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爱钱还是爱我?(3P)————猫爷攻受皆宜
猫爷攻受皆宜  发于:2009年0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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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是我哽咽着扑进他怀里。海容嘴角似乎浮现了一丝胜利的笑容,揽着我向那辆锃亮的宾利车走去,脚下积雪被践踏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猛然间我停住脚步:"哥,他......他怎么办?"
海容步履停滞,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对海龟睥睨一笑:"小川,你要回来吗?只要你回来,残菜剩饭要多少有多少。"说着讥讽的目光扫过被我遗弃的馒头,"总胜过这些连狗都不吃的东西吧!"
海龟一动不动,仿佛压根儿看不见也听不见,只是他一双深黑的眼牢牢盯住我,没有指责也没有失望,却成功地让一缕苦涩浮上我的心头。"你答应过我的,小闲......"刺骨的寒风中,有个淡淡的声音随风飘散。我不知所措,海容却突然无比热切的舔起我的脸颊、我的脖子!湿漉漉的舌头舔得我浑身发痒,终于忍不住大笑着醒来......醒来?
呃,好大一只狗脸!不知谁家养的圣伯纳正在离我鼻尖两寸的地方吐舌憨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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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梦中笑着醒来,但这次的梦远比上次更叫我心惊胆战。我靠坐在长椅上,好一会儿才让纷乱的心绪平静下来,接着就听到肚子里闹得震天响--原来已经到中午了。刚才打搅我睡眠的大狗已经在主人的召唤下回家吃饭了,而我,还不知道今天的午餐在哪里。
摇摇晃晃站起身,跟着旅客们混进候车室,在送别的人群中找个位置,枯燥地等待海龟觅食归来。列车员开始推着小车兜售十块钱一份的盒饭,周围渐渐饭香四溢,我却只能捂着肚子痛苦忍耐。这种感觉无比凄凉,险些就令我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幸好海龟回了,塞给我一个热乎乎的肉夹鸡蛋大饼,额头微微沁汗,眼神却明亮非常。我幸福地啃咬大饼,听他报告喜讯:"小闲,我找到工作了!在一家健身馆做销售,工作时间从下午一点到晚上十点,上午还可以找份零工!"
"唔唔!"我口齿不清的表示庆祝,咽下食物后,忙不迭地问:"月薪多少?"啊,问错了!我不该打探人隐私的......但见海龟目光瞬时黯淡下来,强笑着摸摸我的头,说:"除了身份证其他什么都没有,人家肯用你就不错了......不过我已经了解过了,Q市物价不高,虽然底薪只有五百块,但加上提成和兼职,一个月过日子足够了。"
我点点头,忽然很想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决心,于是用油腻腻的爪子握住他的手,恳切的说:"川哥,你放心,就算讨饭我也陪你!"
海龟看着我又好气又好笑,终于忍不住敲上我的额头:"你个乌鸦嘴!"
唉,从此以后我爱上了Q市这道地方小吃--肉夹鸡蛋大饼。
十二、柴米油盐酱醋茶
嗯~~海龟不愧为跨国集团CEO,做起销售来简直得心应手!短短两天他就为健身房谈成了开业以来最大的一票团体单,让市劳动局将该馆健身年卡作为福利向局里干部们发放。老板乐呵呵,大笔一挥,用山东汉子特有的豪放预发了海龟本月底薪。就这样,总资产一百人民币的噩梦终于离我们远去了......
有了私奔后的第一桶金,我们终于可以向车站候车室挥手告别,转而在海龟公司附近某老式宿舍的顶楼平台上花八十块钱租下一间明显属于违法搭盖的小阁楼。俗话说便宜没好货,诚然,这间小阁楼是很破旧的。它和我们的邻居--一群鸽子的住宅几乎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一个是砖瓦结构,一个是木质结构。好在房东一家为人厚道,特意将水电通到楼顶来,还给了我们一只红泥小火炉和简单的家具。加上海龟从小商品市场淘回来的锅碗瓢盆,小日子总算能过了。咳咳,这意味着我的家庭煮夫生活正式拉开序幕。
乔迁新居的那天海龟调休,特意带着我去菜场买了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他知道我最喜欢吃糖醋鱼。可是谁知道还没把鱼拎上楼,手机就响了。(这手机当然不是以前的品牌货,是海龟为业务需要花钱买的二手便宜货,直板蓝屏,连我老妈都嫌老土的机型......)海龟赶紧把鱼递给我,腾出手去接电话。也不知对方叽哩呱啦说了些什么,但见他温文一笑:"好的,我马上来。"结束通话看过来,脸上浮现歉意的表情:"小闲,我......"
