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太阳神——KRISC1984512
KRISC1984512  发于:2011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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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他犯了错,就应以死偿还。”

“那属下也不会推卸责任的,毕竟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他挣开乌夫兰的环抱,摇摇晃晃翻下床,打算跪在地上向君王请罪。

“属下知道您在生气,但我还是想说,请您不要杀乌里。真正有错的人是我,我不该不自量力,拉乌里陪我过招,就算出了事,也是我自找的,与他无关。”

“说来说去,因这事而连累到他人的我实在很差劲。我一向给别人添了很多麻烦,连哥哥都为我丢了工作。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因我受害了……”

尤法说到最后已经不知所云。现在的他好累、好想睡。为什么?明明睡了这么久说……不行!现在要是睡着了,乌里一定会翘辫子的。

这举动看在乌夫兰眼里,无疑是一种折磨。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他为乌里如此拚命说情?明明就快昏过去了,却还在那里硬撑。

乌夫兰虽然一肚子不是滋味,但看到尤法倔强地跪在地上,也只有屈服了。

“……我知道了。”

这是尤法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安心地闭上双眼,身体一坠,便跌入一对强健有力的臂膀中。好温暖,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一直待在乌夫兰的怀中,受他保护。

之后,尤法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调养身体,成天吃喝拉撒睡,好不无聊。虽然乌夫兰一有空就会来探视他,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一天到晚陪着他这个下人?

好在乌里常来陪他天南地北闲扯淡,帮他排遣无聊时间。当然乌夫兰不是很乐意见到这个情景,但怕尤法整日卧床会感到寂寞,不得已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自己去搞了。

自从尤法这次负伤以来,乌夫兰疼他疼得紧,非要他把身体养好才准他下床。期间还不时送来各国进贡的珍贵水果,数量颇为吓人,多到连女奴都得照三餐帮忙吃,才不会放到坏掉。

经过多日来的疗养,尤法终于又回到工作岗位上,这还是他和乌夫兰多次抗争才取得的胜利。要不是尤法坚持要工作,恐怕他还不肯放人呢!毕竟不久之前,尤法还是个厌厌一息的病人。

说到乌夫兰,尤法发现他变了好多,会笑、会怒、还会温柔地拥抱他,这全都令他感到幸福。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促使他改变如此剧烈,他只希望这些幸福的日子不要逝去的太快。

尤法也曾想过,或许乌夫兰是有这么一些在乎自己,甚至喜欢自己,但那都是空想。

他悲哀地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取代她的存在,因为他不是“她”,因为他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他必须离开。他只祈求这一天不要来的太快。

久病后恢复工作的第一天,尤法如同往常来到厨房。没想到前脚才踏进,就见黑压压一群人全围了上来,一个人一张嘴,东一句、西一句地询问他的身体情况。

“大人,您可以下床走动了吗?”

“大人,您身体不打紧吧?”

“大人,您可以工作了吗?”

“大人,恭喜您痊愈了!”

“大人!”

“大人!”

厨房里的每个人都争着想和尤法说话,以表达他们的慰问之意。自从他们听说尤法重病,因为身分之别,不能前去探视,只能每天向上天祈祷,希望众神能保佑他们敬爱的宫廷长大人。

“够了!全都闭嘴!没看到大人身体还很虚弱吗?哪经得起你们这般拷问?”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地关心,尤法有些吃不消。就在同一时间,一个充满威严的苍老声音打断了大伙的长舌。只见格木勒爷站在一旁,神情颇为气愤,像是气他们不知轻重的放肆行为。

经格木勒爷提醒,众人才惊觉自己的失礼,旋而安静下来。像是察觉到他们的自责,尤法在寂静的人群之间面露微笑。

“这没什么的,格木勒爷,他们只是在向我表达关心,我不会介意的,真的!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格木勒爷体贴地向尤法行礼。“欢迎回来!”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让他倍感温馨。

“谢谢。不过……下次可以请你们收敛一点吗?”

尤法有些尴尬地笑着。众人一楞,随即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沉寂多时的厨房又回复了往日的热闹,套一句尤法的口头禅:这才像话嘛!

鹰殿里,乌夫兰仍不醒人事地熟睡着,连尤法来到床边都没反应。看到他睡得这么沉,尤法不禁担心。

“睡得像头死猪,不怕半夜有人来暗算吗?不过看他睡得这么熟,昨晚一定是累坏了。”

“虽然很不忍心吵醒你,但让你睡过头的话,我就遭殃了。所以抱歉,得罪啦!”

突然灵光一闪,尤法心中升起一个顽皮的念头。他润了润嗓子,把嘴凑到乌夫兰耳边大叫。

“我君!时候不早,请您快些起身更衣吧!”

这突来的声音,吓得乌夫兰立刻从床上弹起,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待看清旁人一脸古灵精怪,虽有些恼怒,也不由得爱怜地摸了摸尤法的小脑袋。

“你怎么这么做?才刚伤愈又想惹麻烦,不怕我生气,就一剑杀了你?”

