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紫玉 二(穿越)——睿纤
睿纤  发于:2011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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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你是指楼下的……”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高广揪起店小二的衣领,“你没听清楚大爷的话吗?”一张粗糙的黑脸因为发狠,堆起了满脸横肉,脸颊上此起彼伏的青春痘涨得红红发亮,“大爷我要的菜!你!没!听!清!楚吗?”高广一边骂着,一边大耳光子猛扇着店小二。

“高大爷,小的听清楚了,您别打了……”小二一边哀求着一边左右躲闪着耳光。

“你小兔崽子还敢躲!”高广一掌把小二推到地上,抬脚狠狠跺踩,“我叫你躲!我叫你躲!给爷狠狠的打!”一挥手,指使着身边那些爪牙抡起棍棒开打。

店里的客人这时候已经跑得干干净净的,有些胆大的还在门外溜出一只眼偷偷向里瞧着。

掌柜的这时候赶忙上前,“高少爷,您别打了,您要的菜,这不是给您上了吗?”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要的是什么?”

“您……您不是叫的‘朝天撅’吗?”掌柜的陪着比哭还难看的笑抖抖索索地回着话。

“你们TM的给爷上的什么?啊?齐整整一盘上放了八只鸭屁股!”高广恼羞成怒地掐过掌柜的脖子,抓起盘中的鸭屁股拼命往他嘴里塞,“我看你们是存心戏弄爷,想骂爷呀!给爷都吃下去,一个不许剩!”

“爷,我错了,没想戏弄您,这不是照您的意思给办的吗……”掌柜的满嘴是油含糊不清的苦苦申辨。

“我告诉你!今儿个你们要是不拿点诚意来道歉,信不信我今天就砸了你的店!”

“小的信……信……”掌柜的抖索地应着。

高广得意的推开他,双手叉腰,晃了晃肥肥的脑袋,鼻孔朝天的哼哼一笑,“去把你们的老板叫出来!爷今天要跟他好好谈谈这诚意!”说完,歪着脖子拿眼白狠狠瞪了一圈二楼的客人,手指一溜指过来,“楼上的都给我听着,不关你们的事,谁他妈的要是敢管闲事,小心爷大卸了他,你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滚蛋的滚蛋。”最后一个字落音,那手指刚好指到曲黎和清毅出现的位置。

还不等清毅开口,就听到曲黎冷冷一笑,“该滚蛋的是你!!”话音刚落,那俊美无比的脸上写满了残酷狠绝,浑身上下迸发出令人畏惧的气势,犹如金蛇狂舞一般扑面盖地的蔓延。

高广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年轻人突然有些胆怯,但是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壮起了十二份的胆子,结结巴巴的骂道:“你……你他妈算哪根葱呀,敢……敢管大爷的事,来人呀,给我抓住他!”一挥手,指使那些虾兵蟹将准备冲上二楼。

“昆吾!”

“臣在!”

昆吾的突然应声没有吓到清毅,但是身后突然间多了一个黑衣人跪叩在地,倒真真把清毅吓了一跳,明明刚才东南西北上下左右没有别人呀,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教训他们!”

“是!”

“小心……”清毅还没说完,曲黎紧接着命令道:“留物不留人!”

“是!”

接下来的场面有点……太武侠版了。

曲黎的“留物不留人”是指打人但不能砸到店家的东西。

清毅只觉得眼前的影像有些混乱,好象一个快放的镜头嵌入了一个慢镜头里,那一群小虾米还只是走了一半的楼梯,清毅亲眼见到昆吾的黑影像一阵风从他们中间穿过,“刷”一下飞到了高广面前,一把亮锃锃的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而楼梯上的那些虾米就象踩到定时炸弹一样,几乎同时向两边以各种奇异的姿势倒下,楼梯中间类似被推土机开过,立刻干干净净地空出一条道,就跟导演喊了一嗓子“停!”,所有虾米们就这么自觉的定在原地停电了。

“好汉……饶命……饶命啊……”高广抖索着差点就跪下了,从刚才的纸老虎一下子变成了真耗子。

只是面对昆吾冷冰冰好似面具一样的表情,高广最后连求饶的胆气都没有了。

“清毅,我们喝酒。”曲黎“吧”一声收了扇子,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转身坐回雅间。

“这……”清毅指了指楼下这状态,正想说什么,就看到昆吾手一个脚一个把那些人全都扔了出去。

是真正的扔哈,所有人都是呈低空飞行状态直接奔出去的,看得清毅是目瞪口呆。

人才呀!绝对的人才!