"我知道,你忙去吧!"我故作潇洒地挥手道,"老板看重你是好事,快去快回!"海龟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不无担心,,犹豫数秒,终于忍不住问:"小闲,你一个人做饭......没问题吗?"
"做饭谁不会呀!放心吧你!"我用力怕打他的肩,以壮士一去不复还之势登上小阁楼。进屋后趴窗台上观望,海龟已经向公司方向匆匆奔去。
唉,既然都夸下海口了,我还是来做平生第一顿饭吧!
没错,平生第一顿饭。我付闲虽出身于小户人家,但作为爸妈心头一块宝,平时几乎不做家务。姐姐不把我当宝,但她对我的奴役仅止于指使我跑腿,厨房里的事--诸如杀鸡剖鱼切肉,据她所言这是她难得的乐趣,自然绝不肯让我剥夺的。因此,我长这么大除了蚊子还没屠戮过其他生灵,海龟买回的那条大鱼顿时成为摆在眼前的第一道难题。
我喜欢吃鱼,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我有勇气杀鱼。
鱼躺在砧板上,大嘴无力地一开一合,十分安静认命的样子。我持刀的手却在颤抖。尽管已经若无其事地目睹姐姐剖鱼多次,轮到自己上阵时,我忽然觉得杀鱼实在是件残忍的事。想想看嘛,在鱼儿活生生的状态下首先让它脱离赖以生存的水,然后一点点把它的鳞片刮下来,再剖开肚子,血淋淋地挖出肠脏,并且撬开鳃盖把鱼鳃给剜出来......而直到这时,你还能看到鱼儿在无声的拍打尾鳍,在挖出的肠脏中一颗小小的心脏半晌仍在跳动......
我几度对着鱼儿举起屠刀,又几度放下屠刀调整呼吸,手心背心在这秋凉的日子竟然湿漉漉全是汗,最终不得不逃离小窝跑到平台上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空气中弥漫着不解风情的鸽粪味-_-|||。
接着我听到不雅的声音由腹腔传出,刚才还在悲悯鱼儿的我,居然被眼前肥肥的鸽子勾起食欲,并可耻地咽了口唾沫。罢了罢了,达尔文老先生教育我们:"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鱼儿你就认命吧!你不入油锅,我的胃简直就像放在锅里炸啊!我决定了!哪怕杀生的罪恶感会让我连续数日寝食难安,为了党和人民,为了我和海龟的午餐,老子--豁出去了!
立定决心,高挽衣袖,我血红着眼杀气腾腾地直扑砧板!菜刀举起,寒光闪闪!谁知--砧板上的鱼,它,已经,翻着,死鱼眼,一动不动,了。
老子平生杀的第一条鱼就这么窒息而亡-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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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克服了杀生这道障碍,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顺利多了。在手指头贴上两张邦迪、瓷盘报销三个、调料打翻数次、锅底焦糊一团之后,老子平生亲手做的第一顿饭终于上桌--呃,见鬼!电饭煲忘了插......又一阵兵荒马乱。
等到一切就绪,手表指示时间已经是午后一点。我大概早饿过头了,现在反而不觉得饿,于是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门口等海龟回。等了半小时吧,房东阿姨忽然"噔噔噔"跑楼上来,肥胖的身子"呼哧呼哧"直喘,却在第一时间把小灵通递到我眼前:"小海,你电话!"
