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情我愿82
两人拥抱著进了二楼客房，倒在床上相互亲吻。自乐喘著气，弓起身体。不耐烦地在游淡之身上磨蹭。游淡之的呼吸气息让他的渴求攀升到顶点，整个人快要发狂。
"小东西很精神。"
游淡之技巧地脱下自乐的衣物，让他下半身完全赤裸。然後恶作剧地弹了弹已进入状态的某处，低头将它温柔地纳入自己温热湿润的口腔。
"啊。慢一点。"
灵活的舌头比手指带来的刺激感更大。自乐头皮一紧，险些当场泄了。随即瘫软在被褥间尽情享受情人的爱抚。不到一刻锺就到达了高潮。
"感觉如何？"
游淡之抽出纸巾替他清理。自乐先闭著眼睛大口大口喘气，然後爬起来脱掉上身的衣物。
"再来一次。"
他抛弃羞涩，舒展四肢摆出诱惑的姿势。想要和情人合为一体。但游淡之只是不断亲吻他各处敏感带，小心翼翼地引领他再次攀上情欲的巅峰。除外再无动静。
"哥？"
自乐感觉不对劲，但又不好问。游淡之揉揉他的头发，苦笑著亲他额头。
"别这样看我，我现在有心无力。也不是什麽大毛病...就是心里事情多。提不起劲。"
他重感情。蔚蓝的事情就像一块石头，沈甸甸地压在他心上。让他无法喘息。以他今日的势力和地位，完全可以在悲剧发生之前将它制止。但是他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著蔚蓝堕入绝望的深渊。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对身边人不够了解。
"给我一点时间，因为蔚蓝需要时间恢复。"
"......"
自乐原本有一点犹豫，最後仍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现在的他没资格和蔚蓝计较。尽管蔚蓝的痊愈看似遥遥无期，但是他只能等待。等待奇迹发生。这些是他放任爱情从指尖溜走又硬生生把它抓回去捏在手心的惩罚。他爱游淡之，他愿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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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几天，周自乐接到一通让人吃惊的电话。许久不见的邵嘉约他见面，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请他帮忙。面谈地点却不是在邵嘉开设的江淮小居，而是另外找了间他从来不屑的连锁悠闲茶座。
"我想和你具体地谈一谈转让的事情。"
邵嘉的精神比之前还要差，眼神颓废焦躁。不等自乐坐下，就急忙开始说话。
"江淮小居不能缺少主厨，而我也需要一笔数额较大的现金应急......"
私房菜，最重要的还是掌勺主厨。可惜邵嘉新找来的厨师水平一般收费昂贵，几乎是自砸招牌。导致生意每况愈下。几个月下来，不但没挣到钱，还赔了一笔不小的金额。逼得邵嘉不得不暂停营业。他的经济状况很差，空难当中得到的赔偿金则已经全部给了林慕父母作补偿。汽车作为夫妻共有财产也让给了岳父岳母，以换取房子的全部产权。但贷款利息接连提升，他供得非常吃力。偏偏母亲又被林慕的妈妈气得病倒在床，私房菜馆也不挣反赔，真是雪上加霜。
"你要钱应急？要多少？"
自乐拉开椅子坐下，问。他对江淮小居没兴趣，纯属以朋友身份来见邵嘉。见他如此落魄，不由暗暗心惊。
"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没关系。"
"游先生没有来？"
邵嘉却答非所问，抬头急切地往门外张望。自乐轻咳一声，说。
"邵嘉，我有一笔积蓄。可以借给你应急，不需要你偿还利息。"
"借钱？我怎麽还？！我已经是个废人！一辈子都拿不了菜刀。"
他找了律师，向航空公司索赔。官司一拖再拖，让他再无耐性。
"不，我只想将江淮小居盘出去。越快越好。"
"...对不起，这个我没办法帮你。"
"你的确买不起，但游先生是数一数二的富商。自乐，算我求求你。你请游先生来一趟好不好？"
邵嘉抓住自乐的手臂，说。空难发生後游淡之亲自陪自乐到俄罗斯找人，使尽各种手段关系打点。可见他非常宠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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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自乐的微笑凝固在嘴边，逐渐僵硬。
"这个要求我办不到。"
"自乐，举手之劳罢了！！"
"我是我，游淡之是游淡之。你要做买卖，可以直接与他联系。不必通过我。至於我，作为你的朋友我已经提出所有力所能及的建议。或者我暂代你作主厨？等你找到合适的厨师...再..."
