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火——韩宇[下]
韩宇[下]  发于:2009年04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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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有个声音:去告白吧,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说不定真的没有女朋友呢。

      心里另外一个声音问我:自己幸福了,宇怎么办?

      宇,我背叛了你吗?我堕落了吗?

      不可以的。我不能。

      不要自作多情,不要忸怩作态,不要自私自利,不要抛下他!!

      * * * * * *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天冷了,空调还是照样的开,好冷!我发现了办公室里有一个绝佳的午睡地点:打印机后面的那排空座位。在最靠近玻璃幕窗的位子排上几张办公软椅,阳光晒着暖暖的;躺下半个小时,可以稍为歇息一下。


      我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忆凡就坐在打印机后面的位置。

      每次去排椅子睡觉,都会近距离看到他。有时睡觉的人太多,那个靠窗的位子被人占了,我只有往里面找空位——往往是离他也不过一张办公隔板那么近。

      不知道他对某个人隔三差五地睡在自己附近有什么想法。我刻意不去避忌,也不去多心。没办法,实在太困了。这不,今天下午的任务就是要做几本书的插图,现在一点都没有开始的说。


      忆凡发现了吗?

      开始先是提早离开座位,每当我吃完饭去排椅子,他早就不见人影了。等到2点上班的时候,他还不出现。

      难道我就这么的招人嫌么?

      听说他们部门经常在周六日加班,我跟家里说为了争取升职,我周末也要多回公司。我只是喜欢看他,他真的好像宇!不,他沉稳、乐观、坚韧,比宇令人开怀。但是,为什么就是不敢接近呢?还是不敢相信,有比宇更完美的人?


      平安夜,圣诞灯,到处都是“今天晚上什么节目?”的问候。信箱里的E-MAIL有朋友们寄来的圣诞贺卡:红衣老人,圣诞鹿拉着车,泛着白光的雪地,牛奶一样温暖。


      “今天晚上什么节目?”男同事又问了,我只好答“出去逛街。”

      “哦……”他们散去了。忍不住向忆凡的位置张望:今天他和谁在一起呢?

      走吧,用外套裹好自己,今晚我要探望我的宇。

      和忆凡在电梯相遇,惊喜之余又不知所措,只挑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来应答。

      出大堂了,我明明往左边走搭地铁的,他也往左边走;不知怎的,我指了指右边:我坐公交车。

      “哦,那么……再见拉!”他有点意料不及地回答。大概,以他的优秀,还没遇到过这种不知趣的拒绝吧。

      分开走了。不回头,分道扬镳。

      要忘记他,就要彻底一点。

      有时候,也许遇见就是一种错误。

      ☆☆☆蓬蓬于2004-01-02 10:18:42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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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太忠于感觉,就难好好思考。
      ——凌玉宇

      今天小猫好象不太精神,都7点都没有什么动静——要是平时啊,早就吵翻了天,真是比“双响炮”还厉害!下了床马上去看它,抱着她的时候懒洋洋的,身体又轻又软,眼依旧是撒娇的目光,敷衍地应答着,看了叫人心酸!


      真是!难道是换了牛奶牌子不适应?该带她到兽医那里看一下。可是,这一带哪里有兽医?

      客厅里昨天吐了一地的残局还没有清理,大概是自己喝多了的缘故。皱了皱眉,不想糟蹋这个瑟曾经精心布置的地方。这还是我第一次拿拖把呢!

      “清洁完就马上打电话问小辣椒!”一边拖地,我一边想着。

      “叮冬!”

      “谁啊?”正烦,又来事了!

      “请开门,装宽频线的。”

      像掀开新一页,门后,是张好久没见的脸。

      是他!

