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门之孽徒————暗夜流光
暗夜流光  发于:2009年04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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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叶无忧师门所在,便是这片延绵雪山上一处极隐蔽的洞穴之内,洞内经过多年摆置,便如平常居处般厅房分明,朴素雅致。外间积雪常年不化,洞中气温还略微高些,饶是如


此,云晨身体孱弱,也颇有点受不住。叶无忧平素只仗着内功御寒,见他冷得口唇乌青,心中不忍,每日里都在他居住的房内生火,却并无太大效果。又过了几日,突对云晨道:


“你可愿入我门下?以你现在的年岁开始练功虽有些迟了,但骨骼资质甚佳,只要专心致志,定有所成。”

云晨支支吾吾总是不愿,耐不住无忧一再追问,才将过往之事俱都说了出来,并道虽已不是短刀门弟子,但师父于他恩重如山,这一生一世,他便只有这一个师父。心中想起从前


傲天力邀他改投正气盟门下,莫说严巨不肯,就是真的肯了,他也会找个借口拒绝。

无忧听了他这番话,倒也并不气恼,反道他也不想让云晨叫他师父,只要对本门的祖师爷磕几个头就成,当下便让云晨随他进到内室。

云晨一见里面景象就骇了一跳,本以为是供着几个牌位,不想看见的是真人。仔细看清后才发现俱是一动不动,象是死去已久。从坐至右一共五个蒲团,上面端坐的人至多看来不


过三十,服饰身体栩栩如生,面目五官都生得极美,虽足以赏心悦目,却处处透着诡异之感。

无忧见他面上吃惊,微笑道:“这是我门中的惯例,每个人都要死在这里,不管此前身在何地,将来我也会如此。最右边的是本门的祖师爷,依次下排,靠门口最近的便是我师父


。你过去在他们每人面前磕三个响头,以后……就算我门中的半个弟子。”

云晨依言照做,无忧也过去磕了几个头,接着站起身来正色道:“云晨,若练了本门功夫,再不能妄动情念,你可做得到?”

云晨沉默半晌,脑中涌起过往种种情事:大师兄不知缘由的欺骗、那帮禽兽丧尽天良的暴行、白道中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欺辱、自己对傲天自作多情的动心……每件事不是惊惧恐怖


、就是伤心黯然。别的事不提也罢,他只是想不通段飞扬为何要如此对他,这个疑问一天不得答案,他便不得不想。

正在思虑间,无忧问道:“你定不下主意,可是还在记挂那个小子?”

云晨苦笑摇头:“我只是想不通昔日大师兄为何要那样对我,他想娶妻成婚,我岂会阻止,何必非要将我逐出?”

无忧冷冷一笑:“原来你还不明白。你刚才一说,我便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日后出山,杀了他便是,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云晨茫然道:“为何要杀他?他……他虽负我,但也许并非有心。”

无忧微叹一口气:“你可真是个傻孩子,你那大师兄是见你在师父面前受宠,怕你夺他掌门之位,才处心积虑非要除了你,你道他对你有半分情意吗?”

云晨虽然纯良,却并非傻子,自发生了那件事,他想过无数次“为什么”,也偶会想到这一层,只是每次都觉不寒而栗,立刻岔开思绪,万万不肯相信自己爱慕了多年的大师兄竟


会如此卑鄙,此时无忧却硬是要将之揭透,他待要反驳,竟想不出任何理由,呆怔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发觉不争气的眼泪又缓缓流了下来,一瞬间恍然大悟,原来一直都是自己


骗自己,什么苦衷、什么缘由,到头来全是安慰自己的谎话。

泪眼模糊中抬头看向身边的人,那绝美的脸上没有怜悯,只有蓦然的了悟。无忧微展双臂,将他紧搂在怀里,轻轻抚摸他头发:“其实你知道,对不对?为这种人伤心,太过不值


,待你武功练好了,便杀尽这些坏家伙……我陪你去。”

