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王记之 双帝——巫域
巫域  发于:2010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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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年的罗马之旅后,无法再压抑自己对罗马的压抑,皇帝决定要到罗马去。
无法忘怀罗马的皇帝在一个带着紫丁香味道的午后,向所有的重臣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我反对。”清冷的声音在宽广的石砌房间里飘荡开来,象是冰雪女神展开了她宽大的翅膀,把所有的一切都拥抱进了怀里。
声音的主人西格佛利特一身黑色的法衣在空气之中带起不祥的颜色,而他的出现非但没有让皇帝清醒,反而让肯达大脑里的固执更加的坚定。
他向皇帝进言“陛下,现在去罗马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我们不能从罗马之行里得到任何的好处。”
肯达挑眉,锐利的蓝色眼睛象是上等宝剑泛着微蓝的刀口。“难道帝国的皇帝去罗马就是为了什么无聊的利益吗?!”
“那您还有什么去罗马的必须理由?”西格佛利特淡然的回答,完全不在乎肯达的愤怒。
冷淡的话语堵住了皇帝的豪情万丈,却让皇帝更加的生气“陛下,我现在都无法确信到底谁才是罗马帝国的皇帝——是您还是您身后的热贝尔主教?我们去罗马有什么好处?我们可以得到什么?”
听到他的第一句话就相当的生气,肯达奈着性子听他说完,秀丽的唇角浮现起一丝冷笑,他尖锐的开口“您到底想要说什么?”
他挥手,制止台阶下的主教开口“朕是罗马帝国的皇帝——朕已经成年了,没有人——除了上帝之外没有人可以命令朕作什么——谁也不能,热贝尔也不能,而你竟然说朕被他操纵、愚弄——你对一个无辜的人如此中伤,你觉得自己就很光明么?!”
越说越是愤怒,肯达忽然用力一捶桌面,放在桌子旁边的圣矛被震到了地上,清脆敲击地面的声音让臣子们觉得不寒而栗!
“你是在指责朕无能,会被奸臣蒙蔽双眼么?!西格佛利特!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为帝国着想!”皇帝愤怒的咆哮震动着整个大厅,贵族们都恐惧的缩起肩膀,而震怒的源头却没有丝毫畏惧的意思,
西格佛利特略微挺直了身体,黑色与白色交织的纤细发丝在阳光下显现出丝绸一般的感觉,他冰蓝色的眼睛毫无感情的凝视着皇帝,妃色的嘴唇微微的翕动着,他的声音不高也不大,在还回荡着皇帝怒吼的空间中微弱的漂浮,但是却象是一根锐利的针一般刺穿每一个人的耳膜。
“陛下,请恕我直言,您的身边现在确实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为您或者为帝国着想,您被一群小人包围——陛下——您现在就是一具在热贝尔主教手上舞蹈的精致人偶。”
一句把一切都扫进去的话彻底的让肯达的情绪失控!
下一秒,皇帝身旁茶几上的茶杯飞了出去!
带着锐响的杯子脱离了皇帝的手,砸到了丝毫没有躲避意思的主教脸上,在他白皙的额角上制造了一条相当深的伤口——
——然后破碎——
跌落到地面而破碎的杯子无助的躺在深红色的地毯上,白色的锐利边缘还带了几丝鲜红的颜色。
“你被放逐了!西格佛利特——到女巫出没的森林里去展示你的忠诚吧!向那些吃人的女人宣扬你的自以为是——你被永远从宫廷里放逐了!永远!永远!你被从贵族之中除名!在我的有生之年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这么怒吼着,周围的臣子沐浴在皇帝的狂怒之中,没有人敢对西格佛利特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发表反对意见。
肯达让士兵带走西格佛利特,而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奥格斯堡主教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他只是最后默默的用冰蓝色的眼睛看着君主因为愤怒而泛红的脸颊,然后恭敬的鞠躬,转身,离开。
额头的伤口不断流出鲜血,漫过的红色液体让他的左眼在一片血红颜色之间模糊,他用手拭了下,然后看着指尖的红色液体。
他冷漠的感觉指尖一点粘腻逐渐失去温度,他看了眼,然后握紧了指尖。
以这个鲜血作为代价——他和奥托家族就此决裂——
对不起……皇太后陛下……和您做的承诺……就让我在此以鲜血还清吧……
罗马帝国不需要一个无能的皇帝,而我的忠诚也已经被消耗殆尽了——我选择效忠的并不是肯达,而是罗马帝国的皇帝——
他没有让我为他奉献上所有忠诚的资质……
所以……对不起了……我的养母大人……
义无返顾的,西格佛利特顺从的离开了亚琛的皇宫——
而皇帝并不知道,自己失去了最为忠诚的臣子,而制造了一个最为恐怖的敌人——

