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的时光————猫饼干(诺米)
猫饼干(诺米)  发于:2009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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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真没尝试,手术後能立刻吃那些东西吗?
两人正抬杠抬得高兴,郭嘉突然站起来了。对著我举了下杯子:"顾叔,这段时间谢谢你一直照顾小安。也谢谢你那天叫住了我。我敬你一杯。"说完仰著头把一杯啤酒喝到见底。
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害羞,他有些脸红地看著我,倒是挺有意思。
我很给面子地喝了一杯,说:"没什麽好谢的。既然选择了,就好好处下去。"转头对呆呆地看著我们的安煦阳说,"你以後别总欺负郭嘉了啊。"
安煦阳立刻嗷嗷地叫,说什麽时候欺负人了。
扭头看卓越,他也饶有兴趣地看著那两个有些害羞的孩子。
"他们两个......"
难得他主动开口,我自然恭恭敬敬地大概解释了一下那俩孩子的事情。
卓越听完,点了点头,也没说什麽。

晚上卓越先是送安煦阳回了自己家。都是因为郭嘉说他好久没回家,家里应该挺担心,他才难得地没闹著要去我那里。
送完他们,卓越掉头往我家开。
之前有那两个小孩儿,话题总是不断。现在就剩我们两人,倒没什麽话说了。
太静了会让人胡思乱想。我打开了音响,想听点音乐转移注意力。
一首老歌的旋律缓缓地飘了出来。
我挺惊讶:"你现在喜欢听老歌了?"
"你当年不是挺喜欢无印良品这个组合,还觉得他们解散了很可惜?"他说著,跟著音乐轻声唱起来。
那首《在你身边》,让我一下想起来很多事情。

卓越将车停好,我向他道了谢,准备下车。
他突然说:"不请我上去坐坐?"

 

24

打开门,按下灯的开关,我侧身请他进去。
他问:"哪双是你的拖鞋?"
我指给他,他便点点头,换上了我的拖鞋。
请他先稍坐,我去泡茶来。
他却说不用了,白开水就好。
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为了避免之前那过於安静的气氛,我打开了电视,随便调了个台看。

"带著个孩子,房间果然乱了很多。"卓越打量著我的客厅。
我也知道安煦阳的绘图本、杂志什麽的到处都有扔,客厅也不除外。他刚到这里时,我每天都跟在他後面收拾,後来麻木了,就随他去了。他还说我这是受到他的熏陶,沾了点艺术的不羁风格。真是瞎扯。
顺手把散乱在茶几上的素描本收了收。
卓越突然伸过手来:"他画的?我能看看吗?"
他都开口了,我也不好说什麽,就把绘图本递给他了。
他默默地翻著,很认真地一页一页看。
突然从中掉出单独的一张画纸来。

