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伤 第一、二卷(穿越 天师 厉鬼)——司圣语
司圣语  发于:2011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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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实际上,你还是赢了。”

纪萱一听到那三个字就知道了结果,脸上不免喜滋滋的,更加感兴趣了。“喂,快说啊,你那时候是怎么出奇制胜的?”

“只有七个字——置诸死地而后生。”

他轻描淡写地揭示答案,可那不似玩笑的神色却让纪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么说来……他那时候是存心跟人拼命了?

不禁有些心疼起来。

“我身为掌门,若不能撑过这一关,以后门人必会遭人耻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师门的威名毁在我手里,怕只能以死向师父谢罪了,你说我还能不那么做吗?”

“不过幸好那些人都很惜命,没有谁真想要跟我同归于尽,所以最后双方平手,就算都给对方留了几分面子,一场危机就此化解。”

至于以后‘天师门’重振声威、生意兴隆,倒是全拜那次所赐了。

他继续说道,往事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但终归已经过去了,如今只是一笑置之罢了。

“总之人生在世就要自寻快乐,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都记在心里还不把人压垮了?”

“哦。”

原来如此,他见惯了各种丑恶的事,所以才这么豁达乐观,凡事都从容镇静,除了——遇见殷风澈。

纪萱扒了两口饭,为这份突来的认知感到讶异。她怎么会冷不丁地想起这个?抬起眼看向连夜星,如果不是前几日亲眼所见,她一定不会想到这个男人也有那么冲动的一面吧。

连夜星不怕死,这从他的话里就可以听出来,只要认为应该担当的,就算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是那一日的情况不同,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明知性命堪忧却还是要为救一个奸恶之徒赌那一口气,已经不是责任,而是近乎一种偏执了。

他曾说过对方欺师灭祖、毁人清白,那么,被毁的那个人难道是……

她咬着筷子,惊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难怪自己当时开玩笑他的脸色会那么难看,她可不是故意的啊。

“怎么了?干什么这样盯着我?”

连夜星疑惑地侧过头注视着她,总是聒噪的丫头一旦安分下来,还真是让自己很不习惯昵。

“还有什么要问?”

“没,没有了。”纪萱赶紧摇头,然后继续低头扒饭状。

其实她一向很八卦,也许是迫于生活养成的习惯,自己从来不放过任何消息。这一回虽然骨子里很想弄清楚他跟殷风澈之间到底是怎么同事,但牵扯到这种隐私叫她怎么开口?她不忍,也不想惹对方难堪或生气。

所以有点后悔挑起话题了,因为心里有事压着,尤其是秘密,那感觉就着实像有什么在抓在挠。

连夜星收回目光,既然这丫头不说,他也不多管闲事,于是两人一时无语,开始静静吃饭。可就在这时,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却突如其来地从不远处的地方传出,纪萱法力低微

自然听不到,可耳聪目明的他却猛然警觉,想必是那鬼已经出现了。

“来了。”

于是将餐具一扔,身形就立刻消失在屋内。

“喂,你的饭还没吃完。”

该死,哪只死鬼这么不长眼、偏要赶这时候出来闹事?

这可是好不容易等到的休息时间啊,纪萱顿时说不出有多气闷,但是时间紧迫、否则就跟不上了,她只好抓起早已准备好的微型相机,赶快追了出去。

第二卷 第六章恶鬼遁逃

“你,你不要过来!”

卧室中,高木夫人嘶声尖叫,声音凄厉恐怖。在她面前,有个影子一直在逼近,吓得她不住后退。

对方看上去是一个年轻男人,身材匀称健康,可是身体上却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他的眼睛宛如两个血窟窿,前胸后背也有多处长而深的伤口,里面的血就像一直在流淌,随着每一步走动,地板上便擦出长长的血痕。

他的手伸向高木夫人,面容因愤怒及痛苦而扭曲,不住地叫喊着:“还给我!把它们都还给我!”

