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苒————小完
小完  发于:2009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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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叮……下课铃响起,教室里马上乱成一团。
男生们打打闹闹,女生们叽叽喳喳,烦。
在吵闹声中,我伸手戳戳坐在前面的班长,也是班上成绩最好的男生,刘军的脊梁骨,
“喂,把数学作业拿来给我抄。”
前面的人回头,眼中明明晃动着不屑与忿恨的光芒,却还是慢慢地从书包里摸出一个习题本。
“快点!磨蹭什么!找抽啊!”我不耐烦地用力用笔头戳着他的后背。
他飞快地将本子扔到我怀里,转过身,不再看我一眼。
他的行为触怒了我。
我嘴里嚼着口香糖,装作漫不经心地翻着他扔过来的本子,翻得哗啦啦的响,突然,“哧”的一声,我把本子撕碎了。
喧闹的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们。
刘军回过头来,看到本子已经在我手中成了碎片,脸色有些发青。
我轻蔑地撇撇嘴,“刘军啊,你作业做得太潦草了,所以本少爷决定,撕、了、它、让、你、重、做!”
刘军瞪着我,仿佛要瞪出两个洞来。我看到他的手已经在桌下握成了拳头,额头,已经冒出了青筋。
他比我高大,比我壮,即使坐着,身形也比我魁梧很多。
可是,我、不、怕、他。 自 由 自 在
我满不在乎地接受着他的瞪视,象丢垃圾一样,扔掉手中的废纸。
教室里,现在比在上课的时候还要安静。
默然了几分钟,刘军的拳头慢慢地松开了,扭过头去,不再作声。
我嘿嘿地笑了,心中大感快意,因为我看到了――怯懦。
果然,在这个班上,没有人敢惹我风苒。
我就是让人又恨又怕的高二(三)班一霸,风苒。

教室里又重新开始喧哗起来,但我的耳朵很尖,我听到了有人在小声说,“无赖”。
不过我今天心情甚好,就不和这声音计较。
这时教室门口有人在叫我,“风苒,出来。”

四五个男生簇拥着一个高大男生走了进来,那男生带着彪悍之气,一米八零的大个子,在同龄人中间显得鹤立鸡群,胳膊上的纹身和疤痕,更是显得狰狞。他脸上带着不愉之色,三步跨进教室,一把拉起我,“怎么还在教室?不是让你放学后早点出来吗?”

“切――”,我甩脱了他的手,“你管我?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周围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连他身边的几个男生,都有点变了颜色。
高大男生的脸色也变了变,仿佛在隐忍他的怒气,“怎么了,小苒,又在发什么脾气?”
我正准备再说什么,却发现周围的人都象看好戏一样的看着我。眼珠一转,心下便有了决定,我站起来凑到高大男生的身边,我比他矮很多,头只及他肩膀。我扶着他的胳膊,踮起脚,努力将嘴巴凑到他的耳边,将口里的热气都喷进他的耳朵里,“涛哥,我想让你来接我啊,多有面子!”

涛哥冷酷的脸庞露出了笑容,让周围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伸开胳膊,用力将我搂在怀里,我的腰很细,他的胳膊很粗壮,胳膊一圈,就把我紧紧地禁锢在他的身侧。
周围目光中的鄙夷之色更深了。
而我却更开心了,我顺势将身子歪在涛哥健硕的身上,头埋在他宽阔地胸膛上,吃吃地笑。
就这样,我被半搂半抱着,离开教室,扬长而去。

我,风苒,明岭高中高二(三)班学生。无父无母,自个管自个,逍遥自在。
他,范涛,明岭高中高三(一)班学生。父亲是黑道老大,而他,子承父业,是本地区所有高校黑道上的头儿。他很有钱,黑道么,钱来得容易。
我和他,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他替我租公寓、替我交学费、给我生活费、零花钱、替我教训所有我看不顺眼的人……有时我在想,我象他养的一只米虫,还是只顶喜欢找麻烦的米虫。