云晨听着这充满温柔和残酷的话语,终于尽情的大哭,哭得天昏地暗、前所未及,象是要把昔日所有的爱恨全部倾泻一空。

从此,再没有了以前的伍云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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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刀门之——孽徒(十八)

关于雪山,向来有很多传说,传的最厉害的莫非是山上有狐仙。山下居住的猎户时常会神秘兮兮的告诉别人,不但有,而且他们真的见过。只是有一点跟传说中的不同——狐仙穿


的衣服不是纯白,而是全黑,在满山白雪间出现的时候,映衬得特别清楚。不过只要被远远的看上一眼,就会受惊遁走,没人能见到更多。有时是两个,有时是一个,就连背影都


漂亮的让人忍不住跟着追去,但就算再出色的猎户,都没能追上过一次,因为人是跑的,而他们,是飞着的。

不知不觉在这里已将近一年,外面世界又是春花烂漫的时节,与云晨做伴的只有永远不化的皑皑白雪和即不是师父也不是朋友,却比之更为亲密的无忧。

从练起无忧所授的心法,云晨竟是一日千里,这雪山上稀世之物极多,无忧常会出去找些对练功有益的药草给他服用,虽然有时不免仍会想起过去,但心下只要想着无忧对他的期


望,便都能一一强忍。这些天他已开始修习刀法,从前的根基更是大有用处,功力虽去,经验犹在,连无忧也是啧啧称奇,说道从前自己修炼刀法时只得他一半进境。用来练习的


,正是无忧那把从不离身的宝刀,此刀名为“断情”,从祖师爷那代传到现在,想来他老人家也必有大大的伤心事才要从此断情,从此门的名称“绝心”中亦可看出两分端倪。


反倒是无忧一直不能静心,每想起严巨灭他满门的血仇,便难以专心练功,勉强为之,只换来数次凶险。大半年之中,内力又差了些,云晨心中焦急,委婉相劝,无忧口上应承,


却怎能真的宽心?

这天是五月初六,已近入夏,云晨一早起来,照例先去扣无忧的房门,邀他一起去后山练功,敲了几下不见回应,不禁有些担心,房内突然传出无忧低沉的声音:“今天你自己去


,别打扰我。我要好好休息。”

云晨一呆,不明为何,想了好半天仍摸不着头脑,无忧态度如此冷淡,真是前所未有,突然想起去年和他在船上时也有过这么一天,也正是这个时候。那时跟他相识日短,不好多


问,今日又是这样,可放不下心了。于是并不离开,反而再叫了他一声,哪知道无忧竟发起了脾气,隔着房门都听得出怒意:“走开!别烦我!”

云晨吓了一跳,只得一个人走了,在后山练了一会儿功,总是不能定心,突觉得气息一岔,整只右臂都麻了,他极力平复心情,才聚起真气,将麻木之感慢慢除去。起身后回想刚


才险况,余悸尚留,干脆停了下来。

刻意等了好久,天色变暗,云晨慢慢往回走,到了洞中首先便往无忧那边去,只见房门闭得紧紧的,无忧还未出来,他悄悄走近,附耳在门上探听。

门内传出重重的喘息声,和着压抑的低声吼叫,他听了片刻,越来越担心,手上不觉用力,门上本就无锁,此际竟被他推开。

他微一犹豫,便冲了进去,无忧眼下状况显然很是不妥,就算事后责怪,也是管不了的了。

门内的石床上,伏着一个剧烈颤抖的身体,无忧手里竟拿着一根长长的金针,在自己身上狠劲戳刺,云晨大惊失色,急忙奔过去,伸手抢了扔到墙角,他却偏过头厉声叫道:“出


去!”

云晨哪里肯听,一径问道:“无忧,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无忧身子似热似冷,全身汗透重衣,云晨正要继续追问,他却已转过头来,直直的盯着云晨,脸上神情极为怪异,喉头咯咯有声,双目发赤,突然两臂一推,竟是用上内力,将云


晨震得飞了出去。

云晨后背撞上石壁,自是剧痛,而后跌在地上吃力爬起,耳中听得无忧的吼声:“滚!”

