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能再逃了(出书版) by 禾敏
  发于:2011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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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古有明训,君子远庖厨,我只为特别的人洗手做羹汤。"初秋华摊开杂志,断然拒绝。

"是吗?"

过了几分钟,初秋华从杂志里探出头,皱了皱鼻头,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鸡肉香味。

"看不出你还真有两把刷子。"带着审视的心态,他慢慢踱至他身旁,看他如行云流水般的切洋葱。

"从冰箱拿出来的洋葱,切的时候比较不会让人流眼泪,然后再顺着它的纹路切成末。"

"喔,原来如此。"初秋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这种普通的常识你不知道吗?"调笑似的语气,掺杂着一丝对他的怀疑。

闻言,初秋华气愤地低咆:"我怕我要是太厉害的话,会让你这个主人挂不住面子。"

季睿宇不置可否的看着他,十足挑战他的意志力和忍耐力。

不假思索地,初秋华粗鲁地一把抢过季睿宇手上闪着亮光的菜刀,有模有样的切起洋葱。"看,这么简单,谁不会。"洋洋得意展他的切功。

煮菜还不是这么简单,随便切切、随便煮煮,他真是太佩服他自己了。

"仔细看清楚了,我三秒钟之内就把它全部切完。"一时得意,竟夸下豪语。

不过,通常太过得意的下场都会招来乐极生悲的惨剧,就在他的嘴咧成平常的两倍大时,刀子就这么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大拇指。

"啊!"初秋华脸色发青地瞪着大拇指上的第一滴血。

"哈哈哈哈......"

他眼球一转,悲愤地瞪着居然捧着肚子狂笑不已的季睿宇。

"只是被刀子轻轻划过去而已,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可以轻易让自己受伤。"逞强地替自己找借口。

季睿宇莫可奈何的笑了笑,从一个小柜子内拿出药箱,替他在伤口贴上青蛙图案的OK绷。"算了,还是我自己来比较保险,客人乖乖坐着等就好了。"

好面子的人常陷自己于进退两难的局面,不巧的,初秋华就是那其中之一。

为了重振威风,初秋华尽量不去看那贴着OK绷的大拇指。"刚才只是我一时出槌,我真正的实力还没有展现出来。"

拿过另外一半的洋葱,他如临大敌地沉着应对,记取教训。终于,一小块一小块的洋葱占满了整个板子,刀子随意一摆,初秋华放松地吁了口气,额上却早已是冷汗涔涔。

沾沾自喜地转过身,向从头到尾紧盯着他一举一动的季睿宇炫耀,谁知被脚下地板缝隙绊到,毫无预警地,他扑向现场唯一一个可能稳住他身子的人,同时间,左手似乎碰到了一个物体。

熟悉的情景再次在他们两人身上重演,他面对面地压上季睿宇,想当然尔,季睿宇则是撞上地板。两人都还来不及反应,突然间,从大腿边传来了一道铿锵的响亮声。

"什么声音?"不好的预感让初秋华硬着头皮问道。

大眼瞪小眼,两人极有默契地往下一看,刚才用来切洋葱的菜刀好死不死地掉在他们两人的双腿之间,像在嘲讽他们的狼狈,尖锐的刀锋正顶着男人最脆弱的要害。

只要再差个几公分,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初秋华一想到两腿之间光秃秃的惨况,还有穿上裤子时毫无阻碍的感觉,双腿就不禁发软,心也登凉了半截。他可没兴趣演出"中国最后一个太监"。

"厨房意外果真不能小看......"他企图用干笑掩盖过声音里不自觉泄漏出来的颤抖。

"......以后,你最好离任何刀子三尺之外,以确保别人的生命安全。"异常严肃的语调从季睿宇微抿的嘴角流泄出来。

两人不经意视线相交,对方惨白到像是被涂了厚厚一层白粉的骇怕神情全看在眼里,停了十秒钟,不知是谁先笑出来,到最后他们两个竟是笑到捧着肚子叫疼。

"你都看到你那死样子,眼睛翻白,鼻头张大,帅哥的形象简直是荡然无存,真可惜没用照相机拍下来,然后放到网络上四处流传。"初秋华边说嘴角还边抽搐。

睨了他一眼,季睿宇扯唇苦笑。"别笑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副世界末日的蠢样子。"

"我才没有。"

初秋华气呼呼地握拳捶他的额头,却引来他的呻吟。

"我有那么用力吗?"本以为他在演戏,却想起刚才摔倒时季睿字的后脑勺应该有撞到地板!良心的苛责让初秋华的语气急了起来:"有没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听说有人不小心跌倒撞到脑袋。结果变成半身不遂,严重一点还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见他没有回答,秋华的心更慌了。"喂,你说话呀,你到底是哪里在痛?"

原本只手掩住脸,季睿宇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要报仇......"

一双魔掌迅速伸向初秋华的胳肢窝,不停地搔他的痒,笑得他眼睛泛出水光,全身虚脱无力,他却还不肯放手。

"季大人......手下留情......"