"自乐，帮帮我。你只需要说一句话就好。"
邵嘉固执地打断他的话，坚持要自乐为他引荐。
"抱歉，我真的办不到。"
自乐皱眉，再次拒绝。即使他与游淡之是情人关系，他能够左右游淡之的决定，但是他绝不愿意动用这个身份来为邵嘉谋取大笔救急资金。
"或者我可以留下他的私人联系方式，你和他谈。"
"自乐，我和他谈没效果的。游家在饮食业另有投资，他不会对这种小规模的私房菜馆有兴趣。就算他有兴趣，他肯定会趁机压价。自乐，你帮我一把。哪怕只是和我一起去见他也好。"
邵嘉不肯，继续缠著自乐不放。声音逐渐高起来。引来旁边行人的不满。低声地指指点点。自乐低垂著脸，感觉非常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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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游淡之有应酬，一直到深夜才回来。面容疲惫，但心情似乎不错。他取出一个密封的大信封，笑著递给等他回家的自乐。
"你看看。"
"这是？"
自乐打开手里的信封，里面是一叠法律文书。於是不解地问。游淡之解开领带，舒了口气。说。
"明天我约个时间，你和邵先生去把手续办了。资金，人员管理这些事情你不需要担心。我会安排妥当，你只管安心地做你喜欢的事情。"
"江淮小居？"
自乐愣愣地看著他，摇头。
"我不需要。"
"你喜欢烹饪..."
"我不需要！"
自乐加重了语气，将信封推回去。
"随便你认为江淮小居适合投资又或者你想帮邵嘉度过难关，我都无所谓。但是不要牵扯到我身上。我对江淮小居的事情没兴趣。"
游淡之有点意外。他本以为自乐会很高兴，所以才应允邵嘉收购江淮小居。以自乐的手艺，只留著给他们烧饭实在太可惜。而淮扬菜系的饭馆酒店在当地又不多。与其任他勉强自己作不喜欢的工作，还不如买下江淮小居供他发展。这也是私房菜馆的好处之一。营业方式可以随心而定，绝对自由。
"你喜欢烹饪，现在也失业在家。这是个好机会。既能发挥你的才艺也能帮邵先生一把。"
游淡之试图解释自己的动机想法，但却令自乐更加激动。
"正因为邵嘉是我的朋友，我才更加要拒绝。这不但是对我的侮辱，也是对他的侮辱。对。他有困难，我可以帮助他。出钱出力，甚至可以免费替他当大厨也无所谓。我很乐意助他度过眼前最困难的时期。但是他却提出要我联系你，花大价钱直接把江淮小居盘下来。这算什麽意思？你给我送礼物？抱歉，我不喜欢这件礼物。"
"自乐，邵先生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过於敏感。"
他的反应激烈，游淡之决定换一个方式和他讨论。
"OK，就当作我投资。我聘请你作我公司旗下私房菜馆的主厨。不知道周先生有没有兴趣接受？"
这个城市饮食行业异常发达。尤其是私房菜，标榜高贵路线，仍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游淡之自问不是慈善家，更不会作赔本的买卖。但自乐却误解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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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去到最後，两人不欢而散。无论游淡之怎麽解释，自乐始终坚持不愿意接受。他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而邵嘉的态度和语气恰恰触及了他的容忍底线。他不应该从一开始就把事情解决的矛头指向游淡之，又暧昧地指出自乐与他的关系非比寻常。更要命的是他不但没有将自己与自乐的争执向游淡之坦白，反而给了买家不必要的暗示。希望能因此得到一个更高的价格。使游淡之在毫无准备之下欢欢喜喜地一脚踩到了小老虎那本已半隐藏的骄傲尾巴。激起他的怒火。