西格佛利特被放逐出宫廷并且被皇帝下令禁锢的消息让所有的臣子都为之惊讶——毕竟是十年以来一直在朝政上活跃的权力者,皇帝这样的处置实在是莽撞,而且也会让别的贵族寒心,大部分的大贵族们都恳求皇帝收回成命。
在巨大的压力下,年轻的皇帝也犹豫了,他去询问自己的好友,而有着美丽银灰色头发的青年则微笑着劝告他“这次的事件确实是陛下您做的欠缺考虑,不如陛下现在就赦免西格佛利特主教,把他召回宫廷如何?他已经被放逐了,这段放逐的日子想必也正在反省……这个时候陛下您出面赦免他,您的仁慈也会让西格佛利特主教心悦诚服吧?”
被这样的合理的说法打动了了,肯达向隐居在莱茵河畔的西格佛利特发布赦免令——在他的预想中,被赦免的西格佛利特应该立刻感激的飞奔回来,谁知道他得到的却是淡淡一纸写满“因为我不慎得了重病,所以不能回来”这样话的纸。
本来就对把他赦免回来的事情兴致缺缺,一看这种明显是敷衍的话,肯达立刻把西格佛利特抛诸脑后,而开始专心准备到罗马去的事宜。
他没有看到自己身后那有着碧绿色眼睛银灰色头发的青年嘴唇边微弱的谦逊笑意——虽然即使他看到了也无法冲中看到热贝尔的真正心意——

西格佛利特被禁锢的消息当然也传到了巴伐利亚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坐在宝座上的巴伐利亚公爵眉开眼笑,他笑着把手里的羊皮纸卷投进身旁的油灯里。
真是太好了!肯达居然自己放弃了最宝贵的臣子啊……—真是贴心的堂弟,让他大省力气。
“西格佛利特被皇帝陛下流放了。”法斯达欣喜的说,听到他的说法,他身旁的公妃则倒抽一口凉气,一双纤细的手拉住他领口的丝带。
“我哥哥他怎么了?怎么会被皇帝陛下流芳了?!”不可能!她的兄长一向对皇帝竭尽忠诚啊!怎么会被放逐?!
当然不能和自己的妻子说大舅子被放逐这件事情自己出了一半力,法斯达厚颜无耻的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热贝尔的头上。
“都是有小人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不过没关系的。”轻轻拍着妻子的脊背,法斯达笑弯了一双颜色不同的眼睛,他把库妮贡德娇小的身躯搂在了怀里,低低的安慰“库妮……不用担心,我会让西格佛利特主教没事的。”
听着丈夫的承诺,有着少女一般容貌和气质的美丽女子睁大了蓝色的眼睛“……亨利……真的?”
“我没骗过你吧?”他温柔的笑着,捏捏妻子粉白的脸颊。
“所以,库妮,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给我看好城堡……然后乖乖的睡觉、乖乖的吃饭、乖乖的养身体……等我回来的时候生一个象我这么英俊的男孩子才是最好的礼物。”这么说着,他握住妻子的手,安静的在掌心摩挲,象是在抚摩最上等的玉石。
“那你一定要早些让哥哥回到宫廷……”她细声细气的说,然后抬起温润的蓝眼睛看他“我要孩子第一个看到你……”
看着象是被打湿了羽毛的小鸟一样向自己怀里钻的库妮贡德,法斯达温柔的吻她纤细的黑色发丝。
“……当然。”不过是我的宫廷而已,这么坏心眼的想着,法斯达隐藏了自己一半的心意。
他的妻子还有七个月个月就会生下巴伐利亚的下一任继承人……可是那时他可能在亚琛,也可能在西格佛利特所在的坦伊……
自己有很大的可能看不到第一个孩子的出世呢……
啊……真想就这么丢着西格佛利特不管好了……
孩子气的想着,法斯达不由得耸肩。
可惜他现在就要开始策划怎么把西格佛利特拐到自己手里——他有一种奇妙的预感,那位总是谦逊的法国主教似乎也在打西格佛利特的主意,不赶紧是不行的啊……
用一只手抱着膝盖上的妻子,法斯达嘴角流泻的一丝浅笑泄露了他心中的火热沸腾。
现在……迈向成王第一步已经开始了——
而围绕有着苍白容颜冰蓝色眼睛的奥格斯堡大主教的争夺,在双方精心的策划过之后,在公元999年的第三个月份拉开了帷幕……


