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古烁今·古 中(穿越)——雾容
雾容  发于:2011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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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落的情绪瞬间提升,不知哪来的力气,云烁一把横抱起莲就冲了进去,直接撞开迎接的人冲进内室:“这是你们老板,快救救他!”

里面一大群的人全盯着这个满身是血的青年,众大夫都以为他是伤着脑袋,神智不清顺口糊辩的,但掌柜的却注意到云烁怀里的人,仔细一看,虽然脸已经脏得差不多认不出来,但仍是看到那轮廓,这不是他们老板是谁!

先是一愕,掌柜的马上指挥着人接过莲湛毓送到里面去。

意识到这位真是他们的大老板,大伙都慌了,医庐内像混开的水般沸沸扬扬的吵起来。

混乱中没有人理会云烁,看见莲被带进去救治,云烁已经松了口气,脱力地靠着柱子滑坐在地上,脸上是粘沾的感觉,袖子在脸上擦了好一会,却是越擦越脏。

云烁正瞪着红黑交错的袖子发愣,突然有人扶着他的手臂将他给扶到椅子上,云烁错愕地抬头。

一袭玄色长衫,是时下儿最普遍的文人打扮,从头到脚都穿得十分整齐,可见其性格严谨,那张脸除了严肃也仿佛没有别的表情了。

看着眼前陌生的俊脸,他不会相信这位公子是这里的医师,他没有那种气质,连日来发生的事情让云烁不自觉地对陌生人产生警惕:“谁!”

听见云烁不甚友善的问话来人也不恼,只是顺手取走路人甲手上的水盘:“干净的?”

路人甲看上去原是想骂人的,但很显然这位公子的脸真的很有威迫力,让这位路人张着嘴愣住了,最后也只能呆呆地点头:“嗯。”

目的达到,他再也不看路人甲,拿起水里的布巾拧干,递给云烁:“擦擦吧。”

云烁瞪着布巾看了半天,总觉得眼前的人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是友善却也不是敌意,那目光像在评估,但既然没有敌意,云烁也就没有抗拒,他现在真的需要擦把脸,他接受了那方布巾。

水是凉的,微冰的感觉在脸上传开,便混沌的头脑仿佛找着了一丝清明。

擦了三四回,云烁很庆幸自己接受了布巾,实在不能想像自己的脸竟然脏得让整盘水都变成黑色的,刚刚还流了一脸的血,可以想像自己的脸有多恐怖……

尴尬地将已经黑得不能再黑的布巾放回盘点,云烁不好意思地对那人腼腆一笑:“谢谢。”

来人一脸震惊,瞪着黑脸少年蜕变成一名清秀美少年,心头有说不出的震撼,半天才让自己的脸恢复原本的严肃:“我叫夜辉,敢问公子是……”

云烁垂眸看了看手上的镯子,手一张一握:“你不是知道了吗?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大概是映家人。”

“南宫云烁?”既然对方说得出他的来历,映夜辉也就敢肯定了。

云烁并没有否认,转头看了眼隔开他与莲的雕花木门,轻抿唇沉思一刻以后才回话:“我知道你们是冲着我来的,这里的人都跟这件事无关,我跟你们走吧。”

映夜辉看了眼云烁,他知道南宫云烁的额头被石头打伤了,而且刚刚吐了不少的血,不禁皱眉:“我想你最好让这里的大夫看看。”

这下子轮到云烁愣住了,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为自己担心,他们的目的不是杀掉自己?他刚刚也只是想把他引离这里,然后考虑把他杀掉,以免危及这里的人,却想不到他现在反而关心起自己的身体。

仿佛看穿了云烁的想法,映夜辉叹了口气,竟然伸手揉揉云烁的头:“几岁了。”

已经震惊得忘记了反抗,云烁愣愣地回答:“十七。”

“还很年轻……那么云烁,我想我们得好好地谈谈。现在你先换件衣服,让大夫给看看吧。”不容云烁再说什么,映夜辉掏了锭金子交给药童:“找位大夫来给这位公子看看,剩下的去买件衣服,嗯……紫色的吧。”

“为什么是紫色。”云烁未反应过来已经先问了,他不相信这个人还能看出自己身上衣服的颜色。

映夜辉也愣了一下,仿佛不习惯遇到这类莫明其妙的问题,皱眉想了半天仍是一脸苦恼:“只是觉得你适合。”

很明显他本人也不甚满意这个答案,同样的云烁也不满意,只是他想到的是更多:“鹰是你的什么人!”

映夜辉先是皱眉,而后了悟地抬眸看了云烁一眼:“他姓映,我是长空的兄长。”

“……兄长?!”惊得整个跳起来,云烁迅速抽出瑞士军刀横在身前。

映夜辉看眼前明晃晃的刀刃,再与云烁对视:“要不要这样做,还是等我们谈完以后再做决定吧。”

云烁一动不动,他心里一片混乱,眼前站的人是鹰长空的兄长,杀?却是不知道鹰长空心里会有多难过。不杀?又不知道这映夜辉有什么目的,虽然他不甚清楚映家的那段过去,但潜意识里让他不能相信任何映家的人。至少在再次见到鹰前,不能相信这些人!

