手里是没有情理可言的。这也正是何图看中他的条件,对于拥有太多感情负担的何奕来说,何深是他最好的秘书。因为何深永远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狠心!
"请他们进来!"
"是!"
望着有些像日本人一样拘束礼节的何深,他在心底嘲讽地暗笑一声。是呀,对于这类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就算轻视他,也不可以令他知道,毕竟他是何图选出来的帮手,一定有其适合的意图,给雇员应有的尊重,才能得到他们诚心的回报。
进来的男人非常地英俊,不是日本时下流行的幼齿少年,他没有龙泽秀明坐在凋零的樱花树下那种日本人所崇尚的优美。在他身上散发的是一种令人信服气度,每一个眼神都告诉了周围的人们,他是如此地高贵,如此地英明,天生就应该站在众人面前,受万人膜拜。
他是真正的王者!
"很高兴见到你,我是何奕,何氏集团海外投资的策略总监。"
"能与你见面是我的荣兴,何奕先生。"黑川慕不卑不亢的态度与绝对王者才有的坚定语气给了何奕巨大的压迫感,仿佛是告诉众人,能与他会面其实是何奕的荣兴才对!
"呵!黑川先生请这边来!"何深在何奕与黑川结束握手后,从中间巧妙地插入,引着黑川慕前往会议桌右手边的位置,微笑着说:"黑川先生,请坐!"
何奕也坐在他正对面的左手边位置,也许西方人感到右边才是重要的位置,但现在参加会议的是东方人,无论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他们都会认为左手才是重要的位置才对。不过西化的日本人可能不懂这个道理,管他呢?反正何图特地打电话过来叫他这段时间都要保持左势,虽然不了解其中的含意,但老人家吩咐了,就不要让他太过于担心,毕竟国内的于氏兄妹可不是吃素的,尽量不要让他有后顾之忧。
"何先生,如何了解这个我们在东南亚的势力呢?"好一个开门见山,直截了当,也只有他这种王者才有如此的霸气,是呀!东南亚的黑帮势力虽然错综复杂,其实不外人种之分,中国人口之多,地域之广,势力固然大,可惜中国人不及日本人讲求一个和字,最后求财变成求气!
相反虽然日本黑帮从财气与势力上都属上选,但根基却算不上稳定,不说本国关西关东势力之争,就说其海外各处错乱盘根,四处结仇的行为就算不上是一个根基极稳固的对手。
当然东南亚黑帮势力之多,分布之广也不是可以一页概括的,现在唯一需要提起的只有中国与日本的黑帮势力。
"黑川家族是当今东南亚一代的巨富,与日本当局的高台来往也极为密切,以我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有财有势!"
何奕说话未免有些粗俗,却也是误导黑川家族的一种策略,令他们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黑帮高层。
"何先生快人快话,本尊喜欢!那么何先生想与我做一个什么样的交易呢?"
黑川慕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那种像饿狼一样的眼神贯穿何奕全身,包括他内心思索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是可怕的男人!何奕知道他面对着一个外表象尊贵无比的王者,内底里潜藏着恶鬼的男人。
"对不起!打扰一下!"正值两人短兵相接之际,一道瘦小的身影插入中间挡住双方眼神激烈的较量,在何奕的耳边轻轻地说了道:"何樊刚刚打电话来说欧阳佳已经离开布列塔尼省,登上了这艘渡轮!"
"什么!?"何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声音是真的,为什么会这样的?不是叫何樊这家伙看好,随时报告的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他紧握拳头,眼神较刚才诙谐配角的躲闪完全不同,是一种近乎死神的气息,黑川慕深深地体会到这股眼神所带来的死寂,仿佛身处在永恒孤独的绝望地狱。
"抱歉!我失陪一下,黑川先生,相信在船上的这个星期,我们都需要为自己好好地放一个假!"说完,他递上一枝雪茄,微笑地说:"您说呢?"
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吗?依然是笑容,只是从刚才客气卑微的笑容变成了主人热情纯厚的微笑,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何奕!
十二
夜幕笼罩下,人们进入了是歇斯底里的疯狂世界,浮现于大西洋中心的渡船像一座美丽坚固的不夜城,醉生梦死的人们享受里的第一分、每一秒,他们热爱着放纵的生活,正如他们热爱着自己的生命一样。
酒精迷惑心智的气息徘徊在他们之间,像古希腊神话中酒神的宴会,充满了罪恶与疯狂。浓烈香艳的美女们打扮得妖娆妩媚,阿娜多姿地舞动着她们性感的身材,迎接着像邪恶之都巴比伦夜夜笙歌的黑暗世界。
"来吧!跳吧!英俊的男孩来一段漂亮的舞蹈吧!"少女豪放热情的追求令欧阳佳有些不知所措,躲闪之际与一名神情恍惚的金发少年相撞。
"对不起!"
