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两成？五千万？”我下意识的反问。
“从黑道转成白道并没那么容易，范涛需要借助我父亲在商界和政界的力量；而我――需要他的黑道势力清除我的障碍。所以――我和范涛一直在合作，五五分账，大家互惠互利。”刘明武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在学校里水火不容的两人，现在竟然在合作！这世界，果然是利益至上！但为什么，为什么我心底竟会有一丝失望？我曾以为范涛至少和刘明武是不一样的，原来我错了。
“嘿嘿，风苒，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把你带到范涛面前？”刘明武接着道，“我和范涛并不是敌人，是合作伙伴！”范涛不会为了你而跟我翻脸，他懂得审时度势。而且――你以为他真的还在乎你？他只是不甘心而已！你上次也看到了，他的小情人可多啦，不到两个月就换一个，被他玩腻了的就扔给他的手下……那些男孩子……”刘明武摇着头，发出“啧啧”的叹息声，“可真是生不如死啊”
说着，他玩味地看着我，“或者，为了五千万，我应该把你让给他？看看你这个老情人，他会不会留的时间长一些？三个月？四个月？然后让你尝尝几十个男人的滋味？”
猎人又在玩弄他的猎物了！我勉强自己摆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好啊，五千万！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值这么多！”
他审视我，脸上没有我预想的怒气，反而带着嘲讽。一会儿，他突然“扑哧”一笑，“风苒，你放心，我怎么舍得你呢！我不是已经当你的面拒绝了范涛么，你怎么还吓出了一身冷汗啊？哈哈！”他的手在我脊背上游走，着手之处一片冰凉，原来……这竟是我的冷汗么？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刘明武笑了，笑得那么得意，“不过这才象你，偶尔伸个爪子出来，真有趣！前些日子不哭不笑象个活死人，我真有点腻了你呢。不过现在――”他把我重新搂在怀里，“我发现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我的心不断地向下沉，却无比透亮――刘明武会放过我，只是我自欺欺人的幻想而已；他是永远不会放过我的，即使他腻了，也不会。
12
Ｓ市，刘氏企业总部顶层，总裁办公室套间。
我斜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城市里的风景并不美，不过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看着街上的行人和汽车如同蚂蚁一般渺小，仿佛随手一点就能将它们捏扁，我有些明白刘明武睨视天下的气势是从何而来了。
顶层的好处，是没有一处高楼能够遮挡住我的视线，我仿佛伸手就能接触到天空，自由自在的天空……我望向蓝天，突然有一种向上飞去的冲动，也许纯净蔚蓝的天空里，真的有天堂……
“呯”办公室的门被大力地推开。这么粗鲁，不似刘明武平常温文而雅的风格。
我没有理会，继续痴痴地看着窗外。
下一秒，一个大力将我从窗边拉过，我的肚子磕到了桌子角，痛得我缩成一团。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刘明武狠狠一巴掌把我打倒地，骂道，“臭小子，臭小子！你好！”
我怔怔地看着他，不发一声。
我只是他兴之所致的玩具。
“明天跟我回总部。”三天前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知道，这是命令，不是询问。
“我要和同学到外地去参加一个补习班。”这是我离开时的谎言，黎明深信不疑的谎言。那一刻，我有些怨恨黎明，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相信我？
刘明武瞪着我，暴怒中仿佛有些不甘，“真不知道你这臭小子施了什么魔法，为了你――范涛竟然下令停止和我的合作！”
是吗？我笑了笑，轻轻擦去嘴角渗出的血迹。
刘明武一把将我提起，恶狠狠道，“笑什么！你以为我会受很大损失吗？不过是几亿的生意而已，没有他，我刘氏企业照样转！反而是他范涛的损失更大！看他的公司靠什么去打开东南亚市场，靠什么拿到政府批文！看他怎么去应付他那些刚刚金盆洗手的叔伯兄弟！”
他大力地拖着我，把我扔在沙发上，我的衬衣马上就在他手上变得粉碎，“不过我倒是真没想到，你的魅力这么大，五年以后居然还是让范涛神魂颠倒！好，现在就让你来补偿我的损失，让我来享受范涛想也想不到的销魂滋味！”
真可惜，好好的真皮沙发上，沾满了血迹还有……污秽的液体。我已经全身赤祼，只剩下喘气的力气。我傻傻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灯好亮好亮，有些炫目，照得我有些发晕……
刘明武喘息着从我身上爬起，穿着自己的衣服，“风苒，你真是太棒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用手一抹我身上的血迹，送到我面前，“瞧，你为我流血了呢，我就喜欢你流血，这样表明你真正属于我！”他突然一口咬住我的下唇，“为了你，我可损失了一笔大生意，风苒，你该感激我，你该感激我……”
感激？感激？身上的疼痛如何也比不上心里的痛苦！眼角闪过一道寒光，我瞥见茶几上的水果刀，几乎是出自于本能，更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力量，我大力推开他，一把抢过水果刀，对准了他的咽喉！
我的手在发抖！我的心在急速地跳动！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我也不敢杀人，但是……只要我这一刀下去，一刀下去，我和黎明就都能得到解脱！