高广一群人灰头土脸的被扔到地上,周围的广大人民群众捧腹大笑,狼狈不堪的被手下扶起后,高广顾不得整理歪到一边的发冠,雄赳赳的冲着门里开口便骂,“呸!有本事出来跟爷打一场呀!”

“少爷少爷,快~快走吧,今天是遇着高手了,走吧走吧。”

高广被奴才们拉扯着,在众人的嘲笑声中狼狈离去。

拐过街角,高广回头探了两眼,想着应该不会被发现了,便狠狠朝地上呸了一口,“娘的,老子今天的脸都快丢尽了,今天要是不出这口恶气,爷以后还怎么混呀。”

“少爷,现在怎么办呀?”

“怎么办?”高广小小的三角眼骨碌碌一转,“你,你,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监视那几个人的行踪,等我回去叫我爹派兵,妈的,敢欺到大爷头上,也不看看我老爹是谁,这京城几万亲兵都归我爹管,我还就不信了,他武功再高还能以一抵百?你们两个给我看好了,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听到没?”

“是是,少爷放心”

“一有消息,立刻回来报我。”

“是”

“娘的,这事没完!今天一定抓住那人,叫他也知道爷的厉害!”

第四十六章:回忆(上)

纤纤回忆录:

这世间有一种女人,她们美丽聪明、洞悉人性,有着女人特有的温柔娇媚;但同时她们临危不惧、敢作敢为、心狠手辣,拥有如男子一般的才能和智慧。

这些优秀的品质如果聚中在一个男人身上,人们会见惯不惊,如果这个男人最后成王成帝,人们甚至会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因为这个男人本身已经散发出令人眩目的光环,无论他最后被神化成什么样的盖世英豪都是情理之中的。

但如果这些优秀的才智是在一个女人身上表现出来,人们在惊叹折服的同时往往发现这个女人会把这些帝王必备的素质发挥到极限,远远超过那些政场中的男人们。

权利的斗争中心从来都是男人的天下,一个女人如果想在这种环境中存活甚至在最后拥有大权,她需要付出比男人多百倍千倍的智慧和忍耐。

我迫不及待的想写下这一段历史,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走近这个女人,这个十四岁因为文采出众、聪明绝顶而被特选入宫的少女林岚,也曾经天真烂漫、对未来和爱情充满幻想憧憬。可是,现实永远都是残忍痛苦的,她的姐姐林凌已经被选中入宫成为九嫔之一的昭训,当她的父母听闻自己最后一个女儿也被选中入宫的时候,并不是欣喜若狂,而是如晴天霹雳一般,当场倒地痛哭,其母甚至昏迷几日不醒。

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在这个叫林岚的女人身上发生了很多故事,证明了这对父母对自己女儿的命运早有预见,但是在强大的命运之手面前,这样的预见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每个在宫廷中最后成功的女人,她们所经历的苦难各有不同,但是规律却是一样的。从十四岁到三十八岁,漫长的二十四年,一个女人风华绝代的青春就在后宫无休止的黑暗争斗中被一点点消磨,同时被消磨的还有内心仅存的对爱情、亲情的留恋……

豆蔻年华的少女宛如清晨含露初绽的粉红玫瑰,娇艳欲滴让人留恋不舍,可惜这朵鲜嫩玫瑰的第一次采撷权利却是被一个近半百的老人获得。

十四岁的少女永远记得那一夜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品尝到成为一个女人不同寻常的经历,所有对美丽爱情、风情才子、白马王子的幻想统统被撕得粉碎,成为秋夜随风凋零的花瓣。

