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纪！」喔……天啊！你不会是想来真的吧？用手不行吗？双手万能啊。

「啊……好痛、呜……」趴在他的胸膛上，纪睫皱着眉难受地咬着唇，进退不得地掉眼泪。

你痛……我比你更痛啊……

「呼……小纪……先、先退出来。」深吸一口气，在完全没有润滑的状况下被进入，李善翔真的痛到有想死的冲动，但还是得先安抚那个已经哭出来的人。

「很痛……」含着眼泪摇头，长睫毛扇了两下，纪睫只是一脸无助地看着他。

咬唇，深呼吸又深呼吸，李善翔豁出去地自己把腿打得更开。

「那就进来……」

「善翔……」纪睫一边掉眼泪一边摇头，可是李善翔双手有力地抓着他的腰，狠狠地往前推送。

「嗯！」虽然没有试过被坦克压，但就算有机会也不会想去尝试，因为光是这样的痛楚，他就已经觉得头皮发麻，握着拳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嘶吼出来。

「动吧。」已经没有力气再做任何「自杀式」的辅导，李善翔苍白着脸躺在枕头上，只能要求纪睫自己来。

「善翔……」纪睫吸了吸鼻子，低头亲吻面如纸色的李善翔，泪水糊了视线，但是那种温柔的触感，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轻柔的吻，带动了强烈的欲望，在原始的律动中，一次又一次地被纾解，然后转换成更深层的东西，植入心底。

脸上湿湿的，李善翔睁开眼睛，就看见纪睫看着他静静的掉着眼泪。

如果不是我还活着，我会以为我已经死掉了。李善翔心里好笑地想。

看见李善翔醒了，纪睫吓了一小跳，不知所措地眨眨眼睛，柔柔地问：

「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还痛不痛？」

「怎么又哭了？打电话给张惟元吧，他很担心你呢。」摇摇头，伸手抹去纪睫脸上的泪水，李善翔露出一派轻松的微笑。

纪睫只是摇头，双手抓着盖在他身上的棉被。

「你们为什么吵架？发生什么了吗？还是……他拒绝你了？」皱着眉，努力搜括脑海里想得到的所有可能，李善翔轻轻拍着纪睫的背安慰他。唉……哭成这样。

「惟元说他喜欢我……他喜欢我、可是…可是……」一开口说话，纪睫就哭得更伤心了，抽抽搭搭地，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什么？」李善翔更加轻柔地问。

原来张惟元也喜欢小纪啊……这样……很好啊，不是吗？虽然完成任务，不过为什么没有很高兴的感觉呢？

「可是……我喜欢的人……是你呀……」

有一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善翔想，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对不起……你那么努力帮我，我却喜欢上你，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对不起……呜……对不起……」纪睫嚎啕大哭，吸着鼻子眼泪猛掉，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喜欢惟元的，这几年来他都是这样度过每一天，从来没有改变；可是他现在却变了，尽管每天都看着惟元，可是真正算起来的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想着和善翔一起看的电影，一起聊的话题，想着善翔好看的笑容，温柔体贴的模样。

可是善翔也有喜欢的人，他只是好心想帮助自己而已，自己却搞不清楚状况的喜欢上他，他一定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没有原则、很糟糕的人吧！

不应该说出来的……这么说，一定会给温柔的善翔造成困扰。可是自己还是说出来了，而且昨天还对善翔做出这种事情……太过分了，自己怎么会这么坏呢？好差劲……善翔一定会讨厌他的。

以后……大概也没有办法再和善翔见面，继续当朋友了吧？

「为什么要对不起？」李善翔温柔地笑了，摸摸纪睫的头。

纪睫却只是抽泣着一直摇头，喃喃地不断道歉。

李善翔把纪睫搂进怀里，让那摇晃得厉害的脑袋枕在自己肩上。

「都是我不好，给你造成困扰了……我、我真的很抱歉……」纪睫哭着说。

不忍心看纪睫哭得这么伤心，李善翔把纪睫搂得更紧，努力让自己混乱的脑袋冷静，好好整理思绪。

房里只剩下纪睫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其余只有沉默。

好半晌，李善翔才低低地开口。

「是呀……你给我造成困扰了，因为我也喜欢上你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感到伤心呢？也许是在小纪对他露出憨憨的笑容的时候。

心里一直觉得很沉重，想要用另一件事情，来让自己忘记对子路的感情，却只是让伤心取代了伤心，所以自己才分辨不清。

心一直觉得很痛，只是已经不是因为看着原来的那个人。

当小纪说「惟元喜欢吃这个」，所以多买一点的时候……

当小纪问他「惟元真的会喜欢我吗」的时候……

当小纪哭着说「惟元不会喜欢我」的时候……

当小纪拉着他的手，忍着泪水地说「我不是故意的」的时候……

当小纪在自己怀里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却是为了张惟元而伤心的时候……

当你为了一个人哭泣而心痛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自己对他拥有的不只是友情。

无论是喜欢与爱，或是伤心，他们把自己关在里头，被这些情绪淹没，却从来没有看清过眼前的人是谁，拥抱的人、心里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面容。