此事太过蹊跷,云晨岂能就此离开?非但不走,反而赶上前自身后紧紧抱住无忧,柔声道:“没事的,你……”

话犹未落,无忧猛地挣开,翻身便骑在他身上,劈面一个耳光打得云晨头晕目眩,正要说话,肩头猛然一痛,无忧竟狠狠咬了他一口,他不觉发出惨叫,身体出自本能挣扎起来,


无忧身躯一僵,好像认出了他,喃喃道:“云晨……你是云晨……”这清醒的时刻却只是一瞬,接着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阵好打,间或伴着牙齿撕咬,云晨所伤之处越来越多,身体


渐渐无力,就那么瘫软着任他肆虐。神志昏沉之间,无忧再次停了动作,过得片刻,云晨感到脸上一凉,努力睁眼看时,但见无忧面色半青半白,口唇边俱是鲜血,显是方才吐出


,有些溅在了自己脸上。

云晨强提精神,好不容易想起无忧所说往常数次险些走火入魔的事来,心中担忧比身体的疼痛更甚,兀自张口断断续续唤道:“……无忧……无忧……你……别运内力……”


此时他周身衣服早已残破不堪,感觉无忧似在他身上拉扯,只想抬起手推开,哪有一点气力,雪白和着淤青的皮肤须臾间便全部显露。身上伤处一经碰触,痛得神志又回复了些,


他还待出声安抚,却见无忧眼光之中多了种野兽般的亢奋,这眼光在大师兄脸上见过,在那些暴徒脸上也见过,他清清楚楚明白它是什么。

接下来,腿被大大的拉开,一个坚硬的物体用力刺进了内部,那种不一样的痛令他几乎痉挛,他却默默的闭上眼,尽量将全身都放松。

若这样可以帮到无忧,很好。反正除了这个早就脏了的身体,他什么都没有。

(别打我,我不是故意的,因为叶无忧太压抑,肯定会有爆发,而且他那么多年从来不近女色,情欲全压在仇恨之下,一旦发起狂,就是暴力性很强的SM,我不是写了他怎么对付


自己的吗?扎针啊!想想多恐怖,云晨偏偏要抱住他,自找死路。但别担心,这个一年只有一次,因为每年的这一天他心情最差,所有兽性都在这天发泄,以前是折磨自己,现在


有云晨让他折磨。如果不发泄出来的话,真的会走火入魔玩完。再说云晨不是默许了吗……我逃……)


******

短刀门之——孽徒(十九)

也许是因为体质变得比从前强健的关系,云晨一直没有彻底昏迷,无忧对他做的每件事,他都有清晰的记忆。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之后昏沉睡去的,居然是无忧。

无忧的整个身体还重压在他上方,他却实在没有力气移动,两人就着这种紧贴的姿势纠缠在一处,血汗交融,淡淡的血腥味和另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味弥漫四周。云晨静静躺在无忧


身下,醒不了也睡不着,就这么恍惚着过了一夜。

当无忧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云晨惨不忍睹的脸,嘴角破裂、两颊黑青,已干涸的血迹星星点点,但云晨竟然努力的睁着眼对他露出笑容,只不过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然后,他就想起了一切。

他狂叫一声,掩面飞奔而去,连衣服都忘了穿,云晨想叫住他,喉头却干涩得没法发声。

过了一会儿,无忧慢慢的走回来,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热水和毛巾。

每擦拭到一个伤口,云晨就会微微颤抖,实际上根本很难找出完好的地方,渗血的牙印和遍布的青肿占据全身,无忧看着这些由他施暴留下的证据,身子也在发抖,当视线落在了


云晨下半身的时候,他终于流下有生以来的第二滴泪。

第一次是十八年前的昨天。

那一天是他的生辰,他连着赶了很久的路才到家,想跟多年不见的妹妹和父母弟弟一起度过,等着他的却是被阳刚真力重击而死的家人,家中墙破梁断,财物也被洗劫一空——那


严巨杀了人,为免他人追查,还要伪装成盗贼所为。

进门看见地狱般惨象的那一刻,他强忍悲恸,没有嚎啕大哭,只流下了一滴眼泪。掩埋了家人之后,他拼命练着静心功夫,告诉自己不可激动,但不知为什么,再也静不下来,清


楚感觉自己好像快疯了,之后便无法自控。到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身边是一个陌生人被活活打死的尸体。他杀了人,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而且杀得很残忍。

那个时候,他就想死,但不报仇又怎么能死?