      手足无措的我呆在原地。

      云也愣住了。

      那时我一定很滑稽吧,腰上歪斜地缠着围裙,一手抱猫、一手拿着拖把:标准的家庭妇男;地上,水渍还没有干透。

      “不要进来,地还没有干!”我自作镇静,很鸡婆地朝他叫了一声。

      “喵……”芝芝仿佛也知会了我的意思一样,撑着一道气朝来人威胁性地叫了一声,然后,咕噜咕噜地径自发着牢骚。

      云,想不到吧?没有你,我照样活得下去;没有瑟,我也没有问题--你太低估我了,难道你忘了荒岛上我们是怎么样过的吗?

      “宇!”他像没有听到我的阻止,冲过来紧紧抱住我。

      一下子瘫软在他的紧箍之中,只有手还保持着勉强承托芝芝的姿势。

      心跳,瞬间变得不可控制。僵硬在他怀里,说不出任何话。

      “你不舒服,我们进去坐坐。”他还是像以前那么有主见,一点不浪费时间。

      痛恨自己竟然没有成功抗拒他,可是,又能怎样。

      他对着我坐下来,静静看着芝芝慵懒地往我温暖的怀里钻。

      半小时。没有人说话。

      “你身体近来好吗?”灿若天人的声音,透出一丝隐隐的不耐烦。

      “对不起我现在还有事,请到别家去。”讲多错多,只会越描越黑,我下了逐客令。

      “玉!!”他抬起头来,清幽的眸子里透出一层水膜。

      没好气,不理他,转身拍着芝芝在早晨的阳光下小睡。

      “这就是外交官吃的午餐啊?不比我家丰富!”见我不搭理,那家伙竟像以前一样在冰箱乱翻起来。“果然……只有酒。玉,喝多了伤胃,有人会心疼哦!”

      “你是大忙人,有你要忙的事。我很累!我要休息了,我去给你开门吧。”蹲下把我的孩子放回盘里,轻轻地撩动它微颤的触须。

      “玉!”

      冷不防被他从后面紧紧箍住,我怕动作太大惊醒芝芝,只有顺势随他往后面倒。

      “不,放开!聂正云,你冷静一点!”一次又一次挣脱他顽固的纠缠,又不断被有力的手臂死死搂紧。“云!你……”被压得透不过气来,我不得不尽量退让着,争取以供冷静思考的氧气。


      “玉,你骗不了你自己,你是想我的是不是?!瑟都走了,你还装什么?”

      他浑身震颤地看着我,喉结明显动了一动,“瑟不是在成全我们吗?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怕什么?她什么都告诉我了!”

      “她对你说什么了?”

      “你们签了离婚书!”仿佛找到了确凿证据一样,他眼里闪着激灵的光影。

      心头忽地一冷。

      “还有,你有心脏病不是吗?宇,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可以让瑟跟你一起度过艰难,却把我蒙在鼓里?!如果你就这样死了你对得起我吗你!?”

      想不到为了我们,瑟竟然连这最后的誓约也打破了。

      “现在你需要我,不是吗?”嚅咀着他把头埋进我颈畔,狂躁地吸吮着。

      久违的味道仍象青草一样清涩,可是我再也不是能够安然躺在他怀里的那个凌玉宇了。我身上有毒,没有解药的毒,我应该是永州之蛇,触草木尽死,啮者无所医……更何况,我跟你根本不应该有将来!


      “不!签离婚书的是她,我根本没有签什么离婚书!”猛然挣脱那个人,应该是了断的时候了。“老实告诉你,我对你已经腻了,我怕了你了!你是识相的、希望以后还有两句话说的,给我回去好好对待枫儿!”


      “枫儿?嘿嘿……”眼前这张脸,突然转成铁青颜色。强忍的心痛被另一种心酸消融,一定更痛吧。他支撑着扑过来,仿佛杀了我也不足以弥补其中的失落:“你是说你的妹妹吗?你不知道她也离婚了吗?”


      不敢相信耳朵的反应,只知道一股寒气从背脊直往颈后窜。

      “你说什么?”不会的,枫儿怎么会……

      “全拜你这个疼她的大哥所赐,她守得了房子守不住人,还忍气吞声、主动申请离婚……玉宇你说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幸福的GAY吗?”