话音忽高忽低、时哭时笑,说不出有多刺耳,突然原本尚算完整的血肉也一块块掉了下来,连同头颅、手臂、骨骼骨碌碌地掉在地上,只剩下另一只手连在身子上.锲而不舍地向前伸着。

高木夫人几乎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得透不过气来,她的脸变得煞白,急促地喘息着。“求求你,你已经死了,看在老爷的份上就放过我们好不好?”

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那种事,她有犹豫过,可是同时作为一个母亲,却不后悔。谁叫对方是自己权利路上的绊脚石,如今死都死了,就算把东西拿回去又有什么用?!

为了补偿,自己大不了多找人帮他超度,对了,是不是在那个世界里钱不够花?她马上大把大把地烧给他就是了。

“我要你们母子,不得好死!”

鬼魂不仅没有平静,反而更加暴戾起来。他已经拥有了人或同类所不能拥有的能力,自然也听得到女人的心声。对方表面哀求,实际上却死不悔改,这令他暴怒不己,随着吼声息止,他的身子一扑,便将无处可逃的高木夫人狠狠按倒在梳妆台前。

午间的烈阳照在一人一鬼身上,清晰地显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仿佛只有女主人自己在做着奇怪的动作。其实力大无穷的鬼手已经掐得她喘不了气、痛苦难当,她惊骇地望着对方,诧异其竟然可以现身在阳光下。

不是说鬼都是见光死的吗?尤其正午时分阴气最弱,为什么这一只竟然例外?!

还有这力量,是真的动了杀机,可是门外的众多符阵为何竟毫无反应?!

她是不是……会死在这里?

不,那个天师,他不是说会帮自己解决?她突然间想起对方留下的东西,猛烈地挣扎起来,一只手摇摇伸向摆放在后面的檀木盒。

“拜托了,救我!我不想死!”

强烈的呼喊声与木盒互相感应,在手指触及的那一瞬间,它倏然自动开启,强烈的金光顿时放射了出来。

满屋金光炫目,一切均淹没在金色中,暴戾之气随即消散于无形。

由于藏天经的光芒霸道无匹,带有极强的法力,正在逞凶的鬼魂不由得惨呼一声,千钧一发之际化为一个光球飞了出去。

这家伙,居然只是退败遁走而没有魂飞魄散?!

这一幕让适时赶来的连夜星不由得吃了一惊,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又是冥罗伞!这只鬼也是殷风澈的棋子!

早己听纪萱转告过saina的话,殷风澈果然还在这座城市里没错,他终于又能够掌握对方的行踪了,于是马上便瞬间移动,跟着鬼魂败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喂,出了什么事?!”

“连夜星,你在哪儿?”

纪萱气喘吁吁地跑来,正巧迎面碰上也急急忙忙过来的高木俊父子和众多保安及佣人,不过他们全都慢了半拍,只看到脱离了危险的女人自己在屋子里大喊大叫。

“他去追那只鬼了,他居然不负责任地扔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就那样走了!”

高木夫人的情绪很激动,显然受惊过度,她的脸色很难看、扯着老公和儿子开始喋喋不休,却不再说术士都是骗钱的,只是一个劲儿抱怨连夜星收了他们的钱竟不守在她身边。

这个臭女人,当自家的天师是什么了?!

纪萱气得咬牙切齿,倒是高木俊非常识相,赶紧过来安抚。再加上他父亲出手那么慷慨大方、怎么说也要给雇主三分薄面,于是她隐忍不发,只转身就走。

“你们看看,他们两个什么态度?”