可还没等到大脑的指令传达到手部，刘明武轻轻一挥，毫不费力地就抓住了我握刀的手，不过一秒钟而已，杀了他，只是我一秒钟的幻想而已。
原来，我已经是轻弩之末，根本……根本连杀他的力气都没有！
看着他眼中闪过残酷而噬血的光芒，我知道自己将会有怎样的下场，我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出乎我的意料，身上没有传来任何痛苦。我睁开眼睛，却骇然看到他握住我拿刀的手，将刀刃放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想杀了我吗？风苒？”他脸上又浮现出我熟悉的戏谑而讥讽的微笑，令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啧啧，你要考虑清楚后果，这后果可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我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我曾经对你说过，黎明――”他故意地拉长了声音，满意地看到我身子一僵，“黎明他很能干，非常能干。可是，有件事我没告诉你，他是如何能干……他最能干的地方，就是他一心一意的对付范涛！”
什么？！我惊愕地看着他，只听他接着道，“我是黎明最信任的大哥！五年前我就告诉他，是范涛逼你，你恨范涛，有范涛在的一天你永远也不会幸福……所以，黎明已经将范涛看作他最大的仇人！不错，我和范涛是在合作，但我也不得不防着他坐大而威胁到我。于是我一方面跟范涛合作，一方面让黎明利用远明公司，破坏范涛的生意……当然，用得大都是些见不得光的方法。风苒，黎明早就不是干净的了！”
“你看――”刘明武的手指向一处，是他的专用保险柜，“那里有一张磁碟……黎明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证据，都记录在那里！我如果死了……马上就会有人拿去警局……所以，为了你的黎明，我可不能死啊……”
“或者――风苒……”他的手转回来，抬起我的下巴，脸上依旧带着嘲讽地微笑，一字一句道，“你想让黎明坐一辈子牢？让他身败名裂？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只要……”他的手微微用力，“只要你把刀这么刺下去……”
他的颈上被划出一条淡淡的红痕，我吓得用力一挥，将刀子甩落到一边。
我输了，刘明武，我输了！我斗不过你！我斗不过你！
我颤抖着，全身蜷缩在一起，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恐惧……久违的泪水从我眼角滑落，是绝望的泪……
刘明武捏住我的脖子，把我拖到他的怀里，我还在不停地颤抖，看到他眼中满是风雨欲来的狂怒，我抖得更厉害了。
只听得他阴森的话语传来，“你竟然敢在我面前起这种念头！看来我对你还是太仁慈了！风苒，如果今天你还能下床，我就不叫刘明武！”
刘明武没有食言，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我不仅当天下不了床，我整整三天都下不了床。
我足足养了一个星期。
这里好象也是他的产业之一，一处宽敞的公寓。除了他、医生和一个照顾我起居的保姆，我就没再见过别人。不要误会他囚禁了我，他不屑于囚禁我的身体，因为他知道，他已经囚禁了我的心，不论他用了什么办法，却是最有效的办法。
我随手披了件外套，出了公寓大门。
我的脑子很乱，我要吹吹风。
已近黄昏，太阳的余晖照在街上，有一种凄然的美。
我神情恍惚地走在街上，脑子里仿佛闪过无数的念头，我想抓住，却扑了个空。
前方晃过一个人影――是他！虽然只见过几次面，但我也不会忘了这个人――李文豹！
我不会忘了他对我表示的“兴趣”，悄悄地拐到右边的巷子里，想躲开他。
李文豹站在一间咖啡店的门口，吸着烟，仿佛在等着什么人。不一会儿，从咖啡店里走出一个人，李文豹回头对那个人笑了笑，还拍了拍那人的肩，好象在道别……那个人竟然是――黎明！
我一下子呆住了。
直到李文豹走远，黎明看起来也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才突然清醒过来，一下子冲了出去，喊道，“黎明！”
黎明仿佛被突然的喊声吓了一跳，看到我，吃惊道，“风苒，你怎么在这里？”
我没有回答他，拉着他的手，来到街角一处僻静的地方，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刚才？”黎明已经恢复了镇定，听到我的问话，他皱皱眉，“那只不过是生意上的朋友，风苒，你别多心。”
“不是的！他是范涛的手下！我知道，他叫李文豹，他是范涛的手下！”我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刘明武说过的话无比清晰地闪现在脑海！我不知道黎明和李文豹在说些什么，但以前范涛似乎不太喜欢李文豹……黎明接近李文豹一定是为了对付范涛！我拼命揪住黎明的胳膊，“黎明，你不要去惹范涛，不要去惹他！”
“风苒？”黎明轻轻抱住我，“你怎么了？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倒在黎明的怀中哭泣，我紧紧地抱住他，这个温暖的怀抱，我想念了许久，它近在咫尺，却如远在天涯，“黎明，你不要去惹范涛，他是黑道，他什么都做得出来！黎明，你不能出事，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
黎明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轻轻拍着我的背，象搂着一个撒娇爱哭的孩子，“你别瞎猜，那是普通的生意往来，怎么会有事？我怎么会去惹范涛呢？别胡思乱想了，这么大人了还哭？看人家都笑话啦！对了，你的补习班上得怎么样？”
“还……还好”我胡乱地回答，头埋在他的怀里，不敢看向他的眼睛，心里却在暗暗担忧，一时冲动跑出来，黎明要是让我晚上跟他一起回去怎么办？