太过亲近的人，反而看不到爱情……

原谅我一直陪伴着你，却不知道我喜欢你。

纪睫愣愣地看着优雅微笑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晶莹的光芒反射在男人脸上，所以太闪亮，善翔的微笑居然耀眼得让他睁不开眼睛。

好吧……这其实是因为他自己哭肿了眼睛，跟某人没有关系。

「唔……」一个吻制止了纪睫因为惊讶而产生的胡思乱想。

「我也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了。」两唇分开了不到十秒，李善翔微笑着说完，又柔柔地吻上纪睫的唇。

狐狸眼美青年红着鼻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羞红了脸，闭上双眼，拥抱着温柔的爱人，全心全意的去感觉。这是他第一次清醒着跟这个男人接吻。

唔……他想他是真的好喜欢他。

《全书完》

花絮——床戏后告白前的十分钟

头晕晕的，身体感觉很累但是很满足的醒来。

纪睫眨眨眼睛，觉得皮肤摩擦着棉被的感觉很清晰。为什么？他又不是裸睡……

呀！终于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穿，纪睫低呼了一声，转头发现旁边躺着一个人。

是善翔耶……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还睡同一张床？

等等，刚刚自己掀开棉被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但是……善翔呢？虽然盖同一条棉被，可是刚刚只顾着自己，所以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要不要再确认一下？

「善翔，对不起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纪睫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住棉被要掀开，却一个不小心太大力了，把整个棉被都盖到自己身上。

「啊！不好意思！」半睁半闭的眼睛，一看见肉色物体立刻睁大，脸颊被番茄附体。

天哪！自己什么都没穿，善翔也什么都没穿！喔！原来善翔的身体长这样……现在不是偷看的时候，赶快把善翔盖起来！

我盖！

把棉被用力摔回来，小心地盖回赤裸的男人身上，这一回纪睫是真的闭着眼睛，不敢偷看。

哇……我和善翔又脱光光睡在一起了耶……唔，好像不是该开心的时候。

我昨晚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亲亲？纪睫按住自己的嘴唇。抱抱？纪睫双臂环绕自己的胸膛。摸摸？呃……没有自摸的必要。

天啊！该做的全部都做完了耶！

虽然记忆不是很清楚，但是对于某种节奏，还有那个时候，善翔苍白着脸，冒着冷汗咬牙的表情，有着隐约的印象。

这些都是我干的……

纪睫看向被丢到地上，散了一地扣子的衬衫。

我昨天晚上都是什么德性啊？

纪睫的脑海里立刻浮现所有八点档连续剧里，恶霸强占黄花闺女的画面——

「哈哈哈～来吧！善翔……」

「小纪，你不要乱来啊！你再来我要喊破喉咙了！」

「那都是五百年前的笑话了，你再喊，『破喉咙』也不会来，你认命吧！哈哈哈！」

「救命啊——」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吧……所以善翔当时的脸才会那么扭曲，一定很痛……

「善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纪睫扑倒在沉睡中的男人的胸膛上，开始五子哭墓，掉着眼泪，表情比哭丧的还要悲痛欲绝。

善翔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啊！呜……善翔，我对不起你！

你一定恨死我了，对吧？

啊啊——不要讨厌我啊！我好喜欢你的……善翔——

以上就是在受害者李善翔同学苏醒前，史上最纯良的加害者，沉痛的内心自白。

感谢

赞助厂商：兽性大发汽车旅馆、很好掀薄被被、不牢靠钮扣衬衫

技术指导：以小博大相扑协会、五子棋哭墓有限公司

——本片播映完毕

番外：我们之间——出局者的自白书

我是家里的老么，从小我就习惯了，所有的人都绕着我转。

无论是在家、在亲戚的小孩里、在同侪的朋友之中，其至是每次伴随着父母亲出门聚会，认识的新朋友里。

大人们总是会夸赞我小小年纪，就长得又帅气又可爱，除此之外，我的嘴巴也很甜，随便说个一两句话，就能够逗得他们乐不可支。

在朋友之中，我永远是带头跑、带头玩闹的那个，闯祸的时候，只要我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低头认错撒娇，就能够轻易地得到原谅。

我一直以为天底下的事情都是这样，不管我做错了什么，只要我回头，只要我想要，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包括小纪。