本欲吓吓尤法,却意外看见他一脸鬼灵精怪。

“若您生气,一剑杀了我也就算了。但我不认为我有犯错,我只是遵照职责“叫”您起床罢了,而且宫里又没有明言规定宫廷长该怎样叫法老起床,所以我可以用任何方法叫您起床,您说对吧?”

他伶牙俐齿地一一将罪名不能予以成立的理由列出,说得乌夫兰哑口无言。

“嘻!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想做坏事就不能被别人抓到小辫子。”

尤法得意地看着一脸拿他没办法的乌夫兰,皮皮地笑。但同一招如果套用在胡夫身上,他才不管你有千百种理由,只要他心里不高兴,就照打不误。所以他才会成为尤法最怕的克星。

一想到家人,尤法就觉得很愧疚。当他在古埃及与恋慕之人朝夕相处之际,想必他们一定担心地到处寻找他的下落吧!如果可以的话,他多想告知他们自己安然无恙的事。

“究竟过了多久了呢?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还有哥哥,他是否仍在搜寻失踪已久的我呢?还是他们已经忘了我?”

看着依然蔚蓝的天空,尤法心中的思念清楚地浮现。但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将满腔的乡愁,寄予无色的微风,希望它能将自己的心情,传送到他们耳中。

“我爱你们!不管遭遇何事,不管身在何方,我永远都不会终止对你们的想念!”

二00一年十月廿六日在开罗郊区

不断吹起的沙暴像是沙漠的悲鸣,掩盖了天空和大地。纵使被困在屋内,胡夫的心仍留在广阔的沙漠中,寻找唯一弟弟的下落。多久了?他像这样疯狂地寻找尤法的日子已有多久了?他不记得。

纵使众人都说尤法死了,叫他不要再折磨自己,他却比任何人还要清楚地知道:尤法还活着!没错,即使相隔再远,他仍能感觉到,透过风吹送而来,尤法叫唤他的声音。

绝不放弃!即使已憔悴疲倦的不成人形,胡夫仍不放弃任何蛛丝马迹地搜寻。他一定要找回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此刻的胡夫面部瘦黄,头发散乱纠结,眼球上布满了红色的血丝,颊上的胡须因久未整理而恣意乱长。看着他,琼只觉得心痛。不解他为什么就是不肯认清现实,执意相信尤法仍然活着。

想安慰、想劝戒,但无奈到口的字句就是吐不出来,只得再次将那些无用的话语,和以血泪吞下。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再怎样,也无法挽回那美好的生命了。

一阵突兀的脚步声打断了令人窒息的死寂。狂奔而入的,是一脸惊惶失措的阿基。

“不、不得了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需要你这样大呼小叫?”其他同伴没好气地问,对于不会看情形说话的阿基,感到有些气愤。

“没时间伤感了!看我从仓库里找到什么,难怪我会对尤法戴的项练觉得眼熟。”

阿基顺势将一袋东西递给正在发呆的胡夫,里面装的,正是从尤法墓穴中挖掘出来的一条项练,上面还附有一片状似叶片的黄金链坠。其精细的雕刻,曾令律朗博士啧啧称奇。

“看后面!”阿基意示胡夫注意叶片后一排几乎被磨蚀殆尽的文字。

“二00一。四。十三,这……难不成是?”胡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可能是真的!他的手因激动而剧烈颤抖。

“是尤法的生日。”阿基接着说。“这条项练,是尤法的同学送给他的十五岁生日礼物,上面还刻有那天的日期。”

“阿基,你开这什么鬼玩笑?别胡闹了!”一旁的同伴受不了阿基的胡言乱语,作势要将他赶出去。“胡夫,你别理会他说的话。”

“我是不是在胡闹,胡夫清楚的很。”阿基不悦地挥开架住他的手,从背包里取出另一份资料。

“我也不是凭空乱说的人,看这个吧!其中一份是木乃伊的DNA分析,我拿它来和胡夫的遗传基因做了比较,结果两人从父母双方得来的遗传因子竟完全相合,这只代表了一件事。”

““他”是尤法!”胡夫接近崩溃地嘶吼出来,他接手尤法墓穴的考古工作已有三年,如今叫他如何相信,那个躺在墓中,以十七岁之龄死去的少年,竟然就是自己失踪的弟弟。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惊吓过度的琼嗓音颤抖。“这是巧合吧!告诉我,阿基,这一定都只是单纯的巧合吧!”她狂乱地拉扯阿基的衣服,希望能听到期望中的答案。“尤法怎么可能回到三千年前的过去?”