黎明抬起我的脸，吻上我的眼睛，吻干我的泪水，然后才转而向下覆上我的唇。他很温柔，轻轻深入我的口腔，轻轻地吮吸着我的舌头，我的身子忍不住轻颤，将他抱得更紧……
一会儿，他松开了我，有些意犹未尽地亲亲我的脸颊，“我要赶晚上的火车，风苒，我是来这出差的，马上……我得走了。”
明明是松了一口气，我却有些失望，依旧贪恋着他温暖的怀抱，却没忘了再三嘱咐，“黎明，你自己要保重……”
黎明看着我，虽然他还在笑，但他的眼神里仿佛多了些什么东西，有些闪躲，有些隐瞒，“风苒，相信我，我不会有事。你要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我突然加力搂住他，用尽全力力气将他搂得死紧，仿佛少用一点力他马上就会消失！“不！我不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你不要去惹范涛！你答应我，你答应我！”
“好、好……”黎明答应着，可我怎么听都觉得象在敷衍。
我抬起头，看着黎明的眼睛，“黎明，我只希望你活得好好的，只要你活得好，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大概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向黎明做过这么大胆的表白，他竟然一下子愣住了，然后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良久，没有说一句话……
当我回到公寓，刘明武已经坐在沙发上。
我的心中一跳，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仿佛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一看到他，恐惧便遍布我全身。
“到哪儿去了？”他问，很平常的一句问话，语气也很平常，却让我的身子发软。
“我……我……”我喃喃地开口，正看到他抬起眼皮，一道锐利的目光向我扫来，吓得我立即坦白，“我……我去散步……结果……结果碰到了黎明……”
“哦？”刘明武扬了扬眉，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
我垂着头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偷看着他的表情。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没……没什么，他问我补习班上得好不好，我说……我说还好。”
“就这些？”
“就这些。”
“没做别的？”
“没有……哎哟！”我痛叫一声，是刘明武在我身上重重拧了一把。
他嘴唇抿起，“当街拥吻！这叫没做什么？风苒，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人！”
我一惊，几乎从沙发上跌下来，看着他不愉的神色，所有痛苦的记忆都袭上心头，心中的恐惧战胜了一切！我扯住他的袖子，手抖得厉害，“我……我……学长，不……刘……不……武哥，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别……别打我，别打我！”
刘明武看着我，嘴角上扬出一个弧度，把我捞进了他的怀里，“怎么了？风苒？现在终于知道怕了？”
我挣扎了一下，感觉到他手上加力，马上就放弃了，我扭过头，不敢看他，“是……是……我怕……你别……别再打我，别再折磨我了”
“呵呵！真的？”刘明武一口咬住我的耳垂，“张牙舞爪的小猫咪终于知道谁是他的主人了！那你告诉我，你现在还喜欢黎明吗？”
我的身子一僵，“我……我……我……”，“我”了半天，却吐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不许说谎！快说”他不耐烦地大吼，他的胳膊象铁箍深深嵌入我的肉里。
“我……我……我喜欢黎明！”心里的话被他吓得脱口而出，看到他眸中的黑色加深，胆怯的话语更是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但……但是……现在我明白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我斗不过你……我们根本斗不过你！我坚持不下去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故意装作冷漠，装作无动于衷！再痛、流再多血、我都咬着牙不吭一声！可是……我真得忍不了了……我忍不下去了……我受不了……真得很疼……武哥……很疼很疼……我知道我斗不过你……我怕……武哥……你饶了我、饶了我……我会乖乖地听话，乖乖听你的话，求你……求你别再折磨我了……求你……”
“啧啧……看把你吓成这样！”刘明武的大手将我的脸扭转对着他，他的笑容里带着得意，“哭得象个小花猫似的，还真让人心疼！”
“虽然你的回答不能完全让我满意……不过，总算说了实话！”他将我压在他的胸前，我甚至感觉得到他肋骨的线条，“风苒，你总算明白了，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只要你听话，我自然会好好疼你……自然不会再让你受苦……”
说着，他打横抱起我，走进卧室。
他把我平放在床上，身子立刻压上来……想起前次他的粗暴，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身子不自觉地开始抗拒。他马上察觉了这一点，用手指轻点着我的额头，“风苒……可是你自己说要乖乖听话的……今天晚上……就让你好好表现表现……”
13
原来，承认自己输了，并没什么了不起。
五年前的我，就已经没了自尊，五年后的我，又何必紧守着它不放。
刘明武发现我变了。虽然我还是不会主动取悦他，但我不会再强忍抑制，在两个人的情色纠缠中，我会随着自己的本能，释放自己的欲望。我会呻吟、我会喊叫、当欲望战胜了理智的时候，我甚至会紧紧地缠住他……光这一点，就让他兴奋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