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感染的来了兴致,于是有一天我问他:“天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于沉思中迫不及待的答道:“他好美。”
“呃?”怪怪的回答。“比芷兰还好看么?”我闷闷不乐的问。
[自由自在]
“咦?”他含糊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有那么一瞬再度陷入沉思中,最后抬起头:“我带你去见他。”说罢,便一把拉起我做出要走的架势。
我看见他眸子闪闪的像是对世人揭秘一处风水宝般地的雀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股怒气,我大力摔掉他的手叫道:“我不去,我讨厌他,讨厌他一直不愿跟我们一起住;我讨厌你,讨厌你说起他的表情。我……我讨厌那座山。”一口气叫嚣着说完一大串。
再度对上他有些失望及责难的眼,我只有气,说不出来的无理的气,连我自己都感到莫讶。
……………
现在想来,我那时不过是一个被家人捧作掌上明珠女孩所特有的,对于前所未闻的美丽事物自然而然的妒嫉与排斥。
爹说,他和娘太溺爱我了,却没有好好的教导我知书达理。
爹也说,楚寒太宠着我了,把我保护得太紧让我变得心高气傲。
………
之后我一直没有去见天月,不是真的不想见,我好奇极了,只是我依然骄傲,再没有理由去了。
而楚寒,隔一段时间便会上一趟西山,有时候彻夜不归。
有一次,他整整去了三天才回来。
“你们感情好得不得了呀!”我恨恨的埋怨着。
“不要把我跟他扯在一起,他一个人没有爹妈。”
“你说什么?你以为你在可怜他?”
“我就是在可怜他。”
我惊讶,他居然还一副理所当然得样子。难道他不记得了:“你不是也没有爹妈?”
惊觉说了最不该提及的话题,我却依然据傲的连一个慰藉也吝啬说出口。我那时只说道:“反正我说的是实话,是他自己跟我爹娘住在一起太久了,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却了罢。”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哀痛瞬间逝去了方才显现出的所有骄傲。
我想我是真的伤了他。
多年以后,当我看到他再度浮出这种表情……,那时候我才知道,那种表情……并不是哀痛,是自弃。
他狠狠的一拳砸在桌上对我吼道:“反正我就是比他强比他过得要好!”
我冒冒然的看着他。就这样,我和楚寒之间第一次争吵是因为天月,而那个人的浑然不知更让我没来由的气愤。
写的自己好乱,想到什么地方就写,大大们将就着看吧,我马上把4也贴上来.呵呵还有我要回帖啦.
月影4
“以前只道你们两个资质相当,又是同一天开始跟我习武。若比起来,定难分高下。如今这一试,才发觉你们居然连出招的思路和拆招时走的方位都一样,可见你们悟性也相差无几。我已将毕生所学加上自己后研修的几部功法全都传授给你们了。今后你二人要强加切磋,定会齐开得悟,成就一世英才。”两年前,初见两个爱徒交手,唐咫便下了这样的结论。
当时楚寒说:“我会比他更用心,我终究会更胜一筹。”
唐咫一展赞赏的笑表示默认了。
楚寒自小就勤于炼武,严守克己。与散漫任性的将自己喜欢的一门挑出来炼得极好,其余一概平平的天月,简直是天壤之别。所以唐咫极是喜欢楚寒,但再喜欢,也绝不会偏袒谁,这也是唐咫一向的原则,何况………
唐咫抬头看看天,很自然的又一次飘远了思绪,顺着天边的云霞一起飘向了十几年前………
“哎……”到头来,仍是化作了一声叹息,与之前的每次一样。“渐飞,他还真像你。”
楚寒往山上跑的次数比唐咫期望的还要多,他每次回来都托着一身快要散了架的骨头向唐咫汇报比试的结果。
一直以来,除了轻功之外,楚寒的都是节节胜出。然这样的光景非但未持长久。只短短两年,已不复往。
