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离恨冥焰起 五(穿越)——文礼
文礼  发于:2011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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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主人……请恕属下无礼……”

我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表达什么,只是死死地抱住他的后背。他在我耳边粗重地喘息,手指沾上身才射出的液体,开拓着紧致的后庭。那里竟不受我控制地主动配合他的动作开合,似我清晰地感受到心中的渴望。

原来我是那样的渴望着他,这个将生命与灵魂一起交与我的男人,总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后的男人,经常会被我遗忘的空气般的男人,爱着我崇拜着我铁男人。我是如此的渴望这个男人,这个名为莫离的男人。就像是空气,虽然他的存在总是被遗忘,但却一直包围着我。一旦失去,便无法呼吸。

“莫离……”我的声线几乎带上了哭腔,却仍用命令的口气对他说,“如果你丢下我一个人……”

“属下绝不会丢下主人一个人……”他热情地吻着我的脸,用近似于虔诚的声音对我说:“就算主人再不需要属下……属下也会……一直追随着主人的身影……”

硬物慢慢地挤进经过充分开拓的后庭,胀痛却充实,似乎终于找回了失去已久的东西。坚硬的器官开始律动,伴着他呼唤我的声音,使我完全沉溺于欲海之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分不清到底经过了多久,只记得应该是做了好几次。我并不是什么禁欲主义者,只要身边有合得来的人,在时间地点允许的情况下也会偶尔偷闲。然而如此激烈如此使人满足与感叹的情事,却只有与莫离在一起才能有所体会,其他人永远也无法替代。

到了最后,似乎是晕过去了,醒来时莫离正在给我擦身。全身泛懒,精神却特别的好。我索性一把抓过莫离当抱枕,就那样靠着不再动弹。

半晌之后,莫离突然出声:“主人……打算如何处理韩公子之事?”

“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因为主人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被他占据,所以属下希望早日处理完韩公子之事。”

我笑笑,“怎么,你这算是在吃醋?”

“是。”

回答得真干脆,我仰起头,给了他一个深吻,当作赏赐。

“笑阳之事,暂且不管,”我说,“你刚才也说了,南洋军已被困于东部,有我哥在不成问题。现在西线事态已然平息,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突然破永宁渡口,将天朝拿下。”

“那韩公子之事……”

我无所谓道:“笑阳的问题,在拿下天朝之后自然解决。哎,不过如果这期间他能自己想通,放弃这块即不香又不脆的硬骨头就好啰,免得浪费我的时间。”

“听主人的口气,似乎已了主意?”

“虽然他话是那么说,不过自己心里却一定是明白的。要把郑雷追到手,首先得先淡化南宫宛然在他心中的地位,否则这一大障碍就会使之成为不可能之事。”

“属下并不觉得郑雷会是忘情负意之人。”

“是啊,”我叹了口气,“所以我早就说了,几乎不可能嘛!不过倒是可以报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去试试看,或许老天开眼呢?”

“主人有何打算呢?”

“没什么打算,不过就是先看看他在郑雷心中是个什么位置,然后再说吧。”

莫离沉默了一阵,然后开口道:“属下有一疑问。”

“什么?”

“以韩公子的为人……似乎不像是多情之人。”他的疑问也的确是我的疑问,“在江湖上,‘残阳如血’韩旭日的名号,可是会让人闻风丧胆。他独行千里,从不与人为伍。有时为了完成任务,他可以假扮成最好的朋友,兄弟,情人,然则一旦与之反目,下手不会留情丝毫。”

“你是说他接近郑雷另有目的?”

“属下认为极有可能。”莫离的思路是正确的,因为他曾与“韩旭日”是同一种人,“在武举期间,他与郑雷的表现像是并不认识对方一般,但在调查的资料之中,有大部分都是他提供的有凤来仪没查出来的私密。从此看来,他只怕是对郑雷早有研究。”

“可是莫离,”我搂紧他的后背,轻声说,“还有一种情况,会让一个人想要去了解另一个人的一切。”

“主人认为韩公子是真心?”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在他刚对我提出此事之时,我以为他不过是一时玩笑而已,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坚持。不过我想……”

顿了顿,我还是放弃了说出口的打算,抱着莫离不再出声。

我的确不知道韩笑阳对郑雷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从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一开始的时候,怕只是为了兴趣吧。如果真帮他追到手,等他吃干抹净之后就拍屁股走人……说起来郑雷也算是个人才,我也有意招降他。这么个人才要是被韩笑阳耍了之后丢掉,如果留下什么心灵创伤,可是万分可惜的了。

百零八

庆天13年6月,北魏集中兵力向永宁渡口发起突击。

百余艘战船一齐开向启江对岸,对永宁渡口进行了整整一天的炮轰。这次突袭可是花了大本钱,效果自然也就非同一般。在有凤来仪的战船的强力火力攻击下,冯家兄弟吓傻了眼,天朝的战船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毫无章法。

