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瑜传奇 第三卷 囚禁岁月(穿越+女变男)——叶落封尘
叶落封尘  发于:2011年0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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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笑,说:“师兄不必烦恼,佛祖即使怪罪也由慧空承担,你就放宽心吧!”

慧能叹了一声,问:“那位受伤的施主怎么样了?”

我说:“我已经替他清理好伤处,此刻正在昏睡,天亮时烦请师兄差人多送些饭食才好。”

慧能点头,说:“这是自然,只是,师弟这里不能住了,以免再有人前来滋事,我担心你的安危……”

我打断他,说:“师兄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

慧能也不多说,说了声:“师弟保重。”

便带着执事僧走了。

回到禅房,琴幕罗还在睡着。将他那身血衣拿到外面一把火烧了,找出我的僧衣放在床头,盯着他出了会神,这才打水把自己清理一番。

此时天边已经泛白,忙活了这半夜,虽然筋疲力尽,却一点困意也没有,便在莆团上闭目打坐默诵经文做早课。

早课结束睁开双目,发现琴幕罗已经醒来,正侧身以手支头盯着我。站起身来,问:“醒了,要不要喝水?”

他低低说了声:“好。”

倒了碗水送到床边,起身接过去几口喝光,说:“还要。”

又给他倒了碗,喝光后把碗递给我,放下碗回过身见他看着床边的僧衣,我说:“你那身衣服叫我烧了,先将就着穿吧,回家再换。”

他没说话,我问:“你是怎么知道有人要来杀我?”

抬头看了我一眼,便低垂下眼帘沉默。

我叹道:“真是对不起,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将你两个侄儿召进宫里,都是我连累了他们。”

他还是一动不动,我想了想说:“以后不要再管我了,安心照顾好你的家人,皇上虽然对我猜忌心依旧,只要我安安份份地呆在这里,不与人交往,早晚他会放过你们,毕竟他还不是一个完全的昏君,知道该怎么做。”

说到这里,琴幕罗发出一声低微的声响,似叹息又似冷笑。我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面无表情,好象刚才是我的幻听。想着一会该有人送饭来,接着说道:“一会儿吃了饭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被人发现了对你更是不利。”

说了这番话,屋里又静了下来,好一会,才听他淡淡地道:“你以为这样就会没事?别天真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早在几年前,祸根就已经种下,现在也算是我自作自受。”

“啊?”

我不明白,看着他苍白的脸,问:“你得罪了皇上?”

他紧紧锁住眉头,不回答。

我也不好深问,忽见他警觉地坐起来,说:“有人来了。”

看看天色,我说:“大概是送饭的小沙弥,你只管躺下,我来应付。”

走过去打开门站在门外,果然,不一会,看到一个人影渐渐走近,待到跟前却不是平时送饭的小沙弥,而是跟慧能一同偷埋尸体的执事僧。明白慧能小心谨慎怕被人知道,所以才让他来。执事僧看到我行礼道:“师叔,觉远送饭来了。”

我接过来道:“好的,交给我就行了。”

觉远也不多话,将食盒递到我手上,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说:“这是方丈让带给师叔的。”

我没问是什么接过来放进怀里,说:“好,你回吧!”

觉远施了一礼转身离开,拎着东西回到房里,琴幕罗已经穿好衣服下了床。

把饭菜摆在桌上,说:“庙里只有这些清淡之物,你将就着吃点回去再补补吧。”

掏出怀里的小包,打开看时,却是一包药粉,想来是疗伤的药。好笑地将药粉重新包好放过一旁,在桌边坐下。

琴幕罗走过来,看了看桌上的清粥与馒头还有两盘青菜,没说话,坐下来拿起馒头慢慢地吃着。

忙了这么久腹中早就开始唱空城计的我也毫不客气地抓起馒头大口大口地吃着,不知是太饿还是怎么着,总觉得今天的饭菜比往日的可口,两个馒头不费劲就下了肚,粥也喝得一干二净。再看琴幕罗,还在斯斯文文地啃第一个馒头。见我在看他,以为我还没吃饱,便将面前另一个馒头递给我。

我笑着摇摇头,说:“我已经饱了,你吃吧,别嫌弃饭食简陋。”

嘴角微扯,放下手中的馒头,把粥喝光,说:“我也饱了。”

惊讶地看着他,他活动了大半夜又受伤失了那么多血,只吃这么一点就饱了?稍一凝神便明白大概是吃不惯这些,只有苦笑。是啊,他这个有钱的公子哥哪吃过这种东西?也不勉强,把碗筷收拾起来拿到外面洗干净放进食盒,等来人好收去。

回转身,琴幕罗正站在身后默默地注视着我,他的身材比我稍高,我的僧衣穿在他身上便显得不伦不类滑稽可笑。

我说:“趁天色还早,你快回去吧,记得小心休养,别跟人家争强斗狠,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

他嘴角扯了扯,说:“象个老妈子!”