不过我不觉得他亏,因为我是他的朋友,他就得养我。
什么?朋友凭什么必须养你?
是,普通朋友是不一定非养我不可,可是又抱,又亲,又躺在一张床上的朋友,他就非养不可,这是我做他的“男”朋友的首要条件。

这会儿,我就和他躺在他替我租的公寓的大床上。
床很软,很舒服,和我小时候躺着的硌人的破木板床有天壤之别,而且,还不用担心老鼠爬来爬去。
天亮了,我一看钟,呀,八点!迟到了!
都怪他,昨天晚上又是卡拉OK,又是蹦的,还喝了一大堆啤酒,搞到晚上二点多才回家,害得我睡过了头。
我腾一下坐起身,准备下床。
突然被子里伸出一只粗粗的胳膊,一把把我拉倒在床上,一用力,我就到了他的怀里。
“范涛!”我一急,直接叫起了他的名字,“让我起来,上学要迟到了。”
“迟到了怕什么,有我在,谁敢管你?”被子里的人瓮声瓮气的说。
我在他怀里扭动,努力掰开他按在我腰上的狼爪,“那是你,不是我!快放开,我要起床。”
突然,他掀开被子,抬起头,鼻子顶着我的鼻子,眼睛里透着欲望,“小苒,让我做吧。”
我的心中一紧,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不行!你答应过什么来着?”
“给你钱。”他说。
“还有呢?”
“你不答应就……不……不能……碰你。”说到“碰”字时候他绝对是咬牙切齿。
“就是啊”我将他推离了我一点儿,稍稍多了点安全感,手指在他眼前晃着,“你……要讲信用啊。”
他翻个身,一手继续搂着我的腰,一手撑起他半个身子,仍然把我禁锢在他的怀中,眼睛瞪着我,呼呼地喘着粗气,“对着你,谁忍得住啊?”
“不能忍也得忍。”我突然收敛了笑容,“当初我开这样的条件,刘明武可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了,听闻他的信用好象比你好吧。你要忍不住,我就去找他去!”刘明武是我们学校唯一能和范涛平起平坐的大人物,家里是大财阀,还和政府有密切关系,当初想让我做他们男朋友的人中,唯一范涛摆不平的,就是刘明武。

“不准!”腰上的力道好象又大了些,他低下头,精准地擒住了我的唇,粗鲁地、恶狠狠地在上面辗过,又啃又咬,力道之大,让我有错觉他是不是在咬核桃。良久,刚刚因为他松开了我的唇瓣而松了口气,他的舌头就钻了进来,强迫性的,和他一贯的作风一样,在我的口腔里搅动,逼迫着我的回应。

知道他不会善罢干休,我动了动舌头,应付差事般地轻轻舔了舔他的。这下可不得了,他立即把我的嘴当作了一个游乐场,拼命追逐着我的舌头,要与它嬉戏。
难道真象书上说的,男人早晨的性欲特别旺盛?我打起精神,对付着这个男人的吻,热辣的吻。我的舌头躲着他的,虽然知道这么小小的空间是一定躲不过的,不过,他好象就喜欢这种游戏,追逐――占有――再追逐――再占有,不放过任何一个与我的舌头交缠的机会。偶尔,我会停下来,轻轻地吮着他的,可他万分粗暴地力道激怒了我,于是,我开始继续游走……

终于,直到我气喘吁吁,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我的嘴巴。看到他满意的神情,我知道,我的嘴唇一定又肿了。
我喘着粗气,脸上因为缺氧而发热,他的目光,从我的嘴唇,移到了我的脸,我的脖子,最后落到我因为挣扎而裸露的半个胸膛上。他的眸子变得更加深沉,他俯下身子,低下头……