憋了一肚子气的自乐为了摘掉待业再上岗中的帽子开著车满大街乱转，联系各路朋友寻找新的工作。可是市内淮扬菜系的菜馆饭店都不缺少当家大厨，这也是邵嘉为何挖不到好厨子救场的重要原因之一。他试著表示自己不介意打下手，但没有人愿意容纳一个潜在对手。他们有自己培养出来的嫡系子弟，对主厨权威绝对服从。
折腾了几天後，终於有一家自助餐厅愿意聘请他。薪酬不高，工作范围也只局限於几款重复的羹汤和点心。每堆满一个盘子就按铃让人端出去，像个机器人，不断地做一样的事情。口味成了次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速度和数量。外加永远油腻腻的厨房，实在有违他的烹饪理念。於是自乐白干了一周以後便灰溜溜地跑了出来，垂头丧气地继续寻找合适他的工作。
"...我看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职位，恐怕不容易啊。或者你试一试...川菜？"
肖沈琅有空的时候会陪著他一起找，也联系了不少学习烹饪时认识的同学四处询问。可惜别人需要的是川菜湘菜甚至粤菜的大厨。一听到是淮扬菜的专业师傅，个个都摇头拒绝。而这个城市现在最热门最火爆的是川菜。大大小小各种规格的川菜馆满街都是，很容易找到合适的职位。
"......不，一定要是淮扬菜。"
自乐趴在方向盘上皱眉，沮丧又坚定。
"我不能让他小看。哼。"
"唉，游先生也是一片好心啊。他花费心思想也是让你过得舒服点罢了。"
肖沈琅嘀咕著，说。
"况且你本来就一温室花朵。大学一毕业就在厨艺中心工作，日子过得舒适安逸。双休年假全都齐了不说，时间还很自由。咳咳。哪里知道讨生活的难处？！"
".................."
"别瞪我，我只是说事实。你要不服气，晚上跟我爸爸一起摆牛杂摊。先声明，我们没有卫生许可证。随时会被城管没收工具。"
她说的都是事实。自乐无法反驳，只好悻悻地人送回巴士站，再把车开回自己公寓停放妥当。等出了电梯拐过走廊，迎面看见了斜靠在墙上闷头吸烟的游淡之。地上有三四只烟头，可见已经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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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他们已经有十几天没有见面。
自乐咬著唇，心脏兴奋得砰砰乱跳。表面却装出满不在乎的模样，开门让游淡之进来。再随便弄了杯开水应付。态度冰冷。
游淡之推开水杯，直奔主题。
"我已经正式收购了江淮小居。邵先生开的价钱很合理。我买断了铺租和厨具，但装潢方面恐怕要费点力气。现在正安排重新装修和人员培训。"
"什麽？"
自乐心中的喜悦猛地熄灭，只剩说不出的无端怒火。於是拍著桌子，吼。
"我不会担任江淮小居的主厨。"
"我并没有打算聘请你出任大厨。有饮食界的前辈向我推荐了一位扬州师傅，手艺十分地道。还自创了许多揉合其他菜系的独门食谱。想必可以在本市饮食业掀起阵新风潮。"
游淡之双手交叠，微昂下巴。眼神严肃。这一个决定实在出乎自乐意料。他张了张嘴巴，却无法发出半点声音。只能慌张地别过视线，不知该如何是好。真丢脸，亏自己还抢著挥舞爪子嘶吼示威。
自乐呆坐在沙发上，双颊泛起不自在的红晕。游淡之噗哧一下笑出声音来，伸手在他头发上揉按。
"我说过，我收购江淮小居只是在做生意。只是你不愿意相信。"
"是，我是笨蛋。"
自乐飞快地隔开他的手，起身要走：
"你很开心吧？当耍猴呢！"
"说到耍猴......"
