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怪呢?还在天师门?”
“在,在侧院的密室里,我带您去。”他慌忙主动请缨。
“那还不走?”
龙凌阡在前引路,将连夜星带到了女妖休息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单独隔绝的院落,布局仿照五行八卦,环境倒是清幽宜人。
只可惜里面住了只妖,不免染上了浓浓的妖邪之气。
气息的确是女妖的,因此当龙凌阡畏惧地缩在自己身后时,连夜星并未多做他想,而是命他守在外面,自己小心地推开门慢慢走进去。
可是里面竟空无一人。
后面恰在此时传来声响,似乎门已被关闭,他顿时愕然地回头,一股异样的气味却扑面而来。
白色的气体从墙壁上的机钮中迅速喷入房间,仅仅数秒钟,就算立刻闭了气,他也还是眼前一黑,站不住地倒了下去。
门外,龙凌阡扭动机关,面上绽出狰狞笑意。连夜星这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眼中钉这么碍事,自己怎么可能不早做准备。怎么样,这催眠瓦斯,滋味不错吧。
就算是半仙又怎样,还不是乖乖被放倒?他竟然胆敢废去自己功力,等自己待会儿上了他,将所有法力全部夺过来,到时候,则必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四卷 第二十七章灵气流失
半个小时之后,估计里面就算是神仙也承受不住,龙凌阡终于重又打开门,待瓦斯散尽之后,小心地走入房间。
如他所料,连夜星已昏迷不醒,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意识全无。
这一回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就算龙凌阡将他抱上床,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开始龙凌阡还尚有顾忌、小心翼翼,待到后来则干脆放开胆子,一把撕开他的衣服,露出让人垂涎的身体来。
完美的线条与肌肤看得人心痒难耐,低下头去就是一通狂吻,尤其那白皙修长的颈侧,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情欲渐渐升起,在将猎物压在身下尽情蹂躏一番、连两朵红梅也被印上难看的痕迹之后,龙凌阡遂迫不及特地伸手拉扯对方腰带,打算将碍事的长裤也给扯下来。
可就在这时,一阵寒意却突如其来地侵上后背。
由于跟随女妖修炼,不免变得感觉敏锐,不需要回头,他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似乎有谁出现在身后,正面带杀气地冷冷看着他。不过这不可能啊,他早已关了门,按道理谁都不可能进来打扰的。
但是这感觉却实在很强烈,一瞬间心头火花闪过,他迅如闪电地避向一旁,果然看到一道灵气猛然击中对面的墙壁,倏然击穿一个大洞。
这要是打在身上那还得了?!
他立刻回头,果真有一个一身阴气的男子正站在门口处,冷冷地望着他。
“哼,反应倒快,难怪这么大胆子,连欺师灭祖的恶行也做得出来。”
“你,你是鬼!”他顿时讶异地大叫起来。
对方随即冷笑,“是又如何?”
“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天师门,可是专门抓鬼的所在,这小于竟还如此嚣张。龙凌阡马上掏出纸符、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它准确无误地掷向殷风澈。
哪知道符纸居然在贴上对方时反而融化,再使用连夜星所传的缚身之术,看似也是毫无用处,他太惊之下便不由得傻了眼,愣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殷风澈没有理睬他,两番交手已经瞧出了功力高低,不过是个被废去法力的垃圾罢了,跳梁小丑不足为惧。转而将视线投向了床上的连夜星,那裸露的白暂肌肤、以及上面难看的点点殷红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自己不过半个月没刚来,这小子就这么让人放心不下,要不是他及时出现,只怕对方当真要失身给这个老混蛋了。
于是径自解开风衣外套牢牢包裹住对方,伸出一指向其颈侧探去,原来只是昏迷而已。
“傻瓜,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这么天真。‘天师门’早已今非昔比,再不是你印象中的那个了,你还要守着它到什么时候。”
“若是师兄在,也一定会赞同你毁了它吧。”
“你这只恶鬼休想!”一听到要对师门不利,龙凌阡倒是咬牙切齿地大声叱喝。
可是他的骨气在遭遇到殷风澈的冷冷一瞥后便宣告消失,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赶紧溜出门去。
机关声再次响起。
“蠢材,以为这样就能困得住我?”
