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掳爱 上(出书版) BY 闪影狐
  发于:2011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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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小涟的眼中也发着光,「真想接连不停打仗的,只有那些当主帅的重要人物吧。」

易远流赞许地点点头:「对,就像那个索雷一样,他们身为王者,想的是建功立业,是扩大疆土,可是,他们不知道——他手下的兵士,早已厌倦了胜利以后,还是不能回家……我猜想,他们的军队里,厌战的情绪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

帐外的士兵,清楚地看见他们的主帅,脸色忽然变得很是古怪。

是的,易远流的话,正击中了索雷心中的隐忧。这些年来不停的征战,就算是他手下最忠诚的将领,也曾在言语中流露出细微的思乡之情,更何况,那些并不敢在他面前露出抱怨的士兵?

帐内,易远流清亮中带着沙哑的声音在继续:「小涟,你想想看,丹蒙国的士

兵打输了,最多退回自己的国家,等着他们的还有自己的家人;而我们假如输了,失去的是什么?是国土,是身为易国人的身份,是安居乐业的家国。所以,我们易国人,怎么可能不拼尽全力,怎么可能不血战到底?几十万厌战的大军,未必就能敌过几万人满心必死。」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愤,声音也渐渐沙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终于有点喘息。苍白的脸上泛出了一点微微的红晕,在灯光下,忽然平添了一份惊人的俊美。

那魅力,不是源于容貌,似乎源于内心。

灯花忽然轻轻一响,劈啪地快要燃尽了。小涟呆呆地看着他,有点痴了。这个年轻的俘虏,虽然身份特殊处境狼狈,可身上,此刻却有种让人心甘情愿想靠近和仰视的魅力。

帐外的索雷,静静不动。

不得不说,易远流这番话,在他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透过那条小小的缝隙看到的易远流脸上的傲然神色,更加让他确定自己内心的隐忧。

无论他怎么不愿面对,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很有道理。身为主者永远不会和士兵百姓站在同一个角度考虑问题,但是,决定一场战争的成败的,却往往是这来自底层百姓的心声。

远处,不知是哪个兵士在晚饭后,百无聊赖地吹起了短笛。悲伤的音调中,没有一点激昂振奋,只有浓浓的思乡之情。

并不是没有听过这样的小曲,但是今日听来,尤其惊心。

在渐渐浓重的夜色中站立了很久,他才向帐内望去。

易远流已经再度睡去,他身边,那个叫小涟的女孩子正痴痴地守在他身边,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易远流的手,半分不离。

轻轻掀开帘子,索雷走到自己的床边。这些天没有再碰过他,只是每晚却故意把他留在身边,强迫他和自己相对而眠。做个手势,他装作没看见小涟眼中的不甘和担忧,伸手接过她握住的手,把她赶出了帐外。

掌心里,是易远流微微冰冷的手。

大约在睡梦里没发觉手已经被握在另一个人手里,易远流依旧睡得很安心。疏密有致的眉舒展开了,微微乾裂的唇虽然憔悴,却依旧形状美好。

望着那张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脸,索雷陷入沉思。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刺客?

初时被他的身体所深深吸引,更被他的冒犯和刺杀激怒,禁不住用那种法子给了他最沉重的羞辱和打击,可是,现在,却居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后悔——假如不是把他们的关系搞到这么剑拔弩张,他现在能和那个易国的女孩子一样,很轻易看到这个人温柔的笑意吗?还有刚才那种他根本无缘得见的美丽?

她觉得这个念头很傻,他们是敌人,除非从来没有过战争才有可能。然而这种念头还是越来越厉害的冒出来,靠近这个人、了解这个人,让他能对他笑。

他苦笑。这永远也不能实现。

轻轻摩擦着易远流虎口边不大不小的茧子,他知道这是常年练武的痕迹。也许这就只是一个忠于自己国家的杀手,各为其主,就是对他行为的最好解释。

可是,那骄人的身手,那无视他的眼神,那说着自己国家时深深的骄傲,让人禁不住想捧在眼前好好珍惜。

假如再这么久攻不下,他带领丹蒙大军撤军的那一天,这个人会不会露出

由衷的笑意?