一整天的轰炸将永宁渡口轰得百目全非。天朝数百艘战船全部被消灭,冯家军也彻底崩裂。上岸之时,永宁镇已是一片废墟,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房屋。镇上一片死寂,残垣上的余火还在垂死地跳跃,黑烟四起,生命的迹象全无,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人间地狱。

城里的百姓已向周围的城镇逃亡,我也没像以前那样假仁假义地去作战后安抚。人死了,家没了,再安抚也是白搭。将北魏的大军都运送过启江南岸之后,稍作调整,又继续向就近在眼前的永安开进。

这一路上,北魏军所过之处,只留下了一片尸骨与废墟。一来永宁渡口到永安的路很近,就算重建也花不了多少人力物力。二来是向天朝示威,南宫宛然能想通,自己投降最好。若是想不通,就算他坚持要战,在北魏军的铁蹄下,天朝的军队也早已失了斗志。

行至永安周边,果然遇到了比当初冯子刃和冯子蔷还在时的冯家水军还要顽强的抵抗。那是一支精锐之师,只怕是南宫宛然自己培养起来的亲卫队吧。这支军队的战斗力是冯家水师精锐的三倍不止,从将领到士兵的素质都很高,不论是战力还是兵法,竟能与西门锦菡带领的北魏精锐铁骑不相上下。

一时间,北魏大军竟被拦在了永安之外。我调集全军将永安团团围住,先用围城来向城里的人施加压力。南宫宛然看起来还是个明君,三日之后,便派了使者向我传书和谈。

没想到来的人竟是王晋汐。当初的那个文试状元,在江南小筑里被我迷得七荤八素的呆子,竟已成为了一个能够独挡一面的相才。不但言谈举止都十分得体,谈判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相当的有一代贤相之风。

虽然知道了他就是所谓的文曲星,但这么大的转变却还是令我大吃一惊。王晋汐已与当初江南小筑中的痴傻书生判若两人,难道该说是南宫宛然调教得好吗?

我又想起了那夜一连三卦中的第二卦。即使冯子蔷与他同是倍受上天宠爱的人,但那一卦中的“圣贤”,大概也只有王晋汐一人。真不知当初的顽石在打磨之后竟如此美丽,早知如此,就留着自己打磨好了,何必推给别人?就算现在想要收买他,已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他的神情语气中对南宫宛然是即敬且爱,一遭看走了眼,就错过了这么个人才啊。

只是纵使他巧舌如簧,因我原本就没有和谈的打算,只是丢了份名单给他,告诉他只要能将名单上的人交出来,或许永安还有一条活路。

看过名单之后,王晋汐脸色大变,但语气却依色温和有礼。

“星君的贤名在下亦有所耳闻,东溟一战,星君爱民如子,即使是敌军俘虏也一录善待。东溟虽为降国,但百姓却对星君夹道欢迎,无不称赞有佳。星君既然能够如此善待东溟,为何独对天朝如此严柯?”

笑话,东溟可是有凤来仪的根基所在,怎可与天朝相比?更何况收服的军队大都为我所用,不善待自己的士兵,难不成还善待敌军不成?

“天朝负我欧阳家甚多,”我冷然道,“我欧阳家三百余口性命,父亲为国辛劳一生,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下场。欧阳家冤案十几年来一直不得澄清,冤死的亡魂在地下也不得安眠。王晋汐,你竟觉得这样的要求过份?”

“陛下深知欧阳家冤情,已将叶风革职下狱,就等星君发落。当年欧阳家的冤情已得到澄清,路人皆知。叶风同党也已在查实抓捕中。现在陛下诚心与星君相商,只求百姓安宁,再无战乱……”

“用这些人的命来换天下的太平,难道不是一件很划算的事吗?”

王晋汐神色中露出不愉:“星君,圣人有云,得饶人处且饶人。星君也深受迁连之累,应该明白无辜之人的苦处,又何必对其他人死逼?更何况,人命关天,岂可论价来算……”

我哼了一声,道:“正因为我受过迁连之苦,所以才深知更不能留下祸根。”

他眼中极愤,却又对此无稽之谈毫无办法。所以以验告诉我们,不要和书生讲理,他们不怕与你讲理,就怕你不讲理。

“你来之前,一定打听好了我商人的出身是吧?”我冷然道,“士农工商,你是士,我是商,我们之间差了不止一个等级。当然,这在你们看来确是如此。”

王晋汐皱了皱眉,道,“商人只知金钱买卖,无论什么东西都以金钱论价。星君是上苍选中的能臣良将,怎可自贬身份?”

“你说的不错,只不过百无一用是书生,空有一身本事又能如何?天下人才如此之多,只凭科考与偶尔的提拔又能找到几人?九九成的人才也不过是泯没世间,空有满胸的文才武略,最后却只得郁郁而终。”我笑道,“在我的眼里,的确是什么东西都要论论价的。我的价钱是实在的,每个人都能实实在在地用得到的,而不是那些虚名。王晋汐,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不值钱吗?”

