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男的大学生活——米迦勒之舞
米迦勒之舞  发于:2011年0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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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8月上旬的时候我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我这个人性子特急,可是凡事又都慢半拍,我妈生我的时候就比预产期多担惊受怕了小一个月。高考一完事,原来高中的几个哥们儿都拿到录取通知书了,我又比别人晚一个月,一个一本的通知书拖到快报到才拿到我也算不易。
关於我要上的这个大学也值得说上几句。这是北京南郊的一所男校──男校,也就注定了我美好的青春期就要泡在这屁大的一块地方,混在跟我岁数一样大、天天踢球踢得一身臭汗,并且一点也不温柔纤细的大老爷们儿中间。

听上去似乎有点悲惨,不过……如果是我,那也不是太难对付的事。
不不不,我绝对不是gay,没有跟自己一样性别的生物爱来爱去的恶趣味。
虽然我也知道我的情况也不是什麽值得夸耀或者美得屁颠屁颠的好事,不过我也没打算藏著掖著。
我是一个同人男──耽美龄6年!

~~壹~~
§
报到的时候凌肥肥非要跟著我一道去,就差把自己叠巴叠巴塞我箱子里了,说什麽要考察一下我们学校的“美型度”。

……卖她个面子介绍一下。
凌菲菲,住我家对门儿,是我叔家的妹妹,比我小三年,比我早一个半月得知被四中给录了。众所周知在北京要是高中上了四中,那基本上就预定了重点大学的位子了。於是小妮子在小爷我最提心吊胆的那几天撒开欢儿玩儿了一舒坦,可把我郁闷坏了。
叫她“肥肥”是我作为一个资深同人男对一个资深腐女把我拐带上这条不归路,偶一为之的小小反击。幸而她脸皮厚得不像一般女生,也不在乎。倒是我妈护犊子护得跟什麽似的,我每次一喊“凌肥肥”,她老人家就从异空间蹿出来横眉冷对,就跟我不是她亲生的似的!
“凌陵!怎麽跟你妹妹说话也没个正形!”
……
%@#$^&*!!!我这辈子最唾弃的就是我的名字:你说我一大老爷们儿叫什麽“玲玲”!我一直特不能接受这个现实,那就是这种关系我一辈子的大事我爸妈怎麽连脑子也不走就决定了?以致於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自己发育比同龄男生迟缓骨架子比同龄男生纤细甚至眼睛都比同龄男生大且圆等等一切不符合我北京爷们儿内在性格的外在因素都归咎於──名字起太差了影响了我半辈子的风水!

其实她那天一开牙说要跟我去报到我就明白她那点儿小心思了。她说是去我们学校摸摸所谓美型度,实际上根本就是给她哥──就是我──找下家儿去了。这麽些年我们俩住对门儿,从她光著屁股满大街跑我就看著她长起来,连她怎麽一步步走上同人女的犯罪道路我都看在眼里,说句不中听的,现在我对她的了解程度基本上已经到了她一撅我就知道她要拉什麽的境界。
对不起,说粗话了。
可是话糙里儿不糙,是腐女的谁还没惦记过自家哥哥弟弟?

所以我以让她帮我拎包拎箱为条件批准了她的请求。

§
一进校门我就後悔带她来了。
那疯女人拖著我的行李四处跑,见著一个貌似美型的背影就拉著箱子追过去,跟个白痴一样抓住人家就作一脸谦逊状说些诸如“您是哪个系的啊?……哦您也是法律系!那我家那个笨哥哥以後就麻烦您了啊……”之类废得不能再废的废话,基本把我过去18年的老脸都丢一干净。
於是我用极短的时间做出一个聪明的举动:在她把我未来四年的脸也丢光之前,我拖著她的後衣领就把她蒿回来了,并且摆出好青年的招牌微笑对前面那个美型背影君致歉:
“抱歉抱歉,家妹给您添麻烦了,您无视她吧。”

然後那位同学站定转身,还给我一个微笑。
“不客气。法系新生是吧?跟我走吧,咱系报名交费在行政楼。”

……我操!
看我妹那花痴表情就知道了!在我美型王道的世界观里,这就是一华丽丽攻君的形象代言人啊!瞧人家说话那气质!那笑容尺度的拿捏!连衣服的品位都赢过我几个马身之多!整个儿人往那儿一摆──真他妈有型!真他妈霹雳无敌有型啊!
这样的人才就算摆在那儿美化环境也好啊~
於是在心里拍板儿:决定了!大学四年我就致力於把丫跟谁配个对儿!或者最不济也得把他推上跟我一样的同人男不归路!

