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歌(出书版)————林紫绪
林紫绪  发于:2009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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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說不太好,可是這是現在唯一的選擇。鎮靜劑不行、效果太微,用了和沒有用一樣。」

  「他到底怎麼了?」譚文初急問。

  冷星魂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喏,食指被玫瑰花刺給刺傷了。」

  譚文初頓時一怔,半張了嘴,「啊……不對吧,我看小安好像非常痛苦的樣子,請你再替

他仔細檢查一下,我擔心小安是傷在別的什麼地方……」

  冷星魂擺擺手,「他很好,你放心,已經沒事了,」說著,冷星魂扯著譚文初坐了下來,

「你一定還不知道吧,哦,我以為小安他們會告訴你,看來是沒有了,讓我來告訴你吧。」

  譚文初坐下來靜聽冷星魂細說原委。

  「人魚是一種比較特殊的妖獸。普通妖獸在變成人類形態之後受了傷,一般仍能保持人類

的形態,並且可以在人類的形態下接受治療,如果是受重傷則要變回本體。人魚即使變成人形

,體內的血液也仍然不變,和人類不同。他們的血液是冰藍色的,好像融化的藍水晶那樣。人

魚的體質非常特殊,如果受傷,即使是一點點的小慯,哪怕只是滲出一絲絲血液,都會感覺到

強大劇烈的痛楚,因此,在深海中生存的他們如果受到別的魚類等海洋生物的攻擊很容易死去

,並不是他們鬥不過別的生物,而是因為在搏鬥中很容易就會受傷,流血。他們不是被攻擊至

死,而是──活活被痛死……」

  「天哪……怎麼會……」譚文初喃喃低語,做為人類的他聽到這樣的事覺得很難相信。

  「是的,是活活的痛死,所以可想而知他們受了一點點小傷之後會有多麼的痛。那種感覺

是非人魚的族類所無法想像的。古代有一種刑法叫淩遲,你應該聽說過,就是用小刀一刀一刀

將全身的肉割下來讓人致死,被淩遲的人在死前會承受非常強烈的痛苦。人魚流血,和人類遭

到淩遲的感覺從某種角度來講差不多。我這麼解釋你能明白一些了吧。」冷星魂一直用平靜的

語氣講述著,卻難以掩飾在講述時他臉部有肌肉微微抽動。

  「太可怕了……」

  「這也就是人魚很難生存的原因,他們太容易被傷害,然後死掉。人魚的數量不斷在減少

,他們的出生率又那麼低。現在每一隻人魚都是珍貴的寶物。」

  「我,我太不小心了,是我的錯,我太大意,太疏忽……」譚文初深深自責。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冷星魂又說道:「人魚在流血、遭受痛楚的時候,如果哭泣,

將會有助於減輕身體上所承受的痛楚,可是這樣就會引來同伴。人魚之間有著異常的感應力量

,如果有人魚哭泣,那麼不管距離他多麼遠的深海裡,其他同類也會感應到他的哭泣而趕來幫

助。捕捉人魚的人們在抓住一隻之後就會割傷他,讓他流血,使他痛哭,以此吸引其他的人魚

現身。」

  「什麼!」譚文初霎時瞪大了眼睛,然後露出極度厭惡的神色。

  「小安有沒有同你提過他堂姐的事情?」

  「有說過一點。」

  冷星魂深深歎息,為那個美麗溫柔的人魚的命運而難過,「他的堂姐被人類捉住之後,他

們割傷她的手腕,讓血一滴一滴地流下來,讓她痛苦,希望她的哭泣能引來更多的人魚,而她

一直很堅強,縱然疼痛難當也一直強忍,最後,她是被活活痛死的……」

  譚文初震驚無言。

  「小安同樣很堅強,他很痛,但是強忍住沒有哭泣,他是抱著寧可自己死去也不牽連同胞

的想法。人魚們都是這樣,高傲、倔強,對同胞對戀人都用情至深。」說到這裡,冷星魂感慨

不已。

  「小安……」譚文初垂下頭,他為他的人魚而感動。

  冷星魂安慰道:「你之前並不知道,不能責怪你。露薇他們沒有說,大概是不希望你知道

弱點吧。好了,你現在明白了,以後請更加用心地照顧小安。人魚是一種既堅強,同時又極脆

弱的生物。利器和感情對他們來說都是致命的。小安完全地信任你,把他自己交給了你,請好

好珍惜。」

  譚文初點頭,他還沉溺在冷星魂剛才講述的事情裡,沒有緩過神來,表情有點怔。過了一

會,他問道:「我能去看小安嗎?方便嗎?」

  「我讓他睡了,你陪著他吧。」

  譚文初進到診療室,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路迪安,路迪安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眉心微蹙,

睫毛好像是溼的,譚文初滿心愧疚,坐在路迪安的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安靜地陪伴著他。