殷风澈抱起连夜星,让他倚靠在自己怀里,感觉到对方似乎又清减了几分,此刻又睡得像个孩子,便不忍心将他弄醒。
于是只好自己辛苦点,将他带离此地。可就在想要瞬移离开时,却突然间发现,自己的身影并未消失,且无数灵气正争相从体内迅速逸出。
龙凌阡的狞笑声响起在门外,这里可是按照五行八卦来设计的,尤其这房间,原本封闭起来就是一座巨大的丹炉。他身为掌门,自然知晓发动的咒语,只要炉火一开,便会慢慢消耗里面任何灵体之灵气,而若想要反抗,则只有消毁得越快。
虽然本来,他是想要将连夜星的灵气据为己有,但是没办法,谁叫半途突然冒出这只鬼,就只好让他们在一起同归于尽了。
“哼,天师门什么时候,就只有这些下三烂的招数了。”
以前的天师门人,纵横六界仗的是修为,几时需要这些敌我不分的恶毒机关。这一千年来实在变得太多,也难怪殷风澈连自家师门都看不起。
不过这机关,确实是有点棘手。
他心念一动,呼唤体内的冥罗伞,但是强烈的阴气绵绵不断,到了门边却都如强弩之末,根本无法打开分毫。
反而体内的灵气果然流失得更加快速。
该死,这鬼房间,到底是拿什么做的?
冥罗伞阴气深厚、善于侵蚀,但若论无坚不摧、霸道无匹,却的确非藏天经莫属。他无奈地看了怀里的连夜星一眼,这种重要时刻偏偏这小子意识全无,想要发动藏天经也根本是不可能的。
除非——用力打醒对方。
他眸光一冷,随即抬起一只手来,下一秒钟,却还是又停住了。
你追我赶了八年,吃尽了苦头,大大小小受伤无数次,难得连夜星如今,可以在他怀里睡得这么沉、这么不设防啊。
面对如同当年少年般纯真安心的睡颜,听着胸口传来的浅而均匀的呼吸声,叫他怎么还能狠心打得下手。
也罢,就让连夜星,再多睡一会吧。
在炉火的作用下,两人体内不断有灵气逸出,尤其是连夜星,连体温也在逐渐升高。渐渐地,昏睡之中的他显露出痛苦神色,随着无意识的挣扎扭动,风衣外套被撕扯在一旁,重又暴露出赤裸的肌肤来。
灵气也大量喷涌,殷风澈惊愕之余赶忙握住他的手,将他压倒在床上。
“连夜星,忍耐一下,不要乱动。”
再这样下去,不等醒来,他就会因灵气虚竭而死。
身下的人仍有轻微挣扎,强烈的不适抵消了因接触面积减少而导致的灵气流失的减缓,仍然让他躁动不安。
真的再没办法了吗?
