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站在顶端的人，就越怕被人抓到把柄，怕被人在背后戳脊梁，他和轩雨的关系在学院中已经被不少人指指点点了，他是无所谓，但是轩雨一定是会往心里去吧？！再加上这种事情他是不可能找他的倾诉的，积在心里，也是很大的压力。

更何况……“不要去在乎别的人想法，”菲亚斯把玩着轩雨的长发，“众神所追求的是最初，如果在乎别人的看法，就永远都不可能达到神的高度。”人类是不可能真正与“众神”平齐的，但是如果有所觉悟的话，对普通的“神”对抗，也是可以的，毕竟由“王”分裂出的“众”并没有太多的力量，也不是不死之身。

“我不需要！”轩雨别扭的说道，语气却是极其的坚决，也许曾经他是想追究更高的极限的，可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他的要求并不高，只是想留在菲亚斯的身边而已，如果成神的代价是无情无爱，那他宁愿做个凡人，无论前面的道路有多艰难、无论将会背负怎样的骂名，只要菲亚斯不抛弃他就足够了！

可是，即使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承诺——他甚至不奢求菲亚斯爱他、只看他一个，只是一个允许他留下的小小承诺，他却仍旧得不到……所以，不安、惶恐、担惊受怕：害怕何时他就不愿意再对他微笑，哪怕是那种疏离、冷漠、空洞的微笑；害怕忽然有一天他忽然就不再需要他了，哪怕只是作为床上的玩具；更害怕，在某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们之间的契约已经终止了，这是他唯一可以倚仗的，与他之间的联系。

“菲亚斯！”西维尔从楼上下来，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看轩雨，又看了看菲亚斯，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明目张胆了，尤其是轩雨，以往只要被撞破，一定会立刻逃开一段的距离以示“清白”，今天竟是脸上红得都快熟透了，却依旧一动不动的任由菲亚斯这么抱着，不过这两个人的事情他是管不着、也懒得管的，“菲亚斯，我想，那些事情，还是和妖说一下比较好……”

023. 差一点点

钟离雪怔怔的望着地面上那道长约四米，宽过五指的裂缝，那是有灭神枪发出的斗气撕裂的地缝，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感到有人拽住的自己的衣角，不由的低下头，扎着一对羊角小辫的女孩儿仰着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她苦笑着蹲下，将小女孩抱进怀里，“贝贝，你西维尔哥哥……他，不会回来了……”最后的语调竟是的哽咽了。

当西维尔说出“神挡杀神”的时候，她就该知道他是不可能再回头的了，可是她为什么要说出“如果阻挡你的人是我这种话？”是不甘心吧……因为太了解西维尔对菲亚斯的在乎，所以固执的想要知道，究竟谁更重要，这答案也是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的吧……从第一次看到那两个孩子站在一起的时候……

贝贝的小手一下一下抹着她脸上的泪水，听不见任何声音的她，只能疑惑的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无措的安慰哭泣的母亲。

与此同时，妖则是一副很惶恐的样子坐在菲亚斯的对面，菲亚斯的右手搂着轩雨，而左边则被西维尔霸占了，看起来有些像三堂会审的架势，妖不知道他们叫自己过来做什么，难道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么？！略显压抑的气氛让他感到很不安，探究的目光落在菲亚斯的脸上，去得不到任何答案。

“咳、……妖……”西维尔犹豫了一下，当先开口，菲亚斯几乎不瞒他任何事，所以对于所有事情的关系他还是比较清楚的。

“不要赶我走！我做错了什么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改的！”妖的反应比想象中激烈，不过却是激烈到了完全不想干的事情上，“晚上……我只是不小心看见的，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不会随便对人说的！”

西维尔狐疑的转向菲亚斯，对上的却是同样疑惑的目光，“难道你们晚上XXOO的时候都不关门？！”他以眼神询问道。

“不可能！我每次都检查！”轩雨横插一脚，冲着西维尔瞪了回去。

“妖，你看见了什么？”菲亚斯没理会那两个人的眉来眼去，轩雨是从图书馆的事情之后才住进来的，再那之后他可就没再碰过轩雨，所以他敢肯定，妖看到的绝对不是那两个满脑子情色思想的家伙所想的事情。

妖似乎被逼问到了绝境，“扑通”一声跪倒了菲亚斯的面前，满脸的惊慌和委屈，“我不是故意的……”

菲亚斯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明白了，“你是说，你看见了身为妖皇的我？！”在睡的比较沉的时候，自然之力会自动聚集到他身边，那个时候的他会显现出银发妖皇的模样，想起近日来妖睡得很不安稳，他常常彻夜抱着他睡的举动，也就知道妖看见什么了，不过这么说来……

妖怯怯的点了点头，妖皇分裂出天界众妖，并创造了妖族，他们的从属关系，是刻在骨血中传承的记忆，当他看到菲亚斯熟睡后银发的外表时，他立刻就知道了：菲亚斯是他的主人、他的王、他的创造者，换句话说，他是属于菲亚斯的——私有物。