也是自交手那日起,天月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很卖力的练功。唐咫隔好长时间才会来山里一趟了,每次来都会当头迎上天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大堆问题,虽是仅仅限於武学别的一概不论,但就那个平日里寡言鲜语,就算说出来也是寥寥可数的冷言冷语的人突然冒出来这么多话,像开闸的水般源源不断,着实让人吃惊之后嘴巴合不起来。
更令人吃惊的是,天月似乎是想把以前心不在焉所浪费掉的契机一股脑儿的补回来,为了讨教个破解一招半势,居然还会想方设法来讨好唐咫的。
天月轻功极好,所以抓鱼相当利落,流岩飞瀑过,滴水不沾衣。
唐咫想想自己也真是的,都半老不老的人了,居然还总是贪恋这里的烤鱼,每每突发兴起就策马狂奔至西门山。然后,第一句话由“天月,近来炼得如何”而改变成“先来五条,我吃完就说”。
似有其无的,唐咫发觉那个牵线也不动的木偶娃娃像是有了生气般,一日比一日激放跳脱,除了对武学有着不可救药的执着外,也开始在意身边的每一点动静,开始刻意和自己沟通并处处留心自己的喜好。
唐咫很不客气的弹飞一根鱼骨头。
----看来他是开窍了。这孩子心极细,乖巧起来也满可爱的。
只是,事事难如人愿,总以为向好的方向发展了而忽略事态其中变数的大有人在。
[自由自在]
唐咫终究还是领悟到,天月,就如他的名般,对别人只会展现出黄茫一片,就算是有幸见到了月中的玉兔嘉桂,也不过是浮窕一时的投光射影而已。究竟哪里是实,哪里是虚?
他但笑自己它年朝中长袖善舞,今日却堪堪无力参透一个孩子。
那一天,……
唐咫的再度怀念起烤鱼而飞至西山时,却是看到被刨开一处的故友的坟,以及在山林间肆意蹿动着的小小身影,在眼前展现出一套参乱不堪的刀法。
隐隐约约的不详之气,很快自心中某个角落逐渐扩散开来。
顿了半晌,唐咫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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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学杀人的招。”这是两年后第一句惊心的话,只因说的人是楚寒。
唐咫心中一凛,皱紧了眉:“谁告诉你有那样的招?”
“可是……天月用的不就是那招数么?”
“胡说!”一巴掌啪上那小子的头。他于他,总如父子般的让人看着也会生出协调感来,唐咫既是严厉的,也是和蔼的,对于楚寒,二人丝毫没有间契。不像另一个,即使骨子里再疼惜再挂心,二人却相礼敬如宾,更不会做出这般亲密无间的举动。唐咫心痛之余刚好看到楚寒一副受挫的样子,心中阴狸一扫,再度升起一股其乐融融的快念,疼爱至极的拉他于自己身边坐下:
“我教你们每一招都一样,关键在领悟,想用他杀人便成了杀人的招。”说及此,已是犯了育人大忌。唐咫却不担心,这孩子清晓通理,就算有再不明的地方,也绝不会违心去尝试。
适逢清明,唐咫带着楚寒去拜祭两位故人。
玄天煞的坟就在西山上,天月日日对着他。可当他们去祭拜的时候,天月却是冷笑着走开了。
然后唐咫就会在坟前痛哭一番,他说:“渐飞,我不知道那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早知道当初不该听你的教他武功。我从来都只知道按你说的做,以为那才是最好的。我这个当大哥的……对不起你!”
这一回,连楚寒也开始冷笑了。
-----那家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杀人就杀人不是够自在够好的么?要好好哭诉的,或许该是对我爹……
……孩儿无能。
楚寒总问:“为什么我杀不了人?”
唐咫答:“那是因为你不想。”顿了顿,似乎知道他下面要问的话,继而答道:“其实天月也不想,只是他不再去想了。”
这……,也算是回答么?