一愕,瞅着他。琴幕罗苍白的脸上带了一抹红晕,扭过头去,说:“你还是别住在这儿了,一个人很危险。”

收回视线,淡淡地道:“随他去吧,反正没人能杀的了我,顶多也就吃点苦头。”

一时间静了下来,看着天光越来越明亮,我忍不住催促道:“快回去吧。”

他默不作声地回屋拿了佩剑往外走,看着他的背影,我说:“一切小心,以后,别再来了。”

身形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七十二章

我想息事宁人,可有人不愿意,知道我遇刺太后十分震怒,责令我即刻搬回王府,否则便要治慧能照看不周之罪。

刚回王府,琴幕罗便来了。心里说不上来什么味道,只是问:“怎么不听话,这样登堂入室还能瞒得了谁?”

他淡淡地苦笑,说:“你以为我们的事还有谁不知道?”

我默然,他倒不在意起来,说:“事已至此,何苦欲盖弥彰,反倒叫人小瞧了去。”

“可是……”

这对他对琴家的名声……

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却强行压了下去,故作轻松地问:“听说你现在学画呢?”

我苦笑,说:“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自愉自乐而已。”

“你——以前什么样?能画出来吗?”

他迟疑地问。

“啊?”

我以前的模样?呆了片刻,想了想,却惊恐地发现我居然忘了前世的自己长什么样子,怎么会这样?

他问:“怎么了?”

我看着他,好一会才悲哀地说:“我……我已经忘了以前什么样子了。”

他不再问,而我却陷入了惶恐,我怎么会把自己以前的样子忘了呢?还有前世的家人,居然也一丝印象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冲到桌子旁,抓起笔就往纸上画,可脑子里一点记忆也没有,看着笔上的墨汁滴落在干净的宣纸上,一点、两点、三点……

笔自手中落了下来,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琴幕罗上前握住我冰冷的手,说:“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我看着他,不安地说:“我没有骗你,是真的想不起来。”

他露出一丝笑容,说:“我知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忘就忘了吧。”

忽然想起圣一,眼中一亮:“对了,圣一知道我以前什么样,他见过我,那时我还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就在这王府的花园里,他看到了我,还曾画过我的画像,他现在也一定能画得出来,我们找他去。”

琴幕罗迟疑地问:“那时你还是……他怎么会看到你?”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这事我想了多年还是想不通,其他人都看不到我,连玉玑子也只能感觉到却看不到。或许这是阎王那混蛋老头施的法,让圣一看到我,这样我才有了牵绊,不忍离去。”

琴幕罗失笑,道:“吃了那么多苦头还这样口无遮拦,当心以后阎王要割了你的舌头。”

我跳了起来,叫道:“他敢,我还有旧帐没跟他算呢,他再害我,我非把他的地府闹个天翻地覆。”

琴幕罗闷声笑了起来,我呆呆地看着他,半天挪不开眼神。他看了看我,敛起笑容,问:“记得你以前说过,有一个神仙跟我一模一样?他叫什么?”

收回目光,不好意地道:“他叫梦琴,是南天尊座下的使者,不过那家伙很阴险,在我不防备的时候就困住了我。对了,”

我问:“当时我问你家祖上有没有成仙得道之人时,你好象很不高兴,为什么?”

琴幕罗淡笑道:“在我刚出生时,有个道人来府上对我爹说,我命里有灾,如果想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就跟他一同避世修行,否则会死于非命。我爹很恼火,叫人将那道人乱棍打了出去,严命府上不许提这些,所以,你那些话在府里是禁忌。”

“原来是这样。”

我点点头,古人都很迷信的,不过那道士也是不通人情世故,哪有人家生了孩子这样说人家的,没打断他的腿算便宜他。

低头看着仍然被他握住的手,心里泛起点点异样,想挣开,却又舍不得那温暖的感觉。琴幕罗也低头看了看,手松开了。莫名的有点失落,而突如其来的沉默也让空气中充满了尴尬。

“你……”

“你……”

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口,相视笑笑,我说:“那两个孩子在宫里还习惯吧?”