  露薇匆匆趕了過來,奔進寵物醫院,她看到冷星魂,一把拉住他,「小安在嗎?我給他們

家打電話,一直沒有人接,我,我心裡覺得很不對勁,好像小安受了傷……」

  冷星魂做一個「噤聲」的手勢,把露薇帶到一邊,「放心,小安沒事,他已經睡了。」

  「他果然在這裡,我就覺得不對勁,我心裡很亂很煩躁,有種他受了傷的感覺……」

  「他被刺傷到了手指,流血了,我已經替他看過傷處,沒大礙。我替他注射了,讓他安睡

。」

  露薇緊張的神情和緩了下來,「哦,謝謝你……」

  「譚先生在陪他,妳不用擔心。你們沒告訴他……」

  露薇搖搖頭,「還沒……」

  「我已經同他說過了,我相信他以後一定會非常非常小心。小安很堅強。」

  露薇交握著雙手,囚為用力而讓手指泛白,神情淒楚,「堅強,是,他夠堅強,可是他也

痛啊,我都感覺到了,唉……」

  「會引來妳的族人嗎?要不要我幫助發出信息使他們散去,太危險了。」冷星魂問道。

  露薇搖頭,「不必,我心中有數。小安拼命在克制他的痛楚,感應並不十分強烈,我能感

應到是因為我離他很近。」

  抬手放在露薇肩頭安撫她,冷星魂說道:「不用擔心,已經沒事了。」

  「謝謝你了。」

  「妳回去吧,有譚先生在這裡照顧小安就夠了。」想到譚文初見了露薇肯定會內疚,冷星

魂勸說露薇先回去。

  露薇點點頭,悄然離去。

  次日清晨,路迪安醒了,他微微一動,驚醒了身邊的譚文初,譚文初馬上撲過去問道:「

小安,小安,你還好嗎?」

  看著一頭亂髮,一雙紅眼,還有一臉鬍渣的譚文初,路迪安露出驚訝的神情,「呀,你…

…你怎麼搞得這麼頹廢……」

  「不要管我了,小安,你還好嗎?」

  「嗯。」路迪安點點頭,他從被單裡抽出手看了看,受傷的指尖被包裹起來,不知被塗了

什麼藥,現在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痛楚,路迪安微笑著對譚文初擺了擺被紗布包紮起來的手。

  「對不起……」看著路迪安的笑容,譚文初愧疚極了,不管現在路迪安的微笑是否有安慰

的意思,想到他的疏忽譚文初心裡就難受極了。

  「沒關係,我,之前沒有告訴你。」路迪安用手背輕觸譚文初的臉頰,示意他不要介意這

件事。

  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說得大多,譚文初緊緊握住路迪安的手。

  「我很快就會好起來,你不要擔心。」

  「我會一直陪著你。」

  就在譚文初和路迪安因為這一場意外而感情倍增時,在香島市的另一個地方,有一群人正

在密謀著什麼。

  某個酒吧的包廂內,一群人坐在一起談天,房間內煙霧繚繞,房間當中的小幾上的酒瓶旁

扔著一疊照片。

  「可靠嗎?要確定才行,如果綁錯人那可就麻煩了,而且我們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確定!照片雖然照得不是很清楚,但我已經安排了兄弟去醫院親眼看到那孩子了,可以

肯定他是人魚王子。」說話的人一副信心十足的口吻。

  「追他好久了,知道他藏身在這城裡,找他真像大海撈針一樣。終於還是撈到了。」看起

來好像是領頭人模樣的男人咧開嘴笑了。

  「多虧那次闖紅燈事件,誰想到他會藏身在這種平民區,我們之前盡往安靜的高尚社區找

,還真是找錯了方向。」

  「哼哼,混淆視聽。」

  「他好像是意外受了小傷。」

  「等他從醫院出來就安排人手去綁他。千萬小心,不要驚動了陰陽師大人,等他離開時派

人盯好。我們已經追蹤了這麼久,一定要耐下心來,一步一步接近他,捉他入網。」領頭的男

人命令道。

  「是!」

  密謀綁架事件的是一群妖獸,就是他們一直在追蹤人魚,從海洋一直追到了陸地。他們以

捕捉或綁架珍生物為生,捉到了就賣給出得起高價的買家。這個走私集團一直是警方嚴厲打擊

的對象。

  路迪安的傷口好了,譚文初和他商量打算重新搬回譚家的大宅,現在譚文初可不放心再住

在外面了,還是把小安放在他最最熟悉的地方比較好些。私下裡,譚文初又向冷星魂打聽了許

多人魚的習性和生活習慣,他覺得真的要好好地補補課,不能看著路迪安的外形是人類就一時

忘情,他畢竟還是人魚。

  重新回到熟悉的小屋,路迪安急忙去看陽臺上的花。

  「啊,都開了……」望著綻開的花蕾,路迪安回頭朝譚文初微笑。

  「放心,我有照顧它們。」

  「謝謝你。」路迪安從陽台跑過來,一跳,勾住譚文初的脖子掛在他身上,「我替花們謝

謝你。」

  擁抱著戀人,譚文初有種安心感,他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緊緊擁抱過他了。

  見譚文初鬆開手,然後去開櫃子找衣箱,路迪安有小小的詫異,他本以為他們可以就此小

小地纏綿一下,沒料到他這麼快就去做別的事情了。

  「收拾行李嗎?」路迪安在譚文初身邊蹲下。

  「是啊。」

  「著什麼急。」

  「我可不放心了,還是早點搬回去吧。」

  「搬回去,就不能再去菜市場嘞,吃不到小館子的肉饅頭了,看不到那間小花店了,還有

……」路迪安喜歡安然恬靜的平民生活,他有些捨不得現在的日子。

  輕輕用手指壓在路迪安不停說著的唇上,譚文初望著他,「我也喜歡這裡,住得很自在,

可是我實在不能再放心,原諒這一次我的擅自決定。我明白你喜歡這裡,可是還是跟我回家吧

,這一次我非常非常的自責,你能理解我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你時的心情嗎?我不想再經歷一次