根本听不懂。“你骗我,我现在跟他比武总是差一点,我记得以前不是这个样子,你是不是背着我多教了他点什么?”
唐咫摇头:“那是杀气,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气会像磬石一样牢牢压住对手,逼得你无处喘息使不出全力来。”
此前种种,和所有以后的事情………
芷兰虽身在其外,却也不曾猜错。一切的缘由,到底不过是两年前那个让唐咫后悔不堪的决定,日后他想,若是让两个孩子晚点见面,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年少轻狂了。
回想起两人初次交手散去------
………
“我也就这点价值了不是么?”山中果然好清修。这句话天月整整悟了七天,不知若是处身于市,是否需要悟个半生无解,那岂不是拧个结结死了?
可有些事情,了解了,并不代表解决。
拼命想逃离那个恼人的错觉,想拉开彼此间距,哪怕是只有轻功这点唯一的可以拿出台面比的也好。
若是连这点都被赶上,若是再输,我……就连那样的价值也没有了。
一日偶经过父母坟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八年来从未正视过的清冢猛地跃现目中。想必是因师傅年年修祭的缘故,坟尖依然突耸,丝毫没有滑坡的迹象,杂草早已经被除去,一眼望去只有几株新生的青盈盈的细嫩苗儿。
多久未曾有过的激动,让天月几乎忘记了该如何将这种情绪发挥或者是发泄出来,他只得用颤抖的手指插入生出岁草灵零的丝丝细土。
他知道,母亲在苗疆烧成了灰,父亲被蛊毒化成了水,所以那坟里是空的。偏偏师傅与当年的玉带狐希望他们魂归故里而营了这座空坟。
那时,连同自己不想要的那件东西………
从父母的坟堆里挖出弯刀,初次感到父亲留下的东西有了它的价值。如同自亘古的脊岩中刨出举世无双的精美宝藏般的兴奋震憾,迫不及待的抽刀出鞘。
血锈斑斑,腥气腾升,却丝毫无损它的镔锋利刃,丝毫不减它的映日光华。
天月紧紧握住刀刀柄。日复一日,逾发激烈的不断舞动,不断挥洒。………
………寒光凌凌,叶溅枝折,……那种毁天灭地的快感简直美得无懈可击。
不久以后……,他便能赢了楚寒,而且总是赢,再也没有输过。
终於有一天,他不可一世的站在山顶望向整个城池,下面的世界是那么的繁华和谐。
连自己都不懂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和楚寒一样天真一样自以为是。
-----原来,把别人踩在脚下的人生,是如此至高无上追求
他轻蔑的扬起下巴,傲然的举刀发誓:“我要灭了天!”
我要灭了天。
----那个给了万千人幸福安康却独独不肯眷顾我的天,我不会再沉溺于这样的平静安宁,我要报复………我要报复这世间的一切!
[自由自在]
月影5
十四岁,杀了第一个人。醉红楼的头牌,那一天她站在二楼的窗口对下面的少年微笑。于是天月走进那家妓院。
“我要买她。”
所有人都大声的笑,带头的鸨儿笑着说:“她很贵的,一个晚上八十两。”
将一百两的银票扔到桌上
“我就是要她!”
