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九天 二(穿越)+番外——楚寒衣青
楚寒衣青  发于:2011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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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给姬辉白的却有些不同了。虽照样和姬容那么多,但那九盘中却没有半点荤腥,而是清一色的素菜。

等菜上齐了,姬辉白不觉看了一眼姬容面前的菜。

而注意到这一点的姬容,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六年前的事。

只见姬容一扬眉,用筷子敲了盘沿一声——这当然是没有规矩的举动,但既然不在皇宫中,姬容也懒得战战兢兢恪守礼仪了——轻喝道:“这些都是什么菜?素的这么多,是打算喂猫去么?!”

听到这句话,坐在姬容对面的姬辉白眉稍一颤,却什么都没说。

而被无辜牵扯的厨师自然也只好茫然的重弄了一份——重弄一份全是喷香荤菜的午膳。

皇族吃饭自然有一定的规矩。等真正动了筷,姬容和姬辉白便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只是不知道是否是姬容的错觉,在整顿饭中,他只觉得对面的人不止一次看向自己——呃,自己面前的菜。

于是,本来吃肉吃得有些恶心的姬容也只好做出一番好胃口的模样,一刻不停的吃着面前的菜。

最后,当姬容撑着肚子忍着恶心带着侍卫回宫之时,姬辉白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最后一口清香的素菜,而后,他一瞥姬容面前还剩下的东西,眼角眉梢都带上了些笑意。

再然后,便又是四年。

十四岁的少年最是跳脱不羁,这一次,两兄弟倒是不谋而合的甩掉侍卫,自个跑去帝都外城玩。

而知晓了这么个事的皇帝只挥挥手,示意侍卫继续跟着,然后轻描淡写的要他们不必跟得太近,给两个皇子一点儿‘空间’以及‘经历’!

侍卫应声退下,边暗中跟着皇子边琢磨着皇帝方才邪笑着说出的‘经历’二字。而直至他看见自己保护的皇子在自己面前被应该是和自己同属一个系统的侍卫掠走时,这个侍卫这才默然的反应过来。

敢情……那位陛下是做了这个打算?

帝都城外的山郊上,双手被反绑在桌子腿上的姬容微微眯眼,心中除了恼怒之外还有着隐约的后悔,只是这些情绪很快便被对方随之带进来的人给冲散了。

“二……皇弟?”

被推搡着走进门的姬辉白看见姬容也是一怔。

嘴唇动了动,姬辉白还没有开口,就见本来看守姬容的男子走上前,伸出手打算摸姬辉白的脸:“果然是天姿国……”

眼中掠过一丝怒意,姬辉白微微侧头,姬容却已经冷笑:“果然是有脸没有皮。”

听见这句话,那人登时大怒,转身一脚踢向姬容:“臭小子!”

姬容兀自冷笑,而带着姬辉白进来的人却是大皱其眉,一闪身拦住了对方,低喝道:“住手!”

不得不停下动作,那人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而带着姬辉白进来的人则如法炮制的把姬辉白绑在了桌腿旁,只是不知是否是走神的关系,那人接连几次都没有绑好,最后更是失了力道,把姬辉白白皙的手腕勒出了一道拇指粗细的红痕。

不过既然都绑完了人,那人也懒得多管其他,检查了绳子没有问题便匆匆离去。

一等人离开,姬容便迫不及待的双手一错。

只听当啷一声,铁链完好——对待姬辉白他们用的是绳子,但对待姬容,他们用的却是小指头粗的铁链了

气得闷哼一声,姬容微微眯眼,也不见他手什么动作,一缕淡蓝幽火便自他的掌心升起,烧灼铁链。

只是很明显,姬容控制得并不到位——那缕幽火烧灼的并不只铁链,还有他的掌心和手腕。

额上渐冒出了些汗珠,姬容咬着牙,也不吭声,只等心中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散去火焰,然后双腕用力一挣!

“喀嚓”一声,铁链断成两截,但此时,姬容的掌心手腕却也已经是焦黑一片了。

没来得及看手上的伤口,也没有多话,姬容利落的解开了姬辉白手腕上的绳子,探头往外一看,便一声不出的扛起人,向外跑去。边跑边说:

“我本来以为这次是父皇恼怒我们不听话而刻意指示宫中侍卫来的——我们就算甩得掉明处的护卫,暗处也应该跟着几个人!况且他们衣袖内测有宫廷侍卫标记……不过如果真的是的侍卫,他们是断不敢对你我如此——这中间定然有什么不对。”

嘴上说着自己的判断,姬容脚下却半分不慢,快速的在山岭间穿越着。

姬辉白也没有说话,只静静听着——这种时候,他当然明白如何做最好。

但不管如何,两人毕竟都是养在深宫被人着重保护的少年,很快,喝骂声就远远的传了过来。

紧接着,几道破空声响起。

咬着牙,姬容甚至不敢花费时间回头看,只全心全意的扛着人往前跑。

而被姬容扛在身上的姬辉白却看见了——看见那几把空破而来的兵器——其中还有一把是正对着他的。

稍一犹豫,姬辉白也没有出声,只稍稍调整了姿势尽量保护自己。

只是他这一动必然影响到姬容。

只见姬容身子微微一晃,随即微怒的转头道:“别动,你——”