我一翻身,躲开了他,大叫“不要!”
他怔了怔,继而恶狠狠地说,“小妖精,总有一天……哼……总有一天……”
只见他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随手捡了衣服,往浴室走去。
临进浴室,却不忘回头问我,“那你为什么当初选我而不选刘明武?”
我冲着他,乐了,“因为涛哥你高大威猛啊!”
他显然很乐意听到这句话,在浴室里竟哼起歌来,那么大的水声都压不住。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你能帮我达成欺负人的愿望”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如果说范涛是黑,那刘明武就是白,只有黑,才能帮我达成我内心里龌龊的愿望。
我知道,在学校里,他们真正怕的,不是我,是他范涛。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让人怕我,虎假狐威又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我在玩火,我知道范涛可能明天就会“忍”不住,可是,我只要今天开心就好,明天,我管它什么明天?


2
“啦……啦……”今天我显然心情不错,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晃晃悠悠地走进校园。
今天范涛不在,被他爸爸叫到南部去了。
我一个人乐得清闲。

校园里人来人往。
学长、学弟、学姐、学妹,一个个从我身边经过。
胆小的,偷偷撇我一眼,匆匆走过;胆大的,走过去后,躲在我背后,指指点点。
我知道,托他范涛的福,我在学校里大名远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自从第一个骂我贱人的家伙被范涛打得躺在医院三个月,然后灰溜溜地退学之后,就没人敢当面说我半句坏话。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多威风!
只不过,渐渐地,我停止了哼歌,脸色越来越沉,笑容也不见了。

“风苒!”有人在叫我。
我回过头,哗,刘大帅哥!一身名牌的他帅气逼人。
我脸上立即重又堆满笑容,走到他的面前,恭敬地说:“学长好。”
他皱皱眉,“不是让你叫我明武的吗?”说着,就来拉我的手。
“我尊敬你,才喊你学长的啊,怎么?学长不喜欢我尊敬你、佩服你?”我笑着,挪开了半步,不露痕迹地把手放在了背后。
他的手落了空,但很自然地缩了回去,脸上丝毫不现尴尬之色。他的手转为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明知道我喜欢你怎么样!还是那句话,范涛能给你的,我一样也不会少,甚至,比他更多。”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学长,你这不是难为我么?涛哥对我可好着哪!你这么说,被别人听到,涛哥会要了我的小命的……”
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紧了紧,抓得我有点痛,“你不必怕他!”
我肩膀一低,挣开了他手掌的钳制,“学长,我现在很好,我不想改变。”
刘明武没有说话,他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我,那目光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慌。
“风哥――”后面传来呼唤我的声音,原来是范涛的手下,阿龙和阿峰。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向他们招手,“我在这里……”
阿龙和阿峰走到我面前,向刘明武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对我说,“风哥,哥们都在前面等你哪,走吧!”
我“嗯”了一声,跟着阿龙和阿峰转身就走。
刘明武没再说什么,默默地看着我们离开。 自 由 自 在
靠!刘明武果然是刘明武,任何时候都不失风度!想着,我边走边回头给了刘明武一个大大的笑容,“学长,bye-bye,有空再聊!”

直到走远了,阿龙和阿峰才小声说,“风哥,刘明武没……没对你做什么吧?”
我双目一瞪,“做什么?难不成他刘明武会吃了我?”
显然我的一瞪和范涛的一瞪相距甚远,我记得上次他冷冷一瞥,就吓得阿龙跪在地上,可这会儿,他们俩却若无其事,虽然不敢明顶,却还是小声嘀咕:“涛哥临走的时候,要我们兄弟好好的看着你。还特别嘱咐,小心……”

“小心什么?”我已经到了怒火喷发的边缘。这两人,说话虽然小声,但不大不小正好让我听见,这不是成心是什么?
“小心你被刘明武给吃了!”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这次很大声,让我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却不争气地红了,烧得烫烫的。
范涛,范涛,你好!你回来我再跟你算账!
我抬起头,却看见阿龙和阿峰痴愣愣地看着我,就差没流口水。
我一股气上来,向他们两人一人踹了一脚,“滚!都给我滚!”
两人笑嘻嘻地跑了,隐约传来他们的议论――
“难怪涛哥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真是个美人”
“脸红红的,好可爱……
“他踹了我一脚诶,赚到了……”
妈的,范涛,这就是你的手下?
色鬼的手下也是色鬼!
这笔账,也要算到你的头上!