到了第二年的那一天,他一早便烦躁不已,大惊之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不断练功,只想将这种狂暴的心念压下,只练了两个时辰便身受内伤,险些走火入魔,无奈停下,


忍不住又再发狂,这一次还好,只砍平了附近一片树林。

第三年,他如法炮制,以为无碍,醒来时却换了地方,这次那个受害的人没死,却成了疯子,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第四年,他杀了个女子,那女子尸体上衣衫不整,血迹斑斑,竟是被他先奸后杀。

第五年,他开始用金针刺穴,同时练功,居然好了些,哪想到好景不长。

第六年,他正运功之时有人经过,他扑身而上,将那人打至残废。

第七年……第八年……到昨晚已是整整十八次,勉强可称平安无事的只有四次,其余十四次都犯下了各种各样不可饶恕的罪。无数次他都想结果了自己,却执著于“报仇”二字,


他在心里已发了十八次誓,大仇得报之后立即自裁谢罪。

上次和云晨在船上,无处可去,他只得仅将云晨赶出舱房,好在那时内伤未愈,行动间还不是太利落,他只把自己周身捆起,堵住口唇,便轻松避过那次发作。

昨晚本也应无什么大碍,经针刺十几个大穴后他正渐渐清醒,哪知云晨竟不听他嘱咐闯了进来,任他怎么赶都不走,发作一阵后他还想运功强忍,内息却如翻江倒海,见了云晨裸


露在外的肌肤,又是猛受刺激,此后的事,便再也控制不了。

若在从前对他人做了这种事,至多不过为他的罪孽添上一笔,可这一次伤害的是云晨,叫他如何自处?云晨于他,已是世上唯一看重喜爱的人,经这一年多的相处,更有亲人般的


依恋,眼下却亲手对云晨做出这等禽兽之举,方才狂奔出去,觉得再也没脸回来,只是想起云晨此刻还需照顾,才又折返。

云晨经过这番照料,身子好受了些,除了冷倒没有太大的痛感,便挣扎着要开口说话,无忧俯耳在他嘴边仔细一听,竟然是:“别走”两个字。

昔日目睹家人惨死也只掉过一滴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慢慢流成了一条小河,经他脸颊顺延而下,悉数落在云晨的脸上。

云晨若有所觉,不知从何处生出力气,左手微抬,轻搭在他身上,又说了句:“无忧……别走……”语声虽极为微弱,却是异常清楚,眼睛也尽力睁大了看向他,内里全无半点犹


疑。

无忧心知云晨定是怕他自责,才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说话,此时此刻,他还能说什么?只得握住那冰凉得仿佛全无生气的手,点头道:“我不走,云晨,你好好休息。”

云晨听了这句话,方卸下心头担忧,在无尽的疲惫与寒冷中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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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刀门之——孽徒(二十)

作  者:暗夜流光

云晨受伤虽重,却好得很快,只十来天就可行动如常,身上连一个疤痕都未留,他心中隐隐觉得奇怪,却没多细想,只是高兴如此或可减轻无忧的歉疚。

无忧前几日除了照顾他,便是呆呆坐着一言不发,偶尔接触到他眼光,都是立即避开。他只象没看到一般缠着无忧说话,言语态度与往常无异。到了第五天上,无忧终于开始有所


回应,只是一些事上多了顾忌,以前的亲昵举动如不时的搂抱、一起洗浴,都极力避免,甚至说话的距离也隔得远了些,生怕自己又做出什么无礼的冒犯,好在一年中除了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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