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吕希晨
吕希晨  发于:2011年01月10日

关灯
护眼

……活着!我不准你死!龙渊!」
啊,他唤他的字吶!是了,他早该知道的,即使为敌,他依然在乎他。
以他一命,涣他周全——值了,真的值了……
他死,亦瞑目。
◇◇◇
曾经,他感佩他的豪爽大度、文武兼备,相信将来他必是造福百姓的一代名君。
之后,他不满他的助纣为虐、逃避现实,甚至不惜引战只为让他认清自己的愚昧。
如今——他恨他!恨他最后在战场上,企图求死,好逃避现实、逃避他!
「你,就这么想死?」阴冷的隼眸锁在昏迷未醒的男人身上,凤怀将像对他,也像在对自己说话。

「我偏不让你得逞,就算阎王索命,我
也要把你从酆都带回。」
忍住负伤且多日未安眠的昏眩,凤怀将倾身,伸手抚上殷皓的唇,探舌舔吻,湿润他因多日昏睡而

干裂的唇瓣。
混沌里,唇瓣传来炽热异感,殷皓眉心微皱,大有转醒之势。
幽暗的视线逐渐清明,眨眼再睁开,看见近在眼前的脸孔。
「赫!」来不及收拾凄楚的神情,凤怀将愣愣俯看着他。「你、醒了?」
「我——」干渴似火炙的咽喉根本说不出话.。
凤怀将观他脸色,端起一直准备着的茶水。
殷皓欲起身,这才发现自己不得动弹。
「你伤得太重,短时间内连起身都成问题。」凤怀将空出手,隔空滑过他裹药的部位,裸裎的上身

几乎部是伤。「额角、左肩、左臂、左
胸、腹侧——你昏迷了六日。」
干痛的喉咙根本发不了声,他只能点头响应。
「要我喂你么?」虽是问,但凤怀将已含进一口水,俯身贴近他。
然他却在唇瓣相贴前喊停,隔着半吋距离,墨眸盯在殷皓脸上,等待对方的答复。
倏然逼近所扬起的气流,飘浮著书墨混和松木的淡淡气息,是熟悉且引人追忆的味道,是只有在凤

怀将身上才能闻到的气息。
这逼近的气味及等待喂水的唇,隐隐之中,带来令殷皓窒息的压力与咽喉更加干渴难受的刺痛。
接与不接,顿时成了两难。
殷皓伸舌,本欲舔湿干裂的唇,以便能顺利开口,孰料,竟意外舔上点在凤怀将唇缝间的水珠!
甘泉入喉,便是更进一步本能的渴求。
解渴的求生欲望驱他冲动仰首,猛然含住凤怀将的口,狂夺他口中的茶水入喉;甚或,更贪婪地伸

舌探入,舔尽他口中每一滴足以解渴的
甘霖。
餍足欲回,另一方却不愿放,凤怀将化被动为主动,哺喂第二口茶水之后,霸住他的舌啮咬,吸吮

出足以焚烧情人的暧昧濡沫声。
炽热的软舌灵巧滑舔内侧的牙肉,留下令人颤栗的麻痒,动弹不得的殷皓只能任其摆布,被诱导而

本能引发的扭动,不时扯痛殷皓未愈的
伤势。
痛苦与快慰相互冲击,直到凤怀将甘愿罢手退离,两人气息已交杂紊乱,药味与松墨气味兼容,纠

缠为一体,谁也分不出谁的。
「我……」吞口唾沫润喉,待气息回稳,殷皓才续道:「没死?」
这一间,问出凤怀将的火气与恨意,茶杯放回床侧矮几,情潮汹涌的墨眸瞬时凝冰含恨,凛冽瞪视

床榻上的男人。
「你没死。」他冷声道:「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让妳死。」
「文韬?」
「我要你活着,亲眼目睹因为你一己之私,逼四郡谋反所造成的结果。」
接收到他明显浓烈的恨意,殷皓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之间心慌意乱,不敢正面迎视他的眼四处游

