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无声————元谋人
元谋人  发于:2009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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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寒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轻轻吸了口气,半晌说:“你自己怎麽样了呢?”

周祖望道,『辞了职在家,靠股票盈利过日子。』

“还画画麽?”

『在画连环画』

“我可以看麽?”

周祖望犹豫了一下,把草稿本拿了过来,『只有斐斐和她同学看过,画著玩的』

狄寒生慢慢看著,说:“很有意思。”

周祖望笑起来,『真的?斐斐也说有趣,但我总觉得她是因为我画的关系才说好』

狄寒生笑著摇头:“小孩子不会说假话的,她又不需要讨好你,你讨好她还来不及呢。”

笑著,忽然又问:“春节怎麽那麽早就回来了?我本来以为起码要等到小学开学…”

周祖望有些愧疚地说,『在家乡呆著感觉不舒服就提前回来了』

看到狄寒生眼中的疑问,他继续写道,『父母嘴上不说什麽,明里暗里总是安排相亲』

他怕狄寒生不高兴,抬头看向对方,却听狄寒生说:“没有合适的麽?”

周祖望不知道他为什麽这麽问,摇了摇头,『没有』

看到狄寒生眼中带笑地注视著自己,他有些慌乱,像是为了表明自己说的都是实话般,没仔细想又补充道,『都是自己也有孩子的,我怕会对斐斐不好』

笔忽然从手中脱了出去。周祖望下一秒才意识到,是狄寒生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充满压迫感地覆在自己上方。不用眼睛,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怒意,丝丝缕缕从周身散发出来。他不知道狄寒生为什麽突然生气。


虽然刚才在楼下破釜成舟地做出决定时,就已经预想到会有某些糟糕的情况,可是真的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约是感觉到周祖望的退缩,狄寒生慢慢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他身上的戾气一点一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原先那股无尽的哀伤。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和认命後自我放弃般的悲哀。

狄寒生什麽话也没有说,只是覆下身来。嘴唇贴上了祖望微张的唇瓣,没有犹豫地吻了下去。

酸楚的感觉,铺天盖地,汹涌而来。周祖望似乎也能感应到其中的绝望不甘与无可奈何。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喃喃:

“总是只在寂寞无奈的时候,才会让我接近麽?即使是这样,还是期待著…还是死不了心…”

听不太清晰的话语,只有悲伤的语气是真切的。

他想安慰对方,於是顺从的,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违和感,努力不抵抗。

吻慢慢加深,湿热的东西钻进他口腔里肆虐著。周祖望有些迷茫地微睁著眼睛,想要看清楚对方的面孔。本来以为会有需要忍耐的恶心触感,可是一切都是那麽自然。寒生温柔地舔舐著他的嘴唇,间或轻轻吸咬,而後舌尖刷过他的齿列,带来电击般的酥麻感。


他想叫对方不要用这种方式,因为自己在如此对待下越来越奇怪。但张口发出的是破碎的呜咽声,细细的喘息,好像忍不住的呻吟。

顶在自己腿上东西又热又硬,周祖望全身因此僵直。衬衫被从裤子里拉出来,粗糙的手指沿著小腹慢慢爬到了胸口,这一过程在他的感官世界里,因为未知的恐惧而无限拉长。


被捏住胸口原先存在感稀薄的细小突起时,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忍不住想拨开那不老实的手指,却被对方乘机握住了手。腻软湿热的舌尖从指腹一路舔下去,等他回过神来时,胸口小小的乳粒已经又一次被手指捏住了。被对方粗糙温热的指腹揉搓著原来从没注意过的地方,喉咙里涌上压抑不住的咕噜声。原本软软的细小乳尖在反复捻弄之下,慢慢硬了起来。


纠缠的深吻持续著,燃烧起的高温好像要把理智融化一样。被反复摩挲的胸部变得陌生而敏感。那种微带疼痛的感觉,却不是恶心、厌恶。

闭上眼睛顺从对方诱导的瞬间,他难堪地发觉自己沈睡已久的地方已经起了反应。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身体与身体之间没有一丝缝隙。对方立刻发觉了他的变化,轻笑著衔著他的耳朵说:“不会难受的,我不会骗你…”