你什么,姬容还没有说出来,便见一道银光直直的袭了过来。

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姬容下意识晃了手臂,把扛在肩上的人护在了怀中,而后——

“嗤!”轻轻的一声,是刀刃切入肉体的声音。

痛得闷哼了一声,姬容身子不由微微一晃。而此时,远处的人却终究没有追上来,而是一片的喊杀声——负责保护两个皇子的侍卫终于赶了上来。

接下去当然没有姬辉白和姬容的事了。

他们只坐在原地等着侍卫找上来——自然,姬辉白还帮姬容胡乱的抽了刀包扎伤口。

很快,宫中的侍卫就找了上来,并且千小心万小心的把姬容和姬辉白护送回了皇宫。

回到皇宫中,姬辉白回想那一夜,倒并没有太多害怕的感觉,只是不知怎么的,却始终记得那温热液体流到掌心内的黏腻感觉,直至再次见到姬容。

再次见到姬容是在十天后的御花园中。在场的人除了姬容和他之外,还有帝后以及他的母妃——是一次小小的宴会。

宴会进行到一半,不知是说起了什么,皇帝突然开口:“皇儿的肩膀还痛?”

“回父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姬容回道。

皇帝面上微有了些笑意:“当初皇儿为什么会替辉白挡上那一刀?”

忽然听见这个问题,姬容一怔,但也知道怎么回答能讨自己父皇的欢心。

只是……姬容看了姬辉白一眼,不由笑道:“皇弟美姿容,好丰仪,绝色天成,世所罕见——若是伤了,岂非不美?”

听到姬容这么说,坐在姬辉白旁边的德妃气得脸都青了。

而姬辉白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不知怎么的,竟有些想笑。

现在想来……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吧?从浴池走出来的姬辉白细细净了脸,不觉有些恍惚。

从那时候……

哗啦的水声自里边响起,不多时,一个带着水汽的温热身子贴近姬辉白,拿过了他手中的布巾:“这么晚了,皇弟不先休息?”

微笑着从姬容手中拿回布巾,姬辉白道:“臣弟先打理一下。”

姬容微微摇头,索性坐在了姬辉白旁边看他清理自己。

姬容和姬辉白在一起已经不短了。平日里,姬容对自己这个知情识趣还心心念念只想着自己的皇弟当然没有不满,只除了些微的疑惑——疑惑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多累,姬辉白都会先仔细的清理自己然后再上床,便是情事之后亦如此。

而……

视线稍微在对方几乎看不见绒毛的脸上扫过,姬容摇摇头,道:“皇弟已是人间难得之色,倒不必日日如此费事。”

姬辉白稍微沉默,随即道:“臣弟揽镜自照,却只当心是不是乌发变白,容色已衰。”

姬容哑然。片刻,他站起身,抚上了姬辉白的脸颊,道:“虽说当时年少轻狂……可不知皇弟还记不记得一句话?”

姬辉白微微抬头。

姬容的手顺着姬辉白的脸颊滑下,而后执起一缕黑发:“皇弟美姿容,好丰仪,绝色天成……”

将黑发放于唇边烙上一记轻吻,姬容微笑:

“——世所罕见。”

第三十四章 理由

夜沉黑沉黑的,周围没有一丝声音。立夏虽已过去,但羽国帝都偏北,入了夜却还是有着春日的料峭寒意。

一片黑溶溶之中,慕容非走得并不快。

天上的些微月色洒下,照在树木石头上,扭曲出一道道怪异的影子。在这些怪异的影子之中,慕容非的身影似乎也渐渐融入,直至——

再不分彼此!

慕容非要去的,是凤王府外围西侧的一间小院。

小院不太大,但十分清幽。几间小巧的精舍掩映在错落的常青树之后,别有一番滋味。院子的西南角栽了一株槐树,邻近开花的季节,槐树上已经打了一小串一小串乳白的花骨朵儿,十分漂亮。槐树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中立了假山,假山下是几片硕大的荷叶,荷叶之上,粉嫩的荷花也含了苞,看样子没过多久便会盛放。

慕容非已经走到了小院前。

忽然一阵风吹过,树叶摩擦的沙沙声顿时不绝于耳。

慕容非的脚步稍停了停。就这么在原地站了片刻,慕容非面上突然泛起了一丝微笑。紧接着,他再不停留,举步走进小院,并同时开口:

“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

树叶的沙沙声中,一个懊恼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的武功又进步了?”