“琼,冷静一点!”阿基安抚着呜咽的琼,轻拍她抖动的肩膀。“我想这或许跟那个传说有关系,那个关于血色之月的传说。”

“你的意思是……”心细的琼立即会意阿基所指之事。

“嗯!没错!”阿基心痛地看着失神的胡夫。“恐怕血色之月的出现,即是因为不知其由的时空扭曲所造成的。也难怪当地的居民会害怕,说血色之月是地狱之门开启的象征。”

“所以,所谓误入地狱之门而失踪的人,其实是因为掉入时空的漩涡中而无法归来。”其他人也终于了解这件事情的始末,不可思议地说出结论。

对于阿基他们的对话,胡夫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现在的他只在乎一件事,一件几乎撕裂他心脏的事。他想起那个死于非命的木乃伊。

“……被杀死的……”像疯子般喃喃自语,胡夫说着只有自己听得懂的字句。

“咦?什么?胡夫,你说什么?”注意到胡夫失常的举动,所有人都围靠过来,深怕他的精神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而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被杀死的……尤法……是被杀死的……被谁,为什么?”

胡夫抱着头,疯狂地干笑着。当他的弟弟在三千年前无助地被人杀害时,他却在三千年后,兴高采烈地研究他的尸体和陪葬品。天啊!为什么?为什么?这是在惩罚他吗?因为他舍弃了他!

“够了!胡夫,已经够了!不要再责怪你自己了!”看到这样的胡夫,琼忍不住抱着他放声大哭。够了!这一切都够了!老天爷,请放过他吧!放过这个脆弱的男人吧!他已经承受不了任何打击了呀!

“胡夫,你太累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现在你什么都不要管,好好地睡一觉,其他事就交给我们处理吧!”阿基轻声对神智不清的男人说。

纵然胡夫因打击过大而显得昏昏欲睡,但他混乱纠结的脑中,一直都存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他要把尤法带回来!即使这会改变历史,造成无法挽救的悲剧,他也要亲手保护自己的弟弟,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他好想念那灿烂的笑容啊!

“哥哥一定会去找你的!尤法,我唯一的弟弟呀!你可平安无事?不要哭,尤法,不要哭,我马上就去。等我,等着我,尤法……”

古埃及幽殿中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别吓我们呀!大人!”

在一阵惊慌的叫唤声中,尤法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却意外发现划过他脸上的冰凉。

“奇怪?我脸上怎么会有水?难不成我哭了?”

尤法绞尽脑汁地回想,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隐约记得他做了一个梦,一个令他悲伤落泪的梦。在梦中,他似乎听到胡夫悲切地呼唤,直到现在,他的心仍隐隐作痛。

“大人!”又一声叫唤,尤法的神识才回到现实。他拭去未干的泪痕,平静地向担心的女奴笑着。

“我没事,不过是做了个梦而已,别大惊小怪。”

“可是……”真的没事吗?虽然尤法这么说,但他的脸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好了,我要更衣了。快打一盆水来,我想洗脸。”

下床后,尤法仍不得其解,为什么他会哭?是为了那个已经想不起来的梦吗?算了,再想下去也只是杀死更多脑细胞而已,还是快点干活吧!

尤法好整以暇地往厨房走去。途中,他遇见正在站岗的乌里,随即挂上和往常一样的笑容和他打招呼。就在同一瞬间,乌里爽朗的笑容竟僵在脸上。心知肚明的他翻了翻白眼。

“好吧!我承认我看起来是有点凄惨,或许还像只狗熊也说不定,但你也没必要表现得这么夸张吧!真是过分!”他气呼呼地越过乌里,扬长而去。

“我过分?我夸张?尤法啊!待会儿你就知道,我这反应和某人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站在原地的乌里苦笑地送走他。

对于乌里的表现,尤法不引以为意,只觉得乌里过于小题大作,殊不知这天底下,还有另一个人会为此慌乱地直跳脚。如同往例,尤法尽责地将乌夫兰从睡梦中唤醒。

“我君,时候不早,请您起身更衣吧!”

听到尤法轻柔地呼唤,乌夫兰睁开疲惫的双眼,却看到一双红肿的眼眸。

“是谁做的?”突然爆出的狂吼,吓坏了毫无准备的少年。

“属……属下不明白您所指为何?”面对盛怒中不断逼近的君王,尤法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天啊!他又做了什么事惹他生气了?虽然他是有些荒谬的念头,可他还没付诸行动呀!难道用想的也不行?

“该死!别逃避我的问题,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乌夫兰扣住尤法纤细的肩,制止他不停闪躲的身体。混帐!居然敢让他最珍爱的星眸肿成这样,要是被他查出是谁害尤法哭泣,他非把那家伙五马分尸不可。

“属、属下真的不明白您的意思。”

天啊!不要再靠近了!再这么下去,他铁定会被他那欲把人给生吞活剥似的眼神吓死的!就连老哥生气时也这么恐怖。现在他终于知道什么叫用眼神杀人了,但他一点都不想尝试呀!

“还想隐瞒!究竟是谁惹你哭的?”看到尤法快哭出来的神情,乌夫兰不禁心疼地放松双手的力道,但说话的语气依然严厉。他误以为尤法所说的不明白,其实是对那人的袒护。想到这,他更发无法控制泛滥的醋意。

“什么?”尤法有些讶异他听到什么,再看看乌夫兰凝重到会窒死人的表情,他忍不住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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