只是扫到一角,我头皮都麻了。这小子,怎麽还留著这张画!
赶忙弯下腰,想抢在卓越之前捡起来。
真的是年纪大了,虽然是我先有动作,可是捡起那张画纸的还是卓越。
大概是我的反应有点过了,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随後才看向手中的画。
看来今天他肯定是会看到的,罢了罢了。我转头看电视,尽量保持的平静一些。
一条新闻都播报完了,他还一字未发。
余光看到他一直垂著头,却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又是什麽样的表情。难道是受到的震撼太大,还没缓过来?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把那些照片偷偷留到现在。也许想象到在他离开的时候,一个猥琐的大叔对著和他一起的裸照,幻想著他的身体自慰时......会觉得恶心吧?
自嘲地想到,早些年拍这些照片的时候自己还是很尴尬,放不开,很多张表情都不够自然。但是现在,就算被他撞到照片的复制画,我也能面不改色地坐在旁边看电视。真不知道是年龄越大越想得开还是脸皮越厚了。
"顾叔......"
终於等到他开口,我倒是松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说出准备好的说辞:"那幅画啊,是小安画的。我不是把书房给他当房间用吗?他要用书柜,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那张照片,还照著临摹了。哦,不过照片我已经烧了。大概是当时烧毁的时候,有一张夹在抽屉缝里,漏了吧。"
尽量平静地说完,连我自己都要相信这个理性的分析了,卓越却突然笑出了声。
看到诧异地看向他,他双唇拉开好看的弧线。
"顾叔,我不是想问你这幅画的由来。"他靠近了一些,能嗅到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道。
他把那幅画拿近,指著画上的我说:"你看,他在你脖子上加了一个吻痕。"
顺著他的手指,果然发现画面上那个我,脖颈处一小块暧昧的阴影。
那小子!背著我继续偷画就算了,竟然还添油加醋的!
感觉颈侧异样的触感,我扭过头,刚好对上卓越带笑的眼睛。而他的手指,还在我颈部,对应於画中的位置轻轻摩挲。
"是这里吧?"
方才的沈著冷静像是一下子都被抽走了,此刻看著他近在眼前的脸,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颈侧,他手指的触感,让我不自觉地紧张,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绷得很紧。
"顾叔,你怎麽不说话了?"
这样的状况下,我还能说什麽,解释什麽?明明觉察到我的尴尬,还故意这样问,他学会使坏了。
"你不说我就帮你说了?"他也不顾我的反应,继续说下去,"其实,你一直都忘不了我吧?"
不知道我的老脸有没有泛红,不过被看穿的尴尬差点让我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
"我不在的时候,你常常对著这些照片发呆吧?"
是不是猜透别人的心思真的很有成就感?
我有些烦躁,不想面对这些像是在一层层将我剥光的问题。
他却还在继续往下说:"其实我刚到这个公司时,你对我的生疏和冷淡,不是因为你忘了我这个人了,而是因为你一直忘不了我,又自卑地觉得跟我没有再在一起的可能了,所以才不知道该怎麽相处。其实你说要结婚也是......"
"够了!"实在不能维持平静了,我一把将他推开,大口地喘著气说,"你这麽分析我,让我难堪很有意思吗?"
对於我的突然爆发,他也不过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你倒终於开口了。"
我扶著脑袋不想理他。我承认,被他说中揭穿确实让我有些恼羞成怒,可是更多的也为他这麽玩弄别人的态度感到愤怒。
就算我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又怎麽样?他就有权力把我当笑话看吗?心情好时的关心,偶尔的暧昧举动,甚至一时兴起的一夜情......他觉得给我该为这些感到满足吗?他觉得我应该继续对他摇尾乞怜,等他心情好的时候,想到还有这麽个哈他哈的要死又死心塌地的老男人?我的感情就算卑微,也不愿让他随意践踏。
看我半天不说话,他轻轻推了推我的手臂:"顾凡?"
一个深呼吸後,我埋著头对他说:"晚了,卓总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
"你看著我说!"他霸道地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不得不抬头看著他。
他脸上的表情不怎麽好看,眉毛紧皱著,狠狠地瞪著我。
"你赶我走?"
我打开他的手,看著他说:"在公司你是我的上级,不过这里是我家。我想我还有要求客人离开的权力吧。卓总,如果你还念著点旧情,就当作我们今天什麽都没说过。以後我也只是你的下属,你也只是我的上司。"
"怎麽,要彻底跟我划清界线?"他似笑非笑地看我,突然狠狠地一拳打在沙发上。
"我还什麽都没说,你就断定我只是玩玩而已?七年前,你不肯坦诚说出对我的感情,七年後,连一个表白的机会都不给我!到底是我不念旧情还是你不念旧情?!"
他愤怒的质问,让我一下愣住了。
无声地对峙数秒後,他叹了口气:"你觉得如果我对你没有感情,会跟你上床吗?还让你上我?"
像是松了一口气,他脸上露出疲惫又有些委屈的神情。这样的表情,在这些日子以来和他的相处中,从来没出现过。
突然,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知谁先靠近的,还是就是那麽自然而然开始的。我们亲吻,拥抱,互相爱抚,做爱......一切都自然到像是理所应当。
这次,当他吻著我的颈侧试图让我翻过身去时,我没有拒绝他。不只是所谓的"礼尚往来",而是我想让他这麽做。我想让他快乐,想要满足他。
虽然他已经很耐心地做过润滑,可是被进入的时候我还是疼得大口大口地呼气。大概因为本来做0的次数就少,加之除了跟他那次,真的很久没做过爱了,所以才这麽不适应。
他一边亲吻著我的脖子、肩膀、後背,一边缓缓地整个插入。
後面被胀得慢慢的感觉,除了疼痛还有种莫名的充实感。
又揉了揉我有些绷紧的臀部肌肉,卓越才开始慢慢动起来。每一次的抽离和进入,都深深地撞击著我的身体。
频率越来越快,我也忍不住随著他的动作急剧地喘息著。
持续了很长时间,他才释放。而我竟然比他提前解放,弄湿了身下一片床单。
他从我身体里退出,翻身倒在旁边,和我平排躺著。
等到呼吸平复了,我起身换床单。却被他拦住了,说他来。

躺在干燥的床单上,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果然我的身体,还是对著你时最有感觉。"
听到这样的话,我老脸上竟然有些发烧。
"顾凡,我说过刚离开你的那一年,我常常想起你。不只是因为身在异国,想起你对我的照顾,还有,常常想著你自慰。"他说著轻轻笑了,"我那时还想过,我不在的时候,顾凡应该会找新的男友吧?毕竟我们连分手都不算,更别提什麽承诺了。其实我每次想象著你会跟什麽样的男人约会、上床的时候,心里都会酸酸的。再後来,大概耐不住一个人的寂寞,我也开始跟人交往,男女都有。我原以为等我爱上谁後,就会忘记你了。不过,我却没能爱上任何人。"
我轻轻拍了拍他,他立刻握住了我的手。两只宽大的带著湿汗的手掌,交握著。
"能再次见到你,还在同一个公司,我挺高兴的。一开始只觉得挺亲切,倒没什麽。後来慢慢发现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对你很在意,总想你待在我身边,我就觉著不太对了。"他叹了口气,"唉......你说你拿来这麽大的魅力?让我怎麽都放不下。"
我握了握紧他的手。说实话听到的他这段类似於表白的话,我除了尴尬外,更多的是感动。其是我也从来没想到,经历过那麽多年,绕了一大圈,我们竟然又会在一起。
就这麽静静地躺著,感受彼此的体温,也是种幸福。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时候,他犹豫地问到:"其实......你没把所有照片都烧掉吧?应该还有留下的吧?"
我笑了笑说:"没了,都烧了。安煦阳发现的那张漏网之鱼,也被我烧了。好了,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25