映夜辉没有再说话,作着云烁一脸戒备地紧盯着他,直到大夫来了,才站得远远的,好让云烁配合着让大夫把脉。

在映夜辉眼里,云烁的行为是很奇怪的,对他有敌意却有没有攻击他,明明对他有很强的戒备心却又配合着大夫让其把脉,难道这南宫云烁就不怕大夫是他安排来伤害自己的吗?或许该说这名还算是孩子的少年入世未深,不谙世事。还是因为身怀绝技,自视过高。

大夫给云烁把了脉,开了补血药方,甚至还吩咐人给准备了一间房间给云烁沐浴。

“你去吧,我不会做什么。”映夜辉不介意这个脏兮兮的孩子先去清洗自己。

“不用了。”云烁想也不想拒绝了。

映夜辉皱眉了,他不喜欢云烁一副脏兮兮的模样,过去他的弟弟还没敢这么脏过:“去洗,没洗干净就什么也别想谈。”

云烁一阵无言……不是他要谈的吗?

盯着映夜辉半天,云烁走过去直接捉住了映夜辉的手:“你帮我保护这房间里的人,绝对不能让他受伤害,可以吗?”

被云烁突然的亲近吓着了,映夜辉房忘记了甩开云烁,竟然在听了他的问话以后还点了头。

云烁点点头:“我相信你了,等等我吧。”

云烁说完便跟着带路的人离开了,这下子真的让映夜辉肯定了一点……这个孩子太是单纯了。

等云烁没有了人影,映夜辉看了眼雕花木门:“莲湛毓,天月国首富……南宫云烁,所有资料不详……”

自言自语完毕,映夜辉踱到梨花木椅坐下,定定地瞪着那木门,聚精会神地为莲湛毓守门。

既然答应了,就必须做到最好,这是他映夜辉做人的守则。

风起,阴影自玄色衣衫上浮现,几乎是立即的,映夜辉拔剑一挡,剑刃相碰带起火花:“何人!”

虽然事先窥见了映夜辉的思想,知道他没有意思加害莲,但云烁还是免不了担心。迅速洗刷一番套上衣服,云烁便冲回去。

看见干干净净的云烁,映夜辉微微点头,一脸满意:“就算是男孩子也必须注重自身形象,以后要多注意。”

“……”一向只有他向云畅说教,云烁听到映夜辉的说教有点尴尬,脸微红:“我以后会注意。”

错位了,他们不应该谈这个吧。云烁犹豫了一下,走到映夜辉身旁,这次却没敢去捉他的手窥视他的思想,因为他在看自己:“有什么事要跟我谈。”

映夜辉指了指雕花木门:“进去谈吧,刚刚大夫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咦!那莲他怎么了!”云烁惊起来。

没等映夜辉说什么,雕花门吖咿一声打开了,里面出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风尘仆仆的但言。

“但言!”

高大的但言先瞄了映夜辉一眼,再恭敬地点头:“云少爷,莲爷身体虚弱,但没有生命危险,需要静养。”

“你……怎么来了!”不是都失散了吗?“鹰呢?你在,但他呢?”

“我知道你们被捉,所以先一步到第一个城镇来等。”简单的一句话,但言概括了自己发现云烁被带走却无法跟紧以后迅速赶到同方向的第一个城镇去守假的明智之举。

听说鹰长空没有来,云烁高扬的心情马上跌落,自嘲地扯唇轻喃:“嗯,莲没事就好。”

“鹰爷那边已经派人通知。”但言平板地说完,没有多说什么,目光放在映夜辉身上:“云少爷可以跟映大爷到房间内谈。”

还想问更多,但映夜辉在,云烁也不能不顾他,礼貌地邀请映夜辉进去,云烁先到床边看了眼安静地睡在床上的人,细心地给他捂了捂被子,再抬头,一脸担忧:“怎么会睡得这么沉,他一直都会咳的。”

但言冷硬的脸出现了一丝温和,对云烁摇摇头:“是大夫开的药方……”

听见但言这么说,云烁算是放心了,手探了探莲的额才放心地站起来,走到桌边对待在那里的映夜辉点点头:“不好意思,担搁了你的时间。”

“没关系。”映夜辉没有什么大的表示,继续站在桌边。

云烁呆了呆,发现二人还是站着,不禁尴尬地啊了一声:“请坐。”

果然,听见这句话,映夜辉才坐下来。云烁还是讨厌过于守规矩的老古板。

才坐下来,映夜辉单刀直入:“我希望你离开长空,你跟他没有可能。”

“不可能。”几乎是立即的,云烁拒绝了映夜辉。

映夜辉明显也不相信能这么容易说服云烁,听了云烁的拒绝也不生气,只是叹了口气:“你们同为男子,你既不能为他生儿育女,更甚者会害他被世人所指,为什么要坚持逆天而行呢?”

听了映夜辉的话,云烁皱眉:“为什么要为了生儿育女而在一起?我们又不是工具,应该是因为相爱而生儿育女吧。我不明白,我跟鹰在一起,伤害了谁?我们愿意,我们相爱,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人,为什么要因为所谓的先入为主的道德观而被世人所指?对于映家,难道名利比儿子更重要吗?为什么他们不能祝福,一定要强硬的阻止,甚至要取我们的性命?”