我忙站起来道谢,接过电话,果然听到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小闲,吃过了吗?"是海龟。背景音很嘈杂,隐约有觥筹交错之声。我虽然笨,但是不傻,猜也猜得到这是一群人在酒店里应酬。"哼,早吃过了!谁叫你去那么久?"莫名的,我撒了谎,用故作轻快的语气。
海龟松了口气,笑起来:"吃了就好,就怕你等我饿坏肚子呢!小闲,我这边要陪客户应酬,你收拾一下饭菜好好休息吧!乖,我待会儿就回。"
"哦,好......"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那边已经挂电话了。我将小灵通还给房东阿姨,再次道谢,茫然若失地回到小窝。矮桌上两盘蔫蔫的炒青菜和一盘焦黑的糖醋鱼已经凉透了。还好米饭是热的......我安慰自己,揭开电饭煲的锅盖,僵硬了--米放得太多,我、我煮了一锅......传说中的......夹生饭......
幸好海龟没回来吃饭!独自坐在桌边品尝首次下厨的杰作,我欲哭无泪--饭硬梆梆半生不熟;菜咸得发苦,苦中带酸,依稀仿佛是错将醋认作了酱油;鱼......最失败的就是这条鱼!!外边皮都焦了,里面居然没熟?!原本我只是饿过头食欲不振,现在竟被自己的杰作弄得大倒胃口,明知手头拮据也不得不把这些失败的饭菜统统奉送隔壁的鸽子以求毁尸灭迹。
但是--就连鸽子也不肯吃-_-|||......
灰心丧气之余我回到水池边刷盘子,结果又失手打破了一个碗,收拾碎片时还划破了手指。唉!就连碗也跟我过不去!我觉得窝火,索性躺到床上蒙头大睡。这床也不太舒服,木板的,垫的又薄,睡在上面硌得人浑身骨头都痛,而且窄,不小心打个滚儿就掉下来。所以我只能挺尸一般规矩的仰卧在床上,眼睛盯着小窝黑灰色的石棉瓦屋顶。这屋顶不会漏雨吧?我担心。
唉......人果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其实何必傍什么大款?我家虽然不富裕,但现在看来勉强也算得上小康,从记事起就没让我睡过这么硬的床!早知道傍大款会傍出今日的凄凉来,我还不如厚着脸皮在家当米虫呢!反正爸爸妈妈和姐姐不可能不养我。
我想家了......在离家不过短短一周半的时候......
可是有家归不得。我的身体是海纳川的,就算回去,也只会被妈妈挥舞着扫帚再赶出来,谁会相信移魂这么荒谬的事呢?
啊,不对--海容分明信了。可他是个变态,变态的思维自然是异于常人的。我家又不出产变态=。=......海龟海龟你真坏,自己不愿回家也就罢了,还跟家里断绝关系连累我也不能在你家享福!
不知为什么,脑中忽然浮现出那场迎接我出院的酒会--那可是我参加过的唯一一次豪华宴会啊!香槟塔足足有三米高,各种鲜奶蛋糕、水果沙拉、山珍海味、鸡鸭鱼肉......摆放满满几张长桌,任君取用!海容真够意思,80年的波尔多就那么让我喝可乐似的往肚里灌。还有好多美女,都是平时趾高气昂的,那天居然围着我秋波不断......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睡梦中满是烤鸡的香味......
烤鸡?不对,那天我没有吃烤鸡......我吃的烤全羊^_^!
"可是这里没有烤全羊,只有烤鸡你要不要?"有个声音故作惋惜地问我。一只金黄色的鸡腿在我鼻子尖下晃来晃去--香啊!"要、要!"顾不得是梦了,我"啊呜"一口冲着鸡腿咬下去,居然真的啃下一块来!嗯,外酥内嫩,鲜美无比,还是刚刚出炉的~~这个,似乎不是做梦吧?
我睁开眼,揉一揉,再揉一揉,只见海龟坐在床前,面上强忍笑意,手里货真价实的捏着只鸡腿--被我啃过一口的鸡腿。
我不禁热泪盈眶,欢呼着扑向他--手里的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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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记得这辈子我吃过的最美味的一只烤鸡,那是首次下厨弄砸了一桌饭菜后海龟给我带回的意外惊喜。因为这只烤鸡,我感激涕零,头埋进海龟怀里蹭了好久,一个劲儿赞扬烤鸡的好味道,并委婉地传达我不介意将它纳入日常食谱的意思。
海龟摸摸我缠满邦迪的手指,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心疼我还是心疼头一天上岗就光荣殉职的碗盘。难得那天晚上他不用上班,我俩再度赶去小商品市场,买了一套不锈钢碗盘。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片小广场,我被广场上闲置的秋千椅吸引,硬拖着海龟一起坐上去。晚上的风有些凉,加上并不是节假日,广场上空荡荡的,偶尔有人经过也都行色匆匆。
我兴致勃勃地让铜椅摇动起来,在拂面的晚风中,吊索轻微的咯吱声中,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身边海龟看着我,微微蹙起眉头:"小闲,你怎么净喜欢这些孩子的玩意儿?"我鼓起腮帮子瞪他,脚下使力,让椅子振幅加大:"谁说这是小孩的玩意儿啦?小孩的玩具用得着这么宽敞吗?你可别瞧不起孩子的玩意儿,我小时候荡秋千可以荡到院墙上边去呢!"