细细簌簌的,是解开皮带的声音。对方的手直接伸进内裤里,准确地握上了已经微微抬头的东西。一年前的那些荒唐事的片段骤然浮现在脑海里,可是渐渐的,只剩下了因为熟悉而产生的安心感。


自己就好像期待很久一样。被这种想法吓到的周祖望微微缩了一下,却立即被狄寒生紧紧抱住。

温热的鼻息喷在耳际,耳垂被含住,牙齿轻轻咬啮著,舌头舔过时竟然会从背脊上蹿过寒毛直竖的奇怪感觉。下体被持续刺激著,缓慢向高点攀升的时候,忽然耳朵上掠过凉意。才发现是对方的嘴唇离开那里,就感觉胸口刚才被手指折磨而挺立起来的地方温热湿濡。


迷蒙的视野里看到对方黑黑的头埋在自己胸前。

隔著衬衫,右边的乳尖被含住反复大力吸吮。舌头抵在突起上不轻不重的抿著,棉布的粗糙纹理触感从敏感的尖端瞬间传导到大脑中枢。

受不了这样刺激的周祖望弓起身子想逃开,自己的手却无意识地攀上另外一边清冷的胸膛。

他的手被对方拉住,而後听到衬衫被扯开的声音。

温热的唇覆盖上寂寞的地方,牙齿撮起乳尖,舌头在其上刷过。被湿热的舌蕾来回摩擦刺激著,身体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下身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明显到无法忽略的程度。这样子稍微一撩拨就激动得不能自已的自己,对周祖望来说也是全然陌生的。


他害怕著这样被身体支配意志的状况。鼻腔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他无力地阖上眼睛,想逃避感官的世界。

看到他眼角濡湿的痕迹,狄寒生无奈叹息:“这麽讨厌麽?”却发觉他身体一直轻微地颤抖著,硬起来的地方也在轻轻颤动。他渐渐想到另外一种可能,笑意从眼底浮上来,泅散在脸上:“还是…太舒服了?”


俯身舔去那眼角的水痕,睫毛颤抖著,很快地有大滴泪水从他眼中渗出。不等它们滑落面颊,又被人一一吮去。

不该有的愉悦感让他不安,被同性取悦了身体的事实令他羞耻而屈辱。狄寒生紧紧抱住这个慌乱的人──

即使在这样不安的时刻,他也没有反抗。虽然可能只是没有办法的缘故。

一切都是因为他自私地不愿意放手。狄寒生感觉内疚,却绝对不愿放开身下这个人。

被用力吮吸胸部的快感像触电一样传到全身的神经末梢,直到下身被分开。臀缝间那个紧闭的入口遇到冷空气,瑟缩起来。以前假借“互助”的名义,已经被手指玩弄过的地方,现在依然紧紧地闭拢著。


不敢躁进的手指小心地在外围按压著。随後,好像是抹了什麽东西在手指上,冰凉的滑滑地探了一点进去。受不了这样的挑逗,周祖望自暴自弃地拉开对方的手,无力地摇著头,无声地张合著嘴。拜托!直接做吧!不要再像对待玩具一样对待他了,再这样戏弄下去,他一定会羞耻到疯掉的。


狄寒生却会错了意思。若有所思地低声说:“不要手指吗?”

周祖望忽然感觉到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抵在自己会阴下方的凹陷处,领悟过来是什麽时,惊喘著想挪动身体逃走。对方却完全不给他机会。

他的双腿被推压到胸前,整个人牢牢固定在沙发上。

他在舔那个地方!

那麽脏的地方。

怎麽挣扎也无济於事。濡湿的舌头灵巧地在入口打转,温柔地舔弄著,弱化了紧缩的抵抗。慢慢放松了的肌肉,被越来越深入的舔舐安抚著。下面开始翕张,被嘴唇亲舔时甚至发出情色的水泽声。


周祖望像脱水的鱼一样,嘴巴无声地开开阖阖。他忘记原先要说什麽,只是无意识地“哈哈”地喘著气。

觉得内壁滋润地差不多之後,寒生终於撤离了唇舌,取而代之以手指。舌头从会阴缓缓地舔上去,忽然含住了囊袋,激烈地啜吸。探进後门的手指也转动著,寻找著快感点所在。祖望的双腿开始止不住地发抖。被吸吮的分身蓦然喷射出温热的液体。寒生一滴也没有浪费地吞了下去。