游淡之不肯让他遂愿，反握著自乐手腕将他压在沙发上。笑眯眯地说。
"你跑了那麽多天，可有什麽收获？"
"哼。"
想起失败的求职经历，自乐不由得涨红了脸梗著脖子挣扎。游淡之低头亲他耳垂，心情大好。
"别闹了，乖。我错了，我给你赔不是。"
".................."
他的让步很有效果，倔强的某人立刻安静下来。但片刻过後，又再挣扎著要走。游淡之不得不放开手，让他坐起来。
"自乐，我亲自上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就是不希望你继续为邵嘉所讲的一切怄气。当时他被许多杂事困扰，心烦意乱。只想要尽快脱身。所以一时失言让你不快，又间接侮辱了你的感情。他很後悔，并且愿意当面向你道歉。"
"道歉？不，我希望他能振作。"
自乐靠在游淡之肩膀上，闷声说。
"邵嘉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行事果断，迅速，一毕业就大胆贷款办起了江淮小居...是那场空难改变了他。"
"所以你才会那麽激烈地反对？"
"不仅仅是这样...他察觉到我们的关系，我很害怕他会拿这个来威胁你。就像林慕的母亲威胁我那样..."
游淡之的商业形象向来健康正面，为游家企业得到不少好评。这也是游家家长不允许他公开宣布性取向的原因之一。而自乐则曾吃过这方面的暗亏，被迫离开厨艺中心。心中难免有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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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淡之听完，嘴一咧就想笑。他现在虽然不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也绝对轮不到邵嘉这号角色拿著同性恋这个罪名往头上套。自乐当时就吃亏在心太软，一没反抗也没通知他。才会傻愣愣地被林慕的母亲明里暗里捅了个遍。
"傻孩子，你当我是你啊。"
他把依偎在自己肩膀上的自乐搂搂紧，挨了耳边轻声说话。这些经历带来的创伤从外面看不出来，内里却仍有伤痕。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抚平。
"况且邵嘉也不是那样的人。他虽然急了点，但还是很有风度的。你想想，他後来有没有给你电话继续骚扰你？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一定会重新站起来。如果你放心不下，我暗中帮他一把也不是问题。"
自乐不出声，继续蜷著身体挂在游淡之身上。摆出撒娇的姿势。游淡之无限温柔地抱了他一阵，终於还是耐不住。不得不开口求饶。
"自乐，你换个姿势。成不？我的手快没感觉了。"
"啊。"
自乐立刻红著脸弹起来，发现游淡之的右手果然软软的搁在沙发边缘上抬不动。本想替他揉揉。结果手指还没搭上去就听见某人倒吸冷气。喊。
"你让我自己缓缓，别碰。麻得厉害。"
"哼，老了吧？大叔。"
"你别说，我还真不小了。一，二，三，四......"
游淡之顺著自乐的手指依序数数，嘴里念念有词。
"......七，八，九，十。你看，我们整整差了十年。我为了等你长大，浪费了八年。你後来躲著我，这又是十年。我今年都三十四了。换在从前，也算得上是老人家了。"
"胡扯。"
自乐缩回手掌，反手揪他脸皮。
"就你这脸出去吧里晃，顶多就二十九。"
"那是我天生长得好，也耐老。"
"是，你长著张狐狸脸。"
两个人互相扯嘴皮，搂著在沙发上滚。不时停下来亲吻对方。这里没有蔚蓝，没有危天幸，所以他们不需要顾忌。尽情地享受爱情。
游淡之结束了一个深吻，自乐趴在他胸口喘气。他看著情人泛著红晕的脸颊，伸出手掌，来回轻抚。
"自乐，你说我这辈子还能有多少个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