第六章
西格佛里特隐居在莱茵河潘的坦伊这个地方。
坦伊是个隐藏在山中的小城镇,交通不方便,人数也只有寥寥一百多户,而在这里恰好有一处庄园,西格佛里特过着真正完全隐居的生活。
象是一个隐士一样生活,昔日炙手可热的人物如今在却在乡下过着简朴到极点的生活。西格佛里特聪明的没有回自己的巴伐利亚控制范围内的领地奥格斯堡,也没有留在帝国的领地,而是在自己的友人拉度子爵的领地内悠闲的生活。
晨起看书,然后去后面种地养花,教村子里的几个孩子识字——他对这种放逐生活适应的无比良性。
坦伊的生活相当的清苦——但是西格佛里特倒是不怎么介意,本身的生活就相当的节俭,也不是注意享受的人,这样的艰苦生活他过起来也没什么不方便。
在坦伊的日子里,他一直在思考——他以后的人生到底要如何走。
在肯达的宫廷继续出仕的希望已经彻底断绝了——虽然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那么他的下半生要如何度过呢?是就在坦伊做一个悠闲的隐居者还是据悉在政治的旋涡中浸淫?
如果自己选择延续政治生命,那么选择一个效忠的人就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
可是自己可以选择谁?
想着想着,西格佛里特不禁在树阴下笑了起来,金黄色的清澈阳光洒在他纤细的发丝之上,象是一层金子的碎屑纷乱。
他可以选择效忠的人大概只剩下法斯达了……
不过他打算再观察一下,虽然就君主而言法斯达很是出色,但是他已经在肯达身上耗费了十年的时间了——他没有另外一个十年可以去挥霍。
看着法斯达如何处理自己现在被流放这件事情,是最后的一个考验——他如何处理、处理的结果怎么样,都会被他一一苛刻的衡量,然后放到心中的托盘去称重量,看他是不是比肯达更适合做罗马帝国的皇帝。
虽然经过这次的时间他已经对肯达彻底失望了,但是法斯达是否值得自己奉献忠诚也是要考虑的。
法斯达大概想不到吧?在他考虑怎么来获取忠诚的时候,西格佛里特也正在考察他身为王者的度量——
这么想着,西格佛里特不禁觉得很可笑起来。
“所谓的世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扶着白皙的额头,他这么笑着。

公元999年·三月·坦伊
坦伊躺在一片群山环抱之间。
现在是初春的季节,草木刚刚发芽,于那冬天的青黄之上绽放了那么一点点新绿的颜色柔弱的在还带着一丝最后冷意的空气里摇曳着。
在山村背后的山上看着这个小小的村庄,年轻的法国主教露出了一丝文雅的笑容。
“这里很象我的故乡呢……”他这么说着,轻轻安抚着身下兴奋而轻轻喷吐着热气的马。
而在这样一个淳朴的村庄里,他要得到的那个人就在这里——
为了能够张开一张彻底把西格佛里特包裹进去的网,他整整耗费了六个月的时间——到最后他甚至动用皇帝的名义威胁拉度子爵,最后才得到他的默许带着50名骑兵来到坦伊。
真是比追求成为教皇都还要费力气呢……
因为对方是那个西格佛里特啊……
不过今天——就在今天,彻底张开的网就要收拢了——他所期望已久的人即将得到——
这么想着,热贝尔嘴唇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快乐的意味,他轻轻的扬了下鞭子,指着下面的小村,转头看身后的骑士们。
“现在,我们就下去吧。”
这么说着热贝尔轻松的驾驭马匹下去,身后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微绿的群山和展翅飞翔的美丽猛禽——

今天是大斋祭前的最后一个集市的日子,坦伊的大部分男人和女人都离开小村,到几十里外的城市去买大斋祭必须的东西,留在村子里的多是几个孩子和一些老人。
也让自己的仆人去城里买东西。
整个坦伊相当的空荡。
西格佛里特象往常一样安静的在树底下的桌子边看书,任还带着一丝寒冷的风刮过微微长出嫩芽的树页,最后轻轻揉乱他束在脑后的纤细发丝。
安静的享受着这这种悠闲的生活,手边的茶杯冒着微微的热气,带着茶叶清香的空气安静的荡漾开来,温和的包围着正沉静在书籍世界中的主人。
忽然,还积满上一个秋天落叶的地面上传来了微弱的脚步声。
“……”沉吟了下,把书合上放在茶几上,西格佛里特安静的抬眼,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男人——他有些惊讶的跳高眉毛,看着那个有着美丽碧绿色眼睛和银灰色头发的青年——热贝尔。
他怎么会来这里?
心中响起了名为警告的声音,西格佛里特端正了一下坐的姿态,他冷淡的看着热贝尔“稀客啊……您到这种穷乡僻壤来找我有什么指教?”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热贝尔只是微笑着走近他,优雅的象是在宫廷里面行走“我是奉皇帝陛下的命令来迎接您回去的。”
“……”冰蓝色的眼睛没有感情的看着他,西格佛里特祧眉“我想我已经彻底拒绝皇帝陛下的命令了吧?我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反对者,陛下的荣光照耀不到我这种人的身上。”
听着西格佛里特讽刺的话语,热贝尔根本不在乎语言里面的毒刺,他温和的微笑“怎么会?您又没有犯任何错误?陛下现在已经在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了,请您原谅陛下无心的错误,和我一起回亚琛——那里才是您应该去的地方不是吗?”
“陛下没有什么错。”西格佛里特的回应是热贝尔意料之中的冷淡。“而我也不想离开这里,我觉得坦伊很舒服。”
热贝尔笑的很温和。
“……那么这个恐怕不是您的意志能转移的。”
树林外开始有骑士身上的锁子甲碰撞的声音和纷沓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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