初秋华边笑边喘着气投降,才让他停手。

"你实在很过分,竟然使出这种卑劣的手段。"初秋华全然不知他的埋怨在别人听来就像是在撒娇。

季睿宇一语不发地凝视着他。深遂的黑眸似有无穷的魔力,挑逗他心底最深处的悸动;微扬的唇像要诉说什么,引诱他靠近倾听。

"干嘛这样看我?"初秋华支支吾吾地,一颗心似百米,怦怦急跳。

彷佛要将自己带入一个虚幻的空间,那双眸紧捉住他的目光、他的思绪,心脏的脉动随着他的呼吸而逐渐变热。

轻笑声倏地从他滚动的喉结逸出--"你好像很喜欢出其不意地压在我身上呀?"

笑谑的语气霎时将他的理智拉回。

初秋华暗自松了口气,却有一丝莫名的失落从心底缓缓爬升。

"鬼才喜欢,那只是意外。"为了掩饰异样的心情,初秋华打哈哈地敷衍带过。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顺势拾起被他们冷落许久的刀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安全的地方。

"喂,客人肚子饿了,你这位不称职的主人还不快去将晚餐弄好。"

"是是,再等一会儿,美味的晚餐就来了。"季睿宇笑着站起,将尚未料理好的食物在几分钟之内快速地弄妥。

"怎样?"

初秋华用叉子卷了一口意大利面,细细咀嚼。

"哼,算你厉害,那就不取笑你了。"

听出他话中的称赞,季睿宇笑得满足,黑眸也盛满了笑意,令人有种想入非非的错觉。

初秋华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眸,不去在意他那过分亲热的视线,不去在乎心底油然而生的骚动,更不去思虑自己为何有这样的反应。

季睿宇尽责地扮演主人角色,两人不时哈啦,让这顿晚餐吃得轻松自在。

※ ※ ※

虽然期中考是学生的事,可是他这位教授身旁的得力助理却无法置身事外,光是为了考卷的排版和印刷问题就忙得昏天暗地,接下来确认考卷的张数更令人头痛。

一班有六十几个学生,日夜两班加起来就将近一百三十人,而且除了企一班之外,教授也带了三年级的经济学这门科目,等于说,四班加起来的总人数有两百六十人之多。

因为无法日夜班同时间测验,为了防止日夜班之间互通有无,教授特别将一、三年级的日夜班题目做变动,换言之,他的手上总共有四份不同的考卷。

"小初初,很忙啊?"陈姐无聊地转着椅子。"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缺少磨练,做起事来总是虎头蛇尾,没个正经样。别说我们没良心,其实我们可是为了你好,你呀,吃苦就当吃补,别辜负我们一片苦心。"

没来帮忙也就算了,还恶毒地在旁边说风凉话,什么良心?你们的良心打从出生就没了,还放什么屁呀!初秋华不爽地暗骂。

"某个作古的老人不是也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朱若薇轻细的嗓音说。

这两人一搭一唱,简直是在演双簧!老子忙得没力气跟你们这些女人瞎搅和。

"对了,小初初,前几天跟你在学校门口讲话的帅哥是谁?"突地,艾亭偎到他身边。

前几天?谁呀?脑筋已经乱得快打结了,怎么可能还记得前几天的事了。

"帅哥?怎样的帅哥?小初初还能有什么帅哥类型的朋友?他的朋友不是高中生那类的毛头小子吗?"

"陈姐,你很看不起人喔,难道我就不能有帅哥朋友吗?"先不管那个帅哥是哪号人物,要先为自己的尊严反驳。

"你的话不准。艾亭你说,那帅哥长得到底有多帅,还有......"

听不下去了,难道她们真的都是以貌取人的肤浅家伙吗?"我说,要是有两个人让你们选,一个人长得很帅,技巧却烂到不行;另外一个是丑到不行,技巧却是让女人魂牵梦萦的,请问你们要选哪一个?"

沉默了半晌,三人互看一眼后同时回答:"帅的那个。"

"因为啊......技巧不好可以再多加训练,而且现在情趣商品一大堆,真的不行的话,还可以用那个来增加情趣,至少看到帅哥的脸,我就很心意满足了。反之,要是那个丑的压在我身上,就算他多厉害,只要看到他的脸,我的引擎就全熄了。陈姐,我说的对不对?"

"嗯,名师出高徒,说得正中我心怀,看来我后继有人了。"陈姐一副得意样。

初秋华没力地翻了翻白眼,无法理解她们复杂的思绪。

"艾亭,你还没说那个帅哥长什么样子?"

哇咧,女人果真是三十如狼,瞧陈姐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真令人怀疑她是不是太久没碰到男人了。

"人家也没看到他的脸,只看到他的背影而已,可是啊,我敢用我的信用卡当保证,那个人绝对绝对是个大帅哥!光是看他帅气地坐在机车上,衬着一双修长的腿,结实的背部令人想靠在上面,浑圆的俏臀好性感......"

艾亭愈说,愈像某个他认识的人--啊!不就是那王八!

"死小子,有这么正点的货色也不介绍给陈姐知道......"

"就是说嘛,人家好想要有个可以跟朋友炫耀的男朋友......"

"嗯,我也很久没尝尝男人的味道,几乎都快忘了那是什么滋味了......"