海龟笑了笑,把我的手从吊索上拽过来,温柔而坚定地,拢进他的掌心。
"还疼不疼?"
"嘿嘿,早就不疼了!"
掌心温软细腻,显然是我常年好吃懒做的成果。实在很能引起人将它捏在手里蹂躏的欲望啊!我这么想,自然也这么做了,边享受软绵绵的极佳触感,边暗中感叹:捏起来真过瘾啊!可惜这么好一副躯壳白白便宜了海龟,如果还给我我不愁找不到大款傍啊~~~"小闲......后悔跟我走吗?"
"!"我惊出一身冷汗,海龟这家伙会读心术不成?转头去看,却发现他压根儿没看我,倒像自言自语一般仰头看天。天空灰乎乎的,看不见星星,也没有月亮--就说嘛,Q市的空气实在不怎么样!我清清嗓子,一阵心虚:"其实,我觉得,呃,这样也挺好的......反正咱俩这状况谁都回不得自己家。"
他垂下眼帘,略微扬起嘴角,额前柔软的发丝和夜色融为一体,很有几分乘风归去的感觉:"说的也是,谁料到一场车祸会让我们调个位置呢?呵呵,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在做梦!"
呃......听他这开头我有股不详的预感,该不会是又要讲那个让人晕乎的梦蝶理论了吧?于是赶紧拍拍他的肩,说,"川哥,这个问题很费脑筋,不过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很有用的证明方法--"将缠满创可贴的手指伸到他眼前,"做梦是不会疼的,我能够感觉到手指疼,所以我们不可能在做梦。"
海龟愣了愣,再次把我伤痕累累的爪子握进手心,笑了:"你这小鬼!"呵呵,看,我逗他开心挺有一手的~~"小闲,你是个好孩子。"海龟说--这话我打心底赞同,"第一次见面时,你胡乱点酒,毫无防备地把自己灌得大醉。那时我就知道,这孩子被父母亲保护得太周详,以致连最基本的警戒心都没有。实在是个很轻松就能弄到手的猎物。"
"-_-|||......"
"而那天,我也确实需要发泄--"说着瞥向我,冰冷一笑,"小闲,我对你从来就不安好心,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平复一下胳膊上的汗毛,我连连点头。头天见面就被你吃得骨头都不剩,我能不知道吗?川哥,你可比海容有效率多了!呃......我绝对绝对没有夸奖你的意思。
海龟却摇头,自嘲似的一笑:"看,你根本就不明白。单纯本身没有错,以前的话我倒不介意养只小宠物打发时间。但是小闲,现在不一样了--我的事业必须从零开始,而你......必须学着长大。"
"我......我已经22了......"
"但心理上还未成年。"无视我湿漉漉的目光,海龟斩钉截铁地说,眼眸深处隐约有锐利的光芒令我动弹不得,"小闲,眼下我养不起宠物。你可以不工作,但基本的家务活不可以不做。不会根本不是理由,在美国黑猩猩都能做保姆呢,你不至于连它都不如吧?"
"囧?!!"这句话太彪悍了,严重刺激到我身为人类的自尊心......
"给你一周时间,如果一周后你做的饭菜还不能入口,我就要考虑把你拿去换只会做家务的黑猩猩了,小闲。"附在我耳边,海龟似笑非笑,一时间我得出一个结论--他果然和海容那变态是亲戚啊啊啊啊啊~~~~~!!!!
风卷那个落叶哗啦啦,我深感自己的未来就像这深秋的夜晚一样,又黑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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