,心痛。」說著,譚文初握住路迪安的手,壓在他的胸口,掌心感覺到心臟的跳動,望著譚文

初深情的眼眸,路迪安點頭。

  「可是,東西好多的,也不是馬上能收拾完。」

  「我加道,先整理起來,這邊業主我已經聯繫過,我們提前搬出,我會補償他。大約三天

吧,三天左右就可以搬好了。」

  「花都要搬回去哦。」

  「知道。」

  接路迪安回家的第二天清晨,譚文初起床,做早餐,吃過準備上班。他把路迪安的那一份

放在桌上蓋好餐巾。在溫柔的GOOD-BYE KISS之後譚文初就出門了。

  路迪安擁著被子懶懶地躺在床上不想動,昨夜的溫存纏綿讓現在的他想繼續享受餘韻。由

於生病缺了課,路迪安一邊盤算著要補課,一邊繼續懶床。

  大約九點鐘,路迪安仍然縮在暖暖的被窩裡矇矓,大門傳來了陣響動,以為是譚文初回來

了,路迪安想起床去看,又覺得渾身酥軟,知道對方一定會來看視自己,他索性繼續躺著。

  臥室的門被推開了,看到走進來的是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路迪安大驚,「你們是誰!」

  來人先是打量了一下路迪安,然後就露齒一笑,「人魚王子,我們找你好久了。」

  路迪安一震,擁著被子坐起,他發現來人並非人類,而是化成了人形的鰻魚。還沒等路迪

安有更多的反應,來人早已撲過來,用準備好的膠帶封住路迪安的嘴,動作熟練地把他綁起,

裝進大布袋中,然後和同夥一起魚貫而出。

  這一夥人顯然早有預謀,從撬門、闖入、綁人到把路迪安帶上車,前前後後總共也就是十

數分鐘的時間。

  一輛黑色的旅行車捲起煙塵揚長而去。

  辦公室裡,譚文初端起瓷杯想喝茶,突然感到一陣驚慌,手一抖,茶杯側翻,跌落在地毯

上。

  「小安……」神色驚惶地四顧,譚文初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撥通家裡的電話,一直沒

有人接聽。

  越想越覺得奇怪,譚文初匆匆交待秘書幾句,然後就開了車往家趕,當他奔入房間,發現

小小的斗室並沒有淩亂的痕跡,只是床上的被子被拋開了,路迪安不在了。

  不,小安肯定不會這樣就出門,雖然門鎖沒有被撬過的樣子,可是這種老舊的住宅區的門

鎖並不是無法打開。譚文初的心一陣亂過一陣,他又奔下樓,去找冷星魂。

  「不見了!」冷星魂驚訝。

  「是。我覺得心裡很亂,坐立不安,給家裡打電話一直沒有人接,等我趕回家小安就不見

了。大門是好好的,家裡也沒有亂,可是床上的被子被扯到了地上。」

  冷星魂暗暗思忖,恐怕是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發生了──路迪安被發現並且被綁走。很多

對於人類來說難以辦到的軍情,對於妖獸來說卻很容易。

  「我想,小安恐怕被綁架了。」

  「什麼!」譚文初失聲驚呼。

  「聽我說,也許你們並沒有注意到暗中窺探的眼睛。在捉小安的除了人類肯定還有妖獸,

如果他們化成原形,比如說一隻麻雀甚至是飛蛾,你和小安根本注意不到。露薇說過行蹤被暴

露之後她們一直在逃,卻無法擺脫追捕,迫不得已她請求我的幫助。這是一個大都會,找一個

人如大海撈針,但是百密一疏,總會有痕跡可尋。真抱歉,這件事我也有責任。」冷星魂連連

搖頭。

  「不,不是你,是我。現在怎麼辦呢?一定要找回他!」

  

  「我們報警。」冷星魂果斷地說道。

  

  「報警?警方受理嗎?」

  

  「當然。失蹤還沒有二十四小時,不過我有辦法,跟我來。」

  

  冷星魂帶著譚文初趕到了市警局,找到了他的朋友沈楚天。

  

  看著眼前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英俊的面容,痞痞的笑,譚文初不禁心生疑惑。

  

  冷星魂介紹道:「這位是妖獸刑警——沈楚天,他是小隊長,專門負責妖獸科的刑事案件

。」

  

  「怎麼了?你難得來哦。」沈楚天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朝冷星魂調笑道。

  

  冷星魂拉著沈楚天,和譚文初一起,進了沈楚天的辦公室,一五一十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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