移,直到发现他头部裹着上药的绫巾。
担忧凌驾过其余心绪,殷皓忘情地正眸看他。
右手吃力抬起,抚上残留细微血痕的颊侧。
「还好么?」他问,视线自凤怀将的额圭左上锁骨处,来回评审。
「……没你的重。」想拉开他贴颊的手,却在握住之后丢不下,反而收紧指头,牢牢抓住。
这般的难舍,令他恼火!凭什么只有他深陷这该死的泥沼,而他却置身事外目睹他灭顶?凭什么!
在他做了这么多事之后,他怎能置身事外!
恋他也好,恨他也罢,就是不容许他以死避开所有纷扰,就是不许!
被握的手隐隐吃痛,殷皓选择默然承受,专注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凤怀将。
「你恨我?」他的表情这么写着。
「我恨!」他说,丝毫不加思索。「殷浩,我恨你。我恨你竟敢在战场上留情,竟想用死来逃避一

切!我说过,若你留情,我心会恨你!

被说穿心思的殷皓只能沉默以对。
殊不知这反应,更挑得凤怀将怒火狂炽。
「我恨你!所以——」冷笑嗯在唇色,不吝让他看见。「我命凤骁阳血洗宫城,在你昏迷的六日,

血洗帝都宫城,无一活口。」
殷皓吃惊起身,立刻被左半身的剧痛拉回床榻,强烈疼痛击得他脸色灰白。
「不可能!你不可能——」
「我命他杀了你父皇、母后、皇弟、皇妹——当然,甘愿殉国的文武百官也不放过,一个都不放。


「不可能!」他不信!「我所知的你不可能这么做!」
「你所知的我早已不存在。」他俩对垒的身分使然,这一生恐再也无法言爱。
既然无法言爱,只好谈恨!
他多恨,就要他还他同样分量的恨!「殷皓,我命凤骁阳痛下杀手,等同于是我亲手杀你父皇、母

后及其它亲人;换言之,天恩王朝已灭
,就在你选择战死沙场之后,你汲于守护的王朝已灭,彻彻底底的灭绝。你,是唯一的生还者。」
「住口!」恨意被凤怀将的言语成功激起,气缸的眼熟流盈眶。「你怎能做得这么绝!这么狠!为

什么唔——」一时激动,身上的伤口迸
裂,染红裹伤的白绫。
「我要你付出代价。」凤怀将解开药巾,拭净皮肉缝间冒出的血珠,重新上药包扎。「我要你活着

,活着看自己的愚孝给天下百姓带来什
么;我要你亲自比较改朝换代与你一人父篡位,何者才叫血腥残暴。」
「就为这,你屠杀宫城近万条人命?」
「不只如此,」凤怀将扬笑,却让殷皓感到前所未有的寒颤。「别忘了你旗下七万大军。」
难道——「你……」
「全灭。」他替他把话说齐。「如何?你满意这结果么?太子殷皓为护祖宗基业、江山社棱,战死

沙场;天恩王朝上至皇族,下至奴婢,
于叛军破城之际,齐聚宫内忠烈殉节——这史册记载安排得如何?是否符合你要的忠孝节义?」
啪!激愤难抑的巨掌狠掴上凤怀将左颊。「你说够了没有!」
鲜红的血丝溢出唇色,凤怀将不怒反笑。「差点忘了,你右半身还能动。」
「我真后悔……」殷皓咬牙,怒目含火,狠狠锁定站在床沿的男人。「我真后悔当时救了你!」
气极败坏的他丝毫没有发觉,当他说出这话时,凤怀将身形微晃,踉跄退步。
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斗室;盘旋的,除了稠重的恨意,再无其它。
僵持许久的默然对峙,在凤怀将开口下,划开一室寂静:
「也许同死,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不屑!」他不但起兵谋反,还杀他亲族——这血海深仇,怎么理?「你对我的真心就是这样呈

现的么?夺我殷家天下,杀我殷氏皇族
,这就是你对我的真心?」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凤怀将就是这样的人。」声落定时,凤怀将伸手抚过殷皓怒红的脸颊。

「我只想保护你。」
闻言,殷皓怒意恨火烧得更盛,侧首躲开脸颊的掌热,彷佛那是多么脏的东西。「哈!让你不惜引

战也要保护的人下场就是这般?家破人
亡,注定背负一身亡国的罪愆?这就是你的保护?」
「罪愆?」凤怀将低喃,不一会,仰首哈哈大笑。
笑声渐敛,盈眸的,是冷冷寒冰:「背负的人究竟是谁?是你?还是我?真有罪愆,你愿背吗?这