她的姐姐凌昭训在第二日来探望她,没有姐妹相见时的欣慰和喜悦,她多想蜷缩在这个与自己有着亲密血缘的人怀里,好好痛哭述说昨夜所遭受的磨难,但是,凌昭训只是冷冷的推开她,站在离她几步之外,高贵冷漠的告诉她,她应该如何行礼,如何尊称她,那张脸是如此的陌生冰冷,尽管自己与她已有七年未见,但是自己仍然是她的亲妹妹呀,即使是这样的震撼和打击也远远不抵凌昭训临走时的一句话:恪守本份,不要出错,以免牵连到我。

每当我回忆起二十多年前林岚十四岁的经历时,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碰撞和压抑,我甚至都好象看到,巨大寒冷如坟墓一般的宫殿里,削瘦单薄的少女是如何躲在被里偷偷流泪,拼命克制住自己的哭声怕被下人听见,颤抖的身躯犹如狂风中的最后一片树叶。

每天她必须重复着严格苛刻的作息时间,几点起床,几点洗漱,几点给太后叩头,给皇后叩头,给各宫的娘娘们叩头,哪位太妃前应该说什么话,哪个娘娘前面应该穿哪套衣服,下跪时要先跪哪条腿,跪下后衣袍要如何摆放,磕头的次数深度,跪立的间隔、坐下的姿势,双手如何摆放,走路的步伐快慢节奏,所有的一切都被严格详尽的规定,稍有差错,等待她的就不仅仅是批评和训斥。小林岚茫然不知所措的重复着这些事情,虽然她完全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在这座穷尽奢华的皇宫里,每一寸空间都充满着看不见摸不着的“规矩”,从她踏进的那一天开始,她每天的生活只有一群模样怪异的宫人,一群随时可以责罚她的女人,和一个高高在上、威严如神般的男人,尽管从第一夜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这样的生活与十四岁前何止是天壤差别,甚至在几天前,她还在慈爱的母亲奶娘怀里无拘无束地撒娇,还拿着新临摹的字画希望被父亲赞扬,一夜之间,高高的宫墙阻隔了亲人们的眼泪和呼唤,站在空旷冷清的行云阁里,小林岚迷茫困惑恐慌,战战兢兢度日如年般地隐约明白了,临别时父母眼中的绝望和泪水究竟为何。

命运没有让她有一刻的喘息机会,入宫两个月,她第一次没有看到例月的见红,在她还懵懂不知何故的时候,早已有宫人向皇后报告了此事。于是,有一天早上,她看到皇后声势浩大地亲自到来行云阁,带来了一位老太医为她诊脉。脉象的结果让皇后松了一口气,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十四岁的岚艳仪还是被强令服下一碗汤药。

那天夜里,岚艳仪在床上腹痛如刀绞,忍不住轻声呻吟,却害怕宫人听到,只能拼命按住小腹,紧咬牙关,任凭满身冷汗,任凭身下腥红的血流。

同样在那个月里,另一位身份低微妃子的命运却不如林岚这般幸运。

那天夜里,林岚透过门窗的缝隙亲眼看到宫人们拿一张灰黑的布毡卷起那妃子沾染着鲜血却已经冰冷僵硬的尸身从行云阁前经过。林岚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记忆中她也曾经去跪叩过这位妃子,她是唯一一个对自己友善微笑过的女人,唯一一个不曾责训过自己的妃子,那时的林岚还无比羡慕愉悦地感叹她拥有乌亮秀丽的长发。

这一晚她也见到了那妃子的长发,却如稻草一般长长零散地一路拖在地上,沾染着泥土变得污浊不堪,昏暗的火把下,林岚惊恐地看到布毡中那妃子青黑的脸突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瞪着自己。

很多年以后的林岚早已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爬回床上缩进被里的,只记得那一夜她止不住的浑身颤抖,不敢闭上眼,因为只要一闭上眼,那令人恐惧得想尖叫的一幕就会反反复复出现在眼前。