殷风澈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扯开上衣,将连夜星紧紧搂进怀里。两人肌肤紧贴在一起,灼人的热度便清晰地传了过来,虽然让一向体温冰冷的殷风澈感到有点难受,但看到对方的神色逐渐安定下来,这点不舒服还是可以忍耐的。
更何况,那胸腔传来的规律跳动,是他多少年不曾感觉到的。
自从剜了心、失去了血肉之躯,自己便再也没有体会到在阳光下真实活着的感觉了。所以他说不出有多羡慕连夜星,可以自在地呼吸,自由地感受生存的乐趣。
而自己……
“连夜星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喜欢这样抱着你。”
他把头深深埋在对方颈窝,畏惧温暖,却偏偏想要去感受温暖。
第四卷 第二十八章春梦
连夜星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他长发白衣,浑然不知身处何处,视线在体内不断涌动的燥热的侵袭下已渐渐模糊不清,只知道身边一直有人握着他的手,不断喃喃低语。
“南漓,再忍耐一下,我这就带你去。”
那人将他抱在怀里,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冰凉的体温传了过来,说不出有多舒服。感觉身子被抱起,一瞬间如腾云驾雾一般,他睁开眼睛,紧紧扯住对方衣袖、胸膛急促起伏,以完全不属于自己的声音用尽全力吐出话语。
“不行,朝廷命官……岂可出入烟花之地、无媒苟合。”
“若是传扬出去……”
努力维持的理智让他决然地摇着头,直看得对方心疼地咬紧牙。
“在你心里,声誉当真比性命还重要?”
“也罢,我去将她找来,此处没有外人,自然无人知晓。”
对方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替他擦去额上的汗水,平常惯有的坚强姿态在此时全盘宣告瓦解,他的体内燥热难当,身上更是仿若有万千虫蚁在爬,忍得好辛苦好难过。
忍不住重又死死拉住那人,好想对方像刚才那样抱自己,仅仅抱着就好。
“殷、殷风澈,你不要走。”
“南漓,听话,你在这里稍等,我马上就回来。”
“不要,我不想靠这种方式来救命。”
燕家乃官宦世家,子孙世代饱读诗书、谨守纲纪礼法、为百官之典范。十五岁时初入官场。便告诉自己必定要洁身自好、刚正不阿、不负燕家声名。如今就算是被张仲陷害,忍受欲火焚身之苦,可也仍然做不出轻薄良家闺女之事。
而殷风澈提议的烟花女子,他出身名门,且一向认为理应两情相悦才可互相交付彼此、共度一生,又怎可因一时需要而纵情声色、事后再将对方抛诸脑后。
人若无廉耻,与畜生何异。他宁愿死,也不要到时候肮脏地活在这世上。
身体压抑不住的痛苦飙升到极致,再看到殷风澈因心疼自己而一意孤行,他竟当真咬紧牙关一头撞向墙壁,殷红的鲜血便沿额角滑下的方向擦出长长的血痕。
“南漓?!”
殷风澈惊叫嘶吼,慌忙将他扶起。幸好一直忍受折磨的身体早己虚软无力,这一下才未伤及性命,仅仅是皮外伤而己。
赶紧为他包扎止血,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沉重感仍未减轻。他为何就真如此固执?命若没了,空有青天之誉又有何用?
“南漓,你到底怎么样才肯……”
伤感地低下头,眼见他的气息与面色越来越不正常,心里越来越揪痛得厉害,忍不住将他重又抱在怀里。
“就这样抱着我,陪我一会儿。”
“看在知己一场的份上,不要在最后一刻却扔下我一个人。”
虽然,眼前这张脸、这眉目间的英气与俊朗和此刻牢牢贴紧白己的胸膛是那么让他着迷,仅仅碰触,一阵阵无可抑制的快感与欲望就迅速流向体内深处,引发阵阵颤抖与渴望。想要的,似乎远远不止这些。可是,仅存的理智却告诉自己,他们之间断不可跨越友情的防线。否则,就算迫于无奈,向来厌恶男风、多年来深受困扰与纠缠的他也绝不会原谅自己。
但为何还是像着了魔一样,忍不住伸出手去,费力地碰触对方脸庞,沿着轮廓轻轻勾画、感觉。
蒙着雾气的双眼茫然失神,俊雅夺人的面孔染上了情欲之色,他尽力压制,却仍难耐折磨,克制不住地发出的低喘与呻吟,殷风澈一把握住他抚上脸庞的温柔手指,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枉自己自命不凡,竟从未想到,不,应该说是从未起过亵渎之意,竟然忘了,此时此刻也还有另一种方法可以解他痛苦。
如今的南漓,可知道他自己有多美艳诱人?