吓了一跳,索雷对自己心中这个疯狂的设想惊得张口结舌。

他疯了!居然会因为听到这个人几句信口雌黄,就也有了这种想法!?

他是谁?他是丹蒙国的摄政王,假如连他也失去了进取之心,他们丹蒙的大业,他索雷的万丈雄心,都将永无实现的一天。

大掌用力一握,他忍不住心中恼火。

这无意中的一握,却将睡得本就不太安稳的易远流弄醒了,他茫然地睁开眼,水色朦胧的眼睛里,还带着被惊醒的睡意。 ,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索雷迅速收起了那丝柔情,冷冷地看着床上的人。

易远流动了一下,试图把手收回来,他不习惯被一个仇人这样握着,可是索雷却立刻迅速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嗯?」

易远流沉默一下,意识到他的努力没有任何用处后,有些厌倦和疲惫地闭上眼睛。

索雷忽然感到有些焦躁。

这个人的态度,不再激烈反抗,也不再大喊大叫,可是那种厌倦和拒绝却深刻地体现在他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中。而他又是明明知道他的另一个面目——明明是拥有明亮炽烈眼神,和温柔体贴态度的男子,这是他刚刚看到的。

他发现,他渴望他的那一面在自己面前展示,可显然,易远流对他却只有最直接的拒绝和漠视。

这是当然的,任谁处于他的境地,也无法去接受。

他伸手无意识地抚摸易远流的黑发,那发丝如此柔软,一点也不像主人那样倔强而不屈服。几乎同时,易远流眯起眼睛——这些天的经历让他已经学会了,不要过多反抗,但眼中的警惕骗不了人。

索雷收回自己不知道在于什么的手指,奇怪地觉得有些尴尬。

他站起身来走出去,他可以感到那双黑眸小心地看着他,不知为何,这样的目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吸了口夜晚清凉的空气,他决定一个人待一会儿,处理一下他那乱七八糟的心情。

看到索雷出去,易远流轻轻松了口气,虽然自知绝不能屈服,可是这些天的折磨让他看到这个人就习惯性地感到害怕。这种惧怕让他对自己感到愤怒,但却又无法控制。 闭上眼睛,他感受着这难得的寂静,身体处于绝对的被控制中,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灵魂宁静地待一会儿。 、

可是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男人带着股粗暴和危险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大叫着:「我倒要看看让将军那么着迷的男宠,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之类的话,说话者既莽撞又带着十足的恶意。

小涟急急劝阻的声音也跟着传来:「请别这样,大人,公子刚刚睡下……啊……」听上去是被推倒了,她轻呼一声,马上又听见她的声音,「索、索雷大帅有吩咐下来——」

小涟的声调已经颤抖,被吓得够呛,可是仍不愿意退缩,使尽浑身解数试图阻止这个野蛮的男人。天知道她有多么不愿意搬出敌军将领的名字啊,可是只要能救刘公子,这一切都无所谓的,不是吗?那个人看上去那么虚弱,他经历了那么多折磨,怎么经得起再一次的侮辱!?

「滚开!」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越发得粗暴,小涟的声音消失了,易远流听到那男人用不太高兴的声调说着,「你哭什么哭!将军不肯睡你倒是去睡一个男人,我看看,你就真的长得这么难看吗——」

「放开她!」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大帐门前蓦然响起。虽然是虚弱和沙哑的,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那是习惯于命令别人的人才会有的语气。

男人下意识松开手,转过头,看到了那个从大帐中走出来的男子。

他甚至需要用手扶住帐壁才站得住,虚弱得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但身躯却又是笔直和紧绷的。那眼中的怒意和斥责让他觉得一瞬间的惶恐,那是见到身份比自己高得多的人时直觉的退缩。

可是接着,注意到自己下意识放开了小涟,他立刻感到恼怒起来。这算什么?那可是一个低贱的敌国男宠!

