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古烁今·古 下(穿越)+番外——雾容
雾容  发于:2011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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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既然是自己唐突了,那就道歉,但言一点也不犹豫。

但言道歉,单婵反而不好意思了,但这个姑娘从来没有遇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脸微红,撇着唇就努力咬包子,可是莲湛毓却看见那唇角是上翘了,连眼角都含笑。

她不懂情爱,但应该很快就懂了,莲湛毓轻敛双目,心里明白这个姑娘算是解决了。

浓浓的血腥味自空气中散开,他们都知道云烁回来了。

门打开,所有人都能看见门缝里那只透着冰冷的眼瞳,在进门以后一眨眼间又恢复原本的平静,仿佛前一刻的冰冷不曾存在。

脚步有点蹒跚,但云烁拒绝别人挽扶,立即跑到梳妆台前准备好的脸盆吐血,已经第几天,吐了第几次,云烁也数不清了,拿起一旁准备好的茶水漱口,再接过但言准备好的药碗将大夫精心熬制的补血药汁喝尽才坐下来缓一口气。

“喂,他不是叫另一个自己出来就不用吐血了吗?为什么硬要坚持呢。”单婵才问完,就见云烁瞪过来一眼,瞳中红光一现。单婵吓得不轻立即往但言身边靠了靠,抖着声音催促:“喂,你不是要去准备热水了吗?我跟你一起,快去啊。”

前几天她都被捆在柱子上,知道这时候该做什么了。

但言看了单婵捉在自己袖上的双手一眼,眉头紧皱,只是单婵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最后迟钝战胜了沉默。

“手放开。”

“哦!”单婵扁扁嘴,放开手乖乖跟在但言背后离开。

云烁瘫在椅上闭目养神,莲湛毓下床迈至云烁身边,拿了块布巾帮云烁擦掉脸上的血污:“还好吗?”

经过几天调理,莲的声音已经差不多恢复,但仍是欠缺中气,此时听起来却是有点蒙胧。

云烁摇摇头:“我总觉得‘他’快要出来了。”

擦拭的手顿了顿,莲湛毓看了眼云烁轻轻叹息:“真的不想让他出来吗?”

“那是魔!”云烁惊恐地对莲湛毓吼,过去他杀过多少着魔的人,数不清,那些被魔性支配的人都是怎么一个模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浓烈的怨念,仿佛要把所有人都杀光的魔啊!狡诈且善于利用人心的魔啊。他知道莲是怎么样的人,到时候如果不是被自己杀死,大概就成为自己的棋子,生不如死,还有鹰,大概会准备与自己同归于尽……那是多么恐怖的未来啊,他不敢面对,也无力面对。

眼看云烁如些激动,莲只是站着承受,眸中没有除温柔以外的其他情愫。

温柔地注视,云烁终于回过神来,随即搓搓额角歉然地低头:“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凶。”

“没事,你先了澡,好好睡一觉吧。”莲湛毓擦拭的手轻柔地继续着,只是轻声说:“只要你想的,我都会帮你。”

云烁仿佛真的太累了,早早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莲湛毓最后一句话。

热水准备好,但言却见自家主子就这样直直地站在那里看着云烁的睡颜,不禁低声提醒:“爷,水要凉了。”

“鹰……”

但言的话没有让莲湛毓动,但云烁的梦呓却让莲湛毓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了。

是啊……水都凉了。

长长叹息,莲湛毓放下手里布巾:“但言,我真的很害怕。”

“……”

“他的身体已经疲累不堪,再杀下去,大概真的会倒下。他不想让另一个自己出来,甚至不愿听到我提起任何关于这方面的事,我该怎么办呢?”拨弄着云烁额前发丝,但粘了血的发丝不怎么好整理,弄了好一会,却只弄得自己指尖上浓浓的血红一片。

“爷?”但言跟随莲湛毓已经多年,他相信自己的话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只是知道自己的主子会说这些话肯定是有事要自己办了。

“我吩咐的事做好了吗?”

“已经确定分发到天月朝每一个角落。”

“那好吧,我们马上到夏叶庄去。”

“爷,那只是个晃子,江湖人齐集总有人心怀不轨,我们到别的地方去。”但言有些急了,连忙劝自家主子。

“但言……最平静的永远是风暴中心。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不只一天,但我们到哪里去,总有人能找到,然后少不了厮杀。我已经不能让云烁再杀下去了,就这样吧,到夏叶庄去,直到能让他乖乖听话的那人来吧。”

莲湛毓的声调并没有提高,但却能够让但言确切理解了他的坚持,但言也只能抿唇低头领命,尽心去准备一切。

但言才没走两步,背后的轻叹让他顿住了推门的动作。

“我终究是赢不过他……是该放手了,也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

房间内又再一片谧静,但言继续推门而出,看了眼守在门外的单婵也不阻止她跟上来。一向感情淡漠如他这般的人,现在也觉得必须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身边才能继续支撑下去了。

悄悄地准备一切,悄悄地离开,悄悄地进入夏叶山庄。

云烁醒来已经置身异地,一个满满桂花香的仙境。如果不是看见床边端坐的莲湛毓,还有依然冷静的但言,云烁几乎以为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被捉到不知名的地方去软禁了。

“这是?”

