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的恋人————文祭
文祭  发于:2009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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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镀金铁门开启,睡眼腥松的苏盈立在门内,穿冰丝吊带睡裙,性感娇娆。
      "是我。"我微微一笑。
      苏盈看见我,美目顿时清明,瞪着眼:"你走。"
      说着就关门。
      "等等,"我抵住门:"我就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苏盈冷笑,"我怎么敢当?"
      我立刻觉得脸烧似火:"是我不好,不、不该把你扯进来。我、我。。。。。。"
      伤害已经造成,说再多也于事无补,想给点实际帮助又无此能力。
      我窘了半天,仍是半个字未说出,只将门死死抵住。
      苏盈终于还是放弃,"别抵在门上了,小心弄坏。"说完转身朝房里走去。
      我大喜过望,赶忙跟进。
      屋里是极尽奢侈,三面巨大落地镜,各顶一朵巨大金色牡丹。仿象牙的旋转楼梯,根根柱子皆是金镀铜雕。想必她的钱都花在了这儿,只是要这样一间繁华的屋子有何用?
      "我这儿怎么样,比白塔不会差吧?就这暗花大理石地板都是我讲了很久价钱才以一千块一面卖给我的呢!哪像白塔里的地板,黑乎乎地不知什么。"她极轻地用脚蹭着地板,一脸心疼爱惜。
      她当然不会知道,那是世界限量的凡尔士黑晶地砖,除了有钱还必须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才能买到的真正贵族奢侈品。原来是这个心理,竭尽全力欲与白塔一拼高低,却最终会发现赶不上它的一角一落,根本是空忙一场做无用挣扎。真个心高气傲的女子,不知一点妥协。亦或是放弃得太多,只剩这间空空的房子,所以再容不得半分退让。不得不承认,人的出生确实决定了很多东西,尽管人们总如是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可世间种种,又哪有一样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
      我不置可否,清了清嗓子:"你最近怎么样?"
      苏盈对我的态度似也没有不满,仍是一贯的泼辣随意:"什么怎么样,生意不知差了多少,前一日竟还有不付钱就想溜的,被老娘抓住那话儿差点废了。"
      果然只要不是利益关系,人就随意自在得多。此刻的苏盈虽不是盛妆惊艳,甚至粗糙,却至少真实,故弄姿态,有掩饰内心想法。
      "看不出你这么利害。"我调侃道。
      苏盈甩甩头发,昂着头:"那当然,干这行的怎能没点本事?"
      乘着她兴起,我将话题打开:"其实我来,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困难,不过好像没什么我能帮到的。"
      苏盈沉默半晌,苦笑:"我的困难多了去了,谁能真正帮我解决,还不都得靠自己。我说你别婆婆妈妈的,快点说完就走吧!"
      被个女人说我婆妈?还真是头一遭,备受打击啊!
      "我想说的是:对不起,以及有什么我能帮到的,请尽管说。这是我的号码。"拿出早准备好的纸递到苏盈面前。
      苏盈接过,将纸仔细叠好收起,语态温和了许多:"你这人还真是烂好心。像我们这种人,受点苦不算什么,反正洛兹少爷后来也。。。。。。"
      苏盈说到这里,咬着牙不再说下去。
      "没关系,我不会逼你说的。只是太难为你了。做那样的事,他给了多少报酬?"我试探着问。
      果然苏盈中计,默默地伸出五个手指。
      "还好,足够不愁吃不愁穿用一辈子了。"只觉一阵天眩地转,心中苦涩翻江倒海,我站起身正欲离开。
      "石鑫少爷。"苏盈叫我。
      "别叫我少爷,你知我知,我们差不多,都是别人手中玩物。"
      "石鑫少爷,"苏盈惨笑:"我怎么能比得上你?你那样夺目,那样好,引得他那样用心对你,我、我怎么比得上?"
      "行了,"我不耐烦地挥挥手,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的痛,她又怎么会知道,"我走了。"
      亚雷,他背着我究竟做了多少事情?
      想起昨日恩爱,只觉大梦一场,真相大白之后,原来血淋淋一片。当真好梦易醒。
      其实所有事摊开来,哪样不是血肉模糊?
      童话
      上课时,丁叮又坐到了我的旁边。
      我主动请她去吃饭。她高兴地含羞答应。
      "鑫,你没事吧?"
      果然是女子,心细如发。
      我摇摇头,笑而不答。
      "可以跟我说吗?"丁叮期待的眼神到底触动了我,的确,这便是我们能否更进一步的关键。
      但我不可以。"没什么事,"我笑,"快吃吧,该凉了。"
      与丁叮吃的是牛肉面,五块钱一碗,对于丁叮的忍让,我一直心存感激。
      "我到了。"夜色中的丁叮显得特别温柔恬静,如皎洁月光一般透人心田。
      只遇到了我这样不识珍宝的俗人。
      "这么快?"我挠挠头发。
      "鑫,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跟我说的,你知道我的号码。"
      "谢谢。"这样一个懂得疼惜别人的女子,真的难得。"你快上去吧,不然该熄灯了。"
      丁叮的神情闪过一丝黯然:"鑫,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拒绝着我?"