琴幕罗轻叹,说:“还好,几个皇子对他们挺不错。”

我看他神情有些异样,问:“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他闷闷地道:“我是怕他们以后会陷入太子之位的争斗中,你也知道我们家祖上就是因为受到牵连才会被迫从商,他们现在还小不懂得利害,只顾着义气,我怕他们以后……”

我明了地点点头,为了权力兄弟反目的大有人在,当今皇帝跟齐王就是典型的例子。忽然想起皇帝当初为了打击我所说的话,虽然不知道真假,但还是跟他说一下,先做个预防总好过一些。

“你不妨让他们兄弟跟元儿多走动走动,那孩子如今还小,没有其他心思,在宫里又很得人喜爱,与他多接触没坏处。”

琴幕罗看着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笑笑,说:“丽贵妃是当今圣上的表妹,太后很疼她,有太后撑腰,宫里还没有人敢跟她过不去。”

说话间,天已经近午,下人将饭菜摆了上来,我请琴幕罗一同用饭,他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对面。看着面前的素食,想起那天早上他只啃了半个馒头,便唤来人吩咐道:“再加两个肉食,带壶酒来。”

琴幕罗道:“不用,这些就行了。”

我笑道:“我虽然回到王府,但吃的还是斋饭,我怕你不习惯。”

他笑笑,说:“没关系,我可以的。”

挥退下人,说:“可那天……”

他苦笑道:“那天没胃口,吃不下。”

“哦。”

不再说话,默默地吃饭。琴幕罗居然胃口大开,吃了许多,看得我十分惊讶。

他笑道:“好久没吃得这么开心了。”

看了看桌上没吃完的饭菜,也没什么啊,白饭青菜,很普通的素食,跟以前在琴府里吃的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看出我的疑问也不说什么,笑问:“不带我逛逛你的齐王府?”

“啊?好,好。”

奇怪他一百八寸度的态度,却不好问,起身带着他往园子里去。这王府在我还是鬼时逛过,自成了齐王后却再没机会与时间看了,如今慢慢走来,倒觉得很新奇。

说说讲讲的到了湖边,在湖边默默站了片刻,说:“当初我勉强能行走时便想到要恢复自由只有跳湖这一个办法,以那时的情形来看,可说是万无一失。”

想想当时的心情,苦笑:“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这个湖居然与外面的江河相连,自由没有得到,还白白浪费了我近一年的努力。”

琴幕罗远眺湖面,神情肃然,半晌没说话。

转过身,往一旁走,说:“我刚来这个世界就是在这里遇见的圣一,那时他还是个瘦弱的孩子,虽然有十三了,因为营养不良得不到充足的休息,看上去只象个八九岁的孩子,那时他清澈纯真的目光一下子就吸引了我,他还好心的提醒我不要乱走,免得让护卫们看到当成刺客被抓。看到他被人欺负,我心里很难过,又没办法帮他逃走,只好留在他身边陪着他,在他伤心难过时给他安慰。”

只是没想到少年时的关怀与帮助会叫他陷入难以自拔的情海,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哥哥有没有惩罚他?想到那天在宫里佛诞宴会上他那仇恨的目光,心里很是不安。看他的性子也是个不知道变通的硬汉,这样的人当权者有用得着时都会隐忍,但过后可没一个有好结果的,真有那么一天,会不会连累到圣一啊?

“怪不得他对你念念不忘,不惜自毁名声也不愿成亲。”

琴幕罗低声说道。

我愕然,说这话的语气怪怪的,回头看着他,他却扭过头转移了话题,说:“天气不错,府里有没有鱼具,陪我钓鱼吧!”

“阿弥陀佛,我可是出家人,怎么能看着你杀生?善哉善哉!”

他好笑道:“别跟我说这些,当和尚还当上瘾了,你这僧袍早晚有脱下来的那一天。”

我奇怪他的笃定,问:“你怎么这样肯定?”

他不答,只是问:“有还是没有?”

我也不知道,说:“我问一下。”

喊来一个下人问过,还真有,连船也有。虽然奇怪齐王府怎么会有这个,却没心思过问。

琴幕罗拿着鱼杆带我上了船,说:“你看着我来钓。”

我说:“自然是你。”

我一出家人没拦着他就够对不起佛祖了,哪里还会亲自动手?琴幕罗笑笑,摇动船浆把船划到远处停下,将备好的鱼具取出坐到船头回头对我说:“你一旁坐着别说话,看我的。”

我说:“好。”

他把鱼钩放上鱼饵甩到远处静静地垂钓,我坐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出神。

春日的午后暖洋洋的,湖上微风轻拂,四下里只听到水打船身的声音,其他再无别样声响。眼睛渐渐有些酸涩,神志有点模糊,倦意袭来,我找个舒服些的角度歪着,低声说:“我歪一会,睡着了你喊我。”

琴幕罗“嗯”了一声,我已经合上了眼帘。

“扑通”一声把我惊醒,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居然枕在琴幕罗的腿上。急忙爬起来尴尬地笑道:“啊,不好意思,居然睡这么沉。”

琴幕罗笑笑,说:“醒了?”

我擦了擦溅在脸上的水珠,问:“嗯,什么东西掉水里了?”

他不在意地道:“鱼篓不小心掉湖里去了。”

“啊?这不白费功夫了?你钓了多少鱼?”

他笑道:“别管有多少,算是放生了,免得你心里不安。”

我汗,这也算放生啊?揉了揉发酸的腰,船板还是无法与舒适的床相比,硌得我腰酸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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