高潮後快感持续著,摩挲著硬度没有减弱多少的茎体,寒生贴在祖望耳朵边低声说:“祖望,我想进去。”

才迷茫地抬头,想问进到“哪里”,便被下身翻搅的手指提示了确切的意思。周祖望面孔胀得通红,喘著气,不置可否地别过头去。

嘴唇上被断断续续啄吻著,而後,下身已经足够松弛的地方被一个火热的东西顶入。稍微顿了顿,那和手指不能相比的巨大物体便整个闯了进来。身体好像被剖开成了两半,不同於疼痛的涨大感觉充溢在下身,在那粗大的东西顶上某一点时转化为快感。迷乱的时刻,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双腿被弯折著,持续的抽插撞击带来的快感源源不绝,犹如排山倒海。自己越来越硬的分身在两具弥合的肉体间不停弹动著,在小腹上溢出透明的泪。

激烈得好像至死方休的缠绵。

恍惚间觉得这样不对,但思维能力从一开始就被他自己丢弃。他放弃了所有的教条顾虑,一心一意沈浸在欲望的海洋里。

同时射出後,精疲力尽地倒了一会儿,狄寒生先恢复了神志。

就这样抱著自己喜欢的人,赤身裸体地依偎著,几乎有相爱的错觉。

房间里虽然开著空调,可是安静下来以後便觉得寒冷。可是他宁愿这样抱著他,一动不动。如果时间能就这样凝固到天荒地老…

祖望也慢慢清醒过来,好像是觉得不舒服,“唔”了一声後挣扎著想起来。偏偏双腿和腰部因为长时间地劳累而酸软,才下地,便踉跄了一下。寒生赶紧扶上去,却被他一把推开。然後缩著身子软在地上,双手抱著头,非常可怜地缩在那里。


虽然是拒绝的姿态,却不能真的不管。

寒生再次靠近,忽然想起了什麽。不管祖望的挣扎,一手抱紧他,另外一只手伸到他并紧的双腿间。触手所及,果然是一片湿黏的东西。

从後穴里流出的,刚才做爱的痕迹。

被他发现异样的祖望终於承受不住,崩溃一般地哭了出来。

身为一个男人,被像女人一样插入,而且是自己默许的;还在过程中得到快感,长久不举的地方竟然又恢复了生气。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太悲惨也太丢脸了。

从来没见过的祖望哭泣的面孔让寒生心痛无比,柔声安慰著,吻著他的眉眼,泪水,鼻梁,嘴唇。抱歉於自己太性急,没有准备保险套就这麽做了,还射在里面,但是一点後悔的感觉都没有。


他拥著渐渐止住哭泣的人温存了半天,便抱著他到浴室去清理。

把手伸到那里挖出自己弄进去的东西时,遭遇到不太坚决的抵抗。但是对方在他说“不弄干净会发烧”之後,便认命地安静下来。

手指探进去时,感受到因为刚才的激烈楔入而余留下来的不正常热度。他下身又一次硬挺起来。趴在自己怀里浑身忽然僵硬的人也明显感受到了。

他在那人耳朵边低声说:“等会儿再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好麽?”

那个人犹豫了一下,颤抖著点了点头,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肩颈,无声地把面孔埋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在浴室里又做了。因为先前就被松弛过的关系,进入格外容易。他抱著怀里那个温顺的人,一遍一遍地爱著对方。

他知道祖望的顺从并不是因为爱他的缘故,但他的高傲自尊已经在看见死亡的那一瞬完全丢弃。人不能太贪心,能得到的就算只是肉体和暂时的羁留,也已经是天大的福气。


睁开眼睛,先有一刻的茫然,然後才慢慢回想起之前的事。

身体紧贴著的温热肌肤,是寒生的。

因为不愿意他再次消失,所以冲动之下就答应了他的那种要求。做的过程中虽然略微後悔了,可是已经没有喊停的机会。就这样做到了最後,而且还不止一次。

其实後悔也不是因为厌恶和痛苦,而是被陌生的快感吓到惊慌失措。

虽然还是不明白同性恋是怎麽回事,但是,不愿意寒生再离开,这是自己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想法。尤其是在听到他说在海上遇险差点罹难时。就算要留下他,代价是被他当作女人做,好像也比听到他真的死掉要好受一点。