他挺直腰板,朝那虚弱的男子大声地吼:「看来你就是那个男宠了?我大老远跑来看看你长成什么狐媚样子,能让大帅迷成这样,廓尔泰将军一提到你就愁眉不展的样子,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儿嘛!你就靠这副……呃,弱不禁风的样子迷惑男人吗?」

他高声说,满带嘲讽,好像这样宣称易远流的身份能让自己更有底气

可是对面的男子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除了刚开始因为小涟而露出的怒意,他脸上的表情,既不生气,也不是羞辱。

他低头看看地上的小涟,她的泪水还没有干,正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易远流暗暗叹气,艰难地走过去,向她伸出手……

地上的女孩子怔住了,她抬头凝视那双黑眸。

她曾为他的虚弱焦急和绝望,可这会儿,却像突然拥有了勇气。也许是因为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太过不容置疑,她无声地抓住他的手臂,咬牙站了起来。那微温的触感,让她感到脸庞一热。

他们这种无视显然让挑衅的男子愤怒起来,他一把抓住易远流瘦削的肩膀,嚷嚷道:「站住,老子没准你回去!男宠不都是该听话的吗?」

还没碰到易远流的肩膀,他的手便被冷冷地一把拨开。并没有什么力量,但却有种奇怪的、让人不由自主服从的气势。

对面漆黑的眼睛静静看着他,轻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我不想和一个只会欺负女人和羞辱伤兵的人说话。」

几乎是同一时间,易远流感到男子的怒意,身体被猛地抓住,粗暴地推搡着。强橕的力量终于耗尽,他狼狈地倒在地上,小涟惊呼了一声,慌忙扶住他。

易远流抬起头,仰视这个怒气冲冲的大个子男人。是的,就算是这样一个莽夫,也能轻易把现在的自己辗碎,想要活下去的话,他就该隐忍的,不是吗?

可是他终于还是控制不住。

这些天的屈辱、忍让、折磨,无一不在逼迫着他耐心的极限,而现在,小涟的遭遇似乎已经触及了他的底限。

「公子、公子……」小涟小声说,紧紧攥着他的手臂,弄得他有点疼,「别和这些人计较,我、我扶你回去……」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易远流漆黑双眼中不驯与仇恨的气息让她不安,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眼神只会成为被伤害的对象呀。

「对不起,别哭了。」易远流低声说,责备起自己的莽撞,被敌军俘虏还想要什么尊严呢,他自嘲地想,可他断不能累这女孩为他受辱。

也许他已经什么也没有了,但他希望,至少能保护她一点点,那只是个无辜的女孩子而已。若是在易国的皇宫里,他会对这样的一个女子这么关心吗?不,应该不会。

可是,这里却是敌军的大营——除了他,还有谁能保护这样一个易国的子民。

他咬咬牙,想要站起来,可是无力的身体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正在这时,一个巨大的力量一把提起他,耳畔传来小涟的惊呼和那个高大男人嘲讽的声音:「站不起来吧,昨晚很辛苦吗?我来帮帮你!」

易远流几乎整个人被他提了起来,小涟大声恳求着那人放开他,旁边的侍卫却是一副一边劝解一边饶有趣味观看的样子,看来他们很期待自己这个男宠给他们带来些乐趣,他嘲讽地想。

想不到,他易远流有一天会落到如此地步。他大约猜到接下来会遭遇到什么,不过是一番逃脱不过的羞辱,也许这个人还想趁索雷不在时杀了他,这倒算是项义举——私杀男宠、劝大帅以国事为重,说不定还会被史官大夸一番感人的不顾个人生死,晓以大义什么的。

这样……也算是一切都清静了吧?他希望活下来,可是这些天,他已经太累了。

颈上一凉,一把军刀紧贴在喉管,「听得懂人话就老实一点儿,大帅不会来的,他在和京里来的官员商议大事,没人在意你的死活!」男人说道:「像你这种男宠,留下来只会耽误正事,也就一副漂亮的皮囊,杀了干脆——」