引发四郡谋反的罪名,你愿意背吗?」
「我宁愿自己不是你要保护的人。」恨意蒙蔽理智,殷浩咬牙迸出绝裂的话:「倘若要我恨你入骨

,凤怀将,你成功了!」
「恨我入骨?」眉头紧蹙、唇瓣勾笑——凤怀将此刻的表情究竟是悲是喜,谁也看不出来。
怕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会更恨我的。」他说,引殷皓回头看他。「是啊,在这件事之后,你会更恨我的。」笃定的声

调到最后几乎化为呢喃,凝绽出一抹别
具深意的微笑。
殷浩原先不解其意,直到见他解开腰巾。
「你!」忍痛挣扎欲起,不料凤怀将抢先一步,点他穴脉,将他制伏在床榻。
「我只想得到你,龙渊。」衣衫尽卸,衫下的肤色白皙,唯一的败笔,是左侧锁骨下及后背,难以

遮掩的剑伤,毁了原是完美的无瑕。
无视殷皓的怒骂制止,凤怀将上了床,跨过他身躯,双膝落在两侧,轻压住殷皓无伤的双腿,居高

临下俯看怒瞪自己的男人。
「你休想!」
「我一向能得到我想要的,包括你。」凤怀将弯腰贴近,却不压止他胸膛,刻意隔着半吋距离,以

体热交融诱出殷皓的反应。
眼对眼、鼻对鼻,唇几乎相触时,感觉到胯下男人微颤的反应,他露出第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而这,让受制的殷皓更恼。「下去!」
「好不容易得到你,怎能轻言放弃?」刻意停在他唇前吐气,此时的凤怀将笑得邪气。「你可以咬

断我的舌,致我于死地,方可纵容我对
你恣意妄为——这是我给你的选择,不以谁的性命作要胁,让你自主决定我的生死。」
语毕,凤怀将吻住闻言错愕的殷皓,软舌长驱直入,探进他微张的嘴里后,仅抵住他的舌,不再侵

犯一步。
他在等,等他作出决定。
视线交会,相互凝视的眸中有太多复杂难办的情愫,是爱是恨、是怨是怒,殷皓已分不清,也不想

分清。
他选择闭上眼,放松绷紧的伟岸身躯。
正因如此,他错过凤怀将这瞬间难再掩藏的忧伤苦笑,错过只有在他面前凤怀将才敢放胆释出的真

实情感。
第七章
炽焰般的体热,以床榻为发源地,向四周辐射横溢。
斗室内,盈然的春色不时传出低吟喊停的火热喘息,两副交缠的身躯,早已汗水淋漓,沾湿彼此、

浸溽锦被。
「唔……够、够了!」穴脉被制的殷皓咬牙吞回呻吟,抑忍下身遭舔吻吸吮而勃发的悸动,痛苦地

嘶喘:「放开、放开!凤啊——」
被诱引的欲望不知第几度昂然费起,却让凤怀将的指尖挡住宣泄的出口,再加上不得动弹的因制,

无法解放的热液反窜自身,从体内深处
引发不曾经历的战栗,绷痛伤痕累累的肉躯,躁热麻痒得令殷皓想狂抓全身。
偏偏,凤怀将的手这时仍恶意握着他不放,挑逗他欲望的唇舌移转目标,舔吻过敏感的耳廓,并不

时低语,沿着颚骨刻划的下颔线线,来
到唇前,细柔且深入地吻住身下滨临崩溃边缘的殷皓,拉他攀附更高一层的情潮。
「凤怀将——」
「文韬,」凤怀将以吻堵断他的嘶吼,随即俯身在他耳畔低语:「除了非台,就只有你,只有你知

道我的字,龙渊。也只有你,能这么叫
我。」
「不稀罕!」有别于伤口带来的痛,由欲望所激起的令人更难忍受!「放开!」
「时候未到,龙渊。」他的一句「不稀罕」,如利方刺入凤怀将的心。
只可惜,苦于与自身欲念对抗的殷浩,看不见当他说出这三个字时,凤怀将时流露在脸上的凄楚。
闭眼带来的黑暗,让殷浩更敏锐地感受到凤怀将在他身上施予的每一个动作,就连细微的挑弄,灵