      "怎么会?"如果是这样,我又岂会与她一起吃饭。
      "真的,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一瞬间无法思考,心中的震撼如原野中急速掠过的大风,席卷整个草原。丁叮忧伤的神情,与他竟有一丝相似,都是那样隐忍却又那样无法掩盖,于每一缕气息中丝丝缕缕穿透出来。
      "如果不是,请你证明给我看,鑫。"
      还没有反映过来她的话,就见丁叮猛地向我倾了身子,双手勾住我的脖颈,脸压过来。
      我本能地伸手去推。却在下手的前一瞬看到丁叮的眸子,黝黑双眸中盛满的希冀、乞求。和他多么相似的眼眸,只是他的眼中,分明还含了一股绝决,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绝决,狠厉到令人发指。
      月光明亮,照着丁叮光洁饱满的额头,明眸下是笔直小巧的鼻梁,可爱地长着三两雀斑。
      丁叮缓缓闭上眼,双手交缠得更加紧,我不由弯了腰。
      温热的柔软的唇,如蜜一样的甜美。
      丁叮紧靠在我怀里,声音如丝绵柔软:"鑫,我喜欢你。"
      我抱着她,笑道:"傻瓜。"
      白塔依旧参耸入云,最顶端的灯光如天上神祉无情审视世上一切。
      黑晶地板华贵庄严,正如他置于云端的身份。
      亚雷立在窗前,看车来车往,人流如梭,霓虹明明灭灭,便是这世上最极致的繁华,不过如此冷清,如此寂寥。
      我立在门边,看到亚雷绝美背影。
      亚雷双手插袋,转过身来,面上古井无波,冷硬气质却如空气一般萦绕周围。他掏出一叠纸片,摔在我脸上。
      啪,彩色纸片纷飞,原来是一张张彩色照片。
      黑色夜空中,皓月如镜,照着圆满的一对璧人。那一袭白衣的少年,微倾着身体,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微眯着的眼,也就看不见所有眸光流转,但他却分明看着身下那仰头的少女,神情温柔哀伤。少女踮着脚,闭眼,如芭比娃娃一样可爱的五官。
      竟像一个完美的童话,王子与公主,在故事的最后一页,终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只是,哪来的王子,他不过是个被人拨弄于股掌中的玩具。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亚雷咆哮着,一步步走向我,如一头受伤后伺机报复的野兽。
      我斜睨着他:"怎么回事,这话该我问你吧?"
      "别给我打哑谜,"亚雷一把揪住我的领口,双眼微眯,黝黑瞳孔燃烧愤怒之火:"快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不知道会拿你怎么样!"
      不是不害怕,但,他对我做的事,实在不能就此原谅。哪怕等待我的是地狱的旅行,也不可以这样屈服。只是不甘心,这样进了他的牢笼。
      "如君所见。"我无所谓地笑。
      倒要看你将如何对我,在识破你的局之后,在不愿做你的宠物之后,在反抗你之后。
      你会如何对我?g
      被重重地摔在墙上,五脏六腑快要溃散,拳头与脚如暴雨般落下。
      "说、你倒是给我说个理由!"亚雷咆哮着,俊美容颜狰狞可怖。
      身体传来一阵阵疼痛,每一次亚雷的拳落下,每一次都打在了心里,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痛,每一次都以为自己会死掉,可是终究没有死去,甚至没有晕倒,清淅地感到疼痛,连逃避都做不到。如同上天给与我的犯下禁忌的惩罚。
      "哥!"
      在我的身体停止颤抖之后,亚雷终于停下,抱住奄奄一息的我。
      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味,昨日之情恍然重现。
      只是已死。
      昨日已死我化蝶。
      连睁开眼都似要花全身的力气,熟悉面容展现眼前,近在咫尺。
      突然就有了咫尺天涯的感觉。
      我与他,似隔了一条看不到的暗河,彼此遥望,于幻影中相会。
      亚雷,亲爱的亚雷,我想我爱你,爱你的调皮、爱你的倔强、爱你因为你对我不染一分尘埃的爱恋。
      只是我不再年轻,不相信炽热的幼时的情感,更无法忍受一丝一毫的欺骗,何况你我的相会,原来全是你的安排。所以我的遭遇、我的受罪,都在你计划之下。然后你的付出,亦在你的意料之中。而我的倾心,如此理所当然,如此。。。。。。可笑。
      真的是可笑!被人赶出去的狗,居然还会幻想主人喜爱的一天。
      无声地咧开笑容,看到亚雷惊讶的表情,然后感到额头热流下滑,经过眼睛,红彤彤一片。亚雷都染在血样的红色里,如一株食人的鲜花。
      一片血红中,我终于晕过去。
      再次醒来,触目皆白。
      白的房顶白的窗帘白的床,还有身上纯白衣衫。
      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不知自己是谁。
      慢慢想起来,哭都哭不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色窗帘。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窗帘的颜色没有丝毫改变,难道窗外的阳光不曾移动的么?
      猛地打开窗,明亮地刺伤眼睛。
      居然也是白茫茫一片,如无数巨兆灯泡同时打在我的眼前,什么都看不到。
      极亮之后,便是极黑。
      马上关了帘子,待适应过来之后,才又一点点掀开了帘子
      仍旧是白,白得彻底,白得恐怖,整个视野,除了白再看不到其他。
      过了多久?
      现在是什么时候?
      亚雷在哪?
      这儿是哪里?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旋转,我大声问道:"有人吗?"
      有人吗--
      回声重复在这个房间里,更觉得空旷恐怖,好像所有的人事全都被这白色吞没。
      "有人吗?这是哪儿?"
      有人吗--
      这是哪儿--
      没有人,甚至连一声猫叫都没有。
      撑起仍疼痛的身体,钉钉铛铛地响。
      低头一看,腰处竟被束了条拇指粗的铁链。
      脑袋嗡地一下炸开。
      这是什么?我握着冷冰冰的金属,屈辱惧怕一一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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