推开自己屋子的门,慕容非先点上火烛,而后又将缠在腰际的软剑拿下来放在桌子上,这才对着身后跟着进来的人微笑:

“我自然不似你。”

方才出声的是一个男子。男子大概二十一二的模样,一身蓝衫洗得发白,样貌倒是平凡,但眉宇间的那丝跳脱傲气,却让他顿时醒目起来。

只见男子毫不客气的往桌旁一坐,自顾自的取了干果丢进嘴里嚼,半天才説:“慕容非,你越来越阴阳怪气了。”

慕容非只是微笑:“司徒凛少爷倒是越见风采,想必是遇见什么好事了。”

司徒凛瞅了慕容非一眼:“好事没有,怪事倒是有一件。”

“愿闻其详。”慕容非含笑道。

有些受不了的摇头,司徒凛皱眉:“你就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笑着么!——説实话,你犯得着这么牺牲?”

一下子听出司徒凛口中的牺牲是什么,慕容非叹了一口气:“方才在外面的,果然是你。”

司徒凛微哼一声:“是我又怎么了?我看那个凤王也不怎么样么,也不过是一个耽于色欲的人。”

耽于色欲?慕容非徒然觉得自己冤了些,他喃喃着:“是不怎么样……只是若没有你,想来我早能回来了。”

司徒凛一呆:“我……他发现……”

慕容非终于不再笑了,他缓缓坐下,面上渐渐泛起冷淡,似乎平日里的那一层面具已经褪下:“虽没有正式见识过,但不出意外的话,凤王的功夫当比我更高一截。”

“比你更高?”这么重复着,司徒凛的面上倒有了些愧疚,只可惜他紧接着的话,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愧疚之意,“这么説来倒是我的错了,只是你既然是男人,也吃不了什么亏,就不用计较了。”

慕容非瞟了司徒凛一眼。

轻咳一声,司徒凛稍微正了正色:“説真格的,你这么做……当真不太好。”

“恩?”慕容非稍扬音调,算是应了一声。

“咱们既然当了那么多年的朋友,我也就直説了。”司徒凛道,“我知道你是想往上爬,这也没什么,反正你有的是手段耐心。只是,既然你能凭自己的本事上位,又何苦走那些歪门邪道?不止没来由让人闲话,日后若是和那位牵扯出了什么,你又要怎么脱身?难不成真的一辈子当人禁脔?”

“往上爬?”慕容非喃喃着自语了一句后,便是沉默。

这一次,司徒凛倒也不催。

片刻,慕容非开口,似乎带了一声叹息:“凤王并不喜欢我。”

司徒凛不以为意:“天家之人最是薄幸,你明白——”

説到一半,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只见慕容非缓缓笑道:“不是情爱。情爱于一些人来説自是无价,但于我来説……却是无用。”

这么淡淡的説了一句,慕容非继续道:“凤王的不喜欢,只是对待一个人最基本的感觉。”

“他既然不喜欢,你何不——”司徒凛皱着眉,终究没有继续説下去——大家都不是刚出来的孩子了,都明白有些事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尤其是对于慕容非这种一心要往上爬的人。

慕容非不以为意,只继续道:“情事只是一种表态而已——一种我对他的表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司徒凛一时无言,半晌才点头:“原来如此……”

这么説到一半,司徒凛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你方才説凤王并不喜欢你,那——”怎么会想要……

明白司徒凛的意思,慕容非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天气:“是我勾引。”

仅仅四个字,连解释都省了。

司徒凛哑口无言。

好半晌,终于缓过一口气的司徒凛明智的转移了话题——也是他这次来找慕容非的真正目的:“一个月前,慕容家犯了朝廷被满门抄斩。”

“恩。”慕容非应了一声。

司徒凛叹了一口气:“江湖上有人传言,是你杀父戮母,卖家求荣。”

“不是传言。”慕容非淡淡道。

“是啊,不是传言……”这么喃喃着,司徒凛沉默片刻,复又开口,“还记得那个小你一岁、早早送走了的慕容三少吗?”

“你想説什么?”慕容非开口。

司徒凛看着慕容非,一字一顿的説:“有人在江湖上看见他——他下山了。”

姬容并没有休息好。

事实上,从昨天自山上回来之后,他便一直定不下心,会任由慕容非那样,也多半是因为这个。而至于为什么定不下心——

姬容心中明白,却实在不愿多想——生平第一次,姬容发觉,有些事情纵然只是想,也是一种罪恶。

“凤王。”慕容非的声音忽然想起,却并不突兀,如同一杯刚刚好递上的温凉茶水。

“什么事?”姬容开口,不觉按了按额角。

“宫中传来了口谕,説是让您进宫一趟。”这么説着,慕容非走到姬容身边,神色自然的伸手接替姬容的动作,力道适中的揉着对方的额角。

姬容一顿,在那一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刚刚被自己拒绝的人。

姬容站起了身。

虽是被刻意挣脱,慕容非却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退后一步,恭敬的微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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