“南漓,你讨厌我吗?”
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唇边,话音说不出有多温柔。
而他则无力地摇摇头,“怎么会,我引你为知己,意趣相投,怎会厌恶?”
“那就是喜欢了?”对方似乎很欣慰,随即再问。“那么,可会嫌殷风澈出身草莽,不配与你结交?”
“朋友贵在知心,风澈待我如何,我自不会辜负。”
“这就够了。”
一切已勿需多言。
冰凉的唇瓣温柔地贴上他的,轻轻撬开牙关,舌尖互相纠缠。同时衣带已被松解,颀长矫健的身躯随即坚定地压上了他,赤裸的肌肤紧贴在一起,紧接而来的轻佻举动更加引发了体内的激烈颤抖。
“风澈,你……”
他愕然失语,茫然不解。明明深知自己此刻的状况挨不了多久,为何对方反而要撩拨起欲望,令他更加欲火难耐。
难道,风澈竟是打算……
“住手,不要这样。”
无助地向后仰起头,他恳求般地握住对方的手,不要再继续了,他怎么可以……把自己交付给一个男人?
虽然,他是很喜欢殷风澈,且两人早已有过同床共枕,但那也仅限于纯粹的朋友之谊而已。
“放手,你若还尊重我就放开我,否则……”
“呃……”
痛苦的呻吟突如其来地脱口而出,他睁大眼睛、深深喘息,惊恐地感受着对方毫不留情的肆意掠夺。
“你……”
“我知道我这么做,你清醒之后必定会恨我。但是没有关系,就算你恨不能杀了我,我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受尽折磨、虚竭而死。”
殷风澈埋首在他颈侧,深深汲取那股淡淡清香,也许从一开始,他对南漓就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感情,敬若天人,视若唯一。
如果要怪的话,那就全怪在自己身上好了。是自己情难自禁、自作主张,以后要打要杀也绝无怨言。
身子早已软弱无力、敏感异常,在身体各处被一一亲吻抚慰之后,体内更是燥热不已、快感如潮。他急促地喘息着,却只能任由对方摆布、为所欲为。最终,当前戏结束时身下已濡湿一片,畏惧的一刻终于来临,撕裂般的剧痛毫不留情地突然造访。
眼泪倏然滑落,而他抓紧被衾,却已痛到连叫都叫不出声。
殷风澈,我们好不容易成为知己,为何你今日竟要亲手破坏它?!
为何不肯再听我的话!
纵然被你所救,今日之事,我也决不会原谅你!
最后的理智终于崩溃,由于药性,身体于是不受控制地迎合吸附对方,意识一瞬间被强烈的快感与情欲全然淹没,主动与对方交缠、深深结合,只想要如何索取更多,得到更深切的满足。
两人抵死缠绵,一夜春风无限。
第四卷 第二十九章红颜祸水
殷风澈抚着连夜星额头,忍不住皱起了眉。在这丹炉不断升高的温度侵袭下,他的身体也越来越热,简直就像在发高烧。
而不知是不是当真烧糊涂了,竟还不时喃喃呓语。什么“不要,放开我”、“殷风澈你住手”之类的,分明就连在睡梦中,自己也是个大恶人啊。
这让此刻正在代人受罪的殷风澈不免有点郁闷。
“真是的,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从来就没做过好事?”自己落到这步田地是为了谁?
可是跟一个昏睡之中毫不知情的人是完全无法计较的,近距离地瞧着那优美颈侧所显露的难看红斑,他冷冷地在心里低啐了一句。
外面仍旧传来龙凌阡嚣张的笑声与命令声,似乎已经招来了门下弟子,正在外面严阵以待,等待着自己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恶鬼即将化尽。
哼,就凭他们?
他低下头去,拨开连夜星早已被汗水打湿的黑发,不禁自嘲地说道:“小子,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再不醒,我们恐怕就真要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