听见云烁的声音,原本一直盯着窗外发愣的莲湛毓回过头来温柔凝视云烁:“先别起来,再睡一会吧,你都已经很累了。”

“这是哪里?”云烁疑惑地躺回去,没有坚持起来。

“……”莲湛毓沉默了一刻才轻轻的笑答:“莲家别庄,一处可以安心等鹰长空到来的地方。”

总感觉莲有点不妥,但云烁才想问清楚,莲又说话了。

“云烁,我的喉咙已经好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捉着我的手,偷听我的心情了。”莲湛毓依然是在笑,但却让云烁一阵心惊。

“为什么!!?”弹坐起来,云烁伸就要去捉莲湛毓,却被早有准备的他躲过去了。

为什么?

莲湛毓苦笑,站起来拍拍衣摆,仿佛那真有尘有,却是什么也没有。心情平复一点,莲湛毓又退后了两步:“烁,够了,让我试着放开你吧,就这样试试吧。”

放开?

云烁茫然地看看莲,又看看但言,仿佛不明白莲在说什么,但他真的不明白吗?

“我真觉得你很婆妈耶,遇到问题第一时间就要想逃避。”清脆的女声带着浓浓的不屑自但言背后传出,说话的正是躲在但言背后探出一头的单婵,自从但言没有再赶她以后,基本上她就紧跟着一座靠山不离开。

循着声音望去,云烁眉头紧皱双唇紧抿一句话也不说。

“单婵。”但言十分敷衍,意思一下喊了单婵一声。从神态也来,怎么也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我只是说事实嘛,怎么看他都是没有人迫着就不会去面对问题一般。人家莲湛毓说要试着放开,他再这样拖拖拉拉不就又把人给拖回过去,重重复复的,最后不就什么也没有改变。”

单婵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拳,重重打在云烁头脑上,强迫他清醒。恍然间,云烁仿佛又回到自己下决心要跟天承愿拼死一回的时候,那一回不也是把事情拖到最后才被迫出手吗?还有自己理清情感,作出抉择的时候,不也是被云畅迫着面对的吗?这是怎么了……原来自己一直才是最软弱,最害人不浅的人。在情感上害惨了莲跟鹰啊……

连连苦笑,云烁深吸口气,翻身下床给莲湛毓行了十分严肃的礼:“抱歉,请你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温柔的笑容没有停顿,也给云烁行礼,他们的神态都显得生份了,两人之间仿佛筑上一座无形的墙,不让对方越过一步。

“请保重身体,多行休息。”礼行完,莲湛毓仍是禁不住发出关心之语,而后一咬牙也就领上但言出门去了。

望着那雪白的背影消失在桂花林从里,云烁跌坐回床上,手迅速掏出怀里的紫玉重重抵在额上:“畅……哥真的很没用。”

[对,你是很没用没错。]

云烁全身一颤,僵住了。

云烁前阵子故意加强心防,已经是连续好几天没有听见过这声音了,却为明白状态比早前好的自己为什么竟然又听见了这如鬼魅般的邪恶声音。

[别愣了,就是我,你以为你能消灭我吗?不会的,我只会越来越强大,然后占据你的身体,哈哈哈……]

全身如坠冰窖,云烁疯狂地冲出院外,直至冲到桂花众中,被香气所包围才瘫软下来,有些茫然、有些惊恐……他不要成魔,他不要杀害自己身边重要的人,他要压制住魔性。

[你就是这样,不肯承认我,既然这样,我就要抢,我要抢过你的身体,杀光你身边的人,然后霸占了鹰长空!哈哈……]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云烁只是青着脸坐在树主,心里一声一声的喊着鹰长空。

云烁很忙,他不能静下来,他不想听见心里的声音,所以他一进很忙,什么事也好,只要能让他不闲下来,他都做。

有时候就是这样在院子里闲逛也能逛一整天,这几天下来,夏叶山庄能走的地方都被他走完了,至于被人把守,并警告不能进入的,云烁也就没有坚持,因为这几天来他都没有看见过莲,他以为……莲是刻意将他们的空间分割开来了,而他尊重莲湛毓的想法,所以从来不曾尝试越过高墙半步。

而事实上,也是真的,莲已经把他们的空间分割开了。在一片平静的夏叶山庄中心,是感觉不到被分隔开的外围是怎么一个张弓拔弩、杀气腾腾的。

被重兵把守的一座房子前,排了一条长龙。

“逸风书生杀十人,赏一千两。”

“鬼手陀杀十三人,赏一千三百两。”

“道静堂主杀六人,赏六百两。”

“净真道长杀三十人,赏三千两。”

“……”

站门前的人迅速确认被上交人头发,旁边帐房主管迅速记帐并念出来,让一旁边准备好的人递上金灿灿的金元宝,一锭百两,每人都拿着金子笑眯眯地走了。其中有几个动歪心的想抢黄金,却让一旁边等徒领赏的江湖人一哄而上砍上肉酱,然后最强的拿着人头,手里像拿多了几锭元宝那般开心。

