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能再逃了(出书版) by 禾敏
  发于:2011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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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我的没错,谢谢你帮我捡起来还送来给我。"初秋华伸手接过,正要放进公文包时,才发现包包的拉炼没有拉起来,难怪会掉出去。

"不客气。"

奇怪,这高中生真的是很害羞,连跟他说话也会脸红,眼睛还飘来飘去的。

"对了,你跟着我下车,那你要怎么去学校?"

"我用跑的。"最后一个字才刚说完,他就像个害羞的小媳妇转身跑走了。

初秋华怔怔地望着在他身后卷起的那阵烟,过了三秒才回过神来。

莫名其妙。

※ ※ ※

工作像山一样多,又像女人的三千发丝般的惹人心烦意乱。

"小初,进来一下。"

神色不悦的教授将初秋华叫了进去。

"你最近是怎么了?工作心不在焉的,连这数据上的日期也可以写错,一开始我不是就说过了,不要将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上来的吗?"一进门,教授劈头质问。

"是。"

接下来教授说了什么,他并没有全部听进去,反正还不是些工作要认真、不可以马马虎虎等等的,这几天早听了不下数十遍了,听得他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年轻人就是要趁现在好好打拼,等事业有成了,再去想其它的事也还来得及,千万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事而毁了自己的前途。"教授一脸关切地循循善诱。"我也不是要勉强你一心一意专注在工作上,只是要你将工作和感情分清楚些。"

"我知道。"

"好了,去工作吧。"

才关上门,那三个女人随即围上来。"又挨骂了?"艾亭摆出同情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要他不要气馁。

"又是一堆老生常谈了对吧?"陈姐一副过来人地双手环着胸。"想当初,教授也把我叫进去,说什么女人不要常想着结婚,更不要想结婚之后要靠先生养,要好好工作,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之类的,害我到现在还嫁不出去。"

"教授人虽然不错,就是爱叨念,我也被念了几次,你就当耳边风,听过就算了,不用太在意了。"朱若薇口气虽然冷淡,却不难听出其中几许安慰之意。

"我明白,我并不觉得难过。"初秋华牵动了一下嘴角,对她们笑了笑。

"哎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反正你就像一株长在墙边的杂草,虽然有时懦弱没胆了些,却怎么也击不倒。"

才想说原来这世界还是有光明的,没想到陈姐非要加上这几句。"陈姐,你嫁不出去准是因为男人全被你的尖牙利嘴吓跑了,绝不是因为教授的关系。"

"你这小子,才对你好一点,你就得意的给我开起染房来了。"陈姐作势要挥拳过来。

突地,一声尖叫声硬是插入--"你们看,小初初的文件里面竟然夹着一封情书,情书耶!"艾亭异常兴奋扬扬手中粉红色的信封。

他扭头一看,桌上原本合起的数据夹已被翻开。还来不及想出资料夹里面怎么会有那种东西之前,他已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先抢过来要紧。

"什么?青天霹雳!竟然有人眼睛瞎到写情书给一株杂草,还用那么老套的手法,让我看看究竟是道上的哪一号人物。"

初秋华抢先一步奔上,手脚利落地夺过信封,再塞到裤子后面的口袋。"我突然想到,教授叫我把数据送到文事处。"他胡乱地抓过桌上的文件,夺门而出。

一到楼梯间,确认四面八方都没有一丝丝的人影之后,初秋华才放心地从口袋掏出差点被压扁变形的粉红色信封,缓缓地打开。

等他从过到尾、一字不漏地看完信,他的脸色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整张脸比关公还红,而且热的像是要冒出烟似的。

怎么也想不到,这封情书的主人竟然会是今天早上那位高中小帅哥,许是他将东西送还给自己之前,先将这东西偷塞在里面的。

"怎么有人在这里面壁思过呢?"熟悉的声音自他身后扬起,空气中随即张起了令人紧张不安却又有那么一些些期待气息的网。

初秋华下意识地藏起情书,然后转身忿忿地瞪着隔了整整五天才出的季睿宇,紧抿着嘴不说一句话。

"我正要去找你,谈些私人的事。"他语带暧昧地说道。

他还敢来找他,还敢一副没事地冲着他笑,让人看了就火大!真想冲上前将他宰了,然后将他的骨头当棒子来敲锣打鼓。

初秋华不屑地哼了好大一声,不理他,掉头就走。

"怎么见了我就要走,难不成你是因为那一吻而在害羞吗?"调侃的笑声轻轻传了过来。

一提起那个吻,他的怒火就像《西游记》中的火焰山般,熊熊怒焰烧上了九重天,就算是铁扇公主手中的芭蕉扇也无法熄灭。他明明就有马子了,还存心来拈他这根草,是要看他笑话的吗?

甩也不甩季睿宇,初秋华绕过转角。

"怎么了?在生我的气吗?气我吻你?还是气我扰乱了你的心湖?"

初秋华唇瓣动了动,却又抿起。他才没有生那种无聊的闷气,他才没有在生气!