得寸进尺的女人仍在哭诉,以往被雇佣的人哪一个不是围着自己团团转,如今刚刚对他们刮目相看一点,居然就耍起大牌来了。

“老爷,再这样一定要扣他们的钱,看他们还敢这么大脾气。”

“好,好,什么都依你。既然有连先生的经文在这里守着,想必那只鬼也不敢再回来了,你已经几天都没好好睡过了,快去休息吧。”

高木广贺赶紧把妻子哄上床睡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父子俩走出屋来,不约而同地抹了把汗。

被折腾了这么久,大家都知道她越来越不可理喻,这回请来的人当真靠得住,那自家好好求人还来不及,哪还敢像她一样乱骂乱罚。

“爸,你现在看到了吧,我可没说谎。”

人是自己推荐的,因此此次的表现令高木俊也觉得面上有光。他早说连夜星不是普通的术者,交给对方一定没问题,现在应验了不是?对方可是第一个能让恶鬼吃这么大亏的。

如今只等人抓完鬼回来,事情差不多就没问题了。

“对了,我们要不要早点准备酬金?”

“嗯,你说的有道理,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这位连先生既然这么有本事、人又爽快,他们自然也不能拖泥带水。

这一次真是多亏了儿子,高木广贺不禁颔首,以后可真不能当他是不长进的小孩子了。

“等连先生回来,你告诉他,我要见他。”

“还有那位纪小姐,也要替我好好款待。”

“知道了。”

自己不就一直在哄那丫头吗?高木俊翻个白眼,受不了地答应着。

第二卷 第七章歉疚

连夜星跟踪受了重创的恶鬼一路追出很远,眨眼间他们已经远离了繁华的市区,来到了郊外一处废弃的建筑里。那只鬼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如一道流矢般穿墙而入,立刻就失去了踪影。

看样子,这里就是殷风澈暂时的巢穴了吧?

他谨慎观察之后,抬手做法便将此地划入结界范围,然后以符咒镇住四角。这一回就不用担心会伤及旁人了,自己务必要将所有鬼怪一网打尽,免得它们继续作恶。

一起布置妥当,他直视前方,却没有走进去的必要了。因为察觉到熟悉气息的殷风澈已经站在了大门口,在其身旁,那只鬼正咬牙切齿地狠狠瞪着他。

看对方的样子,显然伤势已经复原。

“主人,就是这个人打伤我?”

鬼魂的声音很低沉,其中包含着说不出的愤怒,无端端被人坏事兼重创,他恨不得想要撕了对方,哪知道这小子竟还胆大包天地跟踪自己到这里来。

殷风澈并不回答,随后命令道:“这个人交给我,你先回去。”

“是。”

一道白光倏然飞入掌中,消失不见。

他这才转回目光,投向对面的连夜星。对方毒伤初愈,面色仍稍显苍白。望着四周已布下的严密结界,让他不由得勾起唇,眸中却毫无笑意。似乎对方对自己的执念当真如此深重,就算功力尚未完全恢复,也还是不肯暂且放过他。

“你身体不适,何必勉强。多管闲事又大老远跑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来,一个人不觉得太危险?”

“拜你所赐。”

连夜星冷冷地顶回去,多少年来自己被这只鬼所累,对方几时有过半点良心。况且前几日又刚刚遭到暗算,此时对方居然轻描淡写地语出“善意”,那神情跟口气却实在如同讥讽一般,听在耳中很不舒服。

两人似乎每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就连稍有的一点同门之谊也在这种气氛下被打消得一干二净,殷风澈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话语随后变得冷冽。既然掌门人不领情,他何必多此一举、枉做善人。

“你我穿梭时空多年,虽是对手,但也总算是彼此在异乡之中的唯一旧识,我实在很不想杀你。”

“所以你今日最好不要自寻死路,否则别怪我无情。”

“在你殷风澈心里,除了对燕南漓念念不忘之外,还有其他感情吗?”

真是可笑,师父的性命、师门的声誉以及自己的清白,哪一样不是毁在这只恶鬼手里?!