被云烁这一下抢白,映夜辉愣住了,他无法反驳云烁的话,虽然世俗的道德观念在他心中根深蒂固,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思想,他知道云烁的道理也没错,只是……这里始终是俗世,这样的想法,只会被凡人的庸俗淹没……

映夜辉给云烁倒了杯茶,再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一口以后,沉思半天。云烁也没有再说话,看了眼深褐色的茶水,也喝了一口,让茶香自鼻喉间漫延开。

“四年前。”

映夜辉突然说话了,那双眼睛看着茶水,目光仿佛穿透茶水,看到另一个年代去,云烁也不打扰映夜辉,他也想听听鹰长空的兄长还有什么要说。

“二弟映虚月爱上兰坤,结果就这样默默地死去了,难道你不怕你的结局也是这样。”

映夜辉一双眼睛透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要将云烁看穿,但云烁并不害怕:“分开了就会好了吗?”

“什么?”映夜辉皱眉思考云烁的问题。

“你认为兰坤过得好吗?”云烁虽然没有见过兰坤,但他直觉就认为那人一定过得不好。

映夜辉眉头皱得更紧。

“你认为映虚月死了,就什么都完了?如果这个世界真有阴间,真有奈河桥,你认为他会过去吗?我认为他大概会站在桥头,孤独地等个几十年吧。”

“你并不认识虚月。”

映夜辉在反驳,但他的气势却让云烁觉得出奇的薄弱,不由多看映夜辉一眼,云烁轻扯唇:“如果两个人真的相爱,分开绝对不会是个好选择,心灵的痛,绝不会比身体上的痛轻,映夜辉,你知道吗?如果我死了,鹰会死,如果鹰死了,我也会死。我们之间没有分开,只有同生共死,你明白吗?”

“……原来是因为这样吗?”眉间皱得更深,映夜辉失神地喃喃,仿佛下了最大的决定,映夜辉重重放下茶杯:“既然是这样,那就逃吧。到皇宫去,那里有‘人’应该能帮到你。”

“啊?”云烁倒是想不到结果是这样的,不禁有点不相信:“能把你的手给我吗?”

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映夜辉竟然真把手伸过去了。

这种时候,云烁可不会跟他客气,一把就捉住他的手腕:“你要放我们走?”

“嗯。”

“为什么?”

“想试试看,放过你结果会不会不一样。”映夜辉眸中透出浓浓的无奈与哀伤:“无论是虚月还是长空,都是我最珍惜的弟弟,我也想看看另一种选择的结果会是怎样的。”

捉住映夜辉的手,云烁愣愣地盯着对方看,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原本以为这位映家大哥会很难对付,但现在看来他不会是阻力,还是助力呢。

“这边的人我会拖延,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帮你的也只能这么多,好自为之。”挣脱云烁的掌控,映夜辉拱手行礼以后便迅速退出门外离开。

云烁只觉思绪一阵混乱,喃喃着:“他是真的要帮忙……真的吗?”

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无稽,但事实上,对方连心里都真这么想,那结果只有两个,一就是对方说谎的功夫已经厉害得连自己都能骗,二就是对方是真心帮忙。

未来得及细想,唏唏嗦嗦地布料磨擦的声音自床上传来,原本还差点死掉的莲湛毓强撑身体要下床。

但言马上过去不是把人按回去而是扶起来,恼得云烁直想踢他一脚,但也顾不着浪费时间,挤开但言就把人往床上压:“起来做什么,快点躺下去。”

[不……映夜辉不知道会不会改变主意,我们趁现在走,而且既然映家的人找着了我们,那些人必定也很快会出现。]莲湛毓挣了几下,没能反抗云烁的力气,只好苦笑着躺回去[或许,你先走吧,我留下来,有但言保护,你也不用担心。]

留下他?云烁直觉不愿意这样做,总觉得留下了莲,就再也看不见了:“不,到皇宫去,我们到皇宫去,说不定,说不定到了那儿就有解决的方法。”

[不要带上我,会拖慢你。]

“已经决定了,但言你让准备一下吧,我们明天出发。我先出去,你要好好休息。”云烁给莲一个按抚的笑容放开他的手往外走。

云烁才出去但言也跟了出去:“公子……”

“我知道了,但言,让所人人都关上窗子吧,很快就会解决。”

“我帮忙。”

“没事,等安静了,你再出来吧。”云烁不容但言反对,将他推回门内,对着愣愣的众大夫微微的笑:“这里谁负责管理的,你们现在将窗户关紧,听见什么声音都别开窗,别出去知道吗?”

虽然云烁笑得很温和,但却有说不出的压迫力让大伙只能呆呆的点头,听话关窗去。

看见大家都合作,云烁满意地走到室外反手关上门。

门外只有两盏灯笼发出蒙胧的光,天空上双挂起弯弯的月亮,微弱的光线照不亮黑夜,街道上如泼墨的黑得化不开,云烁轻搓额头:“不要再迫我了,对你们,我的愧疚感已经越来越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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