      不!想起枫儿在产房里那张犹带泪痕和汗水的脸,儿时对妹妹承诺的幸福…可我给了她什么!?

      “你内疚吗?后悔吗?心疼吗?”

      “求你,别再说了!”宁愿眼睛瞎了,耳朵聋了,我也不愿知道这样的事实。

      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的力气,我只觉得世界在旋转……

      被吻醒的时候,两手已经失去了动作的自由;身下,是往昔做着白日梦的双人床--想不到,有一天梦竟然成真了,只不过,是噩梦。软舌带着酒气和奇怪的果冻状物体,肆无忌惮地侵蚀着意志,我知道云动真的了--这不是曾经渴望着的一刻吗?我承认,尽管是以这样猥亵的姿态迎接尊严的倒塌,我还是不能欺骗自己的那份快感,这是真的--尽管以往曾经用各种理由谴责自己和云;在人前装出的一切,只能更加沉淀着压抑的级数。


      我不是柳下惠!我不是抱柱的尾生!清心寡欲是对身体的欺骗--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人生应该有这样的时刻,就像现在,有人给我疯狂,有人让我疯狂!等不到我的新娘,我不甘心抱着感情的白柱被洪水吞没,只是不甘心……就是这样!我给了自己一个任性的借口,可是云,你是一个正常的人,为什么还要陪我跳这个火坑?


      如果可以,让我去扑火!

      身体和灵魂的伤痕,再次在夜半绽开。

      我不顾一切地求饶着。

      云,原谅我!是我的自私把你卷进来的!是我对你的隐瞒惹的祸!你有足够的理由用你的方式惩罚我,我也早就准备用身心迎接这场处决,只是……只是,你不要那么爱我入骨好吗?不要爱得那么深、那么狠、那么久,看在我依然爱你的份上。


      如果那也可以算爱。

      “玉……”他手里的动作停下来了,“你鬼叫什么!我还没有来真的呢!学会撒娇了是不是!”他微笑着,不满的眼神亲过来,压住我的脸。

      “云,不要停、不要停!”震颤着要他,我要珍惜最后一次机会。

      “不,这样也很好。”他只是拥着我睡,睡到窗外阳光灿烂。

      * * * * * *

      “玉,你真是个好爸爸啊!”云一脸春风地靠过来,蹲着看我喂芝芝的奶。小东西抱着我特意买回来的奶瓶有滋有味地吮吸着,奶,一下子就吸光了。

      “小家伙真走运,碰上你这个老好人……看它那模样!”他咧开一口洁白的牙齿笑了。

      芝芝被我用粉红色的毛巾包着,活脱脱一个产房里出来的小宝贝,确实逗极了!

      “它是女孩子吗?你怎么知道?”

      “看不到那个,还能是男的?”我微笑。

      “是吗?让我看看!”心急的东西,说要就要。

      “还没喂完奶啊,你等会儿就不行!!”用臂弯挡住“外来入侵者”,不让芝芝受惊。二月的庭院里,我们三个上演着“老鹰抓小鸡”。

      “好啊你这只老母鸡!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哦!!你给不给?”云好象真的变成了鹰一样,势在必行。

      “不给,你能怎么样?”

      “不给我就不客气了!”云毕竟力气比我大,我怕拉拉扯扯伤到小猫,惟有放手。

      “喂你小心啊,猫的肚子是玻璃肚,很容易出问题的!”看着芝芝一反常态地抓刮着云,不觉莞尔。

      “怎么了?是女孩子吧?”我再糊涂,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搞错吧?

      “你有什么它有什么。”云一脸奸邪地望过来,“你这是儿子啊,哈哈!”

      “不会吧?让我瞧瞧”

      云拉开小东西的双腿,这是这那是那的,把他的发现一五一十地展示着。

      果然,一直当成猫女的小东西竟是个男孩子!害我还不好意思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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