菲亚斯无奈的揉了揉额角，“那么……那个时候的事情你也想起来了？！”记忆的封印，一旦遇到“钥匙”就会开启，而他给妖所设置的“钥匙”便是自己银发妖皇的模样。

妖咬了咬下唇，眼中已然弥漫起水汽，“我、我不是故意偷看的……”他只是睡得不太安稳，惊醒的时候无疑间瞥见了一缕银发，记忆的中额头上残留的手掌的温度，以及那句咒语“以‘妖皇’‘月皇空色’之名”，是妖皇啊！众妖之王！

按照规矩，他应该立刻跪在菲亚斯的面前，奉上自己的忠心，但是他没有，如果那样确立了从属关系，就再也无法像从前那么融洽的相处了，他贪恋菲亚斯给他的温柔，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爱他……创造物爱上创造者，根本就是——天理！

“妖……”菲亚斯放开轩雨，他的语气是难得的温柔，伸手掠过妖的眼角，将他拉过来，抱进怀里，“我也说过，‘妖是不一样的’。”

妖族是妖的玩具，但妖是不一样的。原来那个时候，他的话是这个意思，妖忍不住扑进菲亚斯的怀里哭了出声，换做别人他也许不会有这样的表现，但是菲亚斯是妖皇啊！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把他当作玩具的人！

菲亚斯的拍了拍妖纤弱的肩，心里忽然有了那么一点不舒服：这个家伙，太瘦弱了！——虽然他好像没有资格说别人。

“好吧！好吧！快点起来妖美人，别舍不得那个怀抱了，我们还要说正事！”西维尔冲着妖大呼小叫，“如果轩雨美人不介意，今天晚上我让菲亚斯‘临幸’你好了！哈！”伸手抓过轩雨丢向他的沙发靠枕，“喂喂！我说轩雨美人，别这么一脸妒夫的表情么！你要知道菲亚斯可是妖皇哦！是妖皇哦！”刻意的咬住“妖皇”二字，“你有见过哪个当皇的不是三妻四妾，或者三夫四婿？！应该是这么对吧，不管了！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你才妒夫！”轩雨又丢过去一个靠枕，当然西维尔是绝对不会被砸中的，他只是、只是什么呢？轩雨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看到菲亚斯这么抱着妖的样子，就觉得胸口很闷，而且疼痛，痛的几乎窒息，可是很奇怪的，他的脸上却依旧可以表现出平常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劈成了两半，一半仍旧是以往那个高高在上宠辱不惊的学院长大人，而另一个则是因为菲亚斯的不在乎，心痛的快要死掉的轩雨.唯扬。

“正事？”妖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原来，他们要说的，和他所想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情！不过，这乌龙倒是让他了却了一桩心事，不知者无罪，知道了却隐瞒那就是大逆不道的重罪，他把这么大的事情藏在心里，也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若不是近日来菲亚斯的心情比较烦躁，没空关心他，恐怕早就发现他的异常了。

“大概就是我的朋友惹了些麻烦，而他们的敌人却打算把仇报在我身上，而且还很无耻的对我周围的普通人类下手。”菲亚斯大致的解释道，“叶被绑架了。”原以为不知道，便是安全的，但现在看来，夜姬无心根本就是个疯子，什么道理、什么常识，在她的身上完全不管用！

“什么？！叶被绑架了！他们要叶做什么？！”轩雨显得很激动，作为圣魔导师来说，他一直是孤独的，人们习惯于仰视他，而叶，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叶的性子很单纯，因为年轻，他们都把他当作小弟弟，和他在一起，总是会尽力的去包容他，就像对钟离雪的追求……“你母亲知道么？”轩雨忽然惊道。

“知道，不过她已经不是我母亲了。”西维尔紫色的眸子黯了一黯，但随即回复了清明，“她不会管这件事情的，不会帮我们，也不会帮敌人。”

轩雨疑惑的望着他，他无法理解“她已经不是我母亲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西维尔像是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唤出“灭神”在以枪尖在地上比划了一横，道，“裂地为界！”

轩雨瞬间愕然！

“她不想帮忙，我想不想让她惹上这种麻烦，趁早划清了界限，也省的拖累她。”西维尔抢在菲亚斯前头说道，“和你们所想的那些理由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是朋友，不要说拖累什么话。”

朋友么？真是温暖的词语啊！菲亚斯微微一笑，“划清界限也好，至少绝了夜姬无心的念头，”看见妖迷惑的表情，遂解释道，“夜姬无心小姐，就是敌人的名字啦！不过……”有些孩子气的故意拖长了声音。

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有些打击人，他略微的摇了摇头，将这些有得没得从脑海中甩掉，“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要你帮什么忙，以人类的说法，我们都是神，神与神的战斗你们是插不上手的，不用担心我，我和她，谁也杀不死谁，告诉你，只是希望你在遇到麻烦的时候，一定要跑得远一点儿，小心照顾自己，不要被波及了。”