"对不起!"他们同时以流利的英文道出自己的歉意,抬起头,彼此相望的时候,金发少年给了欧阳佳一个像安琪儿般甜美幸福的笑容。
"呓!"少年一把拉住了被他的笑容所感染的欧阳佳,激动地说:"你真的来了!?"
"是的!"欧阳佳示意少年松开自己的手,然后才说:"本来不太喜欢这么吵闹的地方的,可是又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呆在船舱内。"
"呵,这样呀!"若梅尔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想了一会儿说:"那么我们一起吧!由于工作的关系,我对这些艘船再熟悉不过了。"
"跟着你?"欧阳佳实在不知道为何这个男孩总是对自己如此地友善,而且像一个朋友一样相信他,毕竟他们连对方的名字不知道呀!
"没错,就跟我来吧!"说完再也不给欧阳佳说话的机会,大力地拉住他钻入人群深处,往赌场大厅二楼的VIP层的入口楼梯跑去。
"等等!"欧阳佳叫住奔跑着的少年,盯着楼上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问:"你没有邀请函就这样冲上去,可能会被丢出来的!"
"放心吧!我可是这里的侍者!出示工作证应该可以进去吧!"说完少年晃了晃眼手中的工作证,拖着欧阳佳跳跃式地跑上二楼。
"站住!"其中一名靠近二楼梯入口处的高大男人问:"你们有邀请函吗?小鬼!"
"没....."注意到男人敞开的西装内若隐若现的深黑色手枪,欧阳佳捂住正准备说话的若梅尔,在他耳朵狠狠地警告:"你看到那个男人的枪了吗?这里是私人地方,而且船现在已经到了公海,如果他现在以入侵私人地盘枪杀了你,再丢入大西海深沉的海域,警察也不一定会过问的。"
"没有就快点离开这里!"
"等一下!"转角处隐蔽的走道传来欧阳佳听起来特别熟悉的声音,由于太过熟悉他甚至可以听出其中包含的情绪,他知道此时声音的主人非常地生气。为什么呢?他留意到自己正紧紧地将金发少年锁在怀里,这个动作非常地暧昧,那个人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为什么自己会与他搭同一艘船,这次航行不是度假公司新的旅行项目吗?为什么会成了私家度假游轮的?航行介绍上面写明这艘渡轮是美国一家度假公司的?不对,如果这样度假游轮所有的法例都要依美国的规条,这对于做生意是非常不利的,先不说劳工法这类小事,单单税务法一条就可以要了这艘渡轮近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可能更多!而且这艘渡轮挂的国旗也不是美国的星条旗,而是非洲某个小国的旗帜,这么说来,那家美国注册公司也极有可能是由那个人出资创办的,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太大意了!
欧阳佳松懈了对金发男孩的禁锢,在他耳边轻声问:"你非要进入VIP专区不可吗?"怀里的男孩盯着从阴暗的转角走出来的黑发男人,被男人足以杀死在场所有人的阴暗眼神吓得说不出话来.
察觉金发男孩异常的沉默,欧阳佳抬起头注视那个全身发出冰冷寒意的男人,虽然只是数月不见,他却完全不同了。现在的温馨,不对,他再也不会是他心爱的温馨了,现在的他是何氏的子孙,拥有像何奢、何樊一样可怕的力量与异乎常人的思维方式。他变了!变成了真正的何奕!
"好久不见!"欧阳佳故意装作老朋友重逢式地打招呼,松开了怀中的金发少年,拉着少年的手越过刚刚阻止他们的高大男人,微笑着说:"最近你过得怎么样?"
"这位是......哎!" 欧阳佳松开了金发少年的手,问:"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见金发男孩愣了一下,欧阳佳忙说:"我叫欧阳佳,中国人!"
华丽的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芒也无法与欧阳佳如晴朗夜空星辰般明媚的眼睛相较美。那清新怡人的亲切笑容不仅感染了他身边的金发少年,也淡化了何奕愤怒的情绪。
"若梅尔,大家都这么叫我!"少年友善地笑容与如同戴着光环的金发形成一幅天使般美妙的洁白画面。
"何奕!"这个男人不再阴沉,凝视着欧阳佳的眼神像见到初恋情人一般温柔,淡淡的不舍又透露出过多的信息,令若梅尔一眼看穿他们之间斩不断的缕缕情丝。
"何总监,黑川先生已经先到宴会厅了,您也快点过去吧!"这是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冷漠而柔弱,却传达着某种像苦行僧一样自律克已的严肃。
"哦!"何奕瞄了一眼欧阳佳,从他突然忧虑的表情中看到了恳求,是吗?他需要自己的地位为他完成某件事情吗?答应他!
"何深!"
"是!"