接着便被领进她的房。
她说:“没想到你真能上得来。”
她说:“你真好看,可就是太小了。”
他告诉她:“十四岁已经不算小了。”
然后她开始很纯熟的动作。
所有人都会错了意,他想买的是她的命,而不是这样一夜。
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而言,这样一夜确是太过奇异也太过美妙,总会让人想沉溺不再醒。
结果,挨到天快亮开的时候才下手。
她当时不停的问:“我跟你有什么恩怨?为什么?”柔软的身躯趴伏在地上,掩不尽的柔媚从胸口丝丝溢出,氤氲得四周一片温热。
[自由自在]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爹当年拼了命也要将娘从苗疆带回身边了。他很想对她说,你是这里最美的,我娘却是全天下最美的……
……可她死得很惨。
可他只说:“没有理由,这世上有很多人,注定死不瞑目。”
战栗的,婉转的哀求,断断续续的夹带者哭呛,连惊叫都来不及呼出。天月闭上眼,刀起,光落。
……睁眼的时候,血如飞花。
低首看着那个没有了挣扎的玉体横陈,他告诉她,“其实是有理由的,……我想有个开始。”
楚寒还是常常与天月切磋,有时候会一起喝酒。天月心情不好就无缘无故的杀人,楚寒看着他下手,伶俐极了,好象只是杀一只兔子。
而楚寒总是带着一副漠视的态度坐壁上观。他本不屑看这样的场面,之所以看,是因为他想弄明白……,他不肯相信,一个路子的招,一个模子的势,一同习武长大资质跟你相差无几的人,实力为何完全在你之上?
直到那一天,江湖传言,苗疆圣主欧陆九年闭关,修得盖世神功。近日涉足中原广罗旧友,四处打探玄天煞的后人,以血当年“玄天煞夜倾苗疆”的似海深仇。
他没能找到天月,天月却找上了那老头。
欧陆只一句:“神姬逆子,天道不容!”便飞身起来。
异族的招数简直如魔术般的离奇诡异,既曼妙又刁钻根本无法预测下一个走向,让人只得随机应变却又防不胜防。
楚寒远远观看着天月。……弯刀在腕间飞速盘旋,刀柄游刃过每一根手指,来来回回,根本无须去握那刀柄,却绝不会被打落。
----普天之下,能将弯刀用得如此得心应手……,怕只有谭天月一人。
唐咫也站在一旁观战,欧陆太不简单,他放心不下。
他对楚寒说:“生死之较,毫厘旦夕。当一套上乘武学被透彻掌握后,并不代表已登峰造极。接下来,是要看你所用的兵器与那招数的契合程度。长短,轻重,利钝,速度,每一分一毫都要有绝对精妙的计算,如此,才能发挥出武器最有利的一面和所学武功最恰到好处的集中。”顿了顿,语气一滞,眼光由犀利而变得无奈:“可这终究只会为物所制罢了,我那日初看到他无行迹无章法的挥刀时,就心知他已开始计算兵器部数而摈弃了原先的招路。久而久之,习惯了这样的计算便成了无招无势,一切随心所欲,一切随兵器所至,挥洒自如。你因为和他炼一样的招式,所以才看得出他的行迹。倘若换了旁人,是根本看不出来他出自哪门哪派。”
[自由自在]
唐咫如今才明白,当年的玄天煞,为何总不得他的出处,却有着惊世神功。
苗疆圣主名不虚传,欧陆的内力明显在天月之上。不过……现在胜负渐分。死死注视着那刀势变化的飞快,手腕的灵活完全不是用手来挥刀,倒像是随着刀走。楚寒以为,天月他胜在速度,胜在每一分杀伤力都集中于刀刃不允许有一丝外泄。
唐咫对楚寒说:“此时若是换成一把剑,哪怕是另一把弯刀,天月都输定了。他与你比武也是一样,若是没有了那把弯刀作为引子,他怕是根本已忘了自己该如何出招 。”
暗暗地点头,毫不疑问,自己也看出来了。一样的武学招势,若是有大不如他的地方,大概也就在这里了。看他纯熟的律动每一根手指,将弯刀旋成一个盘,几乎让人看花了眼,只道那是轮圆月。
……楚寒唯在心底嫉恨着,嫉恨天月那把能从小拿到大的弯刀。
那确实是一把好刀,不仅因它承上亟之铁出名匠之手,更有当年玄天煞血洗苗疆吸尽异族的阴毒灵气,所以每次触摸他的刀,总是冰凉刺骨,泛着浓浓杀气。一如天月的眼,透心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