直接而不客气的指责无疑戳到了殷风澈痛处,令他愣了下,面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的确,回想一生,这都是他最后悔的事,也是自认唯一在连夜星面前无法否认及反驳的真正恶行。可是,他绝非有意。

误杀师兄,是因为不知对方已然受伤。以师兄那么高深的法力,怎么会有人伤得了他?殷风澈自犯下错失便一直自责,他与风继海虽是同辈名分、多年来却实则情如父子,在对方受伤之后自己竟一无所知,不但不曾守在身边好好照料,反而亲手害其丧命,实在罪孽深重。

而夺走采莲、解开女妖封印并身死之后,他更是自知闯下弥天大祸、天地间再无容身之处。试问此时就算再有心辅助师门、后辈再宽宏人量,他又岂有面目回去、将更大的灾祸带给一夜之间惨遭巨变、正面临严重生存压力的后辈们?

尤其他们的掌门,竟会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由于风继海做事一向自有主张、极有分寸,因此殷风澈对对方临终前的安排也毫无质疑。可是出于愧疚与关怀,他仍然每隔一段时间就远远观望,看着这个孩子一天天成长,直到能够发现他的存在。

“你就是殷风澈?迟早有一天,我必会为师父讨还公道。”

两人的初见与如今大不相同。碧水湖畔,少年身披白衣,不卑不亢地面对他抛下宣告,年纪虽小,气度却卓然出众。他们之间本来似乎己默契地达成了某种共识,在连夜星未有能力对抗他、或是有意敌对之前,两人每一次见了面都是那么平静、完全没有剑拔弩张的情形出现,曾一度令各方想要看好戏的人大失所望。

但这种难得的恬静日子,也在其接任掌门那天因意外而宣告终结。

虽然连夜星十三岁就修成了灵光印,但由于他阅历尚浅,因此便四处游历、推迟了三年才正式接任。正如同他先前对纪萱提起的,当时不少门派出于对风继海及“天师门”的种种嫉恨,更加不服这位年轻掌门小小年纪便有此地位,因而有意找茬闹事的着实不少。殷风澈当时得到消息,也因担心而特意赶了回来,却在暗处看到对方几乎以一人之力压制众人,终于拼着受伤一招险胜,能力、应变与气度均得到了在场众人的一致认可,“天师门”的声威这才幸而保全。

正是那一幕给了殷风澈很强的震撼,也让他有种似曾相识之感。这万人之中临危不惧的镇静与聪敏,和当日南漓遭张仲父子率人包围府宅、意图不轨却最终退却强敌的那一刻何其相似。他这才恍然发觉,当少年愈渐长大,身姿气质、言行举止却越来越带有南漓的影子,以至于有时候面对对方,记忆之中的某些影像总会不自禁地重叠,因强烈的思念竟完全忘记了眼前面对的是另外一个人。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当“天师门”的弟子上下狂欢、口口声声一醉方休而将他们的掌门灌醉后,望着那个单薄的身子卧在廊下、吹着冷风,原本只是一番好意将对方抱进房去休息,却在听到那副悦耳声线低沉无力地唤出他的名字时,全部的理智倏然溃散。

如同鬼使神差一般,眼中看到的竟然是南漓安静地缩在他怀里,昔日的温柔缱绻顿时涌上心头。像往常一样,他小心地将对方放在了床上,然后缓缓抚着那张清逸脸庞,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然后低下头将唇瓣紧紧贴上了对方的。

那时的殷风澈当真以为皇天不负苦心人,苦寻多时,南漓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从此再不分开。久别重逢的渴盼早已迷住了他的心智,便如同干柴烈火、与心上人抵死缠绵,道不尽有多温柔跟满足。哪知云收雨散、清醒过来时却看清了怀中的人,内心的喜悦与热情就顿时被刺骨的寒意完全浇醒。

与自己共赴巫山的人居然会是连夜星?!他竟然……一时情迷而强要了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望着那狼籍不堪的欢爱痕迹与对方昏厥之中仍然显露的痛苦神色,他便意识到又闯了大祸。先不说连夜星本就与自己有深仇大恨、且好歹又是一派掌门,单就对一个普通人而言,他这么做岂非也是禽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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