人生有了目标就是好,我顿时觉得美好的蓝图在眼前铺展开来,於是重色轻妹跟上攻君脚步,一脸白痴的谄媚样。
“原来是学长,自己人自己人。您怎麽称呼?”
我想著有这麽一张豔光四射的脸和一八几的标高,说什麽也得叫什麽“钊”什麽“峰”之类的名字吧?

美人一脸看笑话的表情侧看我一眼,斜45度的美好侧面差点让我晚节不保爱上男人。只听他道:
“你真有意思。我姓庄,庄传一。”
……
XXOO!!!姓庄的原来你也让你妈给坑了!!!白白坐拥大好资源,结果好死不死的叫什麽“装一船”!去你妈的!

名字虽然不太好,不过谁也不会把大名写脑门上招摇过市,所以勉强不影响我对他的好感度和改造的决心。於是走到行政楼的时候我已经和庄帅哥如一母所生,好得快要就地结拜。
走到楼门口他手往里一指示意不再往前带。
“里头那个长头发穿白T-shirt的就是咱系主任程晓安,新生都去她那儿报到。”
我“哦”一声,心想这豔遇不会就这麽完了吧,盘算著该怎麽跟他保持联系。
只见他掏出手机──居然是粉红的MOTO锋彩!如果这手机不是他女朋友的那他就肯定是一gay!──道:“你留个手机号给我吧,我给你打过去,你也记我一号。以後系里有什麽事就来找我。咱系低年级的学生事务暂时都是我来管。”
……
庄哥哥你真是善解人意ToT

§
2006年,那是一个夏天,有一位同人男在北京的南边划了一个圈。
──过往的老少爷们儿都听清楚了,打今儿起这片儿就算我凌陵的势力范围了!

~~tbc~~


~~贰~~
§
我有时候会想,将来我这种人走上社会必然是适应型的人才:到学校第一天先傍上系里高层,就算我不指望将来出什麽事有人罩著,姓庄的也不能放著不管。要是毕业之前能凭著跟他的关系(舞:什麽关系啊?)混个党员那就更好了。

话说我之前念初中那会儿也算班委干部学生菁英。那阵子都知道优秀班干部中考有加分,於是含辛茹苦在老师学生之间一通折腾。饶著我一向自诩交际花,人际关系远近驰名,毕业前也差点混得里外不是人。这且不说,还白白让那帮无良老师使唤三年,天天累得跟三孙子似的。中考之前才告诉我,合著那优秀班干部才值6大分!我呸!小爷多掷色子蒙对俩选择题这6分就有了!
後来我对当干部这类事无比唾弃,上了高中直接堕落成混混,特别是会考阶段,基本变成蘑菇,成天种植在班里最偏僻的角落。当时那一角成了我们班的邪恶轴心,臭名远扬整个学校,出了名的下课踢球上课睡觉晚上打机……特别是上课的时候,我们那旮旯呼噜声比老师讲课声都大,搅扰得方圆五百里寸草不生。也就得亏我的那点小聪明,小考什麽的从没翻过车──我想彻底放纵也不可能,七八弟兄的分数就指著我一个人,如果我掉链子,基本就一损俱损了。
高考之前那事儿B班主任大概是忍了我三年实在不能忍了,一个电话把我妈招呼过去,据我妈事後复述应该是“美言了我几句”,大概中心思想就是你们家凌陵够聪明,不跟那帮不三不四的一起混一本肯定没跑,最後重点落在让我换位子。於是我在老师眼皮底下被迫发愤图强,就中了这所学校。
不过我被调走去苦读可坑死了原来仰仗我的那些弟兄,据说後来高考纷纷落马,成绩一下来发现全直奔外地读专去了,那班主任遂成为全民公敌。这些都是後话,按下不表。