妖有些无语，他是真的说不出什么了，深吸了一口气，憋了半天，终于还是缓缓脱出，神色间有些失落，他还是什么忙也帮不上。

西维尔望着菲亚斯眼睛瞪得很大很大，惊讶的叫道，“天……呐！”后者无辜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有什么花样，“你、你……”西维尔指着菲亚斯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你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闻言，轩雨和妖差点从座位上滑落下去，这个家伙的反应就不能正常一点么？！

菲亚斯倒是笑了出来，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搞点怪，那就不是西维尔的作风了，手指把玩着妖的黑发，心里却考试考虑西维尔的提议，干脆晚上把腿上这个家伙吃掉吧，轩雨的面容在眼前晃过，他总觉得的心中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好奇怪……

按理说，契约者、妖、妖族对于妖皇来说都是予与予求的存在，他根本不需要、也不会在乎他们的感受，他不是没有见过布拉德对自己的契约者做的事情，即使精神完全崩溃，依旧记得对他的爱，是了……菲亚斯忽然明白，他是不确定。

与神、魔、妖签订契约本就是很危险的事情，将契约者变成床伴或者玩具，那几乎是底下的部众都会做的事情，毕竟他们不同于王，王所制造的玩具到了他们手中，约束力反到不如契约着，更何况圣兽与魔兽都不具备人形，妖族的数量又日渐稀少，而就契约者的处境来说，妖的契约者要比神、魔的契约者好上许多，不过由于妖是一个欲念平淡的群体，他们并不会像神、魔那样迫切的需要伴侣，所以数量上自然也就无法与神、魔相比。

菲亚斯是想在乎轩雨他们的感受的，但是他又有些不确定，不确定轩雨对他的感情究竟是受到契约的影响，还是源自于内心深处的，无论妖皇的身份有多么尊贵，他的感情方面还是非常单纯的，他害怕自己受到伤害，所以想要先确定轩雨对他的感觉究竟有多真实，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向妖隐瞒身份，所以心中才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想尝试，却又害怕伤害——原来自己也是个胆小鬼呢！菲亚斯有些自嘲。

“菲亚斯？”妖忽然感到身后的人有些异样，不由的回过头来，看到正是菲亚斯脸上有些嘲讽的神色。

“没什么，走神了而已。”菲亚斯抹了把脸，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他的笑容并不少，只是因为双眼中沉寂的感情而显得空洞、疏离，但即使如此，他的笑容依旧可以让人感到安心。

说这句话的时候，菲亚斯坐直了身子，因为身高的关系，鼻息间的热气恰好喷在了妖的颈窝，妖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硬起来，这样的变化当然不可能瞒过抱着他的菲亚斯，他感自己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妖……”菲亚斯的声音有些沉，扶在妖腰间的手，也开始作怪——其实他只是单纯想换个位置而已，不过因为最终的目的地恰好是小腹，所以妖没有办法不多想。

“嗯、嗯？”妖都有些不敢抬头，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似乎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妖美人！你怎么了？脸好红哦！”西维尔很“凑巧”的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他的异状，他可是从刚刚菲亚斯把妖拉进怀里就很认真的在观察着他们哦！呃……好吧，他承认他不是在观察，而是在监视，菲亚斯明明是他的老婆，为什么他身边总是有别的男人呢？！他可是——非、常、不、爽、哦！

“没、没有啦！”妖急忙从菲亚斯的腿上下来，把自己关进了厨房。

“妖美人害羞了！”西维尔搓了搓下巴，一脸色咪咪的表情将菲亚斯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然后望向了另一边的轩雨，紫色的眸子不同于杀气腾腾时的艳丽色彩，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绚烂，轩雨只觉得一种冰凉的感觉正顺着脊柱往上串，但却依旧没有挪动身体。

西维尔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一把将菲亚斯抱坐上自己的大腿，一手搂在他的，而另一手则摩挲着他精致绝美的脸蛋，而后带着些许欲念的“啵”了一个。

轩雨脸红的低下头去，他没料到这两个人会那么的大方，但是，就算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他还是不想离开，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只知道心中痛得已经快要无法呼吸。

第二吻直接落在了菲亚斯的红唇上，他的顺服让西维尔还有时间冲轩雨挤眼睛，“接吻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长吻结束，菲亚斯不满的揉乱了他的头发抱怨道。

“呃……”西维尔无辜的眨了眨眼，做出一副小女生初次接吻之后的娇羞模样，“人家、人家是第一次，难免紧张嘛！”第一次也许是真的，紧张嘛，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菲亚斯才不管他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呢！他只知道每次西维尔做出这种表情来的时候，他就浑身都泛起鸡皮疙瘩，揍人的欲望会变得异常强烈，而且事实上，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他就已经动手了，西维尔则夸张的躲闪着，和他闹成了一团，一旁的轩雨有些羡慕，也有些无奈，那样的感情，他是无法插入其中的，轻轻的叹息了一身，身影从空气中渐渐的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