「这可不行,巴泰大人,你教训他一下可以,要是杀了我可不好办哪。」一个侍卫突然开口,他刚才一直在抱着手臂看热闹,听到这话才开腔表示一下立场。

被叫做巴泰的高大男人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这种东西不杀,留下只会坏大事!」

侍卫摊了一下手,表示自己对这件事绝对不会屈服,巴泰没有办法,冷冷看着易远流,眼睛里有什么,微微一闪。

迎着那目光,易远流忽然感到浑身发寒,有种不好的预感。那种目光代表着什么,这些天他已经并不陌生,可是——他倒宁愿被干脆地杀掉,也不要再遇上那些。

果然,巴泰突然猥琐地笑起来,他本来浓眉大眼,生得十分豪爽,可是这一笑倒是多出了七八分龌龊。

一把扯住易远流的衣衫,他大声笑道:「那好吧,我倒要让全营的将士都看看,这男宠生得怎样细皮嫩肉,让大帅在床上留连忘返!」

第九章

易远流整个人僵在那里,猛地张大眼睛。

看到这个一直镇定不驯的男子露出如此震惊痛苦的眼神,巴泰似乎得到了鼓励,他一用力,只听嗤啦一声,易远流原本就单薄的衣服,立刻被撕出了一个大口子。

「你……」易远流虚弱地叫,试图挣扎,为什么,为什么竟然还要遭受这些?

他宁可立即死在这里,也断不能承受这样没完没了的侮辱!

那巴泰看到他一副愤怒到不能自抑的模样,得意地大笑起来,「怎么,到了外面就装起矜持来了?还是这身子只有大帅看得,将士们就看不得!?」

又是嗤啦一声,易远流的上衫几乎整个被撕落,白皙的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户外的微风拂过,一阵不能控制地战栗。

男人的大笑在耳边响起来,一只粗糙的手抚摸着他匀称结实的腰身,「这些……是什么?」

易远流只觉得脑海中一片嗡响,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腰上那些伤痕,任谁也都能看出,那是前些天索雷在他身上留下的情事痕迹,暴虐的,情色的痕迹!

接着男人像是想通了,他向另一个士兵说了一句丹蒙的方言,虽然听不明白,但一定是极为粗俗的话,几个男人再次大笑起来。

「放开他,求求您,军爷……」小涟眼中晶莹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哀哀恳求坦:「您要什么都行,求求您,不要再这样了。」

她试图把易远流从男人手中扯开,她简直不能想像这种事会对这个高傲的男子造成怎样的打击,可是巴泰像赶蚊子一样,一把把她挥开了。

笑涟狼狈地倒在地上,脚扭伤了,浑身都是土,可是她根本顾不了这些,她出身不错,总也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至少要干净清爽而这一刻她根本没有在意,因为这一切都是无所谓的,只要能拯救这男子脱离苦海,就算要她死,她也愿意。

她看到巴泰的手开始扯下易远流的腰带,那俊美的男子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她无法想像他此刻的屈辱与痛苦,但她却感到自己的心.疼痛得快要裂开。

她突然冲上去,一口咬住巴泰的手腕。巴泰完全没防备这个看似柔弱的南

国女子,被她这么一咬,「啊」的痛叫了一声。手腕一疼,他猛地放手,却转身一把扯住她的长发,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大吼道:「滚开,疯女人!

小涟倒在地上,几乎立刻又扑到易远流身上,声音里带着哭腔:「刘公早你没事吧……」她啜泣起来,紧紧抱着易远流,一副死也不放开的样子,转头哀求巴泰,「你放过他,军爷,他什么也不知道。你放过他——」

易远流的牙齿,咬死了。他举起手,轻轻抚一上她的脸颊.「你流血了。」

小涟这才感到唇齿问腥甜的气息,牙齿也有些松动,可她还是努力吧血沫咽下去,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事,不疼……公子,您不要紧吗,有没有摔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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