守卫一动不动任由他们互相残杀,帐房里的人更是仿佛已经习惯了,从一开始的手脚发冷目瞪口呆到现在的手脚利落目不斜视也不过是半月时间。

坐在最里头,拿着帐册观看的男子左边站了一名女护卫的,没多久一名男护卫来了,手里拿着药碗恭敬地递上。

白衣人抬头,赫然就是莲湛毓,他合作地接过药碗将药汁喝尽,得到毒经相助,连日来的调养让莲湛毓的气色好了不少,莲湛毓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步一步地走好,心也在一点一点地枯萎。

已经没有见云烁半月,虽然知道他就在数重高墙的另一边,但莲湛毓却对自己狠心了,他已经下了决心,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再去见云烁,必须要将他的痛苦减到最低。而只要按计划等鹰长空来了,一切事情就可以结束。

搁下空药碗,莲湛毓翻看着手里帐册:“但言,我让你购入的材料怎么只有这么少。”

“爷,这些材料不是普通物品,只能购买到这种份量。”但言老实地回答。

翻帐册的手顿了顿,沉吟半晌:“那份量远远不够!但言,到官府去买吧,那怕价钱更高。”

“爷!”

“去吧。”不让但言反抗,莲湛毓一挥手,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但言很难得的露出不甘的表情,单婵见了脸红了红,抿抿唇:“你快点去吧,我先跟着他。”

但言回头看了单婵一眼,低叹口气点点头就出去了。

单婵跟在莲湛毓背后去了那个满是硝石味的地方,数十名打赤膊的工人正在小心地研磨着粉末,最里面的几个老头子则小心地程着份量将粉沫混合,再加以试火。

里面没有人招呼莲湛毓,莲湛毓也不怕衣服被弄脏,细细地看着这里面的一切,火光映亮了那张温文的脸,单婵却在那脸上看到了疯狂,在她看来,这人是疯了,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她也疯了,竟然就跟着他们胡搞,但人生有时候就需要疯狂一点,所以她坦然地接受了这些改变。为了那个人,细心地看顾这个人。

照平日那样,看察完这些,莲湛毓便会回去休息,十分配合地让大夫们摆弄,让身体好起来。

走在前面,莲湛毓突然回头轻轻的笑:“单姑娘有什么话想说?”

“……你为了帮那个人,甘愿负上罪名吗?”单婵终是忍不住的。

“罪名吗?不差了……单姑娘,但言是个好人,以后你就好好照顾他吧。”

单婵脸微红:“你干什么,像在交代遗言。”

双手负于背后,莲湛毓继续往前走,最后一句轻喃散入风中飘渺飞扬:“世事难料。”

世事是真的难料,所以尽管莲湛毓怎么小心,也有防不着的地方。

这天夜里,该是所有人熟睡的时候,守在云烁院外的两名守卫突然无声地倒下,但站在黑夜里往窗外看的云烁却是看得真真切切,以为是那些不死心的杀手,但细细一看,却不是。

那几名越过高墙的人没有那种杀手的感觉,反而是一身流氓草寇的气息,动作更是粗鄙蛮横,这边的人才进来就重重吐了口痰。

云烁眉头轻皱,他不喜欢这些人弄脏了这片桂花地。

[该死的人,让我出来砍了他。]心里头的另一个自己仿佛已经激动了,‘他’也十分喜欢这片桂花林的。

轻叹,云烁不理会心里的叫嚣,只是手轻抬让风向改变,将对方的对话听在耳里。

“喂,你确定那些黄金藏在这里?”

“傻子,这里守得这到严,而且不让任何人进去,肯定有宝藏。”

“这里就数这房子最气派了,我们先搜这里。”

听到这里,云烁轻笑,环视漆黑的房间,这里并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莲湛毓知道他不喜欢张扬,连房间也配合他布置得极为清雅,让他们搜也搜不出什么。

云烁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下面的另一段对话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喂,怕不怕啊,那个莲湛毓不好对付。”

“是啊。”另一个附和:“上一回他不是弄得整个天月为肌荒吗?现在他又搞什么赏杀的,你没看死多少人!”

“哼,怕什么,找到了钱我们再把莲湛毓宰了,说不定还能捞上个大侠当当。”为首的信心满满。

只是什么信心的马上就消失了,因为明晃晃的匕首现在正架在他脖子上。

“莲湛毓闹的肌荒跟赏杀什么的,你给我细细的说。”清晰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如地狱索命鬼般让人心寒。

看见同伴受制,几他几人原是想攻击,却被一扇扇得老远只能趴在地上呻吟。

被胁持的人见了,更是吓得全身哆嗦,身后这个人的身手,要杀他们是易如反掌啊。

“说!”随着喊声,刀子又进了几分。

“呜!我也不知道,我只听说上一回是莲湛毓被前皇威胁,然后为了逃出来,就闹得全民肌荒让前皇焦头烂额,听说前皇之所以被废也因为这件事闹得太大。赏杀是不知道为什么莲湛毓惹上了江湖人,为了保命下了赏杀令,让全武林来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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