她开始不断地做恶梦,无缘无故的出冷汗,打寒颤,发高烧,原本体质羸弱的她日渐消瘦,整日以泪洗面,喃喃自语的念着要回家要回家,所有人都觉得她快要活不下去了,但是命运似乎并不想夭折这个女孩,因为她身边的一个太监的一句话,命运的车轮改变了轨迹重新前行。

“眼泪不会让别人同情你,也不可能让你活下去。你若死了,你的家人会受责罚的。”

若干年后的戚太后是否还记得,最初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仅仅是因为不愿看到父母被牵连。

玉梁四大家族,林高玉楚,林家本就是戚太后的母家,如今在朝中得势是理所应当的,而高家,高鸿武当年只是军中一个副骁骑参领,如今却是兵司尚书兼亲兵统领,跻身四大家族之二,为什么?究其根源,首功当属当年规劝岚艳仪的那个小太监——高敬,而高敬不是别人,正是高鸿武的小侄子。

林岚二十多年在后宫争位的生涯中,高家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大病之后的岚艳仪似乎有了一些改变,因为她年轻,稚嫩的青春在男人眼里就是最致命的诱惑,所以,她注定招人嫉恨,于是她听从高敬的建议开始自敛锋芒,以一种单纯安静、毫无欲望的姿态低调活着。

妒忌总归会有的,但是太早到来,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她不再施粉黛,整日以素面示人,漂亮的衣服也不再穿,打扮从来都是典雅朴素的,精美的首饰也不再戴,将它们送给那些嫔妃们,不但可以为自己拉拢人心,还能够为自己赢得好评。

这是她所需要的,目的是为了讨好皇后,这个女人在宫中多年,早已不年轻,虽然悍妒却毫无头脑可言,岚艳仪的进宫曾让她极度紧张,但是岚艳仪如今表现出来的天真柔弱,谦卑胆小,让她开始放松了戒备,再加上皇上除了第一夜临幸行云阁后,便再无他音,而岚艳仪也并未表现出一丝怨意,本来嘛,虽说皇上还算盛年,但是年近半百的中年人无论多有魅力,都无法让十四岁的岚艳仪心怀春意,再加上周围的嫔妃也对她评价甚好,皇后多多少少开始接纳这个年轻的艳仪继续存活在视线内。

十四岁到十六岁,岚艳仪用了两年的时间练就了一支舞,预备在皇上五十大寿的宴会上表演。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皇上已经不年轻了,百年之后,生有子嗣的嫔妃或“母以子为贵”,封为太后太妃,在后宫颐养天年,或带着子嗣出宫建府居住,而没有子嗣的嫔妃下场何止凄凉,或陪葬、或削发为尼,最好的结局是在遥远荒凉的冷宫里了却残生。

这样的结局不是岚艳仪想要的,她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皇宫和家人团聚。

想再见到父母的愿望是如此强烈,它支撑着十六岁少女每天偷偷的拼命练习,在这支舞蹈中倾注了她对未来所有的希望。

机会只有一次,她以皇后的名义在寿宴上尽全力演绎了那支舞蹈。

翩翩起舞的少女,火一般燃烧着纯洁与妩媚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好象磁铁一般将老皇帝的目光牢牢吸引,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这半百的老人似乎重新找到久远逝去却无法忘怀的青春与激情。

岚艳仪成功了,但是当她发现自己怀孕时,却依旧用少女特有的羞涩主动向皇后禀明,惶惶不安的寻求指点。在她之前宫里已经出生了四位皇子,而皇后所生的皇子既是长子又是嫡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被立为太子的命运是不可动摇的,也许是因为这个岚艳仪的孩子就算出生了也只是排行第五,离皇位的距离甚是遥远,那也就意味着对皇位的威胁并不大,所以,原本就不擅心计的皇后居然默许了岚艳仪生下自己的孩子。

从颐祥宫回到行云阁的岚艳仪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年轻艳丽的容貌,终于忍不住得意的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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