何奕伸出手指暗示他靠近一些,然后压低声音在何深耳边吩咐:"带他们进去,找四个人分成两个人一组,一明一暗地监视他们的举动,如果他们分散行动,由在暗处的那一组人尾随那个金发男孩。"
"是!"c
何奕抬起头,与欧阳佳明亮的双眼相碰撞,一瞬间,他们可以清楚地窥窃彼此心中的秘密。
爱吗?还深深地爱着彼此吗?至少何奕是的!欧阳佳呢?
"总监,快点进去吧!这里的事情由我处理就行了!"何深的催促并不急躁,这是一种例行公事的声音,没有感情的机器。
注视着何奕的身影没入转角,那一摸不舍在他的心底渐渐地形成旋涡,将他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是爱吗?他无法丢掉对卡尔的愧疚,这是一种对爱人的背叛!他不想背叛自己的爱人,也不想欺骗自己真正的心情,他爱他,却无法毫无顾虑,义无反顾地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他做不到!
"你怎么了?"若梅尔关切地碰触他的肩膀,将他从迷乱的心智中拉出来,微弱轻柔的笑容,给了他最坚定的安慰,令他也不自觉地报以微笑,说:"没什么!"
"何渊,这些先生是何先生邀请来的客人!"何深机器化的声音,传达着令这个人无法拒绝命令。
"是!"
"记住他们的模样了吗?"
"是!"
何深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欧阳佳,附在何渊的耳边加重语气说:"他是总监最重要的人,所以下次你遇到他,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是!"
这是梦幻的仙境!
宴会的场所像是希腊神祇们居住的奥林匹斯山,它华丽精致得像童话中公主的婚礼,美妙的音乐,衣着名贵的VIP们,将楼下浓缩的小型赌场,由荷兰空运而来的温室花朵,还有什么呢?世界顶尖厨师,设备齐全的厨房,花尽心思制成的艺术品,最棒品酒师亲自为客人挑选与宴会晚餐最配搭酒类。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实至名归的盛宴!完美地体现了这艘渡轮主人一流的审美观与品位,他是享乐的天才,这场宴会也是炫耀财富的绝佳舞台。
"这边请!"
何深过于礼貌的用语使他们有些适应不良,神情恍惚的欧阳佳跟着来到对兑赌场筹码的柜台前,见何深向一名制服不同于其它职员,脸上挂着职业性微笑的女人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后,便对欧阳佳表示疚歉地说:"对不起,我还有些事,两位尽情地玩吧!我先失陪了!"
女人胸前的工作证上印有爱露.金的字样。她从柜台的抽屉里取出约五万元的筹码,朝欧阳佳媚笑说:"两位先生请跟我来。"
他们停在巨大的轮盘前,爱露微笑地对欧阳佳说:"先生希望压哪个号码呢?"
欧阳佳不善赌博,摇摇头推脱道:"还是若梅尔玩吧!我对这类游戏不感兴趣。况且,"说着,望了眼远处摆满食物的长型餐桌,琉璃吊灯与鲜艳的玫瑰形成华丽浪漫的画面,白色的蕾丝桌布像新娘身上圣洁的礼服。
"况且,我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桌上的食物,以及水晶容器中的美酒。"说到这里,欧阳佳已经转身离开了小型的赌场,进入味蕾的世界。
丰富的海鲜大餐、顶极鱼子酱、红酒师手中的陈年极品,每一样都价值不菲,这是有钱人的生活,有钱人!不对!他们都是些跺一跺脚足以令华尔街股市大跌的不凡人物,为什么他们会聚集在这艘游轮上呢?欧阳佳吃了口盘中的烤乳鸽,双眼不忘盯着赌场内的若梅尔。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提防这名金发男孩,但他从若梅尔的眼里读到了某种不祥的信息,这个像天使的男孩,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暗藏着阴郁,像乌云密布的天空,没有了灿烂的阳光与清爽的蔚蓝。
等等!他要去哪里?若梅尔离开的身影,丝毫没有影响到爱露继续赌博的兴致。欧阳佳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盘子,迅速地穿过人群,无意间却发现两名黑衣男子也跟着他往这边跑来。
跟踪?何奕这个家伙!
欧阳佳咬咬牙,钻出人群,跟着若梅尔躲进角落的通道,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红色绒毛制的地毯,红色绒毛制墙纸,这是一个红色的华丽世界,比鲜血更加深沉的暗红色,像干枯了的血液紧紧地压抑着人的情绪,扰乱欧阳佳的理智。
这里是?那家伙到底跑到哪去了?欧阳佳紧握住拳头,猜测若梅尔选择的方向,左面还是右面呢?
想到后面将要出现的追兵,欧阳佳更加地荒乱不安。他屏住自己的呼吸,凝聚所有的精神,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寻找最佳的解决方式。
眼前的路有两条,无论前往何处,对于欧阳佳来说都无所谓吧!可以选择与若梅尔会合,也可以帮助他分散追踪者的注意,就算被抓住了,他也可以通过何奕的关系,令若梅尔逃脱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