录取通知书一拿到手,比我妈还高兴的就是我妹。她似乎认定了我报这所学校就是去发展恋情去了,而且她还幻想著可以凭借跟我的关系天天往我们学校跑。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吃不著我这身猪肉也要见见猪跑。於是那段时间猛跟我增进感情,光必胜客我就切了她三顿。当然我也没亏待她,她帮我瞒著我妈,我跟哥们儿出去刷夜玩传奇,卖了一号捞了七千多块钱,把三顿必胜客又还她了。
她因为对我有企图(舞:啥企图啊?00:你丫哪儿那麽多废话!滚!),老觉得欠我,就从漫展给我弄回来几本原版的同人志,一脸明显的行贿样送我,说是提前送我生日礼物,我说你蒙谁呢我生日刚过完半年,她马上改口说那就庆祝你上大学。我受贿心切,就顺坡下驴了。
所谓拿人家的手短,这才有了我恩准她跟著我去报到这码子事。

§
报到也报了,会也开了,最後一道手续就是按照分好的宿舍去归置东西。
拿到宿舍安排表的时候我才明白,合著我们学校是哪个系不受重视就把哪个系学生往高了放。法系教室都在五楼,宿舍全在六楼。唯一比我们更没地位的就是广告那帮人,就差住天台上了。
我扛著箱包跟逃难一样开始爬楼的时候满脑子就是想掐死凌肥肥的念头──从进了校门就给我找事儿,真用得著她了她不知道死哪儿去了。爬到三楼的时候我考虑要不要给装一船打电话求救,又碍著面子觉得这麽屁大一点事就麻烦领导,以後该不好处了。到五楼的时候我基本上已处於半死亡状态,连诅咒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後救世主就出现了。

站在六楼楼梯口的一个男生伸过手接过我的藏尸袋。
“拿来吧我帮你!你哪屋的?”
我受宠若惊差点脑筋短路,不过这时候亮出个笑意总是没错的,於是作天真无邪状道:“谢了兄弟。我6605。”
他眉毛一挑:“原来咱还是舍友!我是管臣杰……腾不出手,回头再跟你握手表示热烈欢迎和亲切慰问哈。”
我觉得他的贫劲儿特像我原来一哥们儿,直觉和经验都告诉我这种人特仗义,作为朋友不管走到哪儿都值得一交。
我说:“幸会。凌陵。”自报家门的时候只觉得无论从身高还是名字都矮人家一头,顿觉无比丢脸。
果然,他停顿半秒,然後大声说:“玲玲?这谁给你起的名?怎麽跟女的似的?”
我只觉额上爆筋。
念在他帮我扛大个儿的份上我忍了──毕竟今後还有四年要处。
况且他的笑容真漂亮。

按我一个同人男的人类分析法,管臣杰可算“阳光健气攻”。明显有在玩某种运动的身体线条显然比我这怎麽练都像柴火妞儿的身子骨耐看,符合男人对同性的审美。再来他那一口漂亮的大白牙对陌生人相当有号召力,笑起来就像在脸上贴著“我是好人”的大字报,是容易让人亲近的类型。只可惜这类型的攻君时下不流行了,现在的小女生(舞:大爷,您怎麽把自己划圈儿外去了?00:我说你丫怎麽还没去死?!舞:这就去这就去~)偏好酷一点的帝王型攻,鬼畜一点也没关系。大白弱攻早跟不上时代潮流了。
於是在他对我报以大笑我对他报以同情的气氛中我正式进驻即将生活四年的……唔,勉强可称作是栖身之所的地方。