小纪，是我高一的时候认识的朋友。

我们两个是同班同学，但是说实话，跟我比起来，他真的非常非常的不起眼。

就一个男生而言，他不够高大、不够帅气，他的体育不好，不会打篮球，更别提其他的项目了。

他很害羞，很容易脸红；他的眼睛偏细长，但是不会令人感觉狭小，看人的时候亮晶晶的；粉红色的嘴巴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感觉很可爱。他的脸型偏秀气，加上他不太健壮的身体，大家都说他很「娘」。

但是在我看来，他倒是没有什么太女性化的举动，除了他的泪腺似乎很发达，以及太容易害羞脸红之外。

他很文静，很乖巧，所以老师们都很喜欢他。

此外，他的功课也很好，尤其是国文。他是班上的国文小老师，每次总是看他默默地搬大家的作业去办公室，或者从办公室搬回班上。

他和我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有的时候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特别注意他，明明和我比较起来，他是那么渺小没有存在感。

尽管如此，我却从来没有主动上前和他打交道的欲望。

像我这样的人，即使不特别开口，也会有一大堆的人主动围过来，要和我做朋友。像我这么忙碌的人，好像没有必要特别去在意一个害羞内向的家伙。

我们只不过是同班同学罢了。

那一天下课，我和往常一样和朋友在球场打球。

那次似乎也是在国文课前的下课吧，他又抱着一大堆的国文作业和考卷，低着头默默地经过球场外的走道。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他好像总是很容易被球打到？

「欸！纪睫又拿考卷过来了。」和我一起打球的男生里，有个隔壁班的家伙这么说。

「噢，我不想知道，我一定考得爆烂的。」另一个和我同班的人抱头说道，惹得大家一阵大笑。

「欸，要不要也来玩？」开头的男生手里拿着篮球，挤眉弄眼地说。

「玩什么？」我疑惑地问。「也」是什么意思？

「看谁可以用球砸到他啊。」指了指远处的模糊人影，他口里说的那个人，正是纪睫。

「玩这个太无聊了，还是继续打球吧。」我看了一眼那低着头，瑟缩着身体，走得很小心的瘦小身影，心里忽然一紧，做出没什么兴趣的表情，拿过球接着说。

我把球拿在掌心抛接，又在地上拍了几下，正准备运球上篮，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欢呼声。

我一转身，就看见远方的纪睫已经跌坐在地上，在他的四周散落了一地雪白参杂着颜色的纸张，几乎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他立刻蹲着身，默默地捡着那些薄薄的考卷。

我瞪了一眼刚刚提议的家伙，他对我摊了摊手，指指隔壁球场，那些相互击掌的人，有几个也是我们班上的男生。

我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奔过去他的身边，捡起地上的篮球，高举着，朝着那票该死的人渣怒骂：「谁丢的球？没长眼睛啊！砸到人还不道歉！」

很久没有发这么大的脾气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那一刻，我想我是有些心疼这个男生。

他招谁惹谁了？

我不是那种从来没有做过坏事的人，对人恶作剧的事情我也曾经做过，但是看到别人这么过分的欺负他，我的心中只有愤怒的感觉。

不希望再看到他受人欺负。在我的心里，很明白地浮现出这个念头。

「有没有怎么样？」我把球砸回去，看着球弹得老高，那些恶作剧的混蛋全都噤声，不敢开口，这才满意地回头看他有没有事。

他却低着头，手里握着一张抓皱的考卷，微微地颤抖着身体。

不会是哭了吧？

我皱眉。你是男生欸，不会真的这么容易哭吧？

「你的考卷。」他把手里那张抓皱的薄纸递给我，我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竟然是在微笑。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那张写着我名字的国文考卷。

四十八分，Shit！

我经常觉得，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纪睫，我唤他小纪，我的朋友。

好比说，他是国文小老师，但我却是全年级国文最弱的学生。

弱到必须要补考，不然就会成为历届以来第一个因为国文重修的笨蛋。

但是要说我是笨蛋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因为我只是背不起来这些咬文嚼字的怪东西而已。

客观来说，我的数学很好——好吧，至少我从来不用担心它会不及格。

「啊——好难，这个真的好难。」我趴在桌上，把国文课本盖在头上，哀号着叹息。都已经读了一个下午了，可不可以放过我啊？

「惟元，老师已经给你机会补考了，如果你再不好好念的话，你会被当掉的，学校几乎没有人因为国文重修，所以老师才会要我监督你复习。你看，只要把这些重点背起来，你就一定可以及格的。」小纪耐着性子劝我，真是难为他了，陪我在这里耗了一整个下午。

「我真的不行啊……给我算数学还比较快，我国文和历史就是背不起来嘛，而且哪有人补考还出这么多题的啦，重点这么多，干脆叫我背课文算了。」我胡乱翻着课本。烦死了，既然老师也不想在假日来学校帮我上课，干嘛不出简单一点啊？这样不是大家都轻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