今天的课不多。
放学了,走出校门,我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以前范涛老是抢走我身边的空气,今天我可以畅快地呼吸!
我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向公车站走去。今天没事,去书店逛逛吧。
走过拐角,突然听得低低的声音,“快,把钱交出来!”
我偏头一看,五六个高年级男生围着什么人,拉扯着。里面有个人我认识,好象跟范涛在一起的时候见过,也算是他手下吧,叫什么来着,对了,叫阿勇。
他们在干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找低年级学生“要”钱么。
不关己事,我正准备走开,突然听得在几个男生的包围中,低低地传来一声哀求,“求求你们……还我吧……你们把这五块钱拿去……我就没饭吃了……我真的没钱啊……”
“我就没饭吃了……”“我真的没钱啊……”这带着哭音的哀求,让我停住了脚步。
我走近了一点,在人群的缝隙中,那个被抢男生苍白的脸露了出来。他和我年纪差不多,清清瘦瘦的,容貌倒算清秀。脸上肿了,眼角有淤青,嘴唇也破了,估计阿勇他们已经动过手了,那身蓝色的旧衣服已经被扯破了,而且满是泥土。旁边的土坑里,躺着一个旧帆布书包,应该是他的。

他一定很疼,他的眼睛噙着泪,但他努力使它们不掉下来。他仍在不停地向周围的大男生央求。
这情形,仿佛见过,我感到有些刺心。
我悄悄走过去,拉了拉阿勇。
“风……嗯……哥?”阿勇看到我,有点惊讶,他是认得我的,知道我是涛哥的……人。
“什么事?”我指着那一圈人,明知故问。
“今天倒霉,遇到个穷鬼,折腾了半天,才找到五块钱。”阿勇懊丧地摇摇头。
我低声笑了,“阿勇啊,瞧他哪象个有钱的样子。”然后,我斟酌着措辞,“我看……算了吧……瞧他没几个钱……把钱还他,让他走吧。”
阿勇挠挠头,看了看我,点点头道:“好吧。”只见他转身对那几个人说,“算了,放过这小子,咱们走!”然后把五块钱丢在那男生的面前,“算你运气好!穷小子!”
阿勇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我悄悄闪过一边,不让人注意到我,包括那个男学生。

明明走到了公车站,眼前却总甩不开那家伙苍白的脸。
我又折回去,走到拐角,那倒霉的家伙还在那里,仿佛在找着什么。
“嗨,同学!”我装做毫不在意的打着招呼,“干嘛呢?”
他被我的叫声吓得一哆嗦,看到是我,特别是我身上别的校徽,恢复了镇定。
“我……我在找钢笔。”因为嘴角破了,他的吐字有些不清。
“呀,你好象被人打了!”我故意夸张的叫着。
他轻轻地摸了摸脸上的伤处,有些呲牙咧嘴,“今天倒霉,遇到李勇他们了。”
“被抢了?”我明知故问。
“没……”他笑了笑,仿佛触动了伤处,又赶忙板回了脸,“今天运气不错。他们不知怎么的,大发善心,放了我。”
“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看他脸上已经高高肿起,不禁开口询问。
“嗯,不用了”他赶紧摇摇头,那样子好象医院里有什么毒蛇猛兽在等着他,“这点小伤,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他们把我书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了,其它的我都找到了,就是钢笔不见了。”他低下头,边找钢笔边解释。
“你的钢笔什么样的?我帮你找!”说着,我也在陋巷的尘土里搜寻了起来。
“哦,黑色的。”
于是,两个人在石块、泥土里,细细地寻找……
“啊,找到了”只听得他一声欢呼,在一块石头缝里,扒出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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