但自尊心毕竟还是有些受伤的,即使寒生在发现他醒来後立即凑过来低声说“对不起”,也完全无法安抚。

他不知道寒生只是因为没带套子还内射才向他道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午饭也没吃的两个人都饿得不行。穿上裤子後发现电脑的保护屏上有一条弹出的消息,是斐斐发的。

她说外婆外公想她多住几天,问问周祖望同意不。周祖望平时从来都是同意的,这时候虽然想斐斐早点回来,却也说不出口。才在屏幕上打出“好的”两个字,就觉得耳垂被温热的唇瓣含住,同时赤裸的上身被一双手交叉抱住。寒生含糊地在耳边不怀好意地嘀咕:“要再过三天回来啊?”手指已经在轻轻捻揉著他一边的乳头。周祖望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叮嘱斐斐要按时写寒假作业後,匆匆结束了对话。


吃了狄寒生出去买来的食物,虽然不好吃,但也不至於难以下咽。收拾塑料袋时看到了好几打“杜雷斯”。周祖望心中顿时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之後三天,周祖望都没有机会穿上衣服。

狄寒生说著“事後就不用挖出来了”这样露骨的话,时时刻刻都会凑上来亲吻,频繁地做爱。好像要把这麽多年来的份一次做光一样浓情激烈。周祖望虽然不愿意拂他的意,但在度过除了吃饭就是在床上被他翻过来翻过去、压过来压过去的三天後,还是觉得有些吃不消。


而且,即使是在结合成一体的时候,寒生看著他的眼神仍然笼罩著淡淡的哀伤。好像是抹不平的悲凉。

去接斐斐回来那天,所有的房间窗户都被打开通气,室内卫生拼命收拾了一番。周祖望不放心,拖著腿软的身体又细细检查了一遍,生怕哪里有遗落的保险套什麽的。


浑身酸痛,几乎是爬出家门的周祖望用力把狄寒生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抛到脑後:明明现在比较悲惨的那个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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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又误会了…小周以为告诉小狄吴同学结婚的消息是委婉表示自己愿意和他在一起的意愿,说相亲女性条件不佳也是这个意思,小狄却习惯性往坏的方向揣测,认为是小周被甩了又没有好选择,没办法了所以现在只好将就自己…哇哈哈哈,酸楚的激H才爽啊~~


(现在小狄看上去也很欠揍了吧?不过小狄哪里知道小周这个死脑筋这次怎麽这麽快就想通认命了呢?毕竟前面15年失望太多次了,已经不敢期望鸟~~)

Chapter 14

寒生慢慢睁开眼,眼前是一头乌黑凌乱的发丝。祖望瘦削的身体弓在他怀里,背对著他,正自睡得香甜。屋子里暗沈沈的,寒生看看床头的锺,才六点多。今天是休息日,但是他已经习惯性地在这个时候醒来了。


空气里沁著凉意。正是初春,乍暖还寒,天色昏暗一多半却是因为在下著小雨。即使将养了很久,祖望现在身子仍然远不如从前,虚得很,最是耐不得寒意。否则,即使无意识,他也绝不会偎到自己身边来。


就算两个人已同床这麽久。寒生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既然醒来,估计也再睡不著了,寒生刚刚略挪动身子,就听到仍然沈睡的那人发出被打扰的不满声,大约是察觉到热源离去的企图,祖望往他这边蹭了蹭,重新努力地靠进他的怀里。


寒生就觉得“轰”得一声,好像被瞬间引燃的油井一样,欲望熊熊燃烧起来。

下腹绷紧,喉头干燥,他圈紧了怀里的人,轻轻在祖望单薄的耳垂上舔弄起来。

祖望平时看似严肃刻板,其实稍加逗弄,他便会颤抖哀鸣,敏感地难以想象。只是通常这样契合热烈的情事之後,平日端正的男人会有很长时间萎靡不振,悔恨溢於言表。寒生知道他在难过什麽,因此一般不忍心做到底。他通常也很少和祖望做到最後一步,虽然睡在一张床上,心理的满足感远超於肉体的满足。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等。寒生觉得,能在夜半惊醒,看到身边人安然的睡颜,已经是偷到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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