敏的感官亦不放过,敏锐感受的结果,
反而将他推入情海盘起的漩涡,不可自拔。「嗯哈……放、放手唔……」
「你若真恨我,为何不选择让我死?」虎口箝住他的嘴,凤怀将吮吻他紧闭的眼睑,提出质疑:「

在我吻你,探舌与你交缠时,只要你使
力一咬,我心死无疑;而你,也不必受这种……屈辱是么?」
「住、住口!」
「或者,你也想过?」汗湿的俊容闪过希冀。「你也曾想过这么对我?」
「对你……」压住情潮翻涌,殷浩厉声道:「除了恨,没有其它!」
「我对你,除了恨,还有更多。」他低语,无奈惨遭情欲灭顶的殷浩无法细听。
酸楚的心境影响不了原始的欲念,凤怀将缓缓地在他身上摩蹭,让彼此兴奋的分身厮磨出无法言喻

的绝妙狂野。
「凤、怀、将!」他还要这样折磨他多久!从一开始就紧闭的眼,始终没有睁开的打算,彷佛认定

不看他,是他唯一能作的反抗,藉以证
明今日之事非他所愿。
然而真的非他所愿么?这个问题殷皓害怕得不敢自问。
昔日叱咤沙场的战神,如今只是一名亡国奴!口头上虽不停地对灭朝的元凶挞伐怒骂,却反而欲盖

弥彰,发现自己无法真的恨他!
毁他王朝、杀他皇族——凤怀将绝事作尽,他却无法恨他!
「文韬。」他纠正。「喊我的字,龙渊。」
殷皓抿唇,侧脸压枕,对他的要求完全不予理会。
被拒绝是意料中的事,但如此神准的推敲,他宁可不要。「曾经,我最仰慕你的笃实正直;如今,

我最恨的也是你这一点。喊我文韬真这
么难?你可知也许今后你没有机会这么喊我?」
什么意思?霎那间,殷皓差点睁眼,但最后还是让理智选择闭目不见,充耳不闻。
「罢了,」黑暗中,殷皓听见夹杂在喘息中的喟叹:「就恨吧。无法言爱,你我只有谈恨,谈国仇

、谈家恨,倘若这样会让你好过,就恨
吧。」
下个那,施加在殷皓昂扬欲望的禁锅忽松,在他有所反应前,腿上的人已挪动身躯向前,顶在方兴

未艾的欲望尖端,一吋吋,缓慢吞噬。
「你——」乍然眦目,眼前忍痛却带笑的表情令他结舌。
「你终于肯睁开眼看我啊……」下身撕裂的强烈痛楚,在殷皓错愕睁眼看他的瞬间得到安慰,凤怀

将调匀紊乱的呼吸,慢慢的,将他纳入
体内。
但巨大硬实的存在委实让他感到疼痛,凤怀将咬唇忍着不出声,却无法不让表情流露出承受不住的

痛楚。
即便如此,当他将殷皓完全吸纳时,椎刺至最深处敏感穴位的剧痛,还是让他呼出一声痛吟,受不

住地前倾,双肘压在殷皓左右耳侧,趴
俯在他身上调息。
然而调息时,本能必然的收缩,次次提醒他体内的巨大带来多猛烈的撕裂疼楚,为了忍住这种痛,

凤怀将屡次咬唇等待疼痛消失,唇裂见
血犹不觉。
此刻,他只知道自己敏锐的肢体充斥着殷皓,这念头令他感到满足、快慰,淡淡的微笑轻扬,却仍

然藏不住因为吞噬所带来的痛苦蹙眉。
殷浩他不好过,被迫深入带来的紧锢挑起他本能律动的欲念,然受制的穴道未解,不得动弹的情况

如同壶中沸水,翻涌不止的热气找不到
出口,几乎要冲破壶瓶!
殷皓恼怒地瞪视眼前俊容,本想怒吼,却在看见一张紧闭双眼、抑忍疼痛的表情时,不禁软了口气

:「退开,别再逞强。」
凤怀将立刻摇头拒绝,束发的绳突地绷断,黑发如瀑宣泄,隔开两人以外的天地,除了彼此的脸,

再也看不见其它。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