"你的--"

烦死人了!初秋华终于忍不住开口:"这辈子,甭想我再跟一个姓季名睿宇的臭王八羔子说上任何一句话。"他继续走,愈走愈快。

"你不要--"

"不管你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想听。"扭过头,他边走边吼。

"小心,前面有--"

"听你在放屁!"那个屁字才刚刚吼完,他立即与某样东西做了最亲密的接触。"唔!天杀的!痛死人了!"一手捂着发疼的额头,一手揉着发红的鼻子,初秋华痛得从眼角飙出了几滴委屈的眼泪。

真的是痛死人了!为什么都是他碰上倒霉的事?呜呜呜,好疼呀!

闷笑声断断续续从季睿宇微扬的唇畔逸出。"我是想说:你的东西掉了。然后是‘你不要你的东西了吗',最后就是‘小心,前面有一玻璃'。谁知道你一句话也不听,转头就要走。"说完,他忍不住大笑出声。

"不会一次说完吗?只会放马后炮的王八!"咬牙瞪眼地朝他低咆。

"你不是说不再跟我说话了?"季睿宇气定神闲地挡住他的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丑态。"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痛,真的吗?"

不只放马后炮,你也很会说废话呀!初秋华冷冷的偏过头,不想理他。

冷不防,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攫住了他的下巴。"我看看。"

话语方落,一道灼热又扎人的呼吸轻轻柔柔地吹拂在初秋华额上的伤口,映入眼帘的是他那迷人有型的下巴,飘进鼻端的是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古龙水味,混杂着泡沫刮胡膏的清新气息。

不知道是故意装潇洒还是无心的,他的衬衫扣子少扣了两个,从他的视线望去,隐约可以看见被阳光洗礼的古铜色肌肤,衬着一副精瘦的胸膛。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初秋华似乎可以听见自已的心跳声如擂鼓般的响亮,体内的血液同一时间急遽地兵分两路,一路往脸部集中,一路却是往腹部集中。

背脊快速地掠过一道类似于电击的强烈震动,那瞬间,手脚彷若不再是自己的,而是有自我意识地微微轻颤,一吸一呼之间的时间变得短促起来。

某种蠢蠢欲动的欲念唤醒了体内沉睡的疯狂因子,似乎在一刹那间,初秋华以为自己就要伸出手,碰触他的胸膛,却又在最后猛地回神。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红着耳根子,他试图挣脱。

"我也没当你是小孩子,只是想帮你减轻一些痛而已,你别乱动。"季睿宇的语气十分的温柔,让人忘了反抗。

说完,离他的额头只有几公分的唇往下移,缓缓地,顺着他的眉心.凹陷下去又升起的鼻梁,移动之中,那唇似乎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肌肤,如调情的恋人般挑逗他的心。

※ ※ ※

早已忘了抗拒,理智飞离他的身驱,思绪如脚下的蜘蛛往般纠结,比外头的烈日炙阳都还要熨烫人肌肤的呼吸落在他的鼻尖。

他们之间的距离已近到不能再近,初秋华可以清楚地细数他的睫毛,可以清楚地看见黑色的瞳孔之内隐藏着一道灰褐的光芒,可以清楚地明白他那细长的眼眸有多迷人。

在他还没意识过来之前,他已过分专注季睿宇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远远超过了朋友的界限,更远远超过了心中对他下的界线,违反了两人之间不存在却无法忽略的规则。

脑海中响起警铃,要他立即逃开,逃离这会引人陷入的迷网,然而他的双腿、他的身驱却如冻结般的无法自由行动。

"还会痛吗?"中低音的嗓音里依稀有种令人无法忽略的心疼,却又朦胧的使人无法分辨。

初秋华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身子一个轻颤,随即动作激烈地拨开他的手,匆忙地退离他三步远,神情戒备。

"我是否对你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来。要不,你为何样看我?"挑起双眉,季睿宇一脸不解地凝睇着他,不懂他突来的转变是为了什么。

你心知肚明,还要说出来吗?初秋华紧抿着唇不回答,却不经意地瞥见从他裤子的口袋露出来的粉红色信封,他惊得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抢过来。

"等等,别急,失物招领之前要先让我确定你是不是这封信的真正主人才行。"

"你刚才不是说你捡到我的东西了?"他的心思纷乱,忽视了季睿宇眼底闪过的精光。

季睿宇勾唇一笑。"我是问了,但是你并没有回答我,所以我必须尽责任,确认我捡到的东西是否真是你本人拥有的。"

打定主意,他就是要看那封信的内容了。

"还我、还给我!"初秋华气愤难当地伸长了手,就是构不到。

他轻松地将信拿至高处,眯起了眼。"我瞧瞧,嗯......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是我却期待每天与你相见的时刻。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被你那如天使般可爱的脸庞俘虏,站在你的身旁时,几乎无法克制自己的心动......我不在乎性别或是年龄,因为爱可以超越一切。"

"季、睿、宇!"

已分不清是因为生气还是发窘而胀红的双颊,使得初秋华的双眸熠熠发亮。

"啧啧,看来我有位小情敌出现了,写这么一封文情并茂的情书。是个害羞的小帅哥吗?"季睿宇揶揄的口吻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不过,这位小情敌似乎不太了解你真正的个性完全跟天使这两个字沾不上边,反而像根辣椒一样辣,就不知道他会不会大失所望?"