要他介绍什么,那个人你们不是也早就认识了!初秋华下意识地张口就要说出季睿宇的名字,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硬是吞了下去。

她们三人就像乌鸦似的在他耳边不停地嘎嘎叫烦人,他眉头愈皱愈深,几乎可以夹死苍蝇了。"他早就有女朋友了!"情急之下,他随意扯了个谎。

嘈杂声蓦地顿住--"唉,想也知道,帅哥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而且要当人家的女朋友也不是我们这种中等美女够格的说。"三人没趣地坐回位子,哀声叹气起来。

是啊,若要找个与季睿宇匹配的人,容貌至少要有他第一次看见的那个美人的水准,身材玲珑有致,谈吐不凡,气质高雅,两个人站在一起才能叫一对璧人。

即使季睿宇刚与女朋友分手,可依他的条件,根本不用他勾勾手指,肥燕燕瘦的美女就自动巴上他了。

心头隐约泛起一阵酸酸的感觉,就像嘴巴里含了一颗很酸的梅子,那滋味在口中慢慢化开之后,随着血液,流向了胸口。

又不是女人怀了孕,他怎么有想吃酸的感觉呢?

第六章

密闭的空间里,常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令人容易产生紧张与焦虑。

尤其还有某种危险物存在时,更让人想赶快逃离。

"是你天生带ㄙㄞˋ外,还是我天生倒霉?"将身子斜靠着镜子,季睿宇好整以暇地将目光飘向眼前那位明明怕得要死,硬ㄍㄧㄥ着不发抖的人

虽然想笑,却明白一旦笑出声,绝对会招来他的强力反弹,搞不好会被杀了也说不定。

"绝对是你跟我的八字不对盘!要不然就是你天生是个扫把星!"初秋华感觉眼角渐渐泛出水光。"跟你搞在一起,十之八九都是坏事。"

"搞在一起?"怎么像在奸夫淫妇似的,太不文雅了吧。

仿佛听到他的话,初秋华看也不看季睿宇。

"早知道就不要一时善心大发帮你改考卷、早知道教授叫我的时候,就不要乖乖听话地进去、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应该出门,假装生病窝在家里就好了、早知道我这一辈子就当不认识你这个人......"哭丧着一张脸,初秋华缩在墙角喃喃自语。

"你真的被吓坏了。"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初秋华再也忍受不住,爆发了。"不行吗?谁规定只有女人可以胆子小,男人就不能胆子小吗?谁叫老妈生我的时候,胆子也不给我生大点!"

"别害怕,就算死也有人作陪,总比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死去还要好吧?只不过,因为缺少空气而窒息的死样子可能会有点丑。"

"你不要在那里乌鸦嘴,我还年轻,不想英年早逝,不想提早去天堂见耶稣,更不想那么倒霉跟你死在一起!"

"我只是打个比喻而已,而且警卫刚才也说他已经尽快赶过来了,你放心,等会儿他就会救我们出去了。"

"那又怎样?你没看电影里面常演,当有人被困在电梯,然后又不是男女主角的时候,等救护人员赶到,那些人早就死得歪七扭八的了!"

季睿宇闻言,不知该笑他电影看太多了,还是该称赞他有如此丰富的想象力。"就算我们不是主角,警卫先生一定会尽一切所能救我们出去的。"

见初秋华突然不说话,只是一径地摇头,季睿宇担心地想上前询问。

"不要过来!"

他不解地挑起单边的眉。有时候,他真的有股想敲开他脑袋的冲动。"怎么?为什么我不能过去?"

"那边的空气是你的,这边的空气是我的,你不要趁机过来偷吸我的空气。"初秋华手一挥,划出了一个对角线,将电梯区隔成两半。

他就是有办法逼他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样分也没用,这里的空气就这么多而已。"

"要你管,反正你就是不准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表面上进行,季睿宇看了看,已经过了六分钟了。

今天正是学校的期中考,替教授监考这种轻松的工作早就被那四人抢去做,而改考卷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他的头上来。

为何说不讨好?因为有些担心成绩的学生,会在他的研究室外流连徘徊,脸皮厚的就直接登堂入室,要求他改松一点,让他们能低空飞过。

偶尔有些学生还买会吃的东西来贿赂他。

他是很想成全他们的愿望,偏偏有些学生分数真的是太低了,就算他想替他们"力挽狂澜",却还是无法让他们及格。

那时,他们就会不甘心地在外站卫兵,除非他改变心意,否则绝不轻言放弃。

实在不想面对学生的苦苦哀求,又为了求个清静,他只好在教授的办公室改考卷。一到办公室,就看见初秋华一人埋头加班,其它人早就下班了。

见到他来,他先是愣了一下。"教授在里面。"

季睿宇还来不及跟他说句话,教授就探出头来叫他进去,也叫了初秋华进去。"小初,你也过来一下,有工作让你发泄发泄你的精力了。"

当教授叫季睿宇时,原本还坐在办公桌前的初秋华立刻快速整理好桌上所有文件,腋下夹着他的公文包,一副脚底抹油准备要落跑的样子,听见教授叫他时,身子还明显地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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