他犹疑着没有作答,我便好心地揭晓答案:“是人命。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花草树木尚且可赏,飞禽走兽尚且可养。就连那些死物也是各有其用途。而人命又算什么呢?人类即使自私,也要做出博爱的风范,好赢得一些谈谈即过的虚名。人类即使自大,也要装作谦谦君子,好让自己能被他的捧上云端。人类即使自贱,也要假装高贵的圣人,看不起自己更看不起别人。人类能够很轻易地杀死自己的同类而毫无所觉,人类还能高高兴兴地出卖自己的同伴,去换得那些虚名。而到头来,那些虚名又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呢?如果是要追求利益,直接去就是了,何必要到虚名那一关去转一圈呢?”

王晋汐脸色变了变,然后对我说:“你说的这些人中,包括你自己吗?”

我点点头,“当然也包括我自己。虚名虽不值钱,但好歹也能派上那么点用场。这个时代这个世界需要这些东西,所以拿来用用也无妨。我拿的虚名是在我的利益之后,没有利益的话,虚名又拿来作甚?你们瞧不上商人,因为你们是以那些虚名为第一。而我则瞧不上士人,因为在我而言是利益第一。商人好歹能用金钱让自己活得更好,用金钱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而士人如果想让自己活得更好,却得先去走虚名那条冤枉路。王晋汐,你看到了吗,这些让东溟亡国也让天朝即将亡国的军队、武器、粮草、药物、战马、辎重……哪一样不花钱?我用你们所鄙视的东西,消灭了你们所重视的东西。王晋汐,王大状元,有何感想?”

他尚未开口,我又道:“欲强国,先富国。哦对了,说起来,为你赢得状元之名的那一篇商论之中,如果我没记错,你也是这么写的吧?”

他的神情犹豫,这下可是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其实对于商的重视,他也算是此世第二人了。不过他的身份却不允许他说出这样的话,他与南宫宛然一样,都将自己超出时代的思想禁锢在了这片土地上。

“不用他给,天朝我也一样能够拿下来。”我说,“能答应自然好,永安百姓也不用受苦。皇室也能永享荣华。这个建议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星君为何不将后半句一起说出来?”

我笑道,“既然王大才子已经猜到了,又何必我开口呢?你饱读诗书,自然知道一个道理。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即使做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也能将之推到失败者的身上。就算当时有人得知,几百年,几千年之后呢?即使遍翻民间野史,又有几句真相留下?看吧,这又是一个虚名的问题。千古罪人我可不怕当,只要活着的时候能让自己活得好,死后就算被人从坟里挖出来鞭尸也无所谓。而你们可就不一样了,你们怕,是吗?”

他无言以对,神色中已被我这些歪理震得呆住。南宫宛然派了这么个人来,就是讲理来的,难道是因为十几年前的欧阳翔凤有着永安才子的名声,所以觉得十几的后的欧阳翔凤还是这样吗?

“既然星君无心和谈,又为何对永安围而不攻呢?”

现在才反映过来我不想和谈——其实是没必要和谈,和败军之将有什么好谈的?——这个王晋汐果然还是很呆。

“我只是偶尔善心大发,给你们一个机会罢了。”我笑笑,“王大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既然星君心意已决,下官这就告辞了。”

即使斗败,他也并不狼狈,只是坦然而潇洒地离去。我也没力气和他说些什么客套话,就坐在那里目送着他出去。

行至门前,他的脚步却突然停下,背影看起来是犹豫了一下之后,然后才转过身来。

“王大人还有何事?”

见他盯着我半晌不说话,我便自己开口问他。

“下官有一事……想要请教星君。”

“何事?”

“下官……”他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我与你,是否曾有一面之缘?”

我一时无语,他又忙道:“下官只是觉得星君十分面善……”

“许是见过安宁公主的画象吧,”我笑笑,“我与我的母亲安宁公主有几分相似,想必王大人是从宫里的存卷之中看到过我母亲的画象,才会觉得我面善吧。”

他顿了顿,然后轻声说,“是这样吗……打扰星君多时,下官这就告辞了。”

我看到他消失在门后,这才露出自嘲的笑意。原来他早已将我遗忘,当初为情所痴的那场闹剧还历历在目,只是那个以为自己遇到了神仙的书呆子,已再无了天真的幻想。江南小筑里那幅书生遇鬼的浪漫画卷突然之间失了幻梦的色彩,像老照片一样一点点地褪去颜色,只留下灰黄,然后被记忆收进深处的抽届之中。

是我亲手将他扯进这摊烂泥,使得他全身沾染上腥污。然而那句“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他却真正做到了。也许并不完全,但在他的心中却一直坚持着。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这样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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