"你胡说什么!"因他的一句情敌,惹得初秋华的心突地漏跳好几拍。

"不是吗?我们两个人追求的目标一致,但目标却只有一个,谁能赢得冠军就看谁比较厉害了。老实说,你内心属意哪一个?"

试探意味浓厚的话语虽仍听得到他一贯的自信姿态,初秋华却难掩讶异的在他脸上找寻到那几乎难以察觉的一抹不安,就藏在他深遂的黑眸底。

惊愕于他平时总是胜券在握的自信,竟会让那一丝丝的软弱流泄出来。

内心隐约为这发现起了波澜,他无法不承认,在意识到他的不安原因是来源于自己时,胸口一瞬间飞逝而过的窃喜和暖意。

"你很想知道?"突然间,他觉得自己从他手中夺过了主权。

"当然,我得要依照目前的战况,然后重新布局。"

见他又回到了从容不迫的模样,仿佛刚才自己所见的只是错觉。心中的怒焰又被燃起,初秋华气恼地低咒:"我在意谁关你个屁事吗?与其在这里跟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东拉西扯的,还不如去关心你自己的马子......"

"马子?何时我有了女朋友?我怎么不清楚。"

哼,还想装蒜。"我那天看到你跟一个女人吃饭,你们两个人大热天的还在那里亲亲热热的,看了就碍眼,要说她不是你的女朋友,我还宁愿相信这世上有外星人。"

黑眸略沉了下来,似乎在思索他的话。半晌,季睿宇恍然大悟地笑道:"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就是我跟你曾说过唆使路易咬我的人--我那已经怀孕三个月,还到处乱跑的老姊。正好我姊夫到附近出差,这几天,她便拖着我带她到处逛逛,好打发时间。"

"是这样呀......"连初秋华都没发觉自己正松了口气。

"你在嫉妒?"不怀好意的眼眸闪过精光,扬起的眉宇之间有些得意。

初秋华明显地顿了一下。"......我哪里有可能嫉妒,你是在作梦吗?"

像是看出了那一下子的停顿所代表的犹豫,季睿宇当下毫不留情的进逼。"那为何你的口气听来酸溜溜的?若不是嫉妒的话,又怎会那么在意我的事?你大可以将它当作一件无聊的事而不加以理会的。"

初秋华拼命的摇头,想要反驳他的话,却反使自己陷于愈抹愈黑的窘境。

"摇头代表什么意思呢?你知道摇头并不是我要的答案呀。"调笑的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既轻柔又认真的语调。

他神情狼狈地看着地面,回避那双探究的锐利目光。

跨了一步,在他面前站定,季睿宇单手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直视他的双眼,才说道:"你还要再否认下去吗?还想要无视你对我的感觉吗?我以为,你会是那种勇于面对一切的人才是,难道不是吗?"

他又不是爱当缩头乌龟、爱当驼鸟的,还不是因为他丢了道难题给他,而他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才会佯装视若无睹。

他长这么大了,也才谈几次短暂的恋情,又不像他是流连在花丛中的花花公子,恋爱经验丰富,哄女人的手段也比他高明许多,谁知他的话是真抑或是假。

而他就只是撂下一句我喜欢你,到底要他怎么回应?

这些还不打紧,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都是站着上厕所、喉咙有结喉,胸前通行无阻、两腿之间负担着生产报国的重责大任的男人呀!

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曾亲眼目睹他与女人分手的经过。就连那么美丽的女人在他面前流泪,他都能无动于衷,那教他如何说服自己可以让他喜欢,又教他如何相信他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至少,你不能否认你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还是,你真能睁眼说瞎话呢?"

初秋华一径地摇头。

"真败给你了,难道是我太急躁了?不该这么快就行动吗?"

第八章

愕然的抬起头,视线相交的一瞬间,初秋华确信在他的脸上又再次找寻到一抹丧气的眼神。胸口像是被袭击,猛地一紧。

"早知道你的神经在某方面来说,是比普通人粗上两倍,自然接受的速度也比别人慢上几拍,我应该配合你理解的速度,让你有思考的空间。一碰上你,似乎我的魅力对你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让你避我如蛇蝎,甚至我的自信和强势用在你身上都得不到一丝的平反。"季睿宇嘴角扬起了淡淡的苦笑。

难以抑止的震荡充塞在初秋华的胸口,搅乱了才刚要探出头的理智。

"你又不是一个同性恋......"低声咕哝。

季睿宇轻笑一声。"我不是说过了,我只是正好喜欢上一个叫初秋华的人,根本没想过自己是一个同性恋,若要与这划上等号似乎有些勉强了。"

初秋华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定你只是一新鲜,或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若要新鲜、要逢场作戏,大可随便到街上找个女人,我何苦来哉地在这里为自己找麻烦、自寻烦恼呢?"

"说我是个麻烦!那就不要理我呀!"初秋华杀气腾腾地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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