§
四人一间的屋里已经有一个男生到了。他两手抱在胸前,一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受模样,摆出忧郁小生的德性站在窗边当甩手大爷。那边那个看上去是他妈的女人一边飞快地嘱咐这嘱咐那一边上蹿下跳地在铺床单。
我和管臣杰把大包扔地上,坐在光光的床板上一边歇脚一边瞄著那边那位少爷。从门口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他美好的侧脸(舞:爷您是侧脸控吗?00摸刀:我──!舞:我闪!)。而且让我相当得意的是这位少爷的海拔比本大爷还低,皮肤比本大爷还惨白,眼睛比本大爷还大,我那渺小的自尊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膨胀起来。我幻想著长期跟他站一起势必能显得我伟岸三分,顿觉快乐无比,在心中YY不止。

“玲玲。”
我回神,差点一掌照著姓管的面门招呼过去。
“你丫给我把第二个‘陵’咬重一点!妈的!干嘛一个一个都把我名字叫得那麽色情?!”
他躲过我的掌风:“你说谁色情?你一脸淫荡样看著人家你不色情啊!”
鉴於他居然可以无视那边那位家长同志直接跟我谈这麽不正直的话题,我对他的评价暂时是个大白。
我勾住他肩膀把他带到一边,他一边挣扎一边拿手呼扇著嚷热。
我说:“那人谁啊?怎麽带著妈上学来了?”
管臣杰还没来得及张嘴,新生家长跳下床主动替孩子围人。

“同学,你们都是法系的吧?叫什麽名字啊?”
我在心里暗骂此人大概是宦官家庭出身,官僚主义作风严重,习惯了听别人作汇报,从没有自报家门的习惯。
碍著面子我和管臣杰挨个儿做了自我介绍。
那女的把我们研究一番,大概是在看看我们会不会在未来四年间带坏他家的少爷──你妈的!你儿子是来念书还是相亲来了?

就在我又快被撮起火来的时候,窗边站著的弱受拧紧细眉冲他妈说:“成了您走吧!剩下的我自己收拾。”
然後走向我们两个庶民并优雅地与我们擦肩而过。尖尖的下巴快要朝天。
“你们没吃饭吧?走吧我请客。”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之後那张脸居然显得豔丽无比。
“啊,我是卫燃。卫兵的卫,燃烧的燃。别站著,走啊。”

……
操!原来这孙子是一女王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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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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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那卫燃自始至终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料定这家夥别的没有就钱多,心说他既然张罗请客那肯定是哪儿贵去哪儿,什麽贵点什麽,吃完再抹抹嘴儿说些诸如“天天吃龙虾象拔棒,都把我吃恶心了”这类找抽的话。谁成想他老人家二话没说就把我们俩带到学校食堂去了。
……就这你丫还好意思说是请客!!!
於是我对这小子的第一印象奇差无比。

在小炒窗口等饭端出来时候我忽然有点好奇:卫燃在学校和宿舍间穿梭自如,显然是走得熟门熟路,可是今天分明才第一天报到,难道他提前特意过来踩点不成?
管臣杰一脸没出息的样子,就好象白吃了人家多大一顿似的。他抛弃了和我短暂的革命情谊,跑去和有钱少爷套近乎:“你爸妈是干什麽的?”
我恶!你直接问他爸妈挣多少钱得了!
卫燃并没有看他,反而看了我一眼,过了半天才安静地说:
“我妈就在咱们系啊,教社保法的。”
我跟管臣杰当场死机,重启之後第一反应就是──坏菜了!刚才在专业课老师面前一副流氓样!还说什麽色情不色情的话题!!!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凌陵行走江湖这麽多年居然阴沟里翻船,看人看走了眼!

当时包围在我们仨之间的空气正尴尬得快要变固体砸脚面上,远远地我就听见一个杀千刀的声音──
“凌陵!!!”
……
凌肥肥我操你大爷!!!
那疯女人的大嗓门尾音一落,全食堂好几百人的视线都唰唰地冲我扫来,又唰唰地看向噪音来源──那可是一学校雄性生物中唯一一个母的啊──我当时死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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