早上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卓越熟睡中的脸。
尽量轻声地下了床,冲过澡,便出了门。身上的酸痛还有一些,但不算难过。
在街口那家常光顾的小店买了早餐,又在隔壁报摊买了份报纸,我慢悠悠往回走。

进门的时候听到卫生间传来水声,看来他已经起来了。
我把生煎、锅贴装进餐盘,又倒了两杯豆浆。一杯加糖、一杯不加。
碗筷刚摆好,卫生间的门开了,卓越全身赤裸地走了出来。
一大早看到这麽煽情的一幕,我愣住了,随即努力管住自己的视线说:"快点穿上衣服来吃早饭吧,要凉了。"

他没说什麽,再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穿著衬衣和长裤了。
在餐桌前坐下,冲我笑了笑:"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些啊?"
我也笑了笑,继续看报纸。
"我还记得那时候你曾经早起包馄饨给我吃。"他吃到一半突然说。
"好啊,改天我包给你吃。"我说。
他又笑了:"顾凡,你喜欢照顾人的习惯还是没变。"

早饭後,坐著卓越的车一起去了公司。
工作依旧是忙碌而有序的进行。他一如往常地交待我这样那样的事务,除此外便没有多余的话。
虽然我也赞同将工作和私事分开,但是却还是有那麽一点失落。
快到午休的时候,MSN上收到一条讯息,卓越发来的,说等会儿来叫我吃饭。

等到同事都走的差不多了,卓越才敲门进来:"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们没去员工餐厅,而是出了公司沿著左边马路,到了转弯处一家餐厅。
"这里是新开的,试试看味道怎麽样?"卓越边说边拉我进去。
这是一家卖咖喱的餐馆,我们一人要了一份咖喱饭。
卓越问我味道怎麽样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许静打来的。
犹豫了一下,还是当著他的面接了电话。

"在吃午饭吗?"她问。
"嗯。"
"今天不用加班吧?下班以後我们去一家婚庆公司看看吧,同事的姐姐在那里工作,说是可以给我们算八折。"
"嗯,那很不错。"
许静又说了些别的,基本都是围绕著婚礼的问题。我一直都是说好,或者说就照你的意思办。
卓越已经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了,我想快点结束电话,便对许静说:"餐厅太吵,我们还是下午见了再慢慢说吧。"
挂了电话,卓越饭已经吃完了,在喝汤。
"你未婚妻的电话?"
我点了点头:"约我下班後去看婚庆公司。"
他皱著眉看我:"你还是打算跟她结婚?"
我没说话,因为不知道怎麽回答。昨天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於我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些。毕竟是过了什麽都可以豁出去的年纪,还有面对来自家里的压力。况且,卓越到底是怎麽定位我们的关系我也不清楚。过上几年,他大概也会结婚吧。
大概是对我的沈默不满,他的手指不耐烦地轻轻敲著餐桌。
我快速地解决了盘子里的食物,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他看了我一眼,终究没说什麽,叫侍者来买了单。

下班了,人走的都差不多了,卓越的办公室还亮著灯。

我敲开门跟他打了声招呼说先走了。
他对著电脑,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点了下头。

在看婚庆公司的结婚套餐时,许静时不时问我怎麽样。
我只说好,不错。
其实心思一直没在那些拍的很漂亮的照片上面。
许静肯定看出来我没什麽心情,不过她倒没有抱怨,只说我要没什麽意见,就选在搞活动的那套好了。
我点点头,准备起身去缴定金。
许静按住我的胳膊说:"不用了。店家就说过现在是先结婚後付款。"
她这麽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之前接待我们的那位小姐确实这麽说过,还说如果他们有什麽大的过失,我们还可以在付款时要求少付一部分金额。

出了婚庆公司,许静说:"你今天好像挺累。早点回去休息吧,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坐地铁回去。"
我想了下说:"那也好,你路上小心,到家了发条短信给我。"
她笑笑,摆摆手走了。
我朝相反的方向走。
自己最近是越发没有耐心了,以前虽然没什麽热情,但至少会坚持送她回家。但是就在刚刚,她那麽说我就真的没想送她了。最近的几次约会也都是她主动约我,我却很少想起打电话给她。就连结婚的事情,也都是她在找资料,然後带我去看。而我则只是对她的每个建议都只说好。感觉上就像她对结婚很积极,很期待,而我则是可有可无一样。不知道我是不是给她这样的感觉。想到她大概对我也挺不满,可能还有些失望时,我竟然有点放松的感觉。甚至开始想她会不会因为不想